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永夜教会
走出酒吧的莱恩意外的发现，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布起了厚重的乌云。
天气骤然变冷。
呼啸的冷风像归家的游子般不停努力想钻进他的衣领，然而莱恩严守关卡，牢牢拉紧衣领，不给它们一丝机会。
这该死的天气。
莱恩暗暗咒骂一声。
按理说，现在已经快要到春天，不应该还这么寒冷。
但最近几年来，反复出现天气异常的迹象，甚至在今年的五月份，本应进入夏天的关口，就在维特国的南部，还曾下过一场洋洋洒洒的大雪。
但，因为维特国本来就处于北大陆，气候一向寒冷，这件事只是在当时短暂上了一段时间新闻，并没有在随后引来更多关注。
与这相比，现在这只是比以往要寒冷得多的天气，便也不算什么了。
而与空气中的低气温作为对比的，则是莱恩此刻心中火热而愉悦的心情。
移开来自老亨利的这块胸口大石后，莱恩只觉得内心无比轻松，如果不是顾忌现在正在大街上，他甚至想直接哼起轻快的歌谣。
这时，一道明显苍老、维特口音并不标准的声音传进耳朵。
“这位先生，行行好吧，给我点吃的吧，我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
一只满是皱纹的手颤颤巍巍伸到莱恩面前。
莱恩抬起头一看，那是一张苍老的女性面孔，夹杂着片片银白的蓝色头发暴露了她的种族。
面如菜色的皮肤和凹陷的双颊，显示了她的健康状态显然不佳。
多变的天气摧毁了一些地域的经济，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就是这些本来就就因为在母国活不下去才远渡而来的移民。
这些人说好听点是移民，但在大部分本地人心里，他们就是偷渡而来的“小偷”、“强盗”，夺走有限的工作机会。
经济的崩塌导致工厂的订单大量减少，大批工人被辞退，而在这其中，最能让老板毫不犹豫做出决定的，便是这些蓝头发的“老鼠”。
可以节省成本的同时，又无需承担更多的道德成本，甚至还能一定程度得到仇视这些新移民的本地人的赞美。
莱恩从来不是个滥好人，放在从前，面对老妇的乞讨，他会直接面无表情的选择无视，直接扬长而去。
这个世界可怜人太多了，他莱恩不是圣人，帮不过来。
但是今天，或许是因为终于卸下了老亨利的威胁这一胸口大石的缘故，自己心情大好，也或许是因为那个给自己带来好消息的“幸运男孩”恰好有着同样的蓝色头发，他不介意今天做个小小的善举。
一张标值为五十卢比的钞票放进了老妇手中。
从老妇睁大后宛如鸽子蛋的眼睛可以看出，她也没想到这次乞讨能得到如此一笔巨款。
五十卢比得是她平常一周才有的成果。
喜笑颜开的她，脸上皱纹像开裂的老树皮一般，连忙道谢说：
“谢谢您，谢谢您，您真是个大好人。”
莱恩没有搭理她，直接走向自己的轿车，没有理会身后老妇一连串的道谢。
他知道自己虽然不是坏人，但也谈不上是什么好人，正义警官的形象只是他为了在这个世界更好生活下去而立下的人设，今天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谢谢您，谢谢您，愿永夜之神的光辉照亮您。”
老妇的声音还在身后喋喋不休的回荡，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莱恩的脚步忽然慢了几下，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只给老妇留下一个背影。
永夜教会，一个起源于南大陆的古老宗教，在邻国鲁恩帝国多有信徒，但罕见于维特公国。
原因则是作为维特公国国教的烈阳教会，在教义和宗教神话叙述上，和永夜教会多有冲突。
两教在自家教会的神话叙述上，都有各自主神的身影，只不过在具体身份描述上，则是天差地别。
在烈阳教会经书的记载里，永夜女神是烈阳之神的诸多情人之一。
而在永夜教会的神话叙述里，烈阳之神的地位则颇为尴尬，是永夜女神的……舔狗之一，还是求而不得自我感动的那种，在舔狗中也是弟中弟的存在。
可以相见，因为这种神话叙述中的差距，两个教会之间的关系自然谈不上多好。
