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暴雨
七月十六，下午，暴雨。
袁知看着老刘走远，掏出手机，在拨打电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走到办公室里拿了一把伞。
冒着暴雨，开车出了公安局。
现在不比从前，大家人手一台手机，街边的便利店也没有以前那种出一两块钱让你打个电话的服务。
袁知连着问了几家小商店，最后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给庞家的手下打个电话，要他转告庞钦和庞娟，梁望的事情有变，具体的情况三人见面详谈。
打完电话，袁知把车开到中心路上的一家茶楼下面，这一家是吴江城开的，私密性很好，以前他们也经常到这里喝茶。
大概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袁知的膀胱里也濒临崩溃，没办法，只能先去厕所。
刚到走廊上，迎面就遇到了庞家的两兄妹，庞娟踩着小细跟走在前面，边走边拿着纸擦拭着裙子上的雨水，嘴里骂骂咧咧，跟后面拿伞的庞钦吐槽这个鬼天气。
袁知潦草地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是哪一间包厢就急匆匆的跑向厕所。
庞娟看他奔跑的方向，有些不耐烦。
“早不去晚不去，非等到我们来了，他就去厕所了。”
庞钦上前拉了她一把。
庞娟依旧不服气，但现在有求于人，到底不好甩脸子给别人看，只能咽下这口气。
但高跟鞋踩在在纺织地毯上“噔噔”作响。
庞钦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拉着她进了包厢，好言好语的劝导。
自己哥哥的话，庞娟还是能够听得进去的，更何况两人细合计如果要让蒋河东的死“真相大白”还是有不少事情要依靠袁知的，现在退让一点没什么坏处。
等袁知放松完，回到包厢，里面等着的两兄妹已经挂上了一副儒雅和善的面孔。
“不知道袁队长喊我们出来是有什么事情？”
袁知没心思跟他们啰嗦，上来就直奔主题。
“梁望不行，得换一个。”
庞钦皱眉“怎么了？”
“人家可能就等着你们这一手呢，一早就跟巡查组的纪委们联系上，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招数在等着你们。”
“你们也是，非要赶尽杀绝，这回好了，也不知道人家手上握着什么东西，要搞你们了！”
袁知说完抬眼查看对面两人的神清。
庞钦和庞娟都是一脸茫然。
袁知紧接着说“他说他在七月二号晚上看见蒋河东了。”
这话一出，对面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袁知趁势起了高调子。
“我管不了蒋河东是怎么死的，但你们知道的也该跟我通通气吧。”
“你们不知道，问到这里的时候梁望有多嚣张，还在审讯室里面坐着呢，就直接说他累了要休息，要我们的人和外面商量好了再来问他，免得问出什么事故来。”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的人在里面有多尴尬，外面好几个纪委看着监控呢，他就那么毫不掩饰地说，和外面？和哪个外面？商量一下？我们问些基本信息都要商量什么？”
“七月二号那天究竟有什么问不得的！”
“当初我们调查的时候也是，你们绝口不提蒋河东那天晚上是去干什么去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们给你们擦了多少次屁股，你们知道！我们哪次不是尽心尽力的？难道这么些年这么些事连一点情谊、一点信任都换不到，都没有吗？你们连这点底都不能交吗？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利用了吗？”
袁知越说越激动。
庞钦赶紧起身坐过去稳住他。
“话不是这样说的，这么多年，我早就把袁队长看做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弟弟，亲兄弟之间自然没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那是吴老板放话说绝对不能有人讲出去，要不然我们这些问心无愧的人何必遮遮掩掩。”
袁知依着庞钦手上的力道坐回椅子上，眉毛皱得死紧。
“你这么说，我也能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是我们也有难处，我就问问，那事和我们现在查的蒋河东的案子有多大的干系。”
“可以说毫无干系。”
庞钦没有犹豫。
但袁知却有了迟疑。
“可梁望那样子不像是两件事毫无干系的啊。”
