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冰牢5-5
幄帐内的烛光，照亮一片小小范围。
延伸开来，渐渐削弱的光，让人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像蒙上一块极薄的纱布，模糊不清。
长殒将能找到的保暖之物，平整的贴在雪地上，让水凝不会直接睡在雪中，这样至少暖和体面。一些自己穿的，也都盖在水凝身上。自己则半赤着上身，在一旁运功修行。
鬼官们说她苏醒需要一段时间。
他就一只这样耐心的等待。
也许过了一夜。
又也许过了好几天。
总之，长殒中途，换了好几次灯油。
途中没忍住寒冷，显出了半边原形。
他虚弱地侧躺在雪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却还孕育着透明的水花。他的意识在模糊，那水花却不弱。
它孤傲地盛开在长殒的手中。
“长殒。”
半梦半醒的长殒，忽然听到一声呼唤。
起初还不清醒，直到连续又听到几声。
这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朝水凝的方向看去。难道是醒了吗？
他赶忙伏到水凝身边，去看她。
水凝同样因为虚弱，而面色惨白。
她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长殒早就料到了，也已经准备好。他将手中暖好的水，轻轻涂在她的嘴唇上。
“水凝？”
“水凝……”
幄帐内，温度是比外面要温暖，主要是少了刺骨的寒风。
但身下，终究是千年不化的雪。
长殒已经没有衣服穿了，只披着一块薄布，嘴唇被冻得发紫，还想着为水凝练那一朵温柔的水花。
他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鬼样。
水凝借着昏暗光线，看到他时，着实吓了一跳。
她看着他半赤着身子，脑袋里闪现了无数个画面。尤其是那一张不再带笑的脸，与第一次相见，天壤之别。
水凝刚刚清醒了一下。
随即，她的目光又暗淡无光。
也许，这又是梦呢？
怎么梦里的他，已经开始不穿衣服了？
水凝在脑海里思索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戏弄过他？
不对，也不该是这样的梦境。
水凝的余光，粗略地看着周边，烛火给他的光越暗淡，气氛就有多热烈。
可是脑袋好疼啊？
水凝费力地拍了拍脑袋，又因为把自己打疼了，而叫了起来。她几乎是很孩子气的想要哭，又意识到自己都已经是一个大神仙，又把眼泪忍了回去。
“气死我了，这破冰山……”她现在心中，一点也不快乐。
她觉得自己自从参加仙界应征以后，就没有几件值得开心的事。
无论做什么，都特别倒霉。
“水凝。”
长殒看着她，她是真的醒了。
看着她拍打自己，担心她伤到，连忙抓住了她的手：“我是长殒。”
“长殒？”
水凝吓得坐了起来，他真的是长殒？
不是梦？
可看着他赤着的身子，不由开始往下看去。
长殒有一条浅金色的长长龙尾，盘在雪地上，沾满了雪粒。因为鲛神族本不是龙族，他们的尾巴细而长，上面的鳞片同样如此，好看的是，每一片鳞，都镶了浅银色的边。
他们的爪子也与龙有所不同。
水凝还没有仔细看清，长殒已经用一只手撑着她的额头，很是歉意地望着她。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唔……”
水凝双手捂着脑袋：“不是梦？”
她把长殒的手挪开，仔细看自己身上，披上的，都是他的衣服。
而他，整个一冰冻小鲛鱼。
傻瓜，我又不是特别怕冷。
水凝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她的目光很是冰冷，这个人，已经在梦里，骗过自己很多次了。
“那你抱抱我？”
“我……”
长殒还没反应过来，水凝就已经抓住他的肩膀，往身上一拉。她直接瘫在了长殒的身上。
他吐着暖暖的气，挠得她耳朵痒痒的：“不是梦，水凝。”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对不起。”
“下次，若是还有下次，你不要一个人。你把我留下都好。至少我不用为你的生死担心。”
水凝哽咽，气呼呼地说道。
然后抱紧了长殒：“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她本是不怕冷，抱着长殒，反而打了个冷颤。
“我没事。”
长殒终究还是不想让她担心，收回了手上的水花。
反而将手汇集唯一的温度，去抚摸水凝的脑袋。
这一刻，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有觉得无比的幸运。