如果不是现在教权开始淡化，恐怕维特国都难再见到永夜教会传教的影子。
而让莱恩在那一刻愣住几秒的原因则是……-
德雷斯特案里那个惊鸿一瞥的教士也曾说过同样一句话，“愿永夜之神的光辉照耀你”。
自从在斯嘉丽那里得知，德雷斯特案背后竟然是一个名为‘贪婪’的异常收容物后，他对于同德雷斯特案相关的一切便敏感起来。
永夜教会这是没法从普遍信仰烈阳教会的维特本地人里发展信徒，于是便把目光盯向这些新移民了么？
想到这里，莱恩摇了摇头，想把这些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刚刚从一场风波走出来的他，并不想牵扯进一个新的麻烦。
在得知这个世界存在超凡力量，且相当一部分力量掌握在教会手里之后，莱恩并不觉得宗教之争还会是自己之前以为的那么单纯。
很快，莱恩便把刚刚的插曲丢之脑后，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车里，脑子里全部都是对未来的美好遐想。
他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至于剩下的事情，便都交给老亨利的解决。
至于自己原本间谍案的来自菲尔顿那的威胁，他现在也不再那么担心。
既然有老亨利去通过卡尔特的关系来说和，菲尔顿应该也不会再做些什么过激的事情了吧。
即便他真有自己的想法，想必老亨利也有自己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斯科特侯爵手下存在超凡力量，那么卡尔特侯爵手下当然也可以。
至于老亨利会不会有些其他的想法，比如还是无法安奈住报仇的心思之类，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也与他无关。
想到这里，莱恩心情大好。
他按下车内收音机开关，调到音乐电台的频道，轻快的音乐在车内回响。
那是维特国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明星费雯丽小姐的最新单曲。
莱恩一脚踩下油门。
轰。
蓝色“海鸟”就像他雀跃的心情般，伴随着轰鸣声，似一缕青烟消失在安静的街道上。
而天上的乌云越发密集，月亮开始被层层铅墨完全遮蔽。
零零散散的灯光不足以完全照亮已经陷入漆黑的城市，整个城市都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空气也开始变得沉闷。
“滴。”
随着一滴雨珠落到地面，雨声从稀稀拉拉变为络绎不绝。
罗恩市下雨了。
“吱嘎”
伴随干涩的刹车声，“海鸟”以一个潇洒的姿势一个倒滑，停在了莱恩家门前停车位上。
车门打开，莱恩将外套顶在头上，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才车里弹出，直接冲进房檐下。
而在做这一切的同时，莱恩也不忘用他如今所掌握的灵性力量感知周遭的一切。
“喀吧”。
一声清脆的开锁声后，尽管有外套做遮挡但仍然被暴雨打湿了衣服的莱恩走进了房里。
尽管此时一身衣服打湿，整个人略显狼狈，但莱恩脸上却依然挂着放松了的笑容。
刚才，身后没有上次般被人注视着后背的感觉。
并没有人在跟踪自己。
看来，昨天感受到的来自背后的目光，大概真的只是来自某个被自己的满身血迹吓到了的邻居。
“吱呀”。
莱恩关上门，伸了个懒腰之后，直接将整个人陷进温软的沙发里。
而不远处的留声机上，伴随着碟片的转动，费雯丽小姐悠扬的歌声回荡整个屋子。
一切，总算真的结束了。
躺在沙发上的莱恩默默呢喃。
门外。
停在门口停车位的蓝色轿车上是雨水拍打在车身上的“哗哗”声，透过已经滴满雨珠的车窗，可以看到一个黄色的信封仍然静静躺在方向盘下的储物格内。
这次，莱恩依然忘记将菲尼克斯交给他的信带回屋内。
命运的丝线在不可知的角落牵动着一个个人的命运。
而在不远处某个住房的黑色地窖内。
昏暗且布满浮尘的狭小空间内。
一只眼睛睁开了。
黄色的瞳孔下是危险的光芒。
“一切按计划进行。”
沙哑的声音在沉闷的地窖内回荡。
作为回应，则是周围类似野兽的嘶吼声以及撕扯肉块的咀嚼声。
