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燕然未勒（上）
萧瑟寒风直灌脖颈，硬生生把白羽绫冻得醒了过来。她茫茫然地环首四顾，但见纳延与岳剑平尚自昏迷不醒，此外，几乎什么都看得不清。
“醒了？口渴得很么？”
这个声音，白羽绫听见过的——她的头脑尚未全然清醒，转了好久一阵，方才反应过来，她低声道:“萧不虞……”
萧不虞闻言，先是一怔，尔后抿嘴一笑，“你认得我。”
此前，萧不虞与逢临的对话，白羽绫无意间听到了些，是以对于她与逢临的关系亦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白羽绫曾经听过逢临讲述他的青梅竹马，想来便是眼前此人无误了，于是她索性直言道:“你认得逢临吧？”
“逢临、逢临……”萧不虞于朱唇白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是了，他现在叫逢临，我向来叫独孤临叫习惯了的。”
白羽绫虽然年轻，毕竟自幼便随从楚岫云走南闯北，“独孤”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她是明白的，“他……逢、独孤临时刻跟我念叨着你的。”
“嗯？”萧不虞掩口，却掩不住满目讶异，“他念叨我什么？”
“他说……”白羽绫极力地回想着当日逢临所言，额头上闷出了一层薄汗，“他说，我和你很像，说是你也很爱笑，笑起来……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儿……你们、他说你们经常小打小闹，但总是会重归于好……他一直很想念那段日子。真的。”
其实逢临是否想念那段时光，白羽绫不得而知，然而眼下，动之以情要紧，顾不上那许多。
萧不虞静静地听她讲完，不时点点头。起先还带着笑，然后却又敛起笑意，最终眉眼间都蒙上了层难言的阴翳，她冷笑道:“既有了公主作陪，亏他还念着我。”
此言醋意极盛，便是白羽绫也闻之刺耳，她急忙辩白道:“不、不是的！逢临他……本是隋国人，与陈国公主自然势不两立，谈何陪不陪的？”
此言一出，白羽绫心中一半是对“诬蔑”陈语盈的内疚，另一半是对于断言逢临乃是隋国人的揣测。
虽然白羽绫一番言语未免漏洞百出，却正是说中了萧不虞心事。
眼见得萧不虞眉头舒展开来，白羽绫心中终于一块石头落地，她正心下暗喜，萧不虞的话语却打破了她的自得:“你说得倒有些道理——只可惜我不是‘小鸾’。”
怎会如此？
既然不是，为何不早早否认，而是拖到现下才讲？
白羽绫心觉不妙，亲眼看着萧不虞踱向自己，她赶忙畏怖地闭紧双眼，不敢再看萧不虞一眼。
“高不见是谁杀的？”萧不虞问。
“逢、逢临。”白羽绫生怕惹得萧不疑发恼，是以有意省略去了陈语盈的名字。
在此之后，萧不虞再不作声，倒是白羽绫先开了口:“不论你是谁，做到这个份上，想来也是为了重兴甚么梁朝……我认得一位女子，她叫淇鸿，她满脑子都是复国、复国、复国……最终死在了高瞎子刀下。”
“淇鸿……”萧不虞静思片刻，点了点头，“她是我的旧部——我们‘不知道’的每个教徒都是为了复国才聚在一起，为的是夺还我梁朝的大好河山，大家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百姓可以不被贪官污吏压榨，女子可以不被奸夫恶婆欺侮……”
说到这里，萧不虞抿了抿嘴，再也说不下去。
白羽绫正颜厉色道:“说什么兴复故国、救济万民，只不过是萧不疑想当皇帝。”
“休得胡言！”萧不虞猛地站起身来，几近歇斯底里地抓住白羽绫双肩，凝视了白羽绫一会儿，终于松开了手，她长叹一口气，“你果然跟我长得很像……”
白羽绫见了萧不虞这般模样，心中倒是好生愧疚，她自言自语道:“逢临会来救小鸾回去的……”
明知萧不虞并非什么“小鸾”，白羽绫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了那个名字。
萧不虞默然不语，许久之后才开了口:“小鸾已经死了……小鸾已经死了……”
耳听着萧不虞喋喋不休，心中愈发不忿，白羽绫终于朗声道:“现下我明白了，你当然不是小鸾——逢临说的小鸾那么爱笑，那么可爱，你一点儿都不像她。”
