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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探访城主府 雪花白银密深深(中)

    显然的,十里的方向感和运气,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好。不过她丝毫不觉着这是一种意外。因为当她还是杨十里的时候,她的运气和方向感也没见得好过。不过运气不好,不能抹杀天生的才干,所以,当不好的运气,遇上十里以后,那屡屡以少胜多的战役,那场场逆转的局势,不过是铸就了十里的传奇的谈资而已,千古一帝大约也不过如此。当然十里的方向感向来十分的不出色,在荒芜的草原上,追寻着北斗星的方向,就算如此,十里也照样迷路,然后便是错误的遇上了不该遇上的敌人,再然后便是一场杀戮,造就了一场意料之外的胜利。

    所以,十里又走错了地方,明明是偏院去找库房的,却不料先摸到了城主府的私牢。在用迷药兵不血刃地放倒了一竿子牢头后,十里出现在了私牢的入口。

    牢内静悄悄的,除了空气里隐隐弥漫着的血腥之气,这里安静的几乎不像是一座牢房。没有人叫嚣的谩骂,没有人哭喊着冤枉,当然,在牢头被放倒之后,自然也没有了凄惨的呼喊声。只是太静。每一个牢中人只是期盼地看着十里一行,当看到十里只不过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时,又是一阵失望,可是,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朝歌率先劈开了牢房的铁锁,单手抓过一名囚犯,触手搭脉片刻,却是怎么也看不出究竟。不过显然的,这牢中还是有能说话的人的。

    “别乱动了,他们都已经被毒哑了。”声音来自牢房的深处,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子一种似是冻人的寒意,似是讥讽来人的自不量力。

    十里循着声音,很容易就找到了说话的人,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袭黑色的夜行衣,一柄黑色的阔剑,玉白的脸颊在这幽暗的牢房中显得极其诡异,而显然的,他应该在十里他们一行到来之前就已经潜入了牢房。

    “哑了?”十里挑挑眉,示意朝歌查看了一下人犯。

    “是‘鸦雀无声’。”朝歌向着十里点点头,并且准确地报出了毒药的名字。

    “……”黑衣男子皱眉看了一眼十里,却并不打算多言,只快速地在牢房中扫视了一眼,而后眼色一沉,似乎他要救的人,并不在其中。而后便是越过十里,擦身而过,似乎从来不曾见过十里一般

    而十里只是稍稍抬眼看了一眼那黑衣的男子,而后突然挑眉一笑,转身便是突然将自己藏匿了起来。而看着十里如此的作为,朝歌,以及那头雪狼,自然也寻了隐身的地方。才待他们藏好,外头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堪堪将黑衣的男子堵在了牢房的门口。

    “夜公子好大的雅兴,半夜三更,居然逛到了我们城主府的偏院,不知夜公子对我们城主府的偏院有什么好的建议?”说话的男子从一众所谓的高手身后踱出,锦缎的衣衫,不见任何功力修为,却是这霖安城城主府的主人——张子规。

    “……”黑衣男子并不说话,手持的阔剑,似乎随时打算大杀四方,不过不知是不是有意无意,这位被称为夜公子的黑衣男子,却是向着十里他们躲藏的地方,瞥了一眼。

    “夜公子在等待你的朋友吗?”张子规似乎是有恃无恐,面对着重剑在握的黑衣男子,也未见丝毫的紧张以及害怕,“白公子恐怕不会来了,毕竟翠微花坊的花魁聂小薇可是白公子的相好,若是聂小薇突然有难,相信白公子一定会当仁不让英雄救美的,至于你夜公子……本来以夜公子的能力,想要劫牢救那紫萧是不成问题的,不是吗?只是可惜啊……你们江湖人都喜欢动手,却忘记了有时候谋算更加重要!”

    “就凭你们?”黑衣的男子丝毫不见慌张,沉声而问,极是不屑。

    “对呀,就凭我们!”张子规似乎对自己的安排极是自信,“虽说在绝对实力面前,耍计谋是班门弄斧小孩子过家家,但是……显然的,你夜公子并不能够上所谓的绝对实力啊,你瞧,你不就被我们算计了吗?聂小薇,白公子已经自身难保了,接下去入我这牢房的,恐怕就是你夜公子了,只是张某没想到啊。”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区区一个紫萧做饵,居然让你们江湖三杰成了我的笼中鸟。”

    “紫萧何在?”黑衣男子问道。

    “紫萧?”张子规呵呵一笑,“紫萧这会儿应该正在我主上的身下承欢吧,哈哈……”

    “你……”黑衣男子一窒,才要拔剑,刺向那眼前嚣张的张子规,却不想才一运气,却是气血逆流,一口黑血喷口而出,却是不知何时中了毒。

    “夜公子,您真是健忘,张某不是说了吗,您没有绝对的实力,自然就必须面对我的算计。”顿了顿,又说道,“怎么样,这‘逆血’的毒还不错吧,不过别急,它会慢慢地啃噬去你所有的功力的。”

