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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怪病

    中州派,乾门,偌大的正殿只剩下姜妱一人。

    不知何故,姜妱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并且面露痛苦之状。

    经过这些年的磨砺,姜妱的意志早已非同凡人,如今面对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痛苦,却让她显得无能为力。

    可以想象,这种痛苦是何等的剧烈,令姜妱从座位上翻滚下来,倒在地上。

    她调动体内的灵力,想竭尽全力地压制,却终究以失败告终,只得不停地在地上打滚。

    幸得大殿之内再无他人,如若不然,让他们见到高高在上的盟主竟然会有如此不堪的一面,想必令人唏嘘。

    这种情况,姜妱已不是第一次碰到,至今已记不清发生了多少次,几乎每一次,她都依靠自己顽强的意志生生挺了过去。

    可随着时长日久,这种痛苦如同陈年老酒一般,发作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频繁。

    究其原因,姜妱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从上一次重伤醒来之后,便染上了这种怪病。

    之所以称为怪病,一方面是不知其缘由之外,另一方面无论用何种办法,始终不能将其根除。

    正在姜妱疼痛正酣之时,一道身影从大殿外窜了进来,顷刻间就站在了姜妱的面前。

    来者快速弯下身去,将姜妱扶起,并让她盘坐在地,而自己则盘坐在其身后,双手比划了几个怪异的指印,轻轻拍在了姜妱的后背上。

    紧接着,一股精纯的灵力通过来者的双手汇入姜妱的体内,使得痛苦不堪的姜妱终于安静下来。

    此时,可以看到,来者身着奇装异服,带着一张人形面具,正是化作羌馗的郭牧。

    原来他离开妖界之后,曾隐遁过一段时间,可始终因为放心不下姜妱,这才在一年之前以羌馗的身份出现在中州派。

    羌馗于中州派有大恩,且姜妱一直希望见一见这位救命恩人,故而,化作羌馗的郭牧出现在这里,自是让姜云腾欢迎之至。

    郭牧此来,原是打算见一见姜妱,确认她无恙之后便会离开,以免暴露身份。

    赶巧的是,郭牧见到姜妱之时,正好碰到她发作心痛病,这让郭牧既惊慌又惊诧。

    郭牧迅速作出反应,想要将姜妱的心痛压制下去,然而即便他使出浑身解数,终究起不了任何作用。

    随着更深入地了解,他惊奇地发现,姜妱正经历的心痛与他以前以及现在正经历的心痛如出一辙。

    而且两者之间似乎存在关联,如同某种心里感应一般,在姜妱心痛发作之时,郭牧也跟着发了起来。

    据此,他认定姜妱和自己患上了同一种病,凭他对这种病的了解,此病非药石所能医治,就连强大的灵力也无法压制。

    换句话说,患有此病者,除了硬生生地挨过去以外,再无别的办法。

    以前,郭牧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现如今,他见姜妱正姜妱正经历这种痛苦,岂能熟视无睹?

    于是,自那之后,郭牧决定留在中州派,守候在姜妱的身边,竭尽全力地寻找出一个可以帮助姜妱缓解心痛的办法。

    好在姜妱对郭牧不怎么抗拒,且她也想彻底解决这种怪病,故而同意让郭牧留下,并将他安置在乾门后山的通幽雅居里,这也是姜妱新的住所。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郭牧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引发心痛发作的根源乃是心殇所致。于郭牧而言,他曾经决意离开姜妱,因心殇诱发心痛发作,后来决意跟姜妱在一起,这种心痛便再没有发作过。再后来,郭牧误杀华清池,被迫与姜妱决裂,心殇再起,心痛再发,而且更胜从前。

    郭牧尚且如此,他料定姜妱必是如此,毕竟姜妱现在体内所经历的心殇恐怕不会比他少。

    另外,经过反复的验证,郭牧足以确认,姜妱心痛发作确实能够引起郭牧心痛发作,反之亦然。

    之所以存在这样的联系,郭牧推断出,这与二人共同拥有女娲石心有关。

    虽然有了以上几点认识,可在根治这心痛病上,郭牧依然一筹莫展,好在他找到了一个新的方法,可以帮助姜妱缓解痛苦,那便是转嫁之法。

    凭借女娲石之间的联系,郭牧可以将姜妱正经历的心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这样做的结果,必然可以帮助到姜妱,可也会令自己所经历的痛苦更甚。