萧不虞闻言，再也强忍不住，她失了魂也似的，神色惶然，口中兀自念叨着些什么。
“醒了？口渴得很么？”
这个声音，白羽绫听见过的——她的头脑尚未全然清醒，转了好久一阵，方才反应过来，她低声道:“萧不虞……”
萧不虞闻言，先是一怔，尔后抿嘴一笑，“你认得我。”
此前，萧不虞与逢临的对话，白羽绫无意间听到了些，是以对于她与逢临的关系亦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白羽绫曾经听过逢临讲述他的青梅竹马，想来便是眼前此人无误了，于是她索性直言道:“你认得逢临吧？”
“逢临、逢临……”萧不虞于朱唇白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是了，他现在叫逢临，我向来叫独孤临叫习惯了的。”
白羽绫虽然年轻，毕竟自幼便随从楚岫云走南闯北，“独孤”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她是明白的，“他……逢、独孤临时刻跟我念叨着你的。”
“嗯？”萧不虞掩口，却掩不住满目讶异，“他念叨我什么？”
“他说……”白羽绫极力地回想着当日逢临所言，额头上闷出了一层薄汗，“他说，我和你很像，说是你也很爱笑，笑起来……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儿……你们、他说你们经常小打小闹，但总是会重归于好……他一直很想念那段日子。真的。”
其实逢临是否想念那段时光，白羽绫不得而知，然而眼下，动之以情要紧，顾不上那许多。
萧不虞静静地听她讲完，不时点点头。起先还带着笑，然后却又敛起笑意，最终眉眼间都蒙上了层难言的阴翳，她冷笑道:“既有了公主作陪，亏他还念着我。”
此言醋意极盛，便是白羽绫也闻之刺耳，她急忙辩白道:“不、不是的！逢临他……本是隋国人，与陈国公主自然势不两立，谈何陪不陪的？”
此言一出，白羽绫心中一半是对“诬蔑”陈语盈的内疚，另一半是对于断言逢临乃是隋国人的揣测。
虽然白羽绫一番言语未免漏洞百出，却正是说中了萧不虞心事。
眼见得萧不虞眉头舒展开来，白羽绫心中终于一块石头落地，她正心下暗喜，萧不虞的话语却打破了她的自得:“你说得倒有些道理——只可惜我不是‘小鸾’。”
怎会如此？
既然不是，为何不早早否认，而是拖到现下才讲？
白羽绫心觉不妙，亲眼看着萧不虞踱向自己，她赶忙畏怖地闭紧双眼，不敢再看萧不虞一眼。
“高不见是谁杀的？”萧不虞问。
“逢、逢临。”白羽绫生怕惹得萧不疑发恼，是以有意省略去了陈语盈的名字。
在此之后，萧不虞再不作声，倒是白羽绫先开了口:“不论你是谁，做到这个份上，想来也是为了重兴甚么梁朝……我认得一位女子，她叫淇鸿，她满脑子都是复国、复国、复国……最终死在了高瞎子刀下。”
“淇鸿……”萧不虞静思片刻，点了点头，“她是我的旧部——我们‘不知道’的每个教徒都是为了复国才聚在一起，为的是夺还我梁朝的大好河山，大家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百姓可以不被贪官污吏压榨，女子可以不被奸夫恶婆欺侮……”
说到这里，萧不虞抿了抿嘴，再也说不下去。
白羽绫正颜厉色道:“说什么兴复故国、救济万民，只不过是萧不疑想当皇帝。”
“休得胡言！”萧不虞猛地站起身来，几近歇斯底里地抓住白羽绫双肩，凝视了白羽绫一会儿，终于松开了手，她长叹一口气，“你果然跟我长得很像……”
白羽绫见了萧不虞这般模样，心中倒是好生愧疚，她自言自语道:“逢临会来救小鸾回去的……”
明知萧不虞并非什么“小鸾”，白羽绫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了那个名字。
萧不虞默然不语，许久之后才开了口:“小鸾已经死了……小鸾已经死了……”
耳听着萧不虞喋喋不休，心中愈发不忿，白羽绫终于朗声道:“现下我明白了，你当然不是小鸾——逢临说的小鸾那么爱笑，那么可爱，你一点儿都不像她。”
萧不虞闻言，再也强忍不住，她失了魂也似的，神色惶然，口中兀自念叨着些什么。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