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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癔症

    太守府坐落于凉州六郡四十六县中的燕南郡城,距望城以南七十余里。

    韩立携薛礼与秦言二人乘坐马车,日夜兼程,赶至太守府时,也已是第二日清晨。

    途中,韩立与二人说明,幼子韩钰并非普通疾病,而是患了癔症,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薛礼听闻此事,也是紧皱眉头,显然对治疗此症并无把握。

    “夫君!”

    听到府中小厮传信,红花一路小跑着来到府门前迎接三人。

    “夫人!你受苦了。”

    韩立快步迎上前,一把拥住红花,见她眼中满是血丝,面色惨淡,不免心疼起来。

    “我无事,钰儿他刚刚睡下。”

    红花靠在韩立怀中,强撑起一个微笑,摇了摇头。

    “花姨,许久未见,要保重身体啊。”

    秦言跟在薛礼身后,看见红花便主动上前见礼,瞧见她面上隐隐有道黑气,却又看不太真切。

    “言儿,你也来了,个头又高了不少。”

    红花看见秦言,心情松快了许多。钰儿发病之后,性情大变,对茜儿十分抵触,茜儿这傻丫头终日闷闷不乐,秦言一来,定能宽慰一番茜儿。

    “薛老,舟车劳顿,还请进府歇息,待钰儿醒了,再有劳您出手。”红花从韩立怀中挣开,对薛礼福了一礼说道。

    “对对对,瞧我,都糊涂了。薛老请先入府歇息,韩某这就去备下宴席。”

    韩立怀中一轻,这才缓过神来,只顾着宽慰夫人,却忘了还有薛礼与秦言二人。

    “无妨,我随意用些药膳便好,无需备宴。既然小公子刚刚睡下,便等他醒了再行检查。”薛礼微笑着推拒了韩立的宴请,红花也为他向韩立解释:“薛老从来只吃自备的药膳。”

    进到太守府中,韩立为二人打点了一番,待薛礼歇下后,红花命府中小厮领着秦言认了认路,便回到幼子住处照看去了。

    韩立想叫红花先去休息,由他前去照看,红花却怎么也放心不下,许是母子连心,只有红花在时,韩钰的癔症才能缓解,清醒的时间也更长一些。

    “言少爷,这便是老太爷与茜儿小姐平日歇息的院落了。”

    小厮带着秦言来到老刘爷与茜儿住处,接着又道:“老太爷这个点儿应是去钰少爷处照看了,茜儿小姐今儿个有早课,但还未到时辰,许是在的。”

    秦言点了点头,问过茜儿歇在何处房间,小厮指点过后,秦言示意小厮可以离开,自己则跨进院门之中。

    “小弟?真的是你!呜呜~我可想你了。”

    秦言在屋外守候许久,快到巳时,茜儿才从房中出来,瞧见秦言,还有些不敢置信,又揉了揉眼睛,方才确认。

    “是我,小茜儿,都日上三竿了你才起身,不是还有早课嘛?”秦言打趣道,上前揉了揉茜儿柔顺的发丝。

    “我。。我也不想,昨夜功课做的太晚了,这才。。。这才,咦,我干嘛跟你说这些?你又不是夫子!”

    茜儿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随即羞怒起来,撰起小拳头,作势就要向秦言打去。

    秦言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一把抓住茜儿皓腕,扯动一番,便将茜儿锢在怀中,嬉笑道:“小茜儿,想打我啊?再长大些吧。”

    “你!。。。小弟,你快放开我。”

    茜儿柳腰被秦言揽住,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惊怒之下望向四周,瞧见没人,心中不由羞恼起来,嗔道:“臭小弟,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秦言愣了楞,自小两人便这般玩耍,自己从未将茜儿当作女子,只当是幼妹看待。

    此时茜儿出声提醒,秦言这才反应过来,茜儿早已过豆蔻之年,想必也已深知男女有别。按照大梁礼教宗法,纵然自己不过十二三岁相貌,也已经十分逾越了,随即放开茜儿,连声道歉。

    “算了,你。。。下次不许这般!”

    茜儿俏脸连着耳根处尽是绯红,对着秦言一阵捶打,见秦言低声求饶,便不再追究。

    “定然没有下次了。”

    秦言假意揉了揉被捶打的胸口,装着十分痛苦的模样,直呼茜儿力气见长,莫不是天生神力?

    茜儿见状,也是担心起来,莫非自己真的用力过猛,伤了小弟。又是对秦言一阵关怀,看见秦言嘴角噙笑,才明白自己又被他戏弄了。

    “昨日夫子请假,今日不必早课,这才未起。”

    茜儿想起来今日老刘爷为何没有喊她起床,原是今日无需早课。

    “啊?不是昨夜功课做的太晚嘛?”