“您也知道，这件事纪委那边参合进来，不给一个像样的答案，我们不能善了了，梁望那话也已经放在那里，他是毫不掩饰地直指蒋河东那天晚上必定是做了什么，我们已经绕不过去了。”
“弟弟也不想让您为难，只求您能够透露点东西，或者您和吴老板商量一下，咱们把事情摊开讲，咱们从头来顺，一切都好说。”
庞钦皱眉，重新坐回庞娟身边。
好家伙，要他去和吴江城讲袁知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好说是好说，不过这事太大，还是叫上你师父会好一点。”
袁知知道他要推他师父去，但是要不是高景行现在走不动，他也不至于过来问庞钦。
“您看看现在几点？现在将近下午一点，我师父现在还在局里陪着纪委们，他根本就出不来，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求到您这里来。”
“您想想，梁望他说休息能休息多久，我现在找了借口出来，我下午又要回去审梁望，到时候怎么审？错漏百出，还是惹火烧身？”
“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船要是漏了，大家不互帮互助，还想着自己那点小心思，迟早全都淹死。”
袁知觉得自己真的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庞钦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两人客套了几句，打算下楼，去吴家。
可他们在前面说得热闹，没有看见后面庞娟一闪而过的欲言又止。
她有些事并没有全都说出来告诉她哥哥，梁望看见的，知道的究竟是什么，现在怕是还不好说。
不过既然他们都认为梁望看见了蒋河东那天晚上做的事情，那就随他们去，反正到时候又会多一个人给她收拾这个摊子。
外面的暴雨没有停歇，袁知跟着庞钦的车，赶到吴家。
吴江城早就接到庞钦的电话，给李华英找了几个人过来陪她到楼上去打麻将，自己一个人在楼下等他们。
庞娟跟着庞钦和袁知进到吴家坐下，一路上沉默不语。
倒是吴江城看见庞娟有些惊讶。
转头询问庞钦“上次不是建议你妹妹出去逛逛，放松心情吗？这么还没有出去。”
庞钦有些尴尬地笑笑，他们家早些年亏欠庞娟太多，他为了弥补，向来是他妹妹说什么是什么。
庞娟说她晚几天再出去，庞钦也觉得逗留个三五天没什么要紧的。
吴江城认识他们这么些年，也大概知道，是庞娟不肯走，央求了她哥哥几句，庞钦就答应下来了。
看着自己妹妹拿捏得死死地的庞钦，吴江城只能无奈摇头。
“娟子，你李姐在楼上打麻将，你上去陪陪她”
庞娟无所谓，拎着自己的小包，摆着手，“塔塔塔”，上了楼。
楼下吴江城掐着眉心“我们讲我们的。”
……
老刘人出去调查七月二号晚上梁望回家路线上的监控。
以及证人——那个出租车司机。
司机是最好找的，用梁望手机里的付费记录就可以找到。
他们联系上人家，把司机传唤过来调查，司机对梁望的影响很深。
“这个人我记得，那天晚上下好大的雨，我打算跑完那一趟就早点收工的，但是他在环城大道上面让我停了好久。”
“说是要看风景，我当然不肯啊，我们这行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啊，更何况那种下雨天，但人家出手大方，立马给我转了一百块钱，我就把车停在路边让他看了会。”
“我们两可什么都没干啊！就是……”
“就是他拿手机拍了个照。”
“不过这也没什么啊，我们两都没下车，我停的也是可以停车的地方，看了也不过十多分钟的样子，他就说可以了，然后我就开车带他会了那个什么什么小区。”
老刘“富源小区？”
司机回忆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
“对的对的，就是富源小区，他下车的时候还要我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我看他那小区楼道里连个光都没有，我还好心拿车灯给他照着上楼呢。”
“这些…，这些事我们正规的出租车里都有视频记录的。”
“警察同志，您告诉我，他这是犯了什么事啊？”
老刘没有告诉他，只说现在还不能透露，然后感谢了他的帮助，就让人家走了。
司机走了，老刘趴在桌子上，双手掩面。
靳司好奇过来关心了几句。
再抬起头来，老刘的面色疲惫。
“靳司啊，你去帮我把七月二号到七月三号那天晚上梁望的通话记录打出来。”
靳司听这话身体一僵，又很快反应过来。
“要我去吗？”
诸事不顺的老刘点点头，然后挥手让他快去，不要来烦他。
得到命令的靳司心脏怦怦乱跳，一个人小跑着出了警局。
之前调查蒋河东的行动路线的时候看过环城大道的沿路监控，这次去查，已经知道哪些点的监控有用，也知道梁望的路过时间和路线，查起来事半功倍。
很快就查到了梁望在路边停车的地点。
他大概停留了十七分钟，然后车就开走了。