天气骤然变冷。
呼啸的冷风像归家的游子般不停努力想钻进他的衣领，然而莱恩严守关卡，牢牢拉紧衣领，不给它们一丝机会。
这该死的天气。
莱恩暗暗咒骂一声。
按理说，现在已经快要到春天，不应该还这么寒冷。
但最近几年来，反复出现天气异常的迹象，甚至在今年的五月份，本应进入夏天的关口，就在维特国的南部，还曾下过一场洋洋洒洒的大雪。
但，因为维特国本来就处于北大陆，气候一向寒冷，这件事只是在当时短暂上了一段时间新闻，并没有在随后引来更多关注。
与这相比，现在这只是比以往要寒冷得多的天气，便也不算什么了。
而与空气中的低气温作为对比的，则是莱恩此刻心中火热而愉悦的心情。
移开来自老亨利的这块胸口大石后，莱恩只觉得内心无比轻松，如果不是顾忌现在正在大街上，他甚至想直接哼起轻快的歌谣。
这时，一道明显苍老、维特口音并不标准的声音传进耳朵。
“这位先生，行行好吧，给我点吃的吧，我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
一只满是皱纹的手颤颤巍巍伸到莱恩面前。
莱恩抬起头一看，那是一张苍老的女性面孔，夹杂着片片银白的蓝色头发暴露了她的种族。
面如菜色的皮肤和凹陷的双颊，显示了她的健康状态显然不佳。
多变的天气摧毁了一些地域的经济，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就是这些本来就就因为在母国活不下去才远渡而来的移民。
这些人说好听点是移民，但在大部分本地人心里，他们就是偷渡而来的“小偷”、“强盗”，夺走有限的工作机会。
经济的崩塌导致工厂的订单大量减少，大批工人被辞退，而在这其中，最能让老板毫不犹豫做出决定的，便是这些蓝头发的“老鼠”。
可以节省成本的同时，又无需承担更多的道德成本，甚至还能一定程度得到仇视这些新移民的本地人的赞美。
莱恩从来不是个滥好人，放在从前，面对老妇的乞讨，他会直接面无表情的选择无视，直接扬长而去。
这个世界可怜人太多了，他莱恩不是圣人，帮不过来。
但是今天，或许是因为终于卸下了老亨利的威胁这一胸口大石的缘故，自己心情大好，也或许是因为那个给自己带来好消息的“幸运男孩”恰好有着同样的蓝色头发，他不介意今天做个小小的善举。
一张标值为五十卢比的钞票放进了老妇手中。
从老妇睁大后宛如鸽子蛋的眼睛可以看出，她也没想到这次乞讨能得到如此一笔巨款。
五十卢比得是她平常一周才有的成果。
喜笑颜开的她，脸上皱纹像开裂的老树皮一般，连忙道谢说：
“谢谢您，谢谢您，您真是个大好人。”
莱恩没有搭理她，直接走向自己的轿车，没有理会身后老妇一连串的道谢。
他知道自己虽然不是坏人，但也谈不上是什么好人，正义警官的形象只是他为了在这个世界更好生活下去而立下的人设，今天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谢谢您，谢谢您，愿永夜之神的光辉照亮您。”
老妇的声音还在身后喋喋不休的回荡，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莱恩的脚步忽然慢了几下，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速度，只给老妇留下一个背影。
永夜教会，一个起源于南大陆的古老宗教，在邻国鲁恩帝国多有信徒，但罕见于维特公国。
原因则是作为维特公国国教的烈阳教会，在教义和宗教神话叙述上，和永夜教会多有冲突。
两教在自家教会的神话叙述上，都有各自主神的身影，只不过在具体身份描述上，则是天差地别。
在烈阳教会经书的记载里，永夜女神是烈阳之神的诸多情人之一。
而在永夜教会的神话叙述里，烈阳之神的地位则颇为尴尬，是永夜女神的……舔狗之一，还是求而不得自我感动的那种，在舔狗中也是弟中弟的存在。
可以相见，因为这种神话叙述中的差距，两个教会之间的关系自然谈不上多好。
如果不是现在教权开始淡化，恐怕维特国都难再见到永夜教会传教的影子。
而让莱恩在那一刻愣住几秒的原因则是……-
德雷斯特案里那个惊鸿一瞥的教士也曾说过同样一句话，“愿永夜之神的光辉照耀你”。
