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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攻破谷山村

    各家各户的柴火运过来,在寨门前燃起熊熊大火,阻挡盔狼,阻挡了很长时间,但总有用尽的时候。

    这不,又过了半刻钟,加了最后一把柴火的寨门前大火熄灭了。

    寨门前大火刚一熄灭,盔狼群就开始移动。要开始了,生或者死,很快将见分晓。

    很快,盔狼群第三次冲击开始了。受伤的盔狼在前,没有受伤的盔狼在后,在凶兽级头狼催促下,不但不敢啃食地上的盔狼尸体,还用嘴叼起来,往寨门方向冲去。

    只见,一具又一具盔狼尸体被盔狼叼来摞在寨门前不远处的石头堆上,还有附近的石块被盔狼用头顶着推过来。

    好聪明的盔狼,或者好聪明的盔狼群中的某一只盔狼。尸体和石块摞在一起,很快三米高了,盔狼站上去,能一跃跳上寨墙了。

    只见,一只又一只盔狼沿着寨门前石块和尸体堆积的高台一跃而上,往寨墙上冲来。

    纯铁铁箭已经射完,铭文鉄箭虽然还有两支,但刘峰峦的真气要留着应对更危险的局面,不能浪费。多射杀一、两头盔狼已经改变不了大局。

    盔狼群没有选择撞开寨门处封堵的土石,竟出其不意通过尸体和石块堆砌的高台,直接攻上了寨墙,给所有人上了一课。盔狼好聪明,尤其是那一只盔狼群头狼,自始自终没有进入铭文鉄箭覆盖范围。

    “死战,死战。”谷山村村民们嘶哑喉咙喊出来。别无选择,退无可退。

    村正刘峰峦在前,李铭等武徒种子在后,再后面是普通村民,勇往直前,奋勇搏杀。

    还好,一次只能从下面跳上来一到两只盔狼,而且跳上来的盔狼大部分还有伤。

    但跳上来的盔狼被刘峰峦等人杀死三五只后,纷纷避开他们所站的位置,往两边跳,往两边逃。

    其他村民顿时死伤增加,刘峰峦等人不得不散开,如同漫天火焰中的救火者,灭了东边的火,起了西边的火。

    村正刘峰峦的真气在拼命搏杀中早已经耗尽,现在只是靠着强悍的武徒身体在支撑。

    恢复真气的丹药,刘峰峦已经用完了,况且只是普通丹药,恢复真气速度不快。而且此时此刻,他不可能停下来运功恢复真气,何况运功恢复真气也需要时间。

    几乎没有了弓箭、石头威胁,盔狼群有条不紊奔向盔狼尸体和石块堆积的高台,络绎不绝跳上寨墙。

    盔狼跳上来的越来越多,死伤的村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盔狼跳下寨墙,在村子内肆虐,撞门,吃人,惨叫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李铭挥刀,如一个无所畏惧的勇士,追着盔狼砍,好不凶猛。盔狼强于普通人,和武徒种子接近,但李铭的力气、反应速度类似武徒,除了没有真气,其他和武徒非常相似,甚至超过了纯粹靠嗑药突破的弱鸡初级武徒。

    李铭砍伤了盔狼一只又一只,但杀死的不过两只,一方面盔狼跑得太快,另一方面寨墙上站的人太多,盔狼可以无所顾忌横冲直撞,李铭不行。

    刘峰峦是杀死杀伤盔狼最多的人,中级武徒不愧是丹田真气液化了的武徒,实力非凡。

    此战之后,刘峰峦名下土地必将进一步增加,坐牢谷山村第一地主位置。修为加上财富,是巩固权势第一法门。

    “师父,我力气快耗尽了。”

    “师父,我也快不行了。”

    朱越泽等人纷纷出声,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以我为中心,聚在一起,结三才阵。李铭,顶在前面,我在左边,越泽在右边。其他人在我们三个结的三才阵后面,赶紧休息,恢复力气。”刘峰峦提刀补位,和李铭一起杀退盔狼,一群人且战且退。

