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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污公子”姜子豪

    只见,李铭和牛车、大黄一起驻足十字街口,那些热闹好喜欢人,熙熙攘攘人流,热热闹闹人间。冰糖葫芦,甜掉牙齿。盛装仕女,惊艳非常。

    李铭的眼睛简直不够用,尽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念头起了,竟热切想起了刘芷峦的丰盈,有期待,但更有责任和遗憾。

    桃花之梦,果然桃花。

    “命犯了桃花了吗?怎么总是这样的念头!”李铭对自己很无语,是病,得治,但这个病该怎么治,李铭没一点头绪。

    总不能见个医生就说,我犯花痴。不被当做神经病打出来才怪。这是多少男人想得而不能得的病,竟然想治这种病,这病能治吗?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几多惆怅,无人可说。而她太远,遥遥不及。

    她,还好吗?李铭又莫名地想起了远方的她。

    而远方太远,何日抵达?徒有思念,落地成霜。

    这时,一位贵公子,匆匆忙忙骑马而来。

    鲜衣怒马,仆从如云,经过李铭身边,身后的护卫、仆役、丫鬟紧紧跟随,好大一群。

    无数的人羡慕着、嫉妒着,不敢大声指指点点,只敢背后悄悄议论。

    李铭敏锐的耳朵听到了周围人的嘀嘀咕咕:

    “听说姜队正门口那颗桃树花全谢了。”

    “不是吧,不是说能再开一个月的吗?”

    “要不然,姜队正急急忙忙往家赶干吗?”

    “看这样子,姜队正这是又给哪家姑娘**了?衣服都没扣好。”

    “家里基本不用,外边彩旗飘飘。你们说他占这么多媳妇这浪费不浪费?”

    “饱汉子哪知道饿汉子们饥,哪怕给哥几个匀几个寡妇也好啊!”

    “想得美,哪一个寡妇不是花容月貌?就是姜队正不要了,也轮不到你。”

    “你们说这姜队正日日做新郎,是不是揣寡妇门,得毁了多少姑娘的清白,得毁了多少寡妇的名节?”

    “你情我愿,还能挣老多钱。我要是女人,我也愿意。你有钱有势,你也可以!”

    “听说他腰上挂得那个金灿灿的兽皮袋子是储物袋,价值连城!”

    “怎么,你有想法?”

    “我还想多活几年!”

    ……

    娘胎里注定的事,那是投胎投的好,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李铭瞪大了眼睛羡慕,羡慕不来。但李铭不嫉妒,他相信他的双手必能胜过无数人的娘胎。不说荣华富贵,至少三餐安稳。

    从自己而来的,吃得舒心,穿得舒服,睡得安稳。

    而且,李铭觉得自己投胎也不差,严父慈母,有兄有弟有妹,老天待他不薄。

    将来,光凭合一塘这一摊子,一家人必将代代衣食无忧,除非出现了像眼前姜队正这样的逆子。

    李铭对所谓姜队正观感极差,坏人名节,不知收敛,将来必然坏在男女之事上。

    第一印象何其重要,姜队正还没见过李铭,就被李铭打了个叉,列入不可交往名册。

    偏偏某人不自知,似乎听仆从说了什么,竟远远回头撇了李铭几眼。

    “也不知道近视不近视,听说身子被掏空了的人,都得了鸡眼。”李铭是怎么狠就用什么诅咒,谁让那棵桃树让李铭着了道,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好像刚才脑袋里传来了“啊”的一声,对了,好像还有什么求饶声,似乎脑袋咔嚓咔嚓几下之后,都没有了,好像是被吃了。然后,李铭才醒来。对,就是这样。

    “脑袋还能吃东西吗?”李铭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脑袋兄,你厉害!”大大的赞点在大拇指上。

    李铭回过神了,是桃树害他,不是他害桃树,赔也应该是桃树的主人陪他。名节何其大,他李铭差点失了身。这是多少钱也赔不了的,怕他个球,只有我索赔,哪有对方索赔。

    本来打算卖完皮货就溜之大吉的李铭,不准备跑路了,他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

    刚才,李铭感觉到了,那个姜队正似乎认识他。李铭左思右想,实在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姜队正。

