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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试探

    韩施语取出壶中清水,小心翼翼替殷殊擦拭伤口。没想到土匪头子虽受了重伤,用的力气却不小,一刀下来,深可见骨,殷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韩施语觉得他除了长得好看之外,竟连形象也瞬间高大起来。

    将伤口周边血迹清洗干净后,殷殊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玉瓶,洒了些粉末状物体在伤口上。韩施语觉得,气氛都已经烘托到这个份上了,急忙拽起衣角使劲一扯……衣服完好无损,连线缝都没绽开一条。

    颇有些尴尬。韩施语也不气馁,换了处衣角接着扯。扯了两三下都还是毫无破损,韩施语逐渐起了用牙的心思。好在殷殊眼疾手快阻止了她,古怪看她一眼,终究没忍住问:“你这是做什么?”

    “扯一条纱布下来帮你包扎伤口呀!”韩施语一副理所当然,且认且真的回复。殷殊愣了一下,竟破天荒地嚼了一丝笑意,继而很快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自马背上取了包裹丢给她,若无其事道:“包裹里面备了……”

    韩施语呵呵笑了两声缓解尴尬,接过包裹,手上一沉,差点没拿住。打开一看,不禁令她眼前一亮,是真的很亮!!里面除了几个精致小瓶和两卷包扎伤口用的上好缎子之外,竟全是金闪闪、沉甸甸的金锞子。韩施语拿出缎子,急忙将包裹系好。心中暗道:财不可外露,这富炫得真够赤裸裸……

    大约过了一刻钟,韩施语替殷殊把伤口包扎完毕。她自己左右看了看,颇为满意。

    殷殊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臂,脸上有一瞬的诧异,“我记得你说过懂医术?”疑问中透着明显的否定。

    看来他对自己的包扎效果不甚满意。韩施语一边帮殷殊理了理袖子,一边解释:“在理论上还是颇有研究的。”

    “理论?”殷殊探究地看她一眼。

    韩施语立即反应过来,窘道:“就是书看得比较多点……”她生怕殷殊继续追问,拎着包裹放回到马背上,很是为他做考虑,“不晓得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土匪窝子,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柳姑娘的伤势也耽误不得。”

    低头瞄了她一眼,殷殊左手抓住韩施语的肩胛,略使劲道,轻松将她送上马背。韩施语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少主真是武功盖世、义薄云天、雄才伟略、卓尔不凡……”

    殷殊罔若未闻,一个翻越帅气上马。马儿很是配合的一声嘶鸣,健步而飞。韩施语急忙驱马跟上,末了才听得殷殊清冷的声音自前方悠悠传来,“待我们回府,我便命人来将匪寨里被绑去的人各自送回本家。”

    “少主真是英明神武、心系天下、正义凌然、气吞山河……”

    常言道:天下武功,唯马屁不破!

    韩施语以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她扯着喉咙跟在殷殊后面使劲的拍。恍惚见,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她觉得殷殊在马背上晃了一晃……

    一路平顺,虽未再遇波折,但当二人抵达落脚处时,已近子时。‘牟镇口’是前往长白山离殷府最近的村庄,由于村里人皆是‘牟’姓先人子孙,顾得名于此。

    奔波一日,韩施语已感到筋疲力尽,全身疼得跟受了刑一般。想着接下来几日有可能还得继续的马背上颠,她竟有些想念李黎。此时觉得即便天天被李黎追着砍,也比现在这样周身骨头似散架一般来得舒畅。

    殷殊看韩施语有气无力的耷拉着,顺势牵过她手里的马交给店小二。店小二眼睛倒是毒辣,见殷殊贵气逼人,气质出尘便知道此人必定大有来头。满面殷勤询问:“两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殷殊应。

    “也打尖……”韩施语应。一日未沾热食,韩施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虽然已经累的像条狗一样,但听见有吃的,立即便来了力气。

    殷殊摸了一锭碎银给小二,吩咐道:“要两间客房,备些热食送到房间里。”

    店小二笑嘻嘻的接过碎银,急忙揣进怀里,面露难色,“实在不好意思,小店正巧只剩一间客房了。”

    韩施语抬起疲惫的脸很是无语地看向店小二,“还真是巧了。”

    店小二熟练将马匹套好,沉着冷静地回应,“可不是巧了吗?二位客官若再晚些来,怕是连这一间客房也都没了。”

