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残暴的欢愉
大雨磅礴。
对于有闲心欣赏它的人，当然是壮观。不过雨中赶路的三人并没有这个心情，他们不是漫步，而是疾驰，雨衣虽然备好，但是雨水浸入了脚踝，胸口，又黏又湿，使人生厌。白祁文心情沉重，他很期望旁边的南江能给出一些不同的答案。南江自然是知道南离城有个雨夜杀人魔的，专挑雨天动手，对象基本是年轻的少女，身份，样貌对方都不在乎，只是看年龄。柳承延也有点记忆，对方经推测是一个高阶的修行者，几乎已经是都市传说，很久以前就出现了，一直活跃到现在。
出事的地点是一处农田，狂风夹杂暴雨，自然没人会在这时候出来种地，受害者的家人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找到少女，所以昨晚就已经通报全城，搜救队也一直在搜救，最终，在城外北方向的农田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大雨没有停歇的打算，依旧在肆意冲刷大地，脚底的软泥粘连。这儿不是案发现场，惨烈的分尸现场并没有鲜血，皮肤惨白，她闭着眼，似乎在睡觉。少女被两刀砍成三段，肩膀切到腰间，大概能看到她的内脏，右腿从膝盖处被分为两半，衣物整齐的放在她的身旁，从气味来说，没有太重的血腥气，反而是大雨卷起了浓重的土腥味。其实并不能确定是刀，对于修行者来说，一刀两半非常简单，即便是匕首，在灵力，速度，力量的加持下，都会变得相当锋利。
南江正在通灵，他不仅是中州之神的信徒，还有南家旁系的身份，以及通灵大师，刑讯高手，这些身份让他过得如鱼得水，信仰那位神明并不算是什么劣迹，毕竟信仰无罪。
南江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铃铛，手掌大小，有意思的是在兜里却一直没发出声音，直到南江开始摇晃它，白色的波纹从铃铛开始出现，范围大概是半径为三米的圆，柳承延的灵力被调动起来，不过很快被他压制住了。
看起来四周的景象毫无变化，一番耐心等待，南江停止了施术，同时也摇了摇头。
“看来依旧是没找到灵魂？”白祁文的声音有些发颤，如果不是被冷雨带走了温度，那肯定其中有些伤心的往事了。
“和以前一样，凶手都会在尸体灵性完全消失之后才抛尸，他还在玩这场游戏！”南江用了一个奇怪的形容词。
“为什么南先生你会认为他在玩游戏？”柳承延发问。
“他并不玩弄尸体，只是纯粹的杀人，抽干血液，其他什么也没有留下。每一次，他都会寄信件去往报社，炫耀自己。”
“几乎家家门前都有邮箱，他用的纸张也是最常见的，通过这条途径几乎找不到他。但当局也有努力，现在的信收上来都会拆开检查。信有时寄到执法局，信里会附上受害者的手指，你可以看看，她的身体是缺乏手指的，不久后，执法局又得忙活一阵了。”
“听起来性格有些扭曲。”柳承延描述。
“实际上，不止是扭曲，这件案子牵扯太广，有些贵族家的贵女也被杀了。由此以后，但凡雨天出门，其身边必有护卫，但即便是如此，凶手还是要杀人，他几乎只杀少女，但其中一件案子，他还杀死了陪伴妹妹四阶修行者。那起案件暴露出他也最多四阶，因为受害者的尸体他并没有全抛出来，想必是无法处理干净相应的痕迹，而他依然往执法局送了手指。这不是扭曲，而是疯狂。”
“假如防范太严，他找不到机会，他也会去做杀人全家的事，或者干脆就不在南离城杀人，跑到其他城市。”
“他很了解执法局的漏洞，灵力手段，不排除就是执法人员的可能性。”白祁文补充到。
“大概率她是被从家里掳走的，在修行者的世界里，犯罪会变得简单，而抓捕会相当困难。”南江对这次案件给出了结论。
“没有其他的侦测手段吗？”柳承延发问。
“有也被规避了，这一次我直接拉来南先生，也是因为想看看能不能在最短时间内通灵。”白祁文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我的同事会全部检测一遍，也只能等等了。”南江回答。
柳承延回想，上一次，他是在灵力充满的房间里获得了顾崎的灵魂？他有些不确定那些身影是什么，主要是并不想暴露自身的秘密，不然开口问眼前这几位会是个好选择。
“我能用灵力探查一下吗？”柳承延问道。