    李铭觉得,这个姜队正应该是常驻蒲良堡的戍军队正。刚才对方没有穿军服,如果穿了军服,一眼就能认出来。

    也就是李铭,虽然带着师兄弟们到处猎杀铁背熊等猛兽,明明有很多宴饮应酬,除了九方寨那一次,李铭基本上都拒绝了。

    不喜欢所谓无效社交的人,当然得到的消息有限,堂堂姜队正,虽然来蒲良堡的时间不长,但已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独独李铭不识不知。

    高调得不得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鬼附身了,和一些修行了某些特殊功法的人很像,如阴神。

    阴神修得是人心的念头,知道的人越多,念叨的人越多,虔诚的信徒越多,修行的速度越快,威力越大。

    但阴神之类特殊功法,往往死人或者灵体类才能修行,姜队正明明是一个活人,如此高调图什么。好奇的人很多,但敢查证的人很少。

    对姜队正的队正身份,李铭犹在百般沉思,果然也是一个官迷。

    “北疆的边军基本上都在焉山防线驻扎,蒲良堡虽然靠近焉山,但也算后方,姜队正既然在蒲良堡驻守,那就不是边军的队正。”慢慢的,李铭理出了一条脉络。

    但戍军的队正,也是队正,比李铭身上这个副村正帽子,含金量高多了,真正的旱涝保收。

    李铭也想加入戍军,铁杆庄稼,代代传承,老让人羡慕了。可惜,李铭想加入,人家戍军不要他。没有门路,徒呼奈何。

    诸夏律,武徒入军中,授尉官军衔。初级武徒授下等尉官军衔,简称下尉;中级武徒授中等尉官军衔,简称中尉;高级武徒授上等尉官军衔,简称上尉。尉官可担任什正、副队正、队正、副营正。

    担任什正的尉官和担任副营正的尉官,当然是天与地之区别。

    武徒从军,授了军衔,能不能任实职,任多大的实职,全看个人的背景和能力了。

    李铭打听过,像李铭这样的中级武徒加入戍军,授中等尉官军衔,能够任副队正实职就算烧高香了,武徒授衔尉官,初次任职,一般都是什正。

    想那么多干嘛,富贵是别人的富贵,爹妈是别人的爹妈。拿着副村正的俸禄,操着兵部尚书和大都督的心,犯得着吗?

    他人再富贵,也终究是别人的,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过。

    李铭赶着牛车往刘家皮货店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听,牛脖子下面的铃铛清脆响亮,一晃一晃,犹如时光。

    另一边,蒲良堡姜队正府邸。

    “桃花为什么谢了?找到原因了吗?”

    “禀九爷,没有找到原因。已经飞鸽传书给夫人了,请施法的法徒尽快过来查探。”

    姜队正名姜子豪,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仆从们称呼他九爷。

    “是法修的手段吗?”

    “从现场遗留的情况看,是法修动的手脚,至少是初级法徒修为。。”

    姜子豪的两眼突然变得锐利,又很快隐去。法徒,哪怕是初级法徒,也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小小的蒲良堡竟然来了一个法徒。

    “是来取我性命的吗?”姜子豪不甘心引颈就戮,一番布置,一番紧急传信,惊动了很多人。

    李铭一眼桃花,整得好多人彻夜无眠,整得整个姜家鸡犬不宁,那可是伯爵之家,鼎鼎有名的大贵族。姜子豪可是伯爵爵位的顺位继承人之一。

    “九爷,已经确认桃树之事应该和一个人相关,在桃树前面停留许久,且行为怪异,似乎入了梦。”

    “把那人暗中带过来。”

    “诺。”

    “九爷,那人你刚才在十字街口见过,是那位合一塘的李铭。”

    “确定吗?”

    “确定。”

    “那算了,合一塘是个大麻烦,我们就不要粘上去了。”

    “副村正都那么穷吗?一身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

    “听说患过失魂之症,买灵凡花了不少钱,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

    “欠债好,爷我就喜欢欠债的人,欠的越多越好。”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姜子豪继续说道:“不是都说李铭要钱不要命吗?到处杀铁背熊,怎么还没还上钱?”

