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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笺落无留意(2)

    以上都是伏音推敲后加以戏说构成往事,事实不尽然,却也至少对了十之七八。单就这点来说,伏音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

    之后就是阿蒙沙携了文竹远赴幻璃,拓木哲本着对文竹负责任的原则,亲赴幻璃苦寻文竹。阿蒙沙是气不过文竹跟拓木哲欢好,下手杀了文竹;还是说,期间发现文竹的种种不对,查出文竹实际上欺骗了拓木哲,拓木哲没有酒后乱性、欺侮文竹,这些从一开始就是文竹的谎言,所以阿蒙沙就给文竹下了毒药?

    以伏音对阿蒙沙的了解,她觉得这个黑公主虽冲动,却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蠢材。如若出于“气不过”动手,她大可留文竹到幻璃,等拓木哲找来,反正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当他面下手,岂不快哉?如若出于尽知真相,想将文竹这朵贪慕权贵的小白莲除之后快,何不等拓木哲寻来,将事情始末皆告知于他,任凭他来处置,这样一来,还多了和拓木哲和好的机会,岂不美哉?如此既不痛快又不美好的结果,只怕并非是阿蒙沙想要得到的。

    阿蒙沙并非阴毒之人,但倘若真的因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下了狠手,倒也说的通,加之她将文竹出事地点说的这么准确,她至少也是知情的,或者说……

    她想维护某人,或是想要拿性命验证她和文竹在拓木哲心里孰轻孰重?

    若是后者,这也未免太小孩气了些……

    伏音正想得入神,冷不防被人拍了肩,她定睛一瞧,却是不知何时跟来的南暝澈;他声音微哑,道:“伏音,我们谈谈吧。”

    是该好好谈谈,谈谈你为何要布这样的局,现在又为何要防水让我知晓。伏音心想,却又看向旁侧的容玦,似在征求意见,直到他点头,她才应声:“好,我们去那边。子夜,你在这里看着,千万别让拓木哲伤了阿蒙沙。”

    南暝澈插道:“他是不会下手的。”

    伏音冷哼:“这可不见得,男子皆是薄情寡义的动物。既然,他能被一叶障目遮得迷失自我、闯入所爱之人的府中兴师问罪,此时此刻,为了小白莲他又怎会下不了狠手呢?”

    容玦失笑:“你这可是一棒打死了世间所有男子。”

    “当然,你除外。”她笑意款款,补了句,“反正你的长相颇为秀气,扮作女子也无妨,到时候,我可以勉为其难把侯爷收为我的侍女。”

    容玦笑意不减,刚想说什么怼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却见南暝澈将一纸信笺递上前来;“这是什么?”他不解。

    “原本在付小林那儿,他不慎遗落,被我拾到。”南暝澈抬眼,“这是付伯写给你的信,上面有你感兴趣的东西。”见容玦立马拆开,澈忙按住他,“别急,现在不是看它的时候,等你忙完手头的事……”

    “你看过里面的内容?”

    “嗯,一字不落,”南暝澈坦诚道,“我敢确保这是付伯他老人家的手记。”

    容玦与他对视,却在他眼底望不出任何东西,恰似一池深水;他隐约觉出南暝澈话中有话,甚是蹊跷,皱了皱眉。

    伏音觉出异样,重咳一声,以为赤凌这只腹黑的大豺狼欺负了子夜这只单纯不暗事的小狐狸(不对,容玦的腹黑程度不比那人低哪儿去,准确来说算得上是一路货色,但伏音却在此刻硬生生把子夜的腹黑值清零,化归为应受自己保护的一类),忙道:“陛下不是要找我闲谈吗,再耽搁怕是没时间了。”

    南暝澈会意,走到伏音身侧,伏音转头冲子夜挤吧挤吧眼,指了指拓木哲跟阿蒙沙两位。容玦知其意,点点头,做出个“放心”口型;伏音笑了,眼睛眯成月牙,引得旁侧南暝澈顺着目光朝容玦看去。

    容玦察觉到那人的目光,他亦朝他看去,却见南暝澈嘴角上挑、颇有看好戏的意味,又听那人用塑音成形将想说的话传入他耳膜:“连城侯与这幻璃江山就差一步之遥,真是可喜可贺。”

    容玦倏然一惊,右眼直跳,他不懂其意,却也知晓这与这纸信笺的内容脱不了干系,不由将手中物什攥紧了些。

    *

    洛羽觞和薛画烛找到付小林时,被五花大绑绑成大闸蟹的他正在树洞里睡得安稳。她们见状忙替他松了绑,将他身子放平,见他全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唇面泛白,羽觞眉心一皱,伸手就去把他的脉。

    画烛急道:“这东芜莽夫又对小林子下了什么毒手?!”

    “没事,”羽觞面色和缓了些,“他只是被那人击中了睡穴,或是喂下了致人昏睡的药物,待我施针他自会清醒,来,”边吩咐边把付小林支起,“搭把手,把他拖到那边倚着树。”

    画烛依言照做,但见羽觞拔下头上白玉簪,从中抽出几根针,娴熟地朝小林头上、胳膊上扎了几针,随后用那玉簪朝小林背倚的树轻轻一点,对画烛说:“我已在此处设了结界,没人能伤了你们,等会南暝澈或容子夜自会寻来,麻烦王妃留在这儿照顾他一会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她将针一一拔下,将玉簪冠上,起身欲走,又突然想起什么,忙道,“对了,等他醒来莫要提我。”

    “洛姐姐想做‘做好事不留名’的英雄?”

    “也算是吧,”羽觞淡淡回应,“他失踪这么久,总该有人给他家里人带个信儿,莫要让那人担心。”

    羽觞戴上斗笠,其上面纱遮住了她的脸,让画烛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待白衣翩跹而去,画烛才戳戳昏死的小林的脸,喃喃道:“她去给殷姑娘捎信儿了,付小林,你真真错过一个极好的姑娘,叫你不愿继续在‘一棵树上吊死’,失去她,活该!”戳累了,她就仰头张望头上遮天的琼枝,自言自语:“不过也是,那‘一棵树’有什么好,再怎么‘吊’,他心里也容不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