“可以，她的身体里毫无灵性，这一点我待会儿会和他们说明。”南江并不觉得冒犯，也许是因为自己信仰的是无序之神。刚才最后宴会的结尾如果是其他人，大概会说“虽然神明并不在意苍生，但是我们仍然得到了祂的恩惠，赞美神明”之类的话，但南江不需要，他的神明不会在意这些，事实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神明会在意这些不涉及灵力，寿数的供奉。
柳承延并没有直接释放灵力包裹她的身躯，他得做实验，看区别。闭目睁眼间，他直接来到了梦境，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道残缺的身影，几乎是快要消失的模样。看来自己这项力量不是传统的通灵，但是他有些迟疑，他知道，这里的身影是会消逝的，他不确定对方会在何时消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告诉我，杀死你的人，是什么模样。”他直接闯进了记忆里。
年轻的少女正在接受灵力测试，是的，因为中州之神的缘故，她们这样出身卑微的凡人也有资格接受灵力测试，虽然后面她从其他主人那里偶然得知，这一切，只是为了防止他们这些奴仆获得力量偷偷弑主，但至少这一刻，她是快乐的，因为她有资格修炼。
父母在劝诫她，“风轻，这样的生活就很好，没必要修炼。”修炼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路，他们不确定自己的女儿能否走下去。
最终，这位名为风轻的女子还是选择了修炼，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不修炼，自己的夫婿不会太厉害，儿女还得走父母的老路，终其一生仅在这农场徘徊，既然有机会，自己怎么能甘心？
修炼的路畅通无比，灵力在身体中游荡，最终盘旋在心脏，灵气将会与自己的心脏合二为一，成为新的器官，内府。
然后，她的内府最终成型之时，四处漏风，并不能积蓄灵力，更不要提往上一步“换窍”。那一刻，她没有太难过，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即便是给了机会，没有资质又能如何呢？无非是接受命运。
修行是一场不能退后的路，就算资质不行，仍然得养着自己的那颗心，不然，它会饿死，它的主人也会饿死。而灵石，聚灵阵都掌握在真正的大贵族手中，购买很昂贵，但是成为他们的仆人，却能获得灵石的供应，至少，活着不成问题。有时她也会冒出这样的疑问，修炼，不成，成奴，这样的路是否一开始就被头顶的人定好了？她没能得到答案。
她一直以为自己偶然遇见的主人白祁文是历届之中最好的，年轻，帅气，温柔，对她们这些仆人也从不冒犯，直到那天下午。
她照例给主人以及客人上茶，然后呆在一旁等候吩咐。
“白家主，你好赌，这人人皆知，但你也不想你欠债不还钱的事被别人知道吧？”客人并不在意她在场。
“有意思，如果你们敢宣扬，我保证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白祁文话语依旧强硬。
“唉，白家主，生意不是这么谈的，您不是还有田产吗？卖掉一些还债也无所谓。”客人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但贵族，有自己的体面，封地都丢了，名声也坏了，谁会和你做朋友，打碎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可能，田产一寸都不可能卖。”白祁文翘着腿，虽然是自己欠对方钱，但是，怎么还，还得自己说了算。
“您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客人的语气有些不善。
“我可以给你，一些人。”白祁文面无表情，轻风也很无奈，她已经被主人们送了三次，她不想，她却不敢看客人，只是盯着地板。
所幸，最终，送去了十来位姐妹，没有她。她为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难过。
自此，她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很喜欢送女人，买来一批又一批，培养后又以更高昂的价格卖出。法律并不为她们服务，卖身契是自己签订的。
