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蓬莱3-2
“我一直在想，一个人是善是恶，是源于内心，还是因为外界。”
“这不那么好说清。”
“是啊，作为神的立场，处置妖是她的职责。可是在妖的立场里，她并非无恶不作，又为何要面对种种质疑？”
“若我是那神，也会如此做。”
“处置那妖吗？这可真是一件令人寒心的事情。”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蓬莱仙君坦然。
司法天神也理解，这是大多神仙会做的选择。
“所以妖变坏，也有外部的原因，有多少人能面对这样的质疑，依旧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这一刻，蓬莱仙君没有说话。
属于他的水宫，空空落落的。
茶案上的好茶，清香四溢。
蓬莱仙君作为尊贵的神祇，并不会在意那些妖魔的过去。他才不会花心思调查前因后果，不会手下留情。
只要站在他的对立面，就是敌人。
司法天神随意靠在椅背上，活像个逍遥散仙。
“小是半仙之身，仙资薄弱，同你其他孩子比起来，并不优秀。但是，他承袭了他母亲的善良，是个善良的孩子。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很喜欢他。”
“是吗？”
“我怎么会骗你？我相信我都如此，何况你呢，你我认识多年，只想告诉你，你要完全相信你的孩子。你们蓬莱仙岛，是他最后的希望和支持。他的未来，一定是不可估量。”
蓬莱仙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他对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充满了质疑。
他并不认为小能活到百年，可是小似乎拥有长生。他也不认为小能够真正懂得仙术造诣，可是他竟然是自己六个子嗣里，唯一参选仙界应征的孩子。
小，给了他无限的意外。
就像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在海难上随手搭救的凡人女子，并且还诞下子嗣。
可人的宿命太短暂了，他还来不急嫌弃她容颜变老，她就已经弃他而去。
所以他一直在质疑，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像个赌输了的君王。
“你害怕仙与人的孩子，带给蓬莱仙岛灾难。就像那时候，芸芸众生害怕那个妖仙，带来灾难。因为害怕，所以你们抵制。可是他们没有想过，也许自己在冥冥之中成为了推人入深渊的黑手。”
“本君……”
“你怎么能因为他是半仙，而放弃他呢？”
“那本君又该如何办呢？”
蓬莱仙君垂下了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本君既害怕他不成器，又害怕他成器。本君刻意冷漠他，害怕在与他的互动中，产生感情，以至于未来看着他走完这一生产生不舍。又害怕，他拥有长生，但又恐因为不是真正的仙，而比常人更容易误入歧途。本以为他能在仙界混个仙职，在仙界待着，有你，有大家正确的指引，可是偏偏中途为了个莫名的事情，退赛了？”
“退赛那日，我也甚是好奇。”
“那天神，可知道是为什么？”
司法天神犹豫了一会，没有明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天神，你这话说笑了。作为世族的孩子，是没有自己不自己的。他既然来到了这个家族，就应该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
“他还太年轻了，要有所经历。”
“他自己要什么经历，跟着哥哥们，就是最好的经历了。”
“这也不是这么说。”
“天神，其实本君不需要他有什么经历。哪怕一辈子，困在蓬莱，都是好的。”蓬莱仙君喟叹，直到现在他才稍稍袒露内心：“这是本君和她唯一的孩子了，本君怕失去了她，也失去了这个孩子。”
“其实说到底，仙君还是关心小的。”
“是啊，本君做过无数次噩梦，他执意要离开蓬莱。自他离开之后，这蓬莱……”仙君无奈的摸了摸头：“就如现在这样下着雨，本君寻遍这个天地，都没有再找到他了。”
“这似乎，有所预示？”
“是啊！”蓬莱仙君此刻是作为父亲，对孩子未来的担忧。他仿佛抽空了力气一样，这是他上阵杀敌都没有过的艰难：“本君梦见，最后他乘着一叶扁舟，和一具残败的身体躺在一起。天神，你说，本君，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
“梦终究是梦。”
“不，神仙的梦，从来就不是梦。”
“就算这样，路也是要他自己走的呀。”
“天神，你没有孩子，你不懂作为父亲的心。小现在完全不告诉本君他在做什么，派去的探子也被打落了回来，也不知道哪里学的一身道行，半个蓬莱仙岛，还不是他的对手！你说本君怕不怕？”
司法天神确实不懂作为一个父亲的心。
他的脑海里，闪过小六殿下未来的某一刻。
那正是一个扬着薄雾的黄昏，海平面金光暗淡，只是不是他伴着一具残缺不全的身体，而是那个残缺已经失去灵魂的身体，将他送回蓬莱。
