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蛇胆
如此在马背上又奔波三日，总算抵达沧白山脚下。所幸后几日都有殷府特定的落脚点，吃穿用度皆是上品，尤其是每日房间里都会有人备下一桶不知何物泡制的汤浴，对缓解疲劳，活络筋骨竟有奇效。这夜韩施语泡完汤浴，一日疲劳一泡而去，她扭了扭脖颈，全身筋骨舒展，顿觉神清气爽。忽然听得对面有门推开的声音，她忙不迭跑到门边，开门一看，正是殷殊。
一个小厮打扮的十几岁男孩正低头缩肩站在那里听从吩咐。听殷殊说完，便颤着腿，像是终得解脱般落荒而逃。
韩施语噗呲一笑，引来殷殊一个睨眼。若无其事径自活动一歇，眼睛却时不时往殷殊手臂上瞟。这几日都是落住殷府暗点，侍卫婢女小厮杂扫一应俱全，管家得知殷殊受伤，大夫来来回回请了几泼，想来他伤口大抵是无大碍了。
正琢磨着，忽闻殷殊提醒：“明日需走山路，马匹只能留下，晚些时候会有人给你送方便步行的衣物来。”
韩施语“哦”一声，才回想起当日自告奋勇跟着殷殊走这一趟，竟不知是要寻个什么东西。又听殷殊续而说道：“巨蟒能活百年之久，已颇具灵性。届时你若害怕，可离我近些。”说完也不待韩施语魂魄回归，闭门回屋。
几乎一夜未眠。
韩施语拎着行李几次欲逃，终究都在兢兢业业巡逻守夜的护卫注视下乖乖回屋。凝视着窗外皎皎明月，心下咯噔一声，飕过一阵冷风......
清晨，太阳刚爬上树梢，韩施语便已尾随殷殊攀着山路弯弯绕绕的到了山林深处。此时山间雾气尚存，越发显得苍翠峭拔，云遮雾绕。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头顶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若是换在别时，韩施语必定要感叹一番这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杰作。然而此刻，她一双小手使劲拽着殷殊的束腰，全身每一根汗毛都警惕地竖着，猫在殷殊身后，片刻不敢松懈。
殷殊倒是少有的脾气好，竟由她这般猫了半日。
其实韩施语保持这种姿势走路真的很累，不仅需要保持高度的专注力，一旦有丝毫的风吹草动她便会炸毛一次，很是令人抓狂。心底哀嚎，穿越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遭罪来抓蛇？！她这辈子最怕的东西就是蛇！在山间转了几圈已近晌午，韩施语崩了一天的情绪终究没忍住，只觉得自己一阵憋屈。把肩上包裹随手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上使起性子便不愿走了。
韩施语扬一扬眉，却见殷殊一副似笑非笑，等着看戏的模样。思忖着若不把戏做足，倒叫他小看了去。努力做出一副愁肠百结的神态来，揉着腿脚大义凌然，“都怪小女子平日少有锻炼，瞧这将将不到半日时间，竟腿脚不利索了。为了不耽误少主正事，少主不必理会我，待我稍稍休息一会，自己去寻下山的路。”
殷殊斜眼觑了觑韩施语，这番演技，委实拙劣。弹了弹长衫角不知何时沾上的落叶，悠悠开口：“姑娘可知山林野兽的觅食之道？”
韩施语愣了愣。
见她一脸茫然，殷殊干脆操了手靠在旁边树干上，扫一眼空空如也的林子，千年不变的脸上竟难得带了笑意，“你没发现，自我们走进这片山林，莫说山林走兽，便是飞禽鸟雀也没见着一只吗？”他顿了顿，见韩施语表情一阵千变万化，很是满意。缓缓开口：“我们已经到了巨蟒的地界，你确定要独自下山？”