    “九爷,李铭不过初级武徒修为,带着一帮泥腿子,杀不了几只铁背熊的。据探子密报,李铭极擅长武徒级真气武技刀杀,跨过了入门阶段,至少为熟悉层次,实际战斗力应该达到了中级武徒。”

    姜子豪不断点头,明显对李铭很认可,很感兴趣。

    想到了来蒲良堡的主要任务,姜子豪有点不情愿地问道:“那件事确定了吗?”

    “禀九爷,那件事还不能确定,不过外面都传李铭可以用血练法炼化血液。要不要提前接触李铭,告诉他,是主子帮他争取到了合一塘,要求李铭主动投靠九爷?”

    “不用,再看看,看准了,看清楚了,再收网。”

    身边的人明显不想快点结束,继续劝道:“九爷,一旦李铭主动来投,您刚好可以名正言顺把合一塘和李铭都收入囊中,谁也说不出什么!”

    “合一塘的事急不得,死了那么多人,什么都没找到。我们不动还好,一动,大家都冒来了,明明我们没找到宝贝,非赖上我们,说我们捉到了宝贝,到时候交不出来宝贝,是要出大事的。”

    润了口茶水,姜子豪继续说道:“李铭贪财不可怕,就怕和合一塘一样藏了碰不得的秘密。记着盯好了他,盯好了合一塘。一旦合一塘有谁变得极为聪明,记得第一时间抓起来送给父亲。”

    “爵爷临行前交代的事,小的们可不敢耽误,一定办好,九爷您就瞧好吧。”

    “记得暗中来,不要暴露了。对了,你们找的那姑娘真没开过苞吗?”一脸色痞样,转折转得也太快了,身边何止一位仆从受不了。尤其一位年老的,撇撇嘴,好像再说:“这戏演的,小孩都糊弄不了。”

    “没有,没有,专门找老鸨验过了。洗干净在家正等着九爷您去呢。”管家模样的某位仆从赶紧回答,生怕回答晚了,小爷脾气发作,鸡飞狗跳。

    “她父母同意吗?”

    “九爷这是在做大善事,她父母当然同意了。第一次给了九爷,总好过将来换亲给一个糟老头子。”

    “你们都给我说说那个糟老头的女儿长得如何?”

    “九爷,那糟老头的女儿,奴才们看过了,下不去手,实在下不去手。”

    ……

    管家、护卫,仆人纷纷散去,姜子豪拿起一本书,怎么看也看不进去。

    为了活命,一再自污,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死道友不死贫道,姜子豪把自私自利演绎到了极致。

    姜子豪也不想如此,只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不杀想别人,别人非要来杀他。但愿下一辈子,不要生在所谓的贵族之家。他姜子豪不稀罕,也不需要。

    那些所谓的黄花闺女,姜子豪一个没碰,使了点手段,造一场幻境而已。寡妇你情我愿之下,姜子豪也不是圣人。不愿意的,又是一场幻境。

    姜子豪没想过骗人,也骗不了人,身边都成了筛子,怎么骗过对方。

    但只要他姜子豪名声臭了,臭大街了,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了,才有那么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连他姜子豪的亲生父亲,都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姜子豪何德何能,敢对抗姜氏嫡母背后的北疆顾氏。

    生而为人,已经艰难。生在贵族之家,尤其艰难。想安安分分活下去,都是一种奢望。

    “如果幸有一挚友,志趣相投,能喝酒,能吹牛,上阵能杀敌,下马可论书,才不需要八斗高,钱不需要一船多,足矣!”姜子豪期待有这样一个人,闯进他的生活,他必然掏心掏肺,万死不辞。

    而李铭和姜子豪恐怕都不会想到,以为只是擦肩而过而已,竟会在命运的长河里,注定了一生,许为知己。

    蒲良堡十字街口是李铭和姜子豪第一次相遇,以后还会有无数次的相遇。

    他们两个都不会想到,一个豪门公子,一个寒门子弟,两个人会纠葛一生,为这一方黎民百姓,为这一腔胸中滚烫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