    秦言不解,见茜儿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当即明白过来,笑道:“许是姐姐常常以此作为借口,逃了夫子的戒尺吧。”

    “才不是,你。。休要胡说,夫子说了,我最是勤奋。。。”茜儿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呢喃了。

    秦言也不再逗她,询问她有没有吃早食,需不需要自己为她准备。

    “吃了些蜜枣。。。被你打岔,害得我忘记去看钰儿弟弟了!”

    茜儿抚着额头好似懊恼不已,秦言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又看了看茜儿穿着,十分单薄,内里只穿着贴身里衣,套了件素色披挂,衣裙都未整齐,便问她不觉得冷吗,又如何去见钰儿?

    茜儿这才反应过来,可真是睡糊涂了,不禁打了个喷嚏。秦言见状将外袍脱下,罩在她身上,这才令她有些暖意。

    秦言在屋外等了片刻,茜儿又出现在秦言面前,身着浅绿襦裙,梳着少女丱髻,未施粉黛,依旧温柔可人。脚上踏着云白绣鞋,绑着一个细铃,行走间,叮铃作响,尽显少女的活泼灵动。

    只可惜少女眉间隐着一抹愁绪,令人难安;又似更添一番风情,惹人怜爱。

    秦言想上前为其拂去,却被茜儿躲过了,嗔怒道:“你做什么?还想讨打!”

    秦言微笑着摇了摇头,对茜儿道:“茜儿,有什么愁心事,不妨说与我听,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为你摆平。”

    茜儿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什么,也不急着去探望钰儿了,招呼秦言在院内坐下,对他讲出了心中的烦闷。

    原来茜儿初到韩府之时并不顺利,尤其是在府中的生活习惯与刘家村极为不同,一直担心自己融入不进娘亲的生活当中,自闭了好一段时间。

    好在韩立与红花看出她不适应,不断亲近与鼓励她,她渐渐开朗之余也发奋习字,与秦言常有书信往来,又在老刘爷与秦言的开导之下,敞开心扉接纳新的生活。

    半年多来,她已习惯府中生活,也在韩立与红花的牵引下,与钰儿相熟。茜儿活泼开朗,钰儿含蓄内敛,虽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却也相处的极为融洽,两人互亲互爱,毫无隔阂。

    约莫在三日前,正是韩立从镇北王府回来的日子。

    钰儿当夜突发癔症,状若疯狂,且只有红花能对其安抚,令他暂时恢复宁静。若红花不在,即便是韩立时时守着,撑不了片刻便再度发狂。

    情况危急之下,韩立不再耽搁,立刻再度前往镇北王府寻薛礼。红花也寻遍了四处名医为钰儿诊治,可都找不到病因,更无从着手治疗。

    秦言听着茜儿所说,不禁皱起眉头,这癔症极为古怪,自己熟读诸多医学典籍,对之记载也是极少,若有闻所未闻之症状,倒也不足为奇。

    从以往的记忆中,秦言只能将其当作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具体是如何引起或者产生,可能与大脑神经损伤相关,也可能是受到外界某种刺激。

    “钰儿遭此大难,十分令人痛惜,可这并非你之过也,切莫过于忧愁,以免伤身。薛师与我来此,正是为钰儿治病,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为他医治。”秦言宽慰道,让茜儿不要过于忧心。

    茜儿摇了摇头,闷闷道:“问题就出在我身上。”

    见秦言不解,遂解释道:“若是娘亲在时,旁人来了,钰儿也不会发作。可我一到他身边,即便娘亲时刻盯着,他也难以平静,似乎极为不悦,不愿见到我,我只能远远走开观望,叫他瞧不见我,这才安歇。”

    茜儿说完眼睛就红了,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怀疑都是因为自己来到韩府,害的钰儿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傻丫头,莫哭~这其中定有蹊跷。之前你们相处的很好不是吗?钰儿定是因为生病了认不清你,不要胡思乱想。”

    秦言将手伸入怀中取出绢布,为茜儿擦拭泪水,又扮鬼脸逗她。

    “嗯。。小弟,我相信你。”

    茜儿见着秦言故意扮成古怪样子逗她,心中生起暖意,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脸,只是脸颊上还捎着泪,显得很是滑稽可爱。

    秦言与茜儿正准备前往探望韩钰时,之前为秦言领路的小厮折返回来,称自己受了薛礼的嘱托,前来寻找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