    盔狼群头狼还在寨墙之外,躲得远远的,只驱使普通盔狼跃上寨墙,跳下寨墙,进入村子。

    “芷峦姐进入忠烈祠了吗?”李铭搏杀间隙问师父刘峰峦。

    “安排了,安安全全在里边躲着,不用担心。”刘峰峦还不知道,刘芷峦听到只有两个名额,拒绝了。

    “师父,盔狼进到村子里太多,大家心思浮动,想回去保护家人。”大徒弟朱越泽替大家说出了心声。

    “寨墙不宽,容易把守,我们守住两头,活命的机会更大。”村正刘峰峦不同意下寨墙,空旷之地,容易被盔狼各个击破。

    “师父,家人如果都死光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刘峰峦的另一个徒弟看到了他的家门被盔狼撞开,盔狼从屋里出来了,人没有出来,家人肯定遭遇了不测。他想回家看看,说不定面缸里、水缸里还躲得有家人,他要去保护他们。

    木头做的屋门,挡不住盔狼。大家看到了好多家被破开了屋门。

    一个人提出回家,无数个村民响应,他们作为村子内最强壮的一群人,守在寨墙上,眼睁睁看着家人死去,怎么甘心。

    哪怕寨墙上活命机会再大,他们也要回家,死得其所,无怨无悔!

    人呢,铁石心肠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见事已不可为,村正刘峰峦决定带着李铭等人且战且退,退到寨墙下,各回各家,各救各家,各保各命。

    刘峰峦也有私心,他是中级武徒,人少,目标小,活命机会更大。但他抱定了死志,一旦谷山村化为灰烬,他必然随之而去,站着死,绝不躺着生。

    现在,谷山村有几个人,刘峰峦要确保他们活下来,如李铭,如朱越泽……,他们是谷山村的未来,一定要帮他们活下来。

    万古艰难唯一死,真到了要了却一生的时候,刘峰峦下得去手吗?没有经历过的人,赴死之前,慷慨激烈;赴死之时,万般不肯。说比做容易,容易多了。

    村子内,如阿鼻地狱,盔狼横冲直撞,一群妇孺、老弱挡不住盔狼。

    齐大爷一群老弱病残守寨门洞,守了个寂寞。盔狼没有试着刨开寨门洞,从寨墙上过了。也是好事,他们活下来了。也不是好事,饿着肚子,不吃他们,就要吃别人。

    齐大爷他们明白,他们这一群人就是村子内特意给盔狼准备的血食,死之前多杀几只盔狼更好,杀不死盔狼,让盔狼肚子吃饱也是贡献。

    三、四十只盔狼围拢过来,它们看上了这一群移动的肉山。单个盔狼不敢冲击,聚拢过来的多了,就有把握了。

    生死搏杀,瞬间开始。齐大爷的红缨枪扎得很准,一下子扎中了一头盔狼的脖子,可惜年老体衰,力气下降,扎进去一寸深,就被鳞片和筋骨卡住。拔,拔不出来。刺,刺不进去。

    这时,另一头盔狼看准机会,冲过来,对准齐大爷脖子,要开荤。

    坐在齐大爷旁边的老黑看到了。本来坐在地上,横刀防御,此时顾不得危险,拄刀急忙起身。

    只见,断了腿的老黑,单脚跳过来,刀舞得如雪却无力,身体和那头冲向齐大爷的盔狼,撞在了一起。火花一瞬间,救了齐大爷一命。

    盔狼和老黑双双落地,但老黑再也没能拄刀站起来。一只盔狼咬住了老黑的独脚,一只盔狼咬住了老黑握刀的右手。

    “咔嚓”“咔嚓”。脚断、手断。

    老黑嘴角渗出了血,还不忘傻傻笑着提醒齐大爷:“我家大妞的事你可不能忘了。”

    “我拿命换的,你不能没良心。”

    ……

    “大妞,爹给你找了个好人家。”

    “大妞,你要多生几个孩子。”

    ……

    老黑咽气,死得心甘情愿。他的脖子被咬断,他的尸体被分食,但老黑的声音似乎还在村子内响起。

    “我家大妞的事你可不能忘了。”

    “我拿命换的,你不能没良心。”

    “大妞,爹给你找了个好人家。”

    “大妞,你要多生几个孩子。”