犹如天雷滚滚而来，劈得韩施语几乎外焦里嫩。瞬间自地上弹起窜到殷殊身侧，姿势颇有些狼狈，只得呵呵干笑缓解气氛。
“脚好了？”殷殊轻飘飘问。
韩施语故作一脸诧异，惊喜万分由衷赞叹：“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没想到少主一席话，还能治百病！真是神奇！”
“哦？竟还有这般疗效？”殷殊不依不饶。
韩施语哑然。只觉得殷殊今日这态度与平日待人冷漠拒人千里的印象颇有出入。遂给他这性子重新下了定义：闷骚无疑了！
就在韩施语思绪回荡间。
殷殊忽然身形一动，便拉住她一只手跨到树木间的空地上。一滴冰凉的湿意毫无预警地从天而降，掉落在韩施语颈脖。随着殷殊透着肃杀之气的眼眸看去，那方向正是水滴掉落之处。一条巨蟒盘旋在树干之上，硕大的白色脑袋微微晃动着，一下一下吐着殷红的信子，那一滴从天而降的水滴竟是巨蛇的口水。
韩施语以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打破僵持。
只见殷殊突然攸地往一旁挪动一步，手中长剑也不知是何时出鞘，一个斩劈，一节粗壮的断枝顺势以迅捷无比之势击向所望之处。
断枝闪电般的飞入树林之中，刚一入林，一条粗大的白色尾巴以横扫状将断枝击飞，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树干上的巨蛇盘旋着，张着血盆大口直直朝着殷殊所站之处咆哮而来。
殷殊身随意转，手握长剑，犹如灵蛇一般窜越而出，径直扑向前方迎面而来的白色巨蟒。欺身至前便使出一个横劈，砍向白色巨蟒的颈部，发出了一阵刺耳且沉闷的撞击声。只见四周顿时狂风卷起，吹得树木左右摇晃。
韩施语双手遮眼，已经顾不得身边不时飞过的断枝，挣扎着往一旁躲去。
白色巨蟒低吟一声，颈部虽有厚厚的鳞甲保护，但也被殷殊所发出的剑气震得冒出丝丝血痕。殷殊转身回翻，稳稳的站住，双眼警惕的盯着巨蟒，暗自运气准备再给它致命一击。
空气仿佛在此刻已经冻结，白色巨蟒盘旋起来，对着殷殊发出一阵疯狂的吼叫，整个山林都颤抖起来。忽然一个直冲，白色巨蟒巨大的身躯咻的朝殷殊飞速窜去。然而刚到半空却突然一个低俯盘在大树之上，白色巨尾划破殷殊的剑气，直勾勾的劈向殷殊。
殷殊脚尖轻点地面，一个飞身欺向巨蟒，轻盈的躲开了面前的攻击，锐利的长剑晃出无数个剑影，招招不离巨蟒颈部的受伤之处，血腥四处洒落。
白色巨蟒两眼充血，朝着殷殊又是一阵咆哮，张开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腾空而起。电光闪石之间，却见这巨蟒忽地改变攻击方向，竟直直朝蜷躲在树下的韩施语而去。
殷殊全然没有料到巨蟒竟会转头攻击一旁的韩施语，稍一迟疑，便见那白色巨蟒已至韩施语身边不到一尺。右脚一个踏地，殷殊飞身而起，快速的向巨蟒直追而去。
风云骤变，韩施语见巨蟒径直朝自己扑面而来，吓得连跪带爬往后挪动，血色退尽，面色一如白纸。惊慌间，发现之前被她丢在地上的包裹不知何时被卷落至此。
“快将包裹扔开，它是冲灵芝而去的。”殷殊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急迫。
韩施语急忙抓起身边的包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其丢向一旁。
白色巨蟒随着包裹飞出的方向急追而去，硕大的脑袋与韩施语擦身而过。韩施语蜷缩着匍身抱头，勉强避开巨蛇庞大身躯。