这期间确实没有人下过车。
老刘一个人走到监控下，梁望让司机停车的地方。
环城大道比旁边居民区要高两三米，站在围栏边上，往下面看过去，就是很普通的巷道，这样的暴雨天气，下面积了不少的水，也没看见什么人在下面走动。
老刘打算下去打听打听这一片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
但脑子里突然想起。
梁望那天晚上在看什么？
蒋河东。
梁望那天晚上在这里看到了蒋河东。
老刘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知道有人不愿意让人知道蒋河东那天晚上去干了什么。
他现在下去的话，只怕梁望的事情完结以后，下一个清算的就是他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算不上多重要的人。
当落在地上的雨水，飞溅起来，打湿了他的裤腿，一直到小腿都被潮湿的布料包裹的时候。
老刘撑着雨伞，掉转方向。
说到底他只是虾兵蟹将，挨骂就挨骂，反正这种事就不是他应该管的。
自己只是没有傻了点，笨了点，做事太木，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并不是包庇，也没有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再回到局里，老刘对梁望的态度就变了，梁望说肚子饿了，他就喊人出去给买，梁望说累了，他就让梁望休息，他也不去打扰。
就算后来陈锦华他们走了，回酒店了，他也好喝好吃的待着梁望。
这天瞬息万变，看不清态势，但苟一定不会错。
高景行把纪委们送回酒店，面色沉沉，朝着吴家进发。
晚上八点，吴江城的别墅里灯火通明。
庞家两兄妹下午四五天的时候就回去了。
袁知接到梁望下午也不愿意接受审问的消息，就一直留在吴家，吴江城要他等高景行过来以后，他们三个人，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高景行到的时候吴江城和李华英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袁知坐在踏凳上，像是一坨肉扣在上面一样。
吴江城看佣人把高景行带进来，就站起身，招手把他和袁知带上了楼。
剩下李华英一个人在楼下看电视。
佣人里资历比较老的，上前询问李华英要不要喊人过来解解闷子。
李华英摇头，说还没到那个时候。
袁知看着老刘走远，掏出手机，在拨打电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走到办公室里拿了一把伞。
冒着暴雨，开车出了公安局。
现在不比从前，大家人手一台手机，街边的便利店也没有以前那种出一两块钱让你打个电话的服务。
袁知连着问了几家小商店，最后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给庞家的手下打个电话，要他转告庞钦和庞娟，梁望的事情有变，具体的情况三人见面详谈。
打完电话，袁知把车开到中心路上的一家茶楼下面，这一家是吴江城开的，私密性很好，以前他们也经常到这里喝茶。
大概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袁知的膀胱里也濒临崩溃，没办法，只能先去厕所。
刚到走廊上，迎面就遇到了庞家的两兄妹，庞娟踩着小细跟走在前面，边走边拿着纸擦拭着裙子上的雨水，嘴里骂骂咧咧，跟后面拿伞的庞钦吐槽这个鬼天气。
袁知潦草地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们是哪一间包厢就急匆匆的跑向厕所。
庞娟看他奔跑的方向，有些不耐烦。
“早不去晚不去，非等到我们来了，他就去厕所了。”
庞钦上前拉了她一把。
庞娟依旧不服气，但现在有求于人，到底不好甩脸子给别人看，只能咽下这口气。
但高跟鞋踩在在纺织地毯上“噔噔”作响。
庞钦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气，拉着她进了包厢，好言好语的劝导。
自己哥哥的话，庞娟还是能够听得进去的，更何况两人细合计如果要让蒋河东的死“真相大白”还是有不少事情要依靠袁知的，现在退让一点没什么坏处。
等袁知放松完，回到包厢，里面等着的两兄妹已经挂上了一副儒雅和善的面孔。
“不知道袁队长喊我们出来是有什么事情？”
袁知没心思跟他们啰嗦，上来就直奔主题。
“梁望不行，得换一个。”
庞钦皱眉“怎么了？”
“人家可能就等着你们这一手呢，一早就跟巡查组的纪委们联系上，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招数在等着你们。”
