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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世或起疑(2)

    “好说好说,哎呦,你别这样,搁我东芜这是向死人参行的礼数,不吉利不吉利!”说着,阿蒙沙呼吸一窒。

    我东芜……糟糕,说漏嘴了。

    “公主早就识破了对吗,”伏音道,“我并未文竹的事。”

    “我……”阿蒙沙面显难色。

    “你从一开始,从他人假扮文竹起就知道了是吧,你放了文竹一条路,成全了她和拓木哲,并掩护羽觞,行至幻璃,”她徐徐道,“多谢公主一直以来都没有拆穿我俩,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何要帮我们,但从这几个月以来的相处来看,你不是坏人;所以,我相信你,相信你能帮我说服拓木哲将军,放了与一系列事情无关的人,莫要让他一错再错。”伏音抬眼,眸子极亮,闪着希冀。

    “你、你是说……”阿蒙沙大脑一时间有些混乱,“拓木哲劫了你朋友?”

    伏音点头:“我还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知道他劫走我朋友,用连城侯的性命威胁我。”

    “等等,连城侯的性命?”

    “是,他只知我知晓这腰牌属于连城侯,却不知我清楚这腰牌先前被遗落在别处——也就是我朋友付小林的住处。现在,我还不能明确他掳走的是谁,但依照我接手时腰牌上血迹的干涸程度来看,这血渍是不久前迸溅上去的,也就是说,在不久前,他一定伤了某人,而负伤者最容易成为谈判的筹码,所以,他必定掳掠了某人。”

    “这个‘某人’你就这么断定不是连城侯?”

    “谈及连城侯,公主最先想到的和他有关物什是什么?”

    “那个……我记得他有一把特别厉害的剑,叫什么‘灵缺’。”

    “这个腰牌你可知它实属连城侯?”

    阿蒙沙连连摇头。

    “那便是了,倘若有人真有本事抓到他,为何不把‘灵缺’作为凭证?它与‘腰牌’何者可信度高,一听便知。”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这是他做的?”黑公主辩道,“反正我认识的拓木哲才不会做这种事!”

    “起初,我以为是别的人,但事后仔细想想,这一推论就被推翻了;因我了解那人,他绝不会用这物什作为诱饵,也绝不会在没把握没人质时动手,其中过程缘由我不好向你明说,但请相信,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他。”伏音坚定道。

    最初她一时被腰牌、血渍冲昏了头脑,以为容玦被人劫去这是南暝澈所为,但后来冷静下来一想,南暝澈成天高居“庙堂”,武功不是那么高明,深谙腰牌纹饰的又多为武将或从事腰牌设计制作的匠人,而显然,南暝澈跟子夜相处时间不长,对其被授予“重瞳鸟腰牌”之事并不怎么了解,又怎会拿它作为掣肘?再者说,南暝澈可不是冲动的人,他若动手,必是判定你一定会朝他设好的局里钻,不然就不会设局。就此事看,递出腰牌——物件的不明确性,本就已经给行动添加了不确定因素,他连她能否前来没把握,又怎会下手?所以,这人压根不可能是他。

    那么,会是谁呢?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想那人的身份,直到阿蒙沙来找她,说了一句话,她才联想起前来小兵蹩脚的口音,想到他可能来自东芜;就此,她想起前不久与拓木哲的会面,当时她可是子夜在一起,并当着拓木哲的面把真实皮囊坦露给他看。如此,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就不止南暝澈一人了。当然,单凭这点不足以确定劫匪就是拓木哲,更重要的一点源自腰牌本身。

    腰牌明显遭过重大外力冲击,表面的一层漆已然剥落,但这些在上次还没有,由此可姑且将这冲击归结于本次事件,即可说明劫掠之人武功高强;武功高强且深谙腰牌纹饰的东芜人,伏音能想到的只可能是与他们仅有一面之缘的神兵军将领大人——拓木哲了。可他们之间素无恩怨,他又为何这么做?而且,正如阿蒙沙所说,拓木哲的确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阿蒙沙对此事半信半疑,终是开口。

    “随我一同前去。”

    阿蒙沙抿了抿嘴唇,应声:“好,可如果不是他,你得事后亲自向他赔罪!”

    “嗯,就依公主的。”

    *

    羽觞一边将新制的假面覆在画烛脸上,一边自语道:“这面目是我绘制的所有中最纯熟的,我清楚地知道它该何处运笔、何处收笔……”在边缘处都拿捏妥当后,她满意地望着画烛的“脸”,像是在欣赏完工的工艺品,最终,她眉眼微微一弯,“好了,陛下以为如何?”

    南暝澈大致掠了一眼:“还好,你的手艺我还是信得过的。”

    画烛看着铜镜中的那个自己,很是恍惚:“好像……她……”

    甚至在这一刹那,她突然想,如果子夜哥哥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会不会也会像喜欢伏音那样喜欢自己。

    好卑微、好讽刺的想法。

    铜镜里的人笑了,却是别样苦涩。

    *

    未至申时。

    画烛便孑然一身,提前抵达合欢树下,其上枝叶繁茂、花香袭人,其下却是冷冷清清、未见一人。

    此刻,她紧捏衣袖,手心里汗足以显露出心底的紧张。她将变声丸含在嘴里(这个东西是羽觞配制的试验品),鼓足勇气喊道:“我已如约至此,请把人质放了!”惊醒林中一干鸦雀。

    “人质?”有声音自上放传来,其音浑厚,“你果然来了,伏音!”

    话音刚落,下方的杂草突然陷落,有两股粗绳勒住她的脚踝,将她倒挂而起。

    “你!”她顿时觉得天翻地转,想来是大脑供血不足得厉害,“容子夜呢,拓木哲,你个王八蛋,快把他放了!”

    “你再等等吧,想来,他也快了。”那人从树上纵身跃下,瞥她一眼,便倚着树闭目,显然是不愿搭理她。

    她终于窥见那人的倒像,身材魁梧,肤色黝黑,跟南暝澈描述的拓木哲别无二致。

    “你根本就没抓他?”画烛惊道,“拓木哲,你这个骗子!王八蛋!”

    那人“嗯”了一声。

    她没有否认,当即破口大骂,骂累了只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致我们于死地?”

    “我该纠正你两处错处,”那人睁开眼睛,“第一,我们并非无冤无仇;第二,我并没有非得致你们于死地,只是想向你们寻求个真相。”

    从他褐色的眼睛里,画烛没缘由地读出灰败与绝望,使她心底一颤,不得不刨根问底:“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