    ……

    30多岁的汉子,舔犊之情,绕指柔融化了每一个人的心。

    “老黑,叔只要活着,一定把大妞的事说成。”齐大爷对着死去的老黑郑重说道。

    不远处,此时只剩下光秃秃脑袋的老黑,不肯闭上的眼睛,一下子闭上了。

    弯腰,齐大爷捡起老黑掉落的刀,独自离开人群,往家的方向跑去,他想他的老伴了,想他的孙子了。

    每一处都在为活命努力,每一个人都在为家人担心。愿有好运,长命百岁。

    李铭在寨墙上准备随村正刘峰峦等人退往寨墙下面的时候,远远看到了齐奶奶被一只盔狼从屋里拖了出来,几只盔狼拥上前,大快朵颐。

    齐奶奶血肉淋漓,眼看不活了。凄厉的惨叫,像针一样刺入李铭的脑海,好痛,痛彻心扉。

    那些照顾关怀,一幕幕涌现,缝缝补补衣裳,嘘寒问暖日日,端来的热茶,送来的野果,好香,好甜,李铭的眼泪喷涌而出。他恨死了这群盔狼,他要报仇。

    不够愤怒,只因为死的都是没有走进内心的人,与自己牵连颇深的人没有死去。齐奶奶的死,给李铭心头扎了一柄刀,痛彻心扉。巨大痛苦之下,李铭的武修屏障似乎破了一点,李铭的体力突然有了一些恢复。

    有了报仇的体力,李铭转身,不顾刘峰峦的呼喊,毅然向寨墙上寨门所在狂奔杀去,他要以一己之力,杀尽可能的盔狼,为齐奶奶报仇,为回防的村民尽可能多争取时间。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李铭今天想重于泰山一次。

    李铭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故意在寨门上面的寨墙上扎根,挥刀,挥刀,拼死搏杀。

    已经退到寨墙下的村正刘峰峦等人嘶哑喉咙喊着让李铭快退。

    “快退,李铭快退。”沙哑声音,好多担心,好多沉重。

    李铭置若罔闻,只管挥刀再挥刀。刀中有恨,有作为人的尊严在纵横,在强撑疲惫不堪的身体。

    一人横刀,堵住口子,堵住盔狼跳上来的口子。

    只见,一只背上插了铁箭的盔狼向李铭所在跳了上来,这已经是第三只了,李铭身体往后仰,双手握紧铁脊刀,刀尖朝上,学着村正刘峰峦的样子,再次恰到好处,划开了盔狼脆弱的肚皮。

    盔狼血和肠子、粪便四处飞溅,李铭被淋了一身。不管腥臭,只管杀敌。

    “又一亩地到手了,做一个贪财的人也挺好。”李铭在这生死搏杀间,想到了远在家乡毕方郡的三弟,他死了,三弟则可以继承他名下的军功赏赐,不用再像他这个二哥这样,万里迢迢奔赴他乡,求一块可以活下去的土地,疲惫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那些死去的村民,音容笑貌是那么亲切,如在昨日,李铭不能忘记。而幸运不会每时每刻降临,筋疲力尽的人太多,包括李铭。

    一只又一只盔狼躲过了李铭的刀,围了过来,筋疲力尽的李铭,危在旦夕。李铭站在盔狼尸体中间,刀挥得越来越慢,越来越砍不中要害。

    极为担心李铭的刘峰峦,见叫不回李铭,不得不选择救援。

    “随我往回杀,上寨墙,救李铭。”刘峰峦向跟随在身边的徒弟和村民们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此时,其他村民,绝大部分都已经散开,或三五成群,或单独一人,各回各家,希望为家人活命尽一份力,求一丝丝活下去的可能。

    每个人都会权衡得失利弊,尤其在生死攸关之时。

    “师父,救李铭重要,救一村人性命更重要。”刘峰峦的一位徒弟提出了不同意见,希望刘峰峦带着他们多杀盔狼,多救村民。

    “请师父大局为重。”

    “请村正大局为重。”

    劝的人很多,无非怕危险,想撤走,想救家人,想活命而已。刘峰峦何曾不想如此。真到了需要以命相抗的时候,刘峰峦才发现,他做不到他之前所坚持的。他怕死,又一次怕死了。上一次刘峰峦怕死,还是在数万人的战场上。

    刘峰峦明明心动,硬撑着不肯吐口。

    这个时候,一位看出了刘峰峦心思的徒弟说话了。“没有武徒实力,在盔狼围攻下很难活下来。就算是武徒修为,也不能在盔狼围攻下长时间坚持。我们必须依托坚固建筑,固守待援。师父,您是谷山村唯一的武徒,能用真气帮助大家打通任督二脉,谷山村若想传承下去,您必须活下来。”只见,刘峰峦另一个徒弟跪下来,恳请师父刘峰峦躲起来,为了谷山村,努力活下去。