殷殊见韩施语暂时无碍，腾空直逼巨蟒而去。阵阵肃杀之气从殷殊身上散发出来。白色巨蟒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停止了吞噬灵芝的动作，警惕的盘身正对殷殊。快速的伸缩着殷红分叉的蛇信子。
殷殊面色冷肃的直视巨蟒，将体内气息凝于掌心，长剑也因气息的斗增而颤动起来。
白色巨蟒已经百年成精，感觉到殷殊气势猛涨，盘起的长长蛇尾竟陡然伸开，左右横扫，地面尘灰四散飞起，殷殊的视线模糊起来。
“想跑？”殷殊怒吼，手中长剑一挑，一道剑气直挥而出，狠狠的击中了巨蟒的尾部。
白色巨蟒发出嘶叫，被击中的尾部已是鲜血直流。
殷殊再蓄内力顺势又是一个劈掌，竟将其尾巴从中截断。白色巨蟒嘶叫连连，震得山林为之晃动。断尾在地面不断扫动，印出了一道道血红的痕迹。本欲逃跑的身躯刹时回转，凶恶的向殷殊扑面而来。
白色巨蟒野性大发，也不管殷殊迎面击来的掌风，从头至尾已是血肉模糊，却毫不退缩。口吐蛇信，双目充血，身形越来越快，直逼殷殊而去。巨蟒已近癫狂，在尖石上一阵摩擦，竟生生将蛇鳞剥离，身躯猛地一抖，鳞甲便似暗器般朝殷殊簌簌而去。殷殊轻盈一闪，巧然躲过。然而巨蛇意不在此，断尾卷地一扫，便已逼近殷殊。
殷殊躲闪不及，凝起真气准备硬接。就在这时，一个娇小身影扑身而至，双双推离开去。虽正面避开了巨蛇攻击，但还是被尾部余力撞出数丈之远。殷殊凝聚内力，将韩施语护于胸前，承受了八成冲击。
“噗！”一口鲜血从韩施语嘴里喷出，她只觉得五脏六腑皆移位，怕是连肝胆脾肾也都混作一团。一时之间那个悔恨啊！她本好端端观战，不知道被哪股邪风抽了，犹豫不决间竟做出此等英勇神武的大义之举来。下一刻又怅然了，这该死的善良……
殷殊的惊诧不压于韩施语，他一向对她贪生怕死、虚与委蛇的行为很是瞧不上眼。将她带在身边也只是为探她身份。那日她忽至府邸，便招来驼拐二老，不杀她也是为了引出背后暗手。‘牟镇口’那夜，他以‘影皇令’试探，若她敢动半分心思，他必将她击杀于掌风之下。
这个女人，令他捉摸不透。
替韩施语封住血脉，指尖在她腕上探了一瞬。还好，并未损及内脏。凝一股真气输入她体内，将她心脉护住，顺势放她半倚在树旁，旋身一跃，便至巨蟒而去。刚一着地，却见那巨蟒口中喷出一道透明液体直射而来。竟还会使毒！殷殊心中暗道。剑尖在地面一挑，便已腾空而起。巨蟒更是敏锐，第二道毒液也已喷出。殷殊虽在空中变换方向，还是被少量毒液击中。
急忙封住了自己的穴道，防止毒液入体。
沉肩滑步，手中长剑一抖，以迅捷无比之势将其刺入巨蟒的头颅之间。白色巨蟒此时已经毫无再战之力，巨大的身体重重的摔落在地。
殷殊吐出一口浊气，手中长剑顺势一挑便将蛇胆取出。转头望向靠在树旁的韩施语，此刻她已经陷入昏迷。
一个小厮打扮的十几岁男孩正低头缩肩站在那里听从吩咐。听殷殊说完，便颤着腿，像是终得解脱般落荒而逃。
韩施语噗呲一笑，引来殷殊一个睨眼。若无其事径自活动一歇，眼睛却时不时往殷殊手臂上瞟。这几日都是落住殷府暗点，侍卫婢女小厮杂扫一应俱全，管家得知殷殊受伤，大夫来来回回请了几泼，想来他伤口大抵是无大碍了。
正琢磨着，忽闻殷殊提醒：“明日需走山路，马匹只能留下，晚些时候会有人给你送方便步行的衣物来。”
韩施语“哦”一声，才回想起当日自告奋勇跟着殷殊走这一趟，竟不知是要寻个什么东西。又听殷殊续而说道：“巨蟒能活百年之久，已颇具灵性。届时你若害怕，可离我近些。”说完也不待韩施语魂魄回归，闭门回屋。
几乎一夜未眠。
韩施语拎着行李几次欲逃，终究都在兢兢业业巡逻守夜的护卫注视下乖乖回屋。凝视着窗外皎皎明月，心下咯噔一声，飕过一阵冷风......