“你们也是，非要赶尽杀绝，这回好了，也不知道人家手上握着什么东西，要搞你们了！”
袁知说完抬眼查看对面两人的神清。
庞钦和庞娟都是一脸茫然。
袁知紧接着说“他说他在七月二号晚上看见蒋河东了。”
这话一出，对面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袁知趁势起了高调子。
“我管不了蒋河东是怎么死的，但你们知道的也该跟我通通气吧。”
“你们不知道，问到这里的时候梁望有多嚣张，还在审讯室里面坐着呢，就直接说他累了要休息，要我们的人和外面商量好了再来问他，免得问出什么事故来。”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的人在里面有多尴尬，外面好几个纪委看着监控呢，他就那么毫不掩饰地说，和外面？和哪个外面？商量一下？我们问些基本信息都要商量什么？”
“七月二号那天究竟有什么问不得的！”
“当初我们调查的时候也是，你们绝口不提蒋河东那天晚上是去干什么去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们给你们擦了多少次屁股，你们知道！我们哪次不是尽心尽力的？难道这么些年这么些事连一点情谊、一点信任都换不到，都没有吗？你们连这点底都不能交吗？我们之间就只剩下利用了吗？”
袁知越说越激动。
庞钦赶紧起身坐过去稳住他。
“话不是这样说的，这么多年，我早就把袁队长看做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弟弟，亲兄弟之间自然没什么不能说的。”
“只是，那是吴老板放话说绝对不能有人讲出去，要不然我们这些问心无愧的人何必遮遮掩掩。”
袁知依着庞钦手上的力道坐回椅子上，眉毛皱得死紧。
“你这么说，我也能理解你们的难处。但是我们也有难处，我就问问，那事和我们现在查的蒋河东的案子有多大的干系。”
“可以说毫无干系。”
庞钦没有犹豫。
但袁知却有了迟疑。
“可梁望那样子不像是两件事毫无干系的啊。”
“您也知道，这件事纪委那边参合进来，不给一个像样的答案，我们不能善了了，梁望那话也已经放在那里，他是毫不掩饰地直指蒋河东那天晚上必定是做了什么，我们已经绕不过去了。”
“弟弟也不想让您为难，只求您能够透露点东西，或者您和吴老板商量一下，咱们把事情摊开讲，咱们从头来顺，一切都好说。”
庞钦皱眉，重新坐回庞娟身边。
好家伙，要他去和吴江城讲袁知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好说是好说，不过这事太大，还是叫上你师父会好一点。”
袁知知道他要推他师父去，但是要不是高景行现在走不动，他也不至于过来问庞钦。
“您看看现在几点？现在将近下午一点，我师父现在还在局里陪着纪委们，他根本就出不来，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求到您这里来。”
“您想想，梁望他说休息能休息多久，我现在找了借口出来，我下午又要回去审梁望，到时候怎么审？错漏百出，还是惹火烧身？”
“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船要是漏了，大家不互帮互助，还想着自己那点小心思，迟早全都淹死。”
袁知觉得自己真的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
庞钦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两人客套了几句，打算下楼，去吴家。
可他们在前面说得热闹，没有看见后面庞娟一闪而过的欲言又止。
她有些事并没有全都说出来告诉她哥哥，梁望看见的，知道的究竟是什么，现在怕是还不好说。
不过既然他们都认为梁望看见了蒋河东那天晚上做的事情，那就随他们去，反正到时候又会多一个人给她收拾这个摊子。
外面的暴雨没有停歇，袁知跟着庞钦的车，赶到吴家。
吴江城早就接到庞钦的电话，给李华英找了几个人过来陪她到楼上去打麻将，自己一个人在楼下等他们。
庞娟跟着庞钦和袁知进到吴家坐下，一路上沉默不语。
倒是吴江城看见庞娟有些惊讶。
转头询问庞钦“上次不是建议你妹妹出去逛逛，放松心情吗？这么还没有出去。”
庞钦有些尴尬地笑笑，他们家早些年亏欠庞娟太多，他为了弥补，向来是他妹妹说什么是什么。
庞娟说她晚几天再出去，庞钦也觉得逗留个三五天没什么要紧的。
吴江城认识他们这么些年，也大概知道，是庞娟不肯走，央求了她哥哥几句，庞钦就答应下来了。
看着自己妹妹拿捏得死死地的庞钦，吴江城只能无奈摇头。
“娟子，你李姐在楼上打麻将，你上去陪陪她”
庞娟无所谓，拎着自己的小包，摆着手，“塔塔塔”，上了楼。
楼下吴江城掐着眉心“我们讲我们的。”
……
老刘人出去调查七月二号晚上梁望回家路线上的监控。