水凝也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披在了长殒的身上。
他的衣服很厚，能看出来，他并不抗冻。
水凝姑且吞下教训他的话，关心道：“还好吧？”
“真没事。”
长殒想将衣服，重新盖在水凝身上，她拒绝了。
水神族是不怕冷的。自从清醒过来，所有的力量，都在慢慢恢复。
“现在足够安全了吧？”
“嗯。”
“我离开冥界以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水凝很是担忧。
长殒已经不记得送走水凝之后的事情了。
“你走之后，我就晕倒了。”
“嗯？”
“是崔判官救了我。”
“他？”水凝皱了皱眉头。
他们前脚刚离开阴律司，后脚就被偷袭。
再后来，他又突然冒出来，救了长殒？那既然崔判官救了长殒，为什么不让他直接回到天庭呢？
这怎么看，都像是中了什么圈套。
所有人找了他这么久，崔判官怎么就一点风声也不透露？
他是在隐瞒什么？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让我帮他调查一件事。”
“你没有觉得他很可疑？”
“我是怀疑过。”
长殒不笨，他自然能想到其中的不合理。
可是能让他相信崔判官，而选择潜藏在此的理由是什么呢？
水凝看着她的目光，变得犀利。
他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威胁？
“那现在呢？你，还是长殒吗？”水凝心中想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谁也无法抵挡堕入深渊的诱惑？
神也不能。
“水凝，我现在会和你说一些事，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你说。”
“崔判官救了我。”
“嗯，你说过了。”
“在冥界，你谁都可以不相信，但是你可以相信他。”
“为什么？”
“因为他值得信任。”
水凝看着长殒，他说得很是认真。
若不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她此刻绝对会将他打一顿。
哪怕是自己的同僚，也要经过严刑拷问，才能信任。
他这样说，肯定是有理由的。水凝姑且也不去质疑，反倒开始问：“他让你在这里调查什么？”
“调查岁月坊！”
延伸开来，渐渐削弱的光，让人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像蒙上一块极薄的纱布，模糊不清。
长殒将能找到的保暖之物，平整的贴在雪地上，让水凝不会直接睡在雪中，这样至少暖和体面。一些自己穿的，也都盖在水凝身上。自己则半赤着上身，在一旁运功修行。
鬼官们说她苏醒需要一段时间。
他就一只这样耐心的等待。
也许过了一夜。
又也许过了好几天。
总之，长殒中途，换了好几次灯油。
途中没忍住寒冷，显出了半边原形。
他虚弱地侧躺在雪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却还孕育着透明的水花。他的意识在模糊，那水花却不弱。
它孤傲地盛开在长殒的手中。
“长殒。”
半梦半醒的长殒，忽然听到一声呼唤。
起初还不清醒，直到连续又听到几声。
这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朝水凝的方向看去。难道是醒了吗？
他赶忙伏到水凝身边，去看她。
水凝同样因为虚弱，而面色惨白。
她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长殒早就料到了，也已经准备好。他将手中暖好的水，轻轻涂在她的嘴唇上。
“水凝？”
“水凝……”
幄帐内，温度是比外面要温暖，主要是少了刺骨的寒风。
但身下，终究是千年不化的雪。
长殒已经没有衣服穿了，只披着一块薄布，嘴唇被冻得发紫，还想着为水凝练那一朵温柔的水花。
他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鬼样。
水凝借着昏暗光线，看到他时，着实吓了一跳。
她看着他半赤着身子，脑袋里闪现了无数个画面。尤其是那一张不再带笑的脸，与第一次相见，天壤之别。
水凝刚刚清醒了一下。
随即，她的目光又暗淡无光。
也许，这又是梦呢？
怎么梦里的他，已经开始不穿衣服了？
水凝在脑海里思索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戏弄过他？
不对，也不该是这样的梦境。
水凝的余光，粗略地看着周边，烛火给他的光越暗淡，气氛就有多热烈。
可是脑袋好疼啊？
