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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东有文人竹(2)

    伏音意兴阑珊地“哦”了声,不晓得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她家侯爷,以前的子夜虽然不好相处,但也还算挺有人情味,挺多是不该毒舌时刺弄你两句,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甩给你脸色看,活脱脱一禁欲系大变态。

    更可悲的是,她未能如愿跟文竹姑娘接上头。

    那天过后,容玦很少出现在府中别院,安伯总说他很忙,忙在书房,忙在上下朝的路上;而每日辰时,伏音都会收到他送来的白色药丸,怀素总觉得奇怪,每次都捏着它端详研究很久,怕某一日被换成某味剧毒,伏音倒是心大,每次都从她手里抢过来一应吞下,因为在她心里,她总认为他不会害她。

    后来的某日,她收到一封密函,出自文竹之手,说是三日后要跟她在城中酒楼里的一隅碰面,那日她向安伯告假,拉着侯府小厮去酒馆喝酒,伺机溜到楼后,跟文竹会面。

    这一会面不要紧,着实让伏音惊诧不小。

    要问文竹何许人也?幻璃洛家羽觞是也。

    不得不说,她真是个人才,竟能伺机易容成文竹的模样,成功混进东芜内部;他南暝澈也是心大,不怕东芜的正主寻来,说他心机叵测。这两人联手,双“贱”合璧,岂不是连南头的城隍庙都敢给拆喽?

    其实伏音对那晚之事尚存好奇,想要问问她和小林究竟说了些什么,奈何她却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让伏音怎么也问不出口。

    她告诉伏音:“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我互换,我接替你扮成灵心,你则易容成文竹,混入后宫,诱杀裴渊。”

    伏音被她这胆大的法子唬住,好像在羽觞的世界里,谁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假扮了谁,谁都能无缘无故被谁替代,但伏音无法否认,这的确是个好方法,至少以“文竹”的身份要比“灵心”容易接近裴渊地多。

    “什么时候交换?”

    “现在。”

    “……”

    于是,伏音就被糊里糊涂地装扮成文竹,开启了她侍奉黑面公主的新阶段。

    要说这黑丫头有何怪习,光是按羽觞所说就不少,比如她站立不能超过十分钟,比如她不曾拿掉过脚腕上的足铃,连沐浴都随身戴着,又比如她忌食肥肉鱼虾,肉是肥是瘦标准由她而定,也就是说她是很有可能将常人认定的瘦肉扔到一边不吃不喝的。

    伏音伺候了这奇葩黑公主几日,才知道劳动人民何其不易,原来的生活又何其美好,容大侯爷可比这刁钻的主容易侍奉地多。

    其实事情也没像她和羽觞想的那般顺利,这几天里,她从未见过裴渊,阿蒙沙喜欢把自己关在屋里,兀自琢磨自己的舞步,伏音常常看她在毫无声乐的情况下自己偏偏起舞,似是耳畔自有旋律,足下轻盈,铃铛清脆,舞步庄重而不失美感,像一只翩然的雏蝶,别有一番韵味。那时候,伏音觉得她像是换了个人,好像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有着不为人知的独属自己的故事。

    在此期间,她也趁机从管事的口中搜罗到不少或真或假的传闻。比如,容玦的娘亲叫容星愿,是空灵山上数一数二的神女,阿蒙沙将她作为标榜,奉为神灵;比如,裴渊要等东芜王到来之后给阿蒙沙举办一场招亲盛宴,但她本人好像没多大兴趣,特别是对容玦,她打心眼里排斥;又比如,阿蒙沙本不愿来这北朔荒雪之地,她的意中人是名东芜将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名将军没看上她反倒喜欢上她身边的一名小婢女,她一气之下携了那名婢女顺着她父王的意来幻璃另寻良配,那倒霉的婢女不是别人,这正是伏音现下假扮的正主儿文竹。

    有日闲暇,东芜那位偏执的公主殿下托着腮细细打量了伏音许久,久到让伏音以为她能将眼神定到自个儿身上,却听她哀声叹气:“文竹,你究竟是哪里好,要脸蛋没脸蛋,要胸没胸,要瘦还肥,拓木哲怎么就看上你了呢?”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好好说话。

    伏音装憨:“公主,奴婢吃饭吃得好,睡觉睡得好,总之哪都好,不劳公主挂念!”

    “……”许是那位公主殿下认为她没救了,不再跟她搭话,反倒兀自陷入悲伤河流的中央,继续顾影自怜,但依伏音来看,有她感伤的功夫,不如回她的东芜瞅瞅,看看真正的文竹是不是正跟那拓木哲快活着,也好死了她的那份心。

    也并非是伏音铁石心肠,只是在她看来,拓木哲既然不把阿蒙沙放在心上,阿蒙沙也没必要揪着自己的那点执念不放。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对等的爱更是强求不得,与其纠结着,把他当成既定的目标去追求,倒不如放手,看他跟所爱之人宜其室家,让记忆中最好的他活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化成一抹永恒的白月光。

    如此看来,南暝澈行此事,倒是成全了拓木哲跟文竹这对眷侣,甚好,甚好!

    于是,伏音本着助人为乐的豪情,又在别馆“死皮赖脸”待了一阵,倏忽有日,她行经后院,被一石子砸地正着。当她捂着脑勺看向挑事者,却瞧见那人朝着宫墙右侧指了指,示意让她步入假山。

    荒唐!随便来个人叫她去哪儿,她就巴巴的去?笑话!她又不是听话的哈巴狗。

    却不料假山后突然钻出一窝带刀的侍从,不及她反应,就把她困成大闸蟹,塞住嘴巴,蒙上黑布,不知要去向何处。

    伏音只觉自己被抬上马车,稀里糊涂地就被扔了下去,睁不开眼,也说不话,只能靠着自个儿平实的小鼻子和小耳朵将就着、闻或听个一星半点。

    后来,她触到了舒适的木头地,拿鼻子嗅还能闻到松香,周围的汗臭味随着人声脚步声渐渐消散,再而又听到有另一伙人前来,其中一个还喋喋不休:“招亲盛宴在即,一旦成功拔得头筹,必定会获得东芜方面的支持,王上可只有你一个儿子,这么大块肥肉,不给你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