    韩施语并不受封建礼数束缚,以前加班码字,赶新闻,男男女女共处一室熬通宵是常态。此时她只想赶紧找个能躺下的地方好好舒展一下筋骨。遂催促:“那你还不赶紧领我们去房间,小爷骨头都快散架了。”

    店小二扯着嗓门叫一声,“天字间,备些好菜给二位爷送去!”便一人当先,为其二人带路。

    韩施语跟着走了两步,才发现殷殊立于原地竟没动作。想起殷殊身份尊贵,定是不习惯与人同睡一屋,退到他身旁,低声相劝:“你放心,床让给你睡,我打地铺就成。”也不待殷殊回应,打了个哈欠,便拽着他的袖口往‘天字间’去。

    吃饱喝足,就有了睡意。韩施语让店小二添置了被褥,‘天字间’名字取得高端大气,装潢也与之很是般配。她惊喜地发现,房间里除了一张正铺外,窗户旁还有一个坐榻,完全够她睡觉使用。不用打地铺,韩施语很是欢喜。

    殷殊自进屋之后便没再言语,连吃饭的时候也是给人清清淡淡的感觉,仅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韩施语见怪不怪,哪个有钱有势的富家公子不挑食来着?见殷殊不说话,自己便是很识时务的准备在坐榻上和衣而睡。转眼抬眸间,却好巧不巧的瞧见殷殊脱下外衫,手臂上被包扎的伤口隐隐有些透出血来。

    韩施语闭眼侧首假装没看见。在榻上转辗反侧一阵,终究还是坐起身来。韩施语盖棺定论:是因为善良......

    殷殊把被血迹浸湿的缎子取下,见伤口有些裂开了。取出伤药正要涂抹,就看见韩施语在坐榻上翻来覆去一歇后直直起身走来,看样子是要来帮自己包扎伤口。殷殊也不与她客套,微一抬手,便让韩施语能够以最舒适的姿势和距离替他上药包扎。

    经韩施语一阵倒腾,总算是理论结合实际的把殷殊的伤口重新包扎完毕。一次比一次有进步,韩施语对自己如此聪慧表示很满意,几乎有一股想要仰天狂笑的冲动。心中如此念想着,身体自然也附和起来,一个趔趄,便歪着身子要跌倒。就在此时,韩施语耳聪目明,伸手便想随便抓点什么保持一下平衡。殷殊见她要跌倒,抬手去扶,虽将韩施语身子稳住,衣衫却被她猛地一扯,歪歪斜斜垮了半臂,露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来。

    啧啧啧,这肩;啧啧啧,这臂;啧啧啧,这胸膛;啧啧啧,这深浅不一的伤,着实与这完美的身材很不相称。

    “看够了么?”殷殊平中带稳地打断了韩施语的一嗟三叹。

    韩施语虽然觉得气氛颇有些尴尬,但她更好奇殷殊身上几处形状不一旧伤。一只手指冰冰凉凉的在殷殊肩下一处伤口触了一下,问:“这个是被什么伤的?”

    殷殊眉尖一蹙,眼尾一抬,片刻后道:“箭伤。”

    “这个呢?”韩施语又冲他胸前的伤口指了指。

    “刀伤。”殷殊应罢,将衣衫整理妥帖,自榻上一躺,闭眼不再理她。

    韩施语识趣的回到坐塌躺下。透过窗棂看着夜空悬挂的明月,终究抵不过倦意来袭,迷迷糊糊睡去。五月夜间尚且微寒,韩施语睡至半夜醒来,便至桌边去拿店小二备下的被褥,刚将被褥铺好,便听得一声脆响。韩施语闻声望去,却见有一块通体漆黑的玄铁令牌掉落在临着殷殊床榻的地面上,估摸是从外衫里滑落下来的。

    走过去,蹲下捡起令牌,上面是醒目的三个字‘影皇令’。韩施语用拇指轻轻感受这三个字的纹路,回忆着这些时日的遭遇。这个令牌,有何特别之处?能号令江湖?能称霸武林?能帮她回到自己的世界吗?短短两日,她便亲眼看见几条性命为此葬送,这个令牌,是索命牌!韩施语怅然摇头,将令牌在殷殊的外衫上放好,遂返回坐塌重新睡去。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将令牌放回的那一瞬,殷殊才收回了手上凝聚起随时取她性命的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