清晨，太阳刚爬上树梢，韩施语便已尾随殷殊攀着山路弯弯绕绕的到了山林深处。此时山间雾气尚存，越发显得苍翠峭拔，云遮雾绕。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头顶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若是换在别时，韩施语必定要感叹一番这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杰作。然而此刻，她一双小手使劲拽着殷殊的束腰，全身每一根汗毛都警惕地竖着，猫在殷殊身后，片刻不敢松懈。
殷殊倒是少有的脾气好，竟由她这般猫了半日。
其实韩施语保持这种姿势走路真的很累，不仅需要保持高度的专注力，一旦有丝毫的风吹草动她便会炸毛一次，很是令人抓狂。心底哀嚎，穿越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遭罪来抓蛇？！她这辈子最怕的东西就是蛇！在山间转了几圈已近晌午，韩施语崩了一天的情绪终究没忍住，只觉得自己一阵憋屈。把肩上包裹随手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上使起性子便不愿走了。
韩施语扬一扬眉，却见殷殊一副似笑非笑，等着看戏的模样。思忖着若不把戏做足，倒叫他小看了去。努力做出一副愁肠百结的神态来，揉着腿脚大义凌然，“都怪小女子平日少有锻炼，瞧这将将不到半日时间，竟腿脚不利索了。为了不耽误少主正事，少主不必理会我，待我稍稍休息一会，自己去寻下山的路。”
殷殊斜眼觑了觑韩施语，这番演技，委实拙劣。弹了弹长衫角不知何时沾上的落叶，悠悠开口：“姑娘可知山林野兽的觅食之道？”
韩施语愣了愣。
见她一脸茫然，殷殊干脆操了手靠在旁边树干上，扫一眼空空如也的林子，千年不变的脸上竟难得带了笑意，“你没发现，自我们走进这片山林，莫说山林走兽，便是飞禽鸟雀也没见着一只吗？”他顿了顿，见韩施语表情一阵千变万化，很是满意。缓缓开口：“我们已经到了巨蟒的地界，你确定要独自下山？”
犹如天雷滚滚而来，劈得韩施语几乎外焦里嫩。瞬间自地上弹起窜到殷殊身侧，姿势颇有些狼狈，只得呵呵干笑缓解气氛。
“脚好了？”殷殊轻飘飘问。
韩施语故作一脸诧异，惊喜万分由衷赞叹：“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没想到少主一席话，还能治百病！真是神奇！”
“哦？竟还有这般疗效？”殷殊不依不饶。
韩施语哑然。只觉得殷殊今日这态度与平日待人冷漠拒人千里的印象颇有出入。遂给他这性子重新下了定义：闷骚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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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殊忽然身形一动，便拉住她一只手跨到树木间的空地上。一滴冰凉的湿意毫无预警地从天而降，掉落在韩施语颈脖。随着殷殊透着肃杀之气的眼眸看去，那方向正是水滴掉落之处。一条巨蟒盘旋在树干之上，硕大的白色脑袋微微晃动着，一下一下吐着殷红的信子，那一滴从天而降的水滴竟是巨蛇的口水。
韩施语以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打破僵持。
只见殷殊突然攸地往一旁挪动一步，手中长剑也不知是何时出鞘，一个斩劈，一节粗壮的断枝顺势以迅捷无比之势击向所望之处。
断枝闪电般的飞入树林之中，刚一入林，一条粗大的白色尾巴以横扫状将断枝击飞，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树干上的巨蛇盘旋着，张着血盆大口直直朝着殷殊所站之处咆哮而来。
殷殊身随意转，手握长剑，犹如灵蛇一般窜越而出，径直扑向前方迎面而来的白色巨蟒。欺身至前便使出一个横劈，砍向白色巨蟒的颈部，发出了一阵刺耳且沉闷的撞击声。只见四周顿时狂风卷起，吹得树木左右摇晃。
韩施语双手遮眼，已经顾不得身边不时飞过的断枝，挣扎着往一旁躲去。
白色巨蟒低吟一声，颈部虽有厚厚的鳞甲保护，但也被殷殊所发出的剑气震得冒出丝丝血痕。殷殊转身回翻，稳稳的站住，双眼警惕的盯着巨蟒，暗自运气准备再给它致命一击。