从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小的未来。
能看到的，司法天神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隐瞒真相，不告诉蓬莱仙君。
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这是小为仙一生中，最重要，且必须要经历的劫。
只有经历了这一切，他才真正能够遵从内心。
蓬莱仙君不是一般的神仙，其实他或多或少也能看到一些。只是他负担太重，疑心太浓。
司法天神极力安抚着仙君：“仙界这么大，机会那么多，等他渡过了自己的劫，我亲自封他个仙官当当好不好呀？”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看重这个孩子。
“我是真的觉得，觉得这个孩子，未来会成为战功赫赫的将军。”
蓬莱仙君自然希望小成才：“难得天神抬爱，只是天神只见过他一次，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我见过很多人，也做过很多判断。”
“呵呵。”
蓬莱仙君柔和一笑。
他知道司法天神的身份地位，见识学问，可是他始终不是一个父亲。
“这孩子心性不定，也不知哪里学的一身道行，连本君都有所顾忌。若是在蓬莱仙岛，本君尚且可以保护他一生平安顺遂，若是到更大的世界，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知道哪里学的一身道行？”
“是啊！他天资比其他孩子弱些，但是肯用工夫。早在很多年前，其他兄长，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莫不是在哪儿捡到一本仙术秘籍？”司法天神笑了起来。
“他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蓬莱，若是这里有秘籍，也应该是这里的仙术才对。”
蓬莱仙君低头细想。
“除了西荒神劫，可是那时候，他的道行已经出神入化了。在所有孩子中，竟然只有他，闯入结界周边，救出好些落难的神仙，都差些赶上本君了。其他孩子，都在远远的，都不敢靠近。本君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为什么。”
自那次之后，蓬莱仙君就对小有所怀疑。
也正是因此，他上天入地，求见各个神明。他不希望小误入歧途。
司法天神偏了偏脑袋，诧异地看着蓬莱仙君：“这岛上，可来过外来人？”
“这不那么好说清。”
“是啊，作为神的立场，处置妖是她的职责。可是在妖的立场里，她并非无恶不作，又为何要面对种种质疑？”
“若我是那神，也会如此做。”
“处置那妖吗？这可真是一件令人寒心的事情。”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蓬莱仙君坦然。
司法天神也理解，这是大多神仙会做的选择。
“所以妖变坏，也有外部的原因，有多少人能面对这样的质疑，依旧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这一刻，蓬莱仙君没有说话。
属于他的水宫，空空落落的。
茶案上的好茶，清香四溢。
蓬莱仙君作为尊贵的神祇，并不会在意那些妖魔的过去。他才不会花心思调查前因后果，不会手下留情。
只要站在他的对立面，就是敌人。
司法天神随意靠在椅背上，活像个逍遥散仙。
“小是半仙之身，仙资薄弱，同你其他孩子比起来，并不优秀。但是，他承袭了他母亲的善良，是个善良的孩子。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很喜欢他。”
“是吗？”
“我怎么会骗你？我相信我都如此，何况你呢，你我认识多年，只想告诉你，你要完全相信你的孩子。你们蓬莱仙岛，是他最后的希望和支持。他的未来，一定是不可估量。”
蓬莱仙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他对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充满了质疑。
他并不认为小能活到百年，可是小似乎拥有长生。他也不认为小能够真正懂得仙术造诣，可是他竟然是自己六个子嗣里，唯一参选仙界应征的孩子。
小，给了他无限的意外。
就像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在海难上随手搭救的凡人女子，并且还诞下子嗣。
可人的宿命太短暂了，他还来不急嫌弃她容颜变老，她就已经弃他而去。
所以他一直在质疑，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他像个赌输了的君王。
“你害怕仙与人的孩子，带给蓬莱仙岛灾难。就像那时候，芸芸众生害怕那个妖仙，带来灾难。因为害怕，所以你们抵制。可是他们没有想过，也许自己在冥冥之中成为了推人入深渊的黑手。”
“本君……”
“你怎么能因为他是半仙，而放弃他呢？”
“那本君又该如何办呢？”