    “师父,忠烈祠的石门应该放下来了,我们进不去,有彦斌师弟在,我们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去学堂,那里坚固,好固守待援。”朱越泽第一时间对师弟的意见表示赞同,建议师父带上徒弟们和留下的村民们,包括徒弟们没有躲进忠烈祠的家人们,一起退守学堂。

    大难临头各自飞,谁也不能强迫谁。刘峰峦陷入两难,徒弟们想要退守学堂,他也想退守学堂,但他也想要救李铭,双方僵持不下。

    “师父,你带着大家聚拢家人,退往学堂,我去救李师弟。”比李铭大了不少的大师兄朱越泽站了出来,他不得不站出来,大师兄必须要有大师兄的样子,他要代替师父,救援李铭,明知不可为,非要去为。

    朱越泽已经成家立业,三十二了,还没有突破武徒,不再报希望,但师弟李铭才十九岁,已经触摸到了武徒境界的边,只剩下一层窗户纸。

    “挺精明的李铭,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犯浑,固守寨墙,不肯退走。”朱越泽一肚子埋怨,对李铭。

    一个团体,有人是主心骨,有人是枝枝蔓蔓,有人代表了未来,有人代表了现在,有人需要被保护,有人需要被牺牲,但惟有不放弃,不抛弃,才能在这冰天雪地北疆,抱作一团,更好地活下去,活出期待与精彩。

    要不然,也不会别人都散了,这几个徒弟还围在师父刘峰峦身边。一个是其他村民没有资格围拢过来,圈子不同,硬融融不进去。第二个是即便围拢过来了,也不会先救他们的家人。

    刘峰峦的徒弟们肯定排在第一位,救完之后,也不一定会去救他们的家人。留下来的十几个村民,要么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么已经确认家人救无可救,死了。跟着刘峰峦,毕竟活命机会大些,所以留下来了。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平时村民们供养修行者,战时修行者顶在第一线。这一次,盔狼来袭,刘峰峦师徒做到了,做得很好。村子被攻破,是力有不逮,不是刘峰峦师徒不尽力。

    既然万般努力后,村子已被攻破,刘峰峦师徒自然保命为主,不用再守护村子,当然守护自己家人无可厚非。刘峰峦师徒,除了司彦斌,其他的都没有躲进忠烈祠。

    刘峰峦师徒的家人们,除了刘芷峦一家,都没有被特殊对待,也是守在家里,凭天由命。

    村子内其他武徒种子,也没有被特殊对待,一切都按规矩来。这在北疆已经相当难得,其他地方更多的是一切以修行者优先,本人优先,家人优先,七大姑八大姨优先,这种规矩那种规矩,我都要死了,讲什么规矩。

    谷山村之所以与众不同,离不开顾子詹数十年教化,离不开刘峰峦尽可能一碗水端平。

    刘峰峦点头,同意了徒弟们的意见。很快,各有安排,或救援徒弟家人,或收拢散落武器,或聚拢无处可去的村民。朱越泽则带着六名被指派到的村民,返回,救李铭。

    耳畔传来的呼救声,终究让刘峰峦动了恻隐之心。刘峰峦让大家把退守学堂的消息扩散,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冬天的夜漫长,天光依然未亮。往学堂去的路上,火把下面,地上殷红一片又一片,我血淋淋好多。

    人越聚越多,往学堂的方向。消息已经传开,陆陆续续有人往学堂赶去。刘峰峦来者不拒,一一接纳。

    一路搏杀,体力消耗巨大。刘峰峦几人此时躲在学堂墙角,被一群普通村民保护,努力恢复体力,好杀敌,好守护学堂。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除了救更多的人,刘峰峦还想让李铭活下来,为谷山村的未来活下来。所有人中,李铭是最有可能突破的那一个人。

    之前,刘峰峦存了私心,想着为刘芷峦拉郎配。

    后来随着接触,发现李铭的修行速度、悟性远远超过谷山村其他人,再加上刘芷峦对李铭的情愫,以及李铭善良至诚的品性,刘峰峦发自内心认可了李铭,把李铭当成了谷山村下一任村正培养。

    刘峰峦认为,谷山村这几个武徒种子,将来能突破武徒境界的,或许只有李铭。

    此时,刘峰峦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强迫李铭服下培元丹,尝试突破武徒境界,说不定一举成功。