水凝费力地拍了拍脑袋，又因为把自己打疼了，而叫了起来。她几乎是很孩子气的想要哭，又意识到自己都已经是一个大神仙，又把眼泪忍了回去。
“气死我了，这破冰山……”她现在心中，一点也不快乐。
她觉得自己自从参加仙界应征以后，就没有几件值得开心的事。
无论做什么，都特别倒霉。
“水凝。”
长殒看着她，她是真的醒了。
看着她拍打自己，担心她伤到，连忙抓住了她的手：“我是长殒。”
“长殒？”
水凝吓得坐了起来，他真的是长殒？
不是梦？
可看着他赤着的身子，不由开始往下看去。
长殒有一条浅金色的长长龙尾，盘在雪地上，沾满了雪粒。因为鲛神族本不是龙族，他们的尾巴细而长，上面的鳞片同样如此，好看的是，每一片鳞，都镶了浅银色的边。
他们的爪子也与龙有所不同。
水凝还没有仔细看清，长殒已经用一只手撑着她的额头，很是歉意地望着她。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唔……”
水凝双手捂着脑袋：“不是梦？”
她把长殒的手挪开，仔细看自己身上，披上的，都是他的衣服。
而他，整个一冰冻小鲛鱼。
傻瓜，我又不是特别怕冷。
水凝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她的目光很是冰冷，这个人，已经在梦里，骗过自己很多次了。
“那你抱抱我？”
“我……”
长殒还没反应过来，水凝就已经抓住他的肩膀，往身上一拉。她直接瘫在了长殒的身上。
他吐着暖暖的气，挠得她耳朵痒痒的：“不是梦，水凝。”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对不起。”
“下次，若是还有下次，你不要一个人。你把我留下都好。至少我不用为你的生死担心。”
水凝哽咽，气呼呼地说道。
然后抱紧了长殒：“你看你都冻成什么样子了。”
她本是不怕冷，抱着长殒，反而打了个冷颤。
“我没事。”
长殒终究还是不想让她担心，收回了手上的水花。
反而将手汇集唯一的温度，去抚摸水凝的脑袋。
这一刻，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有觉得无比的幸运。
水凝也赶紧将身上的衣服，披在了长殒的身上。
他的衣服很厚，能看出来，他并不抗冻。
水凝姑且吞下教训他的话，关心道：“还好吧？”
“真没事。”
长殒想将衣服，重新盖在水凝身上，她拒绝了。
水神族是不怕冷的。自从清醒过来，所有的力量，都在慢慢恢复。
“现在足够安全了吧？”
“嗯。”
“我离开冥界以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水凝很是担忧。
长殒已经不记得送走水凝之后的事情了。
“你走之后，我就晕倒了。”
“嗯？”
“是崔判官救了我。”
“他？”水凝皱了皱眉头。
他们前脚刚离开阴律司，后脚就被偷袭。
再后来，他又突然冒出来，救了长殒？那既然崔判官救了长殒，为什么不让他直接回到天庭呢？
这怎么看，都像是中了什么圈套。
所有人找了他这么久，崔判官怎么就一点风声也不透露？
他是在隐瞒什么？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让我帮他调查一件事。”
“你没有觉得他很可疑？”
“我是怀疑过。”
长殒不笨，他自然能想到其中的不合理。
可是能让他相信崔判官，而选择潜藏在此的理由是什么呢？
水凝看着她的目光，变得犀利。
他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威胁？
“那现在呢？你，还是长殒吗？”水凝心中想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已经不是他了。
谁也无法抵挡堕入深渊的诱惑？
神也不能。
“水凝，我现在会和你说一些事，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你说。”
“崔判官救了我。”
“嗯，你说过了。”
“在冥界，你谁都可以不相信，但是你可以相信他。”
“为什么？”
“因为他值得信任。”
水凝看着长殒，他说得很是认真。
若不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她此刻绝对会将他打一顿。
哪怕是自己的同僚，也要经过严刑拷问，才能信任。
他这样说，肯定是有理由的。水凝姑且也不去质疑，反倒开始问：“他让你在这里调查什么？”
“调查岁月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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