蓬莱仙君垂下了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本君既害怕他不成器，又害怕他成器。本君刻意冷漠他，害怕在与他的互动中，产生感情，以至于未来看着他走完这一生产生不舍。又害怕，他拥有长生，但又恐因为不是真正的仙，而比常人更容易误入歧途。本以为他能在仙界混个仙职，在仙界待着，有你，有大家正确的指引，可是偏偏中途为了个莫名的事情，退赛了？”
“退赛那日，我也甚是好奇。”
“那天神，可知道是为什么？”
司法天神犹豫了一会，没有明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
“天神，你这话说笑了。作为世族的孩子，是没有自己不自己的。他既然来到了这个家族，就应该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
“他还太年轻了，要有所经历。”
“他自己要什么经历，跟着哥哥们，就是最好的经历了。”
“这也不是这么说。”
“天神，其实本君不需要他有什么经历。哪怕一辈子，困在蓬莱，都是好的。”蓬莱仙君喟叹，直到现在他才稍稍袒露内心：“这是本君和她唯一的孩子了，本君怕失去了她，也失去了这个孩子。”
“其实说到底，仙君还是关心小的。”
“是啊，本君做过无数次噩梦，他执意要离开蓬莱。自他离开之后，这蓬莱……”仙君无奈的摸了摸头：“就如现在这样下着雨，本君寻遍这个天地，都没有再找到他了。”
“这似乎，有所预示？”
“是啊！”蓬莱仙君此刻是作为父亲，对孩子未来的担忧。他仿佛抽空了力气一样，这是他上阵杀敌都没有过的艰难：“本君梦见，最后他乘着一叶扁舟，和一具残败的身体躺在一起。天神，你说，本君，怎么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
“梦终究是梦。”
“不，神仙的梦，从来就不是梦。”
“就算这样，路也是要他自己走的呀。”
“天神，你没有孩子，你不懂作为父亲的心。小现在完全不告诉本君他在做什么，派去的探子也被打落了回来，也不知道哪里学的一身道行，半个蓬莱仙岛，还不是他的对手！你说本君怕不怕？”
司法天神确实不懂作为一个父亲的心。
他的脑海里，闪过小六殿下未来的某一刻。
那正是一个扬着薄雾的黄昏，海平面金光暗淡，只是不是他伴着一具残缺不全的身体，而是那个残缺已经失去灵魂的身体，将他送回蓬莱。
从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小的未来。
能看到的，司法天神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可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隐瞒真相，不告诉蓬莱仙君。
因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这是小为仙一生中，最重要，且必须要经历的劫。
只有经历了这一切，他才真正能够遵从内心。
蓬莱仙君不是一般的神仙，其实他或多或少也能看到一些。只是他负担太重，疑心太浓。
司法天神极力安抚着仙君：“仙界这么大，机会那么多，等他渡过了自己的劫，我亲自封他个仙官当当好不好呀？”
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看重这个孩子。
“我是真的觉得，觉得这个孩子，未来会成为战功赫赫的将军。”
蓬莱仙君自然希望小成才：“难得天神抬爱，只是天神只见过他一次，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我见过很多人，也做过很多判断。”
“呵呵。”
蓬莱仙君柔和一笑。
他知道司法天神的身份地位，见识学问，可是他始终不是一个父亲。
“这孩子心性不定，也不知哪里学的一身道行，连本君都有所顾忌。若是在蓬莱仙岛，本君尚且可以保护他一生平安顺遂，若是到更大的世界，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不知道哪里学的一身道行？”
“是啊！他天资比其他孩子弱些，但是肯用工夫。早在很多年前，其他兄长，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莫不是在哪儿捡到一本仙术秘籍？”司法天神笑了起来。
“他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蓬莱，若是这里有秘籍，也应该是这里的仙术才对。”
蓬莱仙君低头细想。
“除了西荒神劫，可是那时候，他的道行已经出神入化了。在所有孩子中，竟然只有他，闯入结界周边，救出好些落难的神仙，都差些赶上本君了。其他孩子，都在远远的，都不敢靠近。本君想了很久，都想不出来为什么。”
自那次之后，蓬莱仙君就对小有所怀疑。
也正是因此，他上天入地，求见各个神明。他不希望小误入歧途。
司法天神偏了偏脑袋，诧异地看着蓬莱仙君：“这岛上，可来过外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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