空气仿佛在此刻已经冻结，白色巨蟒盘旋起来，对着殷殊发出一阵疯狂的吼叫，整个山林都颤抖起来。忽然一个直冲，白色巨蟒巨大的身躯咻的朝殷殊飞速窜去。然而刚到半空却突然一个低俯盘在大树之上，白色巨尾划破殷殊的剑气，直勾勾的劈向殷殊。
殷殊脚尖轻点地面，一个飞身欺向巨蟒，轻盈的躲开了面前的攻击，锐利的长剑晃出无数个剑影，招招不离巨蟒颈部的受伤之处，血腥四处洒落。
白色巨蟒两眼充血，朝着殷殊又是一阵咆哮，张开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腾空而起。电光闪石之间，却见这巨蟒忽地改变攻击方向，竟直直朝蜷躲在树下的韩施语而去。
殷殊全然没有料到巨蟒竟会转头攻击一旁的韩施语，稍一迟疑，便见那白色巨蟒已至韩施语身边不到一尺。右脚一个踏地，殷殊飞身而起，快速的向巨蟒直追而去。
风云骤变，韩施语见巨蟒径直朝自己扑面而来，吓得连跪带爬往后挪动，血色退尽，面色一如白纸。惊慌间，发现之前被她丢在地上的包裹不知何时被卷落至此。
“快将包裹扔开，它是冲灵芝而去的。”殷殊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急迫。
韩施语急忙抓起身边的包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其丢向一旁。
白色巨蟒随着包裹飞出的方向急追而去，硕大的脑袋与韩施语擦身而过。韩施语蜷缩着匍身抱头，勉强避开巨蛇庞大身躯。
殷殊见韩施语暂时无碍，腾空直逼巨蟒而去。阵阵肃杀之气从殷殊身上散发出来。白色巨蟒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停止了吞噬灵芝的动作，警惕的盘身正对殷殊。快速的伸缩着殷红分叉的蛇信子。
殷殊面色冷肃的直视巨蟒，将体内气息凝于掌心，长剑也因气息的斗增而颤动起来。
白色巨蟒已经百年成精，感觉到殷殊气势猛涨，盘起的长长蛇尾竟陡然伸开，左右横扫，地面尘灰四散飞起，殷殊的视线模糊起来。
“想跑？”殷殊怒吼，手中长剑一挑，一道剑气直挥而出，狠狠的击中了巨蟒的尾部。
白色巨蟒发出嘶叫，被击中的尾部已是鲜血直流。
殷殊再蓄内力顺势又是一个劈掌，竟将其尾巴从中截断。白色巨蟒嘶叫连连，震得山林为之晃动。断尾在地面不断扫动，印出了一道道血红的痕迹。本欲逃跑的身躯刹时回转，凶恶的向殷殊扑面而来。
白色巨蟒野性大发，也不管殷殊迎面击来的掌风，从头至尾已是血肉模糊，却毫不退缩。口吐蛇信，双目充血，身形越来越快，直逼殷殊而去。巨蟒已近癫狂，在尖石上一阵摩擦，竟生生将蛇鳞剥离，身躯猛地一抖，鳞甲便似暗器般朝殷殊簌簌而去。殷殊轻盈一闪，巧然躲过。然而巨蛇意不在此，断尾卷地一扫，便已逼近殷殊。
殷殊躲闪不及，凝起真气准备硬接。就在这时，一个娇小身影扑身而至，双双推离开去。虽正面避开了巨蛇攻击，但还是被尾部余力撞出数丈之远。殷殊凝聚内力，将韩施语护于胸前，承受了八成冲击。
“噗！”一口鲜血从韩施语嘴里喷出，她只觉得五脏六腑皆移位，怕是连肝胆脾肾也都混作一团。一时之间那个悔恨啊！她本好端端观战，不知道被哪股邪风抽了，犹豫不决间竟做出此等英勇神武的大义之举来。下一刻又怅然了，这该死的善良……
殷殊的惊诧不压于韩施语，他一向对她贪生怕死、虚与委蛇的行为很是瞧不上眼。将她带在身边也只是为探她身份。那日她忽至府邸，便招来驼拐二老，不杀她也是为了引出背后暗手。‘牟镇口’那夜，他以‘影皇令’试探，若她敢动半分心思，他必将她击杀于掌风之下。
这个女人，令他捉摸不透。
替韩施语封住血脉，指尖在她腕上探了一瞬。还好，并未损及内脏。凝一股真气输入她体内，将她心脉护住，顺势放她半倚在树旁，旋身一跃，便至巨蟒而去。刚一着地，却见那巨蟒口中喷出一道透明液体直射而来。竟还会使毒！殷殊心中暗道。剑尖在地面一挑，便已腾空而起。巨蟒更是敏锐，第二道毒液也已喷出。殷殊虽在空中变换方向，还是被少量毒液击中。
急忙封住了自己的穴道，防止毒液入体。
沉肩滑步，手中长剑一抖，以迅捷无比之势将其刺入巨蟒的头颅之间。白色巨蟒此时已经毫无再战之力，巨大的身体重重的摔落在地。
殷殊吐出一口浊气，手中长剑顺势一挑便将蛇胆取出。转头望向靠在树旁的韩施语，此刻她已经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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