    闻此言,不仅黑衣男子一愣,同在牢房藏身起来的十里也是微微皱了眉,不着痕迹地转头看了一眼朝歌,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朝歌苍白的脸,看来朝歌也中了这“逆血”。

    “我给这些犯人都用了‘鸦雀无声’,而未免有人劫牢,我还在这牢房的火把上添加了一味‘天香’,凡是查看了犯人的人,不知觉的就会吸入一些‘鸦雀无声’,这虽不会让人同样成了哑巴,但是混着这‘天香’,也就变成了‘逆血’。”顿了顿,那张子规又说道,“怎么样?夜公子若是愿意改投我家主人为主上,那么也许,我可以为夜公子向主人求一丸解药,若非如此,恐怕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夜公子,就要成为一个没有功力身法的废人了。”

    “放屁!”话才落,那黑衣的男子便是强行提了气,举起重剑就是劈砍而出,那架势,仿佛是要杀出一条血路一般。而也恰恰凭着那架势,倒也一时半会儿的,不至于落了下风。可这张子规身后的一众人却不是他儿子身边的伪高手,在承受住了黑衣男子的一轮劈砍后,却是渐渐地占据了上风,若不是他们没有要击杀了那黑衣的男子,恐怕那黑衣男子的性命早就不保了,可即便是如此,黑衣男子身上还是受了不轻的剑伤,一时之间,阴森的牢房之中,血腥之味更加浓烈了起来。而这,夹杂在一众口不能言的囚犯之中,便也显得更加的诡异起来,仿佛是地狱的修罗场,处处弥漫着死气。

    而就当一把剑直冲冲地快要抵住那黑衣男子,那名黑衣男子即将要被生擒的时候,一把细薄的软剑,闪出一丝银光后,堪堪架在了那城主张子规的脖子上。原来不知何时,朝歌已然悄悄欺近了那张子规,只一招,就生生擒住了毫无功力可言的张城主。

    “都住手吧!”十里的声音悠悠响起,一身鲜红的曲裾深裙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诡异,若非身量实在是有些太小,装神弄鬼恐怕也不过如此。

    “软剑无情?”显然张子规的一干打手中,也是有一些有眼力的人的,只看了一眼朝歌手中的软剑,便也认出了使剑之人。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如此费心的算计那夜公子,怎么会不小心惹到了软剑无情?要知道江湖剑客无情,之所以成名,一部分虽是因为他手中的兵器——软剑,另一部分却也是因为他的无情,并非杀人无情,却是指他的独,软件无情从来就是独行侠,什么时候和那夜公子扯上了关系?

    “无情?”十里微微皱眉,她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太冷血了,不适合朝歌。

    “你是谁?”张子规虽然为朝歌的软剑架住了脖子,可他倒也有几分身为城主的气概,至少没有因此而被吓退,而且还保有了几分理智。

    十里微微挑眉,她并不太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来问她的身份,虽然在这个男儿国,她的身份不过如此,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有理由。

    “张城主?”十里启口而问,琥珀色的双眼,在幽暗的牢房中,显得不太真切,“你的手下太多,挡住了我的路。”十里依旧在火把的阴影下,但那轻淡的口气,仿佛是在谈论牢房的布局一般。

    “你想离开?”张子规倒也能沉住气,眼色一转看了一眼,同样被人用剑抵住的黑衣男子,说道,“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走?就不怕我的手下一不小心伤了夜公子?”

    “我们并不认识他。”十里素来是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解释太多的因为所以的,所以如此的解释,只能是朝歌,他不想因为不明不白的原因,造了杀孽,铸就一个因,即使这个因是铸就在十里的头上。

    啊,十年云隐寺的修行,也并非毫无所获,至少,他在杀人之前,想到了因果。

    “你们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张子规终于看到了十里的那双眼,十丈红尘皆不入眼,那眼,看不清。

    “朝歌的剑,很快。”十里似是赞扬一般,触手抚过朝歌的剑,手轻轻一动,张子规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痕,不轻不重,见血,却不封喉。十里抬眼瞥了一下张子规,手却未曾离开朝歌的软剑。她不太爱杀人,来这男儿国也未曾杀过人,但她不介意再次手染鲜血。

    “放……放他们离开……”一种杀气扑面而来,虽然难以想象这种犹如地狱修罗般的杀伐之气源自一个半大的女孩,但是眼前的事实,却也不得不令张子规信服,而他也明白,打从软剑无情现身的那一刻起,今天,他是绝对不可能再留下这夜公子了,而放人离开,则是他唯一的选择。虽然眼前的这个女孩说,夜月白和他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