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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叶不知秋(1)

    于是她笑问:“你就不好奇,我有没有答应太子?毕竟帮助他也是有利无弊的善差,我没理由拒绝的。”

    “与我何干?”他轻笑,“你左右不了阿蒙沙公主的想法,所以你拒绝与否于过程于结果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这些与容某更是无关,实话说,我不清楚姑娘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难道是……把我也拉入了你们的‘豪赌’之中,届时不论谁赢,你都能从中捞上一笔。”

    她被唬得一愣,想不到容玦这个脑袋瓜竟能把她的善意曲解成这鬼样子,叉腰怒斥:“捞上一笔?你丫是妄想症或是富贵病犯了?小侯爷,是病得治,没好就别出来瞎逛,而且本姑娘刚才只是……”她突然一顿,居然兀自茫然起来。

    只是什么……

    “只是什么?”

    声音跟心中所问同时响起,而后他见她忽然扬起头,看向自己的眼:“只是想告诉你真相。”

    他的眸子倏忽一亮,末了不留痕迹的移开视线,问:“为何想要告诉我?”

    “我想帮你。”

    “帮我?”他看着跟前的女子深吸一口气,好似下定了不小的决心。

    “是,我想帮你,想同你分享我所经历的事。”

    他眉梢一跳,觉得这女子说出的话越发匪夷所思,不由道:“文竹姑娘,我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没有熟络到可以‘分享’的地步吧,更何况……”

    “容子夜,”她忽然唤他名字,把手搭在他手上,“你以为我是谁?”

    他被噎住,因脑海中随即跳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怨不得、怨不得……近几日他总觉得待在府中的“灵心”有点怪,但具体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因行为举止都没有什么问题,该吃吃该睡睡,连说话语气都承袭着以前的习惯,只是有时候她会忘记许多事,比如,她知道他已经得知她的身份,所以前段时间跟他的相处算是开诚布公,反观这些天来,她过于小心翼翼,生怕演毁“灵心”这一角色似的。

    现在想想,倒也说得通了。

    只因那人不是那个人。

    “以前你就是这样,从来都不向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高兴时你笑,难过时你也笑,面对我,你向来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我知道你是池昼将军的独子。那时候我不懂事,从来都没顾虑过你的感受,我玩闹,让你陪我一起玩闹,受罚的却仅是你一人;我在知道你的身世后,就将你扔得远远的,送到西泽去;之后,你寻到我,我又转身离开,外界说什么我还信什么,那段时间我恨你恨的牙痒痒,你知道吗,我还发过誓,说我要替父王母后报仇,说要让你付出代价……”

    “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傻,明明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亲人外对我最好的人,我却不相信你,怀疑你,我……”她的眸子极亮,眼里写满了坚定,而脸颊却异常通红。

    “所以子夜呐,以后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会相信你,我发誓!”

    慢慢地,原本震撼的心也安定下来,一跳一跳,恢复了先前应有的韵律,他听得出,亦能感受得到自手背传来的热度——纵使覆在上面的小爪子冰凉刺骨。

    那双小爪子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热乎。

    以前每至秋冬,他都会把火炉升好,等着它那挑剔的小主人享用,而它的主人总会挨着火炉做上半个时辰,然后挪到他身旁,趁他熟睡,将手偷偷塞进他衣袖里,这一塞,就是好久。至于有多久,完全取决于他的熟睡时间。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他睡眠很浅,再细微的动作也能将他弄醒,何况是一双冰凉的手,所以多半时候,他都是醒着的,大多对于她的做法有些恼意。

    可在他的记忆里,他一直以来都没有阻止过她的这一行为,甚至没将“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搬出台面来讲,具体原因他忘记了,兴许是因他懒得搭理,兴许是看她冻得确然可怜,不忍拒绝,又兴许是喜欢看她浅眠时不吵不闹的温顺模样。

    他将自己的手抽出,觉得实在不应该让这么一个小巧畏寒的手继续为他遮挡冷意,可它的主人显然是曲解了他的意思,那双手放也不是,继续伸着也不是,她一时间有些讪讪,原先眼神里写满的笃定被迷茫和仓皇取代。

    看到她失措的眼神,他下意识里握紧她的手,一牵带她上马,在她恍神错愕间,自她耳鬓轻轻道:

    “伏音,谢谢你。”

    她心头狂跳,只觉马蹄声声,纵响彻大地,却难以匹及心底颤动的万分之一。

    可惜她还是高兴地太早,只因这厮像是不愿让她继续欢欣下去似的,在她讷讷开口,向他询问他们即将去哪儿时,他却道:“反正不留在这里,若是你想继续留在这儿,等被裴晏逮个正着,我也绝不拦你。”

    这半是调侃半是不经心的一句话足以伏音好不容易营造出的“粉红色泡泡”戳破,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想起先前自己的种种行径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逃下马、挖个地洞钻进去,想法尚未来及实现,身后又传来那厮的声音:

    “喂,怎么不说话了?”他边纵马,边歪头看向她,又拿手随意扯了扯她脸上的面皮,“做工还挺精良,这么扯都扯不坏,难不成是洛羽觞帮你制的?嗯,想也是,整个幻界也就只有她能制得出这种仿真度极高的面皮,也就只有她可以轻易模仿别人而不出什么重大纰漏……喂喂,放轻松,你瞪我干什么,瞪我就能收回你之前说的话吗?”

    她忽然觉得今天的容玦格外欠扁,现下嬉皮笑脸的混蛋模样一如最初树下那个猖狂至极的少年。

    “我说什么了?”她不解。

    “你说你相信我,还说过喜欢我。”他脸不红心不跳,答得很是自然。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猛然一顿,因她忽然想起自己确实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