以及证人——那个出租车司机。
司机是最好找的，用梁望手机里的付费记录就可以找到。
他们联系上人家，把司机传唤过来调查，司机对梁望的影响很深。
“这个人我记得，那天晚上下好大的雨，我打算跑完那一趟就早点收工的，但是他在环城大道上面让我停了好久。”
“说是要看风景，我当然不肯啊，我们这行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啊，更何况那种下雨天，但人家出手大方，立马给我转了一百块钱，我就把车停在路边让他看了会。”
“我们两可什么都没干啊！就是……”
“就是他拿手机拍了个照。”
“不过这也没什么啊，我们两都没下车，我停的也是可以停车的地方，看了也不过十多分钟的样子，他就说可以了，然后我就开车带他会了那个什么什么小区。”
老刘“富源小区？”
司机回忆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
“对的对的，就是富源小区，他下车的时候还要我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我看他那小区楼道里连个光都没有，我还好心拿车灯给他照着上楼呢。”
“这些…，这些事我们正规的出租车里都有视频记录的。”
“警察同志，您告诉我，他这是犯了什么事啊？”
老刘没有告诉他，只说现在还不能透露，然后感谢了他的帮助，就让人家走了。
司机走了，老刘趴在桌子上，双手掩面。
靳司好奇过来关心了几句。
再抬起头来，老刘的面色疲惫。
“靳司啊，你去帮我把七月二号到七月三号那天晚上梁望的通话记录打出来。”
靳司听这话身体一僵，又很快反应过来。
“要我去吗？”
诸事不顺的老刘点点头，然后挥手让他快去，不要来烦他。
得到命令的靳司心脏怦怦乱跳，一个人小跑着出了警局。
之前调查蒋河东的行动路线的时候看过环城大道的沿路监控，这次去查，已经知道哪些点的监控有用，也知道梁望的路过时间和路线，查起来事半功倍。
很快就查到了梁望在路边停车的地点。
他大概停留了十七分钟，然后车就开走了。
这期间确实没有人下过车。
老刘一个人走到监控下，梁望让司机停车的地方。
环城大道比旁边居民区要高两三米，站在围栏边上，往下面看过去，就是很普通的巷道，这样的暴雨天气，下面积了不少的水，也没看见什么人在下面走动。
老刘打算下去打听打听这一片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
但脑子里突然想起。
梁望那天晚上在看什么？
蒋河东。
梁望那天晚上在这里看到了蒋河东。
老刘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知道有人不愿意让人知道蒋河东那天晚上去干了什么。
他现在下去的话，只怕梁望的事情完结以后，下一个清算的就是他了。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算不上多重要的人。
当落在地上的雨水，飞溅起来，打湿了他的裤腿，一直到小腿都被潮湿的布料包裹的时候。
老刘撑着雨伞，掉转方向。
说到底他只是虾兵蟹将，挨骂就挨骂，反正这种事就不是他应该管的。
自己只是没有傻了点，笨了点，做事太木，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并不是包庇，也没有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再回到局里，老刘对梁望的态度就变了，梁望说肚子饿了，他就喊人出去给买，梁望说累了，他就让梁望休息，他也不去打扰。
就算后来陈锦华他们走了，回酒店了，他也好喝好吃的待着梁望。
这天瞬息万变，看不清态势，但苟一定不会错。
高景行把纪委们送回酒店，面色沉沉，朝着吴家进发。
晚上八点，吴江城的别墅里灯火通明。
庞家两兄妹下午四五天的时候就回去了。
袁知接到梁望下午也不愿意接受审问的消息，就一直留在吴家，吴江城要他等高景行过来以后，他们三个人，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高景行到的时候吴江城和李华英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袁知坐在踏凳上，像是一坨肉扣在上面一样。
吴江城看佣人把高景行带进来，就站起身，招手把他和袁知带上了楼。
剩下李华英一个人在楼下看电视。
佣人里资历比较老的，上前询问李华英要不要喊人过来解解闷子。
李华英摇头，说还没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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