    于郭牧而言,只要能够帮助到姜妱,其他都无所谓,所以他每次帮助姜妱缓解心痛之后,自己便会躲得远远的,独自承受这一切。

    一年来皆是如此,这次也不例外,他见姜妱神色好转,知道她心痛已消,便忍着剧痛,即刻离开了大殿,回到通幽雅居。

    一回来,他便将房门紧锁,并在外围布置下了一道结界,然后就开始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剧痛。

    谷病</span>

    说到底,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当这种剧痛超过了郭牧所忍耐的极限之时,他便昏倒了过去。

    当他悠悠醒转之时,已是到了黄昏,虽然心痛已消,可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

    恰在这时,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就那么几个,郭牧已推断出来者是谁。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撤去结界之后,打开了房门。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除了是姜妱又会是谁?

    姜妱不请自入,先打量了一眼四周,随即将目光锁定在郭牧的身上,道:“羌先生,我能感觉得到,在我刚才心痛发作之时,有人助我缓解了这种痛苦,我想来想去,知道这个秘密且能够做到的只有你。”

    郭牧知道瞒不过她,故点头承认,“不错,是我,我留下来的唯一目的便是帮你治病,在你需要我之时,我自然会出现。”

    姜妱默不作声,缓步走到郭牧的面前,犀利的目光透过面具上的两个眼孔,锁定住郭牧的双眼。

    “我实在想不通,在这一年里,我每次发病之时,你都能恰巧地出现在我身边,你能解释一下这种现象吗?”

    郭牧不敢与姜妱直视,赶紧把头转过去,回道:“盟主,我说过,我留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替你治病,自然会对你的病情格外关注,适时出现在你的身边再正常不过。”

    对于这种牵强附会的解释,姜妱显然不会相信,再次问道:“那为何每次帮我治完病之后,你都会不告而别?”

    郭牧沉默了片刻,解释道:“因为你所患之病非同寻常,我每次帮你看完之后都会大伤元气,所以急需赶紧回来调养。”

    听了这番解释,姜妱笑了几声,道:“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郭牧微微点头。

    姜妱开始说道:“我每次心痛发作时,你都能适时出现,我想来想去,还存在一种可能,那便是你一直在暗中监视我。”

    郭牧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辩解道:“以盟主的本事,我若在旁监视你,你会发现不了?”

    姜妱摇头道:“那可不一定,一切得取决于你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话音落下,姜妱忽然拍出一掌,正好击打在郭牧的心口上。

    郭牧虽已提前感知,也能及时作出反应避开这一掌,可他为了让姜妱释疑,竟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硬生生地抗下了这一掌。

    姜妱实力不俗,这一掌直接将郭牧击飞,撞击到墙上才停下来。

    姜妱略感诧异,缓步走到郭牧的面前,问道:“你为何不还手?”

    此时,郭牧的嘴角已渗出一口鲜血,他强撑着站起来,回道:“我看病可以,可论起打架来,又怎么会是盟主的对手,就我这点微末道行,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好。”

    姜妱听罢,只得暂且将心中的疑虑放下,并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递给郭牧说道:“把这药丸服下,你的伤势便能很快好起来。”

    郭牧笑道:“你恐怕忘了,我可是一名医者,还需要用到你的药吗?”

    话罢,郭牧迅速掏出一颗药丸给自己服下。

    姜妱这才意识到不妥,有些尴尬地将药丸收起,稍后说道:“我伤了你,已无脸面要求你为我看病,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郭牧全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再者,就算姜妱有意赶他走,他也不会离开的,故回道:“盟主,你若真对我下重手,我恐怕早就已经死了,所以对于此事,你不必介怀。再者,我走遍天下,难得碰到这样的怪病,在没有给你看好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姜妱听罢,略感诧异,冷冷地吐出了几个字,“那随便你吧!”

    此后,姜妱不再多言,忧愁的目光看向屋外,若有所思。

    郭牧察觉到了姜妱的异样,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记得曾经对你说过,心痛病由心而发,想来你必是遇到了足以影响你心情的大事,才会导致今日心痛发作,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影响到了你?”

    姜妱转头看向郭牧,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问道:“知道这个答案跟你看好我的病有关联吗?”

    郭牧斩钉截铁地回道:“当然有关联,此病既然由心而发,在任何药石无用的情况下,我决定从你的心理上入手,或许会有奇效。”

    姜妱摇头道:“放弃吧,我的心早已经死了!”留下这句话之后,姜妱没有给郭牧任何回应,迅速离开了房间。

    人虽已走,可这句话一直萦绕在郭牧的耳边,令他异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