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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新婚奉茶宴(2)

    就在伏音思虑之时,裴晏闲庭信步走过石门,偏偏在她和容玦面前落了脚。

    “太子殿下。”容玦问候一声,又轻扯了下她的衣袖,示意她跟着照做。

    伏音刚张开口,裴晏斜睨了她一眼,赶在她出声之前,微笑:“不必了,按照旧礼,本宫该唤你一声‘表嫂’才是。”

    他那微笑很是怵人,在伏音的记忆里也只有南暝澈敢对她这么笑,且不论这裴晏属不上那种顶级腹黑,单就当下场面来看,他这笑虽看起来诡异且骇人,但只也是依葫芦画瓢,毫无实质性的内核,坦白了说,就是毫无杀伤力,想学腹黑却没学到其中精髓,做出的表情与当下场景着实违和。

    见一旁的容玦约莫是看禁足结束的裴晏与往日不同,像是预感到某种危机,如临大敌般眉头轻蹙,伏音则把脸上那层假皮的功效发挥到极致,冲着裴晏绽出大大的微笑,毫不客气道:“按照东芜的旧礼,你也的确该这么叫我,表弟。”

    裴晏本以为这初来驾到的阿蒙沙会客道寒暄一番,没想到竟会这般……咳,直接……他本就小肚鸡肠,听到这种称呼便觉得自己储君的权威受到蔑视,脸色煞白得厉害,立马卸下了伪装,气急败坏道:“这可不是在你东芜,你既已来到幻璃,就该时刻遵守这里的规矩,见到本宫应随你夫君叫我一声‘太子殿下’!本宫先前只是给你客气下,你却当了真,真是愚不可耐!”又看向容玦,“还望表兄管好你的夫人,她这般不懂宫规,早晚会给你惹来灾祸!”

    “我的夫人还轮不到太子你来置喙。”容玦冷道。

    “呵,有意思,你以为你夺来这东芜公主就能跟我抗衡了是吗?”裴晏讽道,“你别以为领她去拜见,或者说是讨好我父王跟那个女人,就能给你带来多少好处,我告诉你,我才是裴渊唯一的亲子,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才是幻璃城未来的储君,你从始至终就只是我父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他失心疯般说了一通,“噢对了,这话我曾说过很多次,但这次不同,是说给你的新夫人听的,她若能从今搞清楚自己的定位,那真是再好不过!”然后重重“哼”了一声,像只高傲的孔雀迈开步子。

    伏音等他走远,拿胳膊肘捅捅容玦,笑道:“看吧,这种人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除了成天居高临下地讽刺别人外,似乎也不会做什么事,瞧,等他说够了词穷了,就甩甩尾巴,像个哈巴狗一样走远了,所以侯爷无需担心什么,”说完,她又跳到他前面,眼睛眯成月牙,“还有啊,谢谢侯爷维护我!”

    不理会她的后半句,容玦绕过她,走在她前面,言语似嘲似讽:“公主比起他也不赖啊,偏要逞一时威武,唤他‘表弟’惹他发怒,而后却偏偏打了退堂鼓,说不过他,便在背后嚼舌根,若是被人听了去,知道的会说太子言语不善在先,不知道的便会说我连城侯府的夫人没有教养,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公主若想早死几年,以后尽管继续。”

    倘若是最初,伏音听了这话定会当即炸了毛,现在不同,她虽心中愤懑,却未曾丧失理智,只道:“但问侯爷,起初那太子微笑着说该称我声表嫂时,你在想什么?”她见容玦脚步一顿,继续道,“你在担心,担心他经禁足一事后获得了成长,学会了‘明面一套背后一套’阴险毒辣之事,而我若不激怒他,让你看出他存不住气的本来面目,怎会消除你内心的顾虑?至于你说的我打退堂鼓,实在是荒谬之言,我打小牙尖嘴利,自问从未在口头上输过阵仗,这次我主动不再言语,不是怕那个所谓的太子,只是不屑与他争辩,而之后所抒言论,句句发自肺腑,我当真瞧不起他,就这么简单,若是侯爷还是盖定了我‘乱嚼舌根’的帽子,我也无话可说。”

    容玦转过身,神色难辨,语意不明:“是语言不通吗,你听人说话只听一半?”

    “你不是也没把我的感谢听进去,还好意思说我?”伏音小声嘀咕。

    容玦依旧没理会,微微蹙眉:“知道这是哪里吗?”

    废话。伏音没好气答曰:“幻璃宫。”

    “是了,你既知道是在宫中,处处都有他人的耳目,还这般折辱太子、惹他不快,这样于你有何好处?”

    “我又不是他的妻子,何必顾忌他的感受?我只知他对你不善,害你忧虑,你不喜他,我亦不喜他,这样就够了。”伏音坦率道,“至于‘好处’,我倒从来都没有渴求过,刚才那番是我乐意,有什么后果自然由我一律承担,侯爷只管放心。”

    她的此番言语惹得容玦一愣,他迟疑片刻,敛神正色道:“公主,你是知道的,我心中有她,就算你拿真心待我,也终究等不来你想要的结果。”

    伏音一怔,按下心中泛出的涩意,道:“我选择以怎样的方式待你是我的事,与旁人无关,也与你无关,”她笑,“而‘我想要的结果’,侯爷怎知我等不来?”

    其实她想要的结果已经等来了——她的子夜终于成了她的夫君。

    其实她真的很开心。

    她面朝他,露出如朝阳般清澈明媚的笑颜。

    见容玦神色微凝,面有愧色,伏音赶在他说出“对不起”三字之前,忙轻笑出声,只道:“哈,怕是侯爷曲解了我的本意,你我虽为夫妻,却只有互为捆绑的利益关系,我所求的‘结果’都建立在你所拥有的基础上,他对你不善,就是对我不利,我回以睚眦,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自己,所以你没必要露出这幅自作多情的模样来,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

    容玦越发觉得跟这个阿蒙沙交流着实不易,就像他原本规划好一条路线,可结果却出乎意料,被这姑娘领的朝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若不是他有足够大的心里承受能力,压根经不住她这言语里的一通折腾,但这总让他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他耐下性子:“敢问公主,你所求的‘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