自从在斯嘉丽那里得知，德雷斯特案背后竟然是一个名为‘贪婪’的异常收容物后，他对于同德雷斯特案相关的一切便敏感起来。
永夜教会这是没法从普遍信仰烈阳教会的维特本地人里发展信徒，于是便把目光盯向这些新移民了么？
想到这里，莱恩摇了摇头，想把这些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刚刚从一场风波走出来的他，并不想牵扯进一个新的麻烦。
在得知这个世界存在超凡力量，且相当一部分力量掌握在教会手里之后，莱恩并不觉得宗教之争还会是自己之前以为的那么单纯。
很快，莱恩便把刚刚的插曲丢之脑后，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车里，脑子里全部都是对未来的美好遐想。
他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至于剩下的事情，便都交给老亨利的解决。
至于自己原本间谍案的来自菲尔顿那的威胁，他现在也不再那么担心。
既然有老亨利去通过卡尔特的关系来说和，菲尔顿应该也不会再做些什么过激的事情了吧。
即便他真有自己的想法，想必老亨利也有自己的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斯科特侯爵手下存在超凡力量，那么卡尔特侯爵手下当然也可以。
至于老亨利会不会有些其他的想法，比如还是无法安奈住报仇的心思之类，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了，也与他无关。
想到这里，莱恩心情大好。
他按下车内收音机开关，调到音乐电台的频道，轻快的音乐在车内回响。
那是维特国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明星费雯丽小姐的最新单曲。
莱恩一脚踩下油门。
轰。
蓝色“海鸟”就像他雀跃的心情般，伴随着轰鸣声，似一缕青烟消失在安静的街道上。
而天上的乌云越发密集，月亮开始被层层铅墨完全遮蔽。
零零散散的灯光不足以完全照亮已经陷入漆黑的城市，整个城市都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空气也开始变得沉闷。
“滴。”
随着一滴雨珠落到地面，雨声从稀稀拉拉变为络绎不绝。
罗恩市下雨了。
“吱嘎”
伴随干涩的刹车声，“海鸟”以一个潇洒的姿势一个倒滑，停在了莱恩家门前停车位上。
车门打开，莱恩将外套顶在头上，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才车里弹出，直接冲进房檐下。
而在做这一切的同时，莱恩也不忘用他如今所掌握的灵性力量感知周遭的一切。
“喀吧”。
一声清脆的开锁声后，尽管有外套做遮挡但仍然被暴雨打湿了衣服的莱恩走进了房里。
尽管此时一身衣服打湿，整个人略显狼狈，但莱恩脸上却依然挂着放松了的笑容。
刚才，身后没有上次般被人注视着后背的感觉。
并没有人在跟踪自己。
看来，昨天感受到的来自背后的目光，大概真的只是来自某个被自己的满身血迹吓到了的邻居。
“吱呀”。
莱恩关上门，伸了个懒腰之后，直接将整个人陷进温软的沙发里。
而不远处的留声机上，伴随着碟片的转动，费雯丽小姐悠扬的歌声回荡整个屋子。
一切，总算真的结束了。
躺在沙发上的莱恩默默呢喃。
门外。
停在门口停车位的蓝色轿车上是雨水拍打在车身上的“哗哗”声，透过已经滴满雨珠的车窗，可以看到一个黄色的信封仍然静静躺在方向盘下的储物格内。
这次，莱恩依然忘记将菲尼克斯交给他的信带回屋内。
命运的丝线在不可知的角落牵动着一个个人的命运。
而在不远处某个住房的黑色地窖内。
昏暗且布满浮尘的狭小空间内。
一只眼睛睁开了。
黄色的瞳孔下是危险的光芒。
“一切按计划进行。”
沙哑的声音在沉闷的地窖内回荡。
作为回应，则是周围类似野兽的嘶吼声以及撕扯肉块的咀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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