    一旦谷山村有两名武徒,或许这一场灭村之灾就可以避免。李铭是谷山村的希望所在,其他人可以死,李铭不可以死。

    一刻钟后,躲在墙角,气喘吁吁的几人,体力有所恢复。刘峰峦师徒及其他修行者握刀,起身,出门,站在门口、窗口,守护这一间学堂屋子内的村民。

    刘峰峦极为奋勇,凡有靠近的盔狼,主动上前击杀。或许是对贪生怕死的愧疚,或许是对谷山村村民死伤惨重的救赎。

    看到师父刘峰峦如此勇武,徒弟们对视一眼,不说话,皆握刀向前,随师父杀敌。

    而耳朵犹可以听见谷山村内的惨叫声、呼救声,惊天动地。有些事,必须有所取舍,必须做出取舍,哪怕作出的取舍,滴血滴泪。

    另一边,朱越泽聚拢六个村民,一起往李铭的方向冲去。

    谷山村内越来越多的人死去,而有希望成就一番未来的人应该活下去。

    “李铭,快从寨墙上跳下来,随我去学堂和师父汇合。”朱越泽一再招呼,李铭不回应,似乎听不见。

    朱越泽发现李铭很不对劲,眼睛红得发光,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应该不是,走火入魔的修行者,可不会光捡着盔狼杀,那是见什么,杀什么。”朱越泽在心中告诉自己,大大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被仇恨迷了心智,要快点唤醒。

    本不想上寨墙的朱越泽,叫不下来李铭,只好带人上寨墙,救回李铭。

    朱越泽带人拼命往李铭处杀去,但盔狼太多,且村民们比之盔狼差距较大,冲不过去,反而被大群大群的盔狼赶了回来。

    如果不是朱越泽顶在最前面,随他冲杀的村民们,估计将伤亡殆尽。冲不过去,呼唤李铭,李铭又不回应,朱越泽愁坏了。

    “还冲吗?朱哥。李铭好像有了死志,我们即便冲到了李铭跟前,他听您的吗?您能制住他吗?”一位村民不想再冒险。

    “听天命,尽人事吧。”说完,朱越泽带头,挥刀再冲。他们已经冲上了寨墙,也就是寨墙较窄,要不然他们早被盔狼包围,分食而吃了。

    数十米外,李铭如疯魔一般,胡乱砍杀,毫无章法,他已经被盔狼挤出了寨门附近的寨墙,刚好和朱越泽几人在相反的方向。

    一只又一只盔狼跃上寨墙,刚好隔开了朱越泽一行人和李铭。

    相当部分盔狼,争先恐后跳进村子,找人,吃人,也不想想,一旦援军到来,寨门洞被堵着,往寨墙去的台阶如果再被堵住,它们靠什么跳上六米高的寨墙,逃走。跳下去容易,跳上来可不容易。

    李铭依然像失了心智的疯子,莽得很,乱砍乱杀。

    刘峰峦等人在学堂附近的战斗,声音大,猎物多,吸引了更多的盔狼加入。五十只盔狼,六十只盔狼,很快超过了一百只盔狼。

    刘峰峦等人被逼得不断后退,不得不退入屋子。屋子里好多的人,好多新鲜的人肉,引得盔狼垂诞欲滴。

    盔狼围住了躲人的房间,还好学堂墙壁够结实,只用守住门窗就好了。

    似乎盔狼背后有智慧存在参与,围而不攻,竟叼来木材,放起了火。只见,盔狼叼来其他地方燃烧着的木柴,丢入木柴堆中,先是浓烟,然后小火,然后大火。

    竟然用火攻,这群畜生好聪明。还好,各家各户柴火大多都被丢到寨门前面,点火阻挡盔狼。

    要是各家各户柴火还在,一旦被盔狼叼来,引燃,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人用火攻。现在,盔狼用火攻。学得好快。不仅在学堂放火,在整个村子到处放火。

    很快,学堂房子被引燃,火越着越大,躲在房子里的人危在旦夕。如果选择突围,跟送死没有区别。因为外面无遮无拦,盔狼可以四面进攻。

    绝望蔓延,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

    刘峰峦也在后悔,为什么救下这么多的人?盔狼本为吃肉而来,吃不饱,怎么肯罢休!火攻到最后,不想被烧死,只能出屋子,然后一个一个被吃掉。包括他刘峰峦,以及他的徒弟们。超出自身能力的逞强,果然与送死没什么区别。

