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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探访城主府 雪花白银密深深(上)

    当十里还是杨十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十分爱钱的了,这大体是早年在军中时常为军饷军粮缺银少金烦恼而留下的后遗症。所以,每当十里觉着怒气无处发,或者受了什么窝囊气的时候,便会用搜刮银两的方式,让自己的心理得到一种宣泄。按着十里的说法,儿郎们用花银子来调节心情,她是堂堂大女人,当然得用赚银子来调节心情了。不过,若真要较真起来讨论这个问题的话……也可以笼统地认为,她是给穷怕了,毕竟在那孤山之上,纵有源源不绝的香火钱财来来往往,但作为一个连公主名号都得不到的小尼姑来说,她也是凭穷的,这也是十里虽身在孤山,没啥用得到银两的地方,却偏偏总是打劫云隐寺的原因。而眼下,十里的心情,很不爽。所以——她又想打劫了。

    “你说,失窃白银四万~两?”十里悠悠地丢下了一句话,又瞥了一眼同在二楼包厢内的李永年和薛意童,便是头也不回地踱回了自己的包厢。

    “裘妈妈,夜了,关门,送客。”

    淡淡的声音从包厢内响起,示意着子夜将临,而同在二楼的薛意童却是笑了笑,拍了拍李永年,说道:“夜了,该回去睡觉了,小王爷,明天会很忙,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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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十里依旧穿着她那袭鲜红色的曲裾深裙,而她的身边依旧只一小太监朝歌,还有一匹在黑夜里怎么看都显得特别扎眼的白狼,当然,那暗地里躲躲藏藏多少武僧和尚,就不在势力的计算范围内了。

    于是,两人一狼,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成夜行衣,便是坐着马车,轱辘轱辘地来到了城主府的后院大门。而眼下,他们正站立在城主府后院的墙上,那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是被请来的客人,倒有几分……有几分像是江洋大盗。至于为什么要坐着马车过来,十里的解释也很简单,因为人生地不熟,她和朝歌,都不知道城主府在哪,所以坐马车是最便捷的方式,因为马车夫知道这路——该怎么走。

    至于为什么带上了人捎了暗里的无数和尚,还带了狼,那理由更是简单,朝歌武功高强,和尚是黑夜的明灯,至于白狼嘛……那是用来吓唬住看门狗的。至于事实究竟如何,大约也只有这那些人和狼自己知道了。

    “小姐!”朝歌站在这墙门的最高处,看了一阵,便是一略回到了十里的身边,尖细的嗓音被刻意压低,倒让人听着有些诡异起来。

    “如何?”十里依旧站在墙上,虽说是毫无遮拦的门墙,但却也无人注意,显然,这一处的选择,也不是毫无理由的。毕竟十里虽是大大咧咧大女子行事,却也不是鲁莽之人,该屈就屈,该伸就伸,这向来是杨家家训中最随性的一条。而十里,怎么说也算是杨家教育出来的异类,虽异,倒还算是杨家人。

    “极目之处可以看到一处偏院,一处水榭廊桥,庭院假山,以及座北朝南,坐西朝东,坐东朝西三处院落,撇开水榭廊桥,庭院假山内可能存在的机关、暗道,以及其内的守备,其他几处都是七人一组,三组同时分处三处巡逻,每一刻钟会有两组交错,也就是说每一刻钟就有一角处于无人巡逻的位置,不过三处位置不远,稍有目力的人,就能看到,而且赶到支援,都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回答十里疑问的自然是朝歌,虽说夜色正浓,但是对于功力堪称高手的朝歌而言,只是稍稍比白天费力一点而已,“但是三处院落内,似乎没有明卫巡逻守备。”是的,没有明卫,但不排除有暗卫。

    “最远可以看到哪里?”十里挑眉问道。

    “座北朝南的院落后面有一排很黑很密的林木,看不清。”朝歌回道。

    “座北朝南,按照习俗而言,一般是主人居住的院落。而坐西朝东的院落世俗人称为西厢,应该是女眷的院落,而另一座敢于西厢面对面而坐落的院子,应该也是主人家住的。”和尚青灯轻轻启口,不介意告诉十里一些最基本的常识,毕竟和十里相处了十年,已经足够让青灯明白,十里的常识是多么的匪夷所思以及惊世骇俗,“而每座院落内,应该还有主宅,西厢,东厢。”

    “城主有一妻六妾,八个女儿,三个儿子,长子为朝廷效命,现在京都丽阳,次子常年自小多病,无法习惯霖安的阴雨时节,故而久居在中左所的别馆,只有么子张幼年长居于此。”

    “张纨绔?”十里微微挑眉,不介意给这位张幼年小公子取一个绰号。

    “张子规虽妻妾成群,但是据说他公务繁忙,所以他的妻妾素来不和他同住,而是和女儿们一起住在西厢的院落,东厢则有张……张纨绔居住,主院则由张子规独居。”朝歌汇报完毕后便立于一旁,低垂着眉目,虽说没有丝毫怯懦之感,却也没有半分高手的自觉。

    “他说我盗了他家库银四万万两。”十里轻轻地说着,丝毫没注意自己一不小心将四万~两,变成了四万万两。

    “府库一般会在偏院,或者是在地下,不过大约不会有太宝贝的稀罕东西。”朝歌可谓知无不言,丝毫不觉得自己正在助纣为虐,当然,为表诚心,他还是双手合什一拜,“阿弥陀佛,佛祖弟子知错了。”

    弟子?哈,在云隐寺寄居的时候就已经帮着势力打家劫舍云隐寺主持了,还能成为云隐寺的弟子?

    十里微微挑眉,似乎不满青灯的那句“阿弥陀佛”,不过到底没有再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毕竟信仰自由,这男儿国的和尚信仰儿郎佛祖,也没什么错的,她不会强行发动一场宗教战争,让他们全部拜那女佛祖为弟子,毕竟,她是个开明的皇帝,开明到被丢到男儿国也只是挑挑眉,而没有赌咒发誓谴责佛祖的突搥。

    红色的裙衫,翩然而落,脚一点地,又偏偏而起,轻点树枝,一阵沙沙声后,红色的身影已然立于远处的屋梁之上。毕竟地上的路,弯弯绕绕太多,太容易迷路了,所以空中之路便变得更加便捷起来。当然,未免被人发现,随着十里悄然无声一起一落的,还有随着轻风,徐徐送出一包似是粉末的东西,只是那东西,在片刻之间,居然于空气之中化出浓浓的雾气,而此物,十里谓之曰——夜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