    寨墙上,围住李铭的盔狼,竟然也是围而不杀,不断消耗李铭的体力。

    李铭看到了学堂所在地方的浓烟,看到了村内一个一个发生的悲剧。

    谷山村完全沦陷了,跳进村子里的盔狼撞开一间又一间房门,大口朵颐,侥幸活着的老人和孩子,无不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李铭看到刘芷峦家所在,燃起大片大片火光,李铭的心变得很急迫,眼睛莫名充血,胸口处有一股很强烈的嗜血欲望,催促他喝血。

    李铭再次强压下喝血的欲望,只管挥刀杀敌杀敌。此时,半年没有动静的武徒境界竟然再次有了将要突破的饱胀感。

    李铭无暇坐下来运转破军七杀武徒级修行法,试着突破境界。那就继续死战,置之死地,不求生。

    放下急迫突破境界的急躁,李铭一心一意向前,杀盔狼,仿佛藏身于体内的某处宝藏被打开,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呼应,肉眼看不到的天地精华,往李铭的身体疯狂涌入。

    下一个瞬间,一缕真气在李铭丹田出现,然后第二缕,第三缕,第四缕……很快气态真气近乎布满整个丹田。

    其他人突破,以诞生第一缕真气为标志。诞生第一缕真气后,无不赶紧稳固境界。数天内,通过修行,再产生第二缕真气、第三缕真气,算是稳住了武徒境界。从此以后,境界不会再轻易掉落。

    李铭则是极短时间内,丹田出现了极多真气,短时间走完了别人需要数年的真气积累时间。

    只见,李铭丹田内一团团气态真气,蕴蕴流转,璀璨夺目。有朝一日化为液态,则成为中级武徒;再化为固态,则成为高级武徒;凝聚武核,则成为武师。武修之路,迢遥不见尽头,传说极致境界可以翻山覆海。

    李铭困乏疲惫的身体,在丹田内真气和涌入身体的神秘精华滋润下,一点点恢复。

    用力过猛拉伤的筋带,也被丹田内真气和涌入身体的神秘精华,一点点修复。随着境界突破,李铭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量。

    整个突破过程,一瞬间完成。李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成为武徒了,虽然是初级武徒。

    对于身上发生的奇怪事情,李铭来不及探究,继续与盔狼厮杀。刚才盔狼有意消耗他的体力,给了李铭突破的机会,此时,李铭可不会给盔狼机会。杀,一头盔狼被杀死。杀,两头盔狼被杀死。铁脊刀竟然冒出了真气刀芒,李铭眼睛瞪得好大,管他呢,杀盔狼管用就行。

    又一头盔狼被杀,很快盔狼们怕了,纷纷躲开李铭。

    似乎无师自通,破军七杀修行法配套真气武技第一杀天枢,李铭好像能使出来那么一点点。

    不像其他刚突破的武徒,徒有真气,不会真气武技,望寇兴叹。李铭想不出来为什么,那就不想,就当是老天特别钟爱他吧。

    所以,才能在与盔狼厮杀之中,他李铭突破了,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初级武徒。

    从此以后,他用破军七杀武徒级修行法修行,修行效果将大幅度提升。一个小周天可以增加一缕真气,或许再过三、五年后,他的丹田内真气就能由气态化为液态,破镜成为中级武徒。

    李铭还不知道,他丹田内诞生的真气特别多的事。别人需要三五年突破中级武徒,李铭估计一年时间就够了。

    生死之间,大有收获。李铭高兴极了,一方宅院,三餐两人,或许不远了。哪怕此一生,她都是他遥不可及的梦,他也要在梦中笑着醒来。

    李铭还在高兴之中,突然一阵胸特别沉闷的感觉传来,李铭的胸口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在萌发,在蠢蠢欲动,李铭想喝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但盔狼环伺,危机重重,哪能顾得上胸闷不胸闷,喝血不喝血。

    在看不见的地方,李铭心脏内一个血红色肉瘤如有生命般竟然在吞噬进入李铭身体内的神秘精华。

    从刚开始的被动吞噬,变为主动吞噬,再变为主动勾连空中的神秘物质进入身体,进入心脏。

    吞噬再吞噬,心脏内那个血红色肉瘤突然紧缩、脱落,变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血红色血囊,这是血族特有的血海,已经成型。

    李铭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管摒弃杂念,追着盔狼,奋勇杀敌。有了真气支撑的李铭如虎添翼,杀得寨墙上的盔狼四散而逃,杀得寨墙外面的盔狼不敢再跳上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