对于有闲心欣赏它的人，当然是壮观。不过雨中赶路的三人并没有这个心情，他们不是漫步，而是疾驰，雨衣虽然备好，但是雨水浸入了脚踝，胸口，又黏又湿，使人生厌。白祁文心情沉重，他很期望旁边的南江能给出一些不同的答案。南江自然是知道南离城有个雨夜杀人魔的，专挑雨天动手，对象基本是年轻的少女，身份，样貌对方都不在乎，只是看年龄。柳承延也有点记忆，对方经推测是一个高阶的修行者，几乎已经是都市传说，很久以前就出现了，一直活跃到现在。
出事的地点是一处农田，狂风夹杂暴雨，自然没人会在这时候出来种地，受害者的家人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找到少女，所以昨晚就已经通报全城，搜救队也一直在搜救，最终，在城外北方向的农田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大雨没有停歇的打算，依旧在肆意冲刷大地，脚底的软泥粘连。这儿不是案发现场，惨烈的分尸现场并没有鲜血，皮肤惨白，她闭着眼，似乎在睡觉。少女被两刀砍成三段，肩膀切到腰间，大概能看到她的内脏，右腿从膝盖处被分为两半，衣物整齐的放在她的身旁，从气味来说，没有太重的血腥气，反而是大雨卷起了浓重的土腥味。其实并不能确定是刀，对于修行者来说，一刀两半非常简单，即便是匕首，在灵力，速度，力量的加持下，都会变得相当锋利。
南江正在通灵，他不仅是中州之神的信徒，还有南家旁系的身份，以及通灵大师，刑讯高手，这些身份让他过得如鱼得水，信仰那位神明并不算是什么劣迹，毕竟信仰无罪。
南江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铃铛，手掌大小，有意思的是在兜里却一直没发出声音，直到南江开始摇晃它，白色的波纹从铃铛开始出现，范围大概是半径为三米的圆，柳承延的灵力被调动起来，不过很快被他压制住了。
看起来四周的景象毫无变化，一番耐心等待，南江停止了施术，同时也摇了摇头。
“看来依旧是没找到灵魂？”白祁文的声音有些发颤，如果不是被冷雨带走了温度，那肯定其中有些伤心的往事了。
“和以前一样，凶手都会在尸体灵性完全消失之后才抛尸，他还在玩这场游戏！”南江用了一个奇怪的形容词。
“为什么南先生你会认为他在玩游戏？”柳承延发问。
“他并不玩弄尸体，只是纯粹的杀人，抽干血液，其他什么也没有留下。每一次，他都会寄信件去往报社，炫耀自己。”
“几乎家家门前都有邮箱，他用的纸张也是最常见的，通过这条途径几乎找不到他。但当局也有努力，现在的信收上来都会拆开检查。信有时寄到执法局，信里会附上受害者的手指，你可以看看，她的身体是缺乏手指的，不久后，执法局又得忙活一阵了。”
“听起来性格有些扭曲。”柳承延描述。
“实际上，不止是扭曲，这件案子牵扯太广，有些贵族家的贵女也被杀了。由此以后，但凡雨天出门，其身边必有护卫，但即便是如此，凶手还是要杀人，他几乎只杀少女，但其中一件案子，他还杀死了陪伴妹妹四阶修行者。那起案件暴露出他也最多四阶，因为受害者的尸体他并没有全抛出来，想必是无法处理干净相应的痕迹，而他依然往执法局送了手指。这不是扭曲，而是疯狂。”
“假如防范太严，他找不到机会，他也会去做杀人全家的事，或者干脆就不在南离城杀人，跑到其他城市。”
“他很了解执法局的漏洞，灵力手段，不排除就是执法人员的可能性。”白祁文补充到。
“大概率她是被从家里掳走的，在修行者的世界里，犯罪会变得简单，而抓捕会相当困难。”南江对这次案件给出了结论。
“没有其他的侦测手段吗？”柳承延发问。
“有也被规避了，这一次我直接拉来南先生，也是因为想看看能不能在最短时间内通灵。”白祁文的语气里充满了失望。
“我的同事会全部检测一遍，也只能等等了。”南江回答。
柳承延回想，上一次，他是在灵力充满的房间里获得了顾崎的灵魂？他有些不确定那些身影是什么，主要是并不想暴露自身的秘密，不然开口问眼前这几位会是个好选择。
“我能用灵力探查一下吗？”柳承延问道。
“可以，她的身体里毫无灵性，这一点我待会儿会和他们说明。”南江并不觉得冒犯，也许是因为自己信仰的是无序之神。刚才最后宴会的结尾如果是其他人，大概会说“虽然神明并不在意苍生，但是我们仍然得到了祂的恩惠，赞美神明”之类的话，但南江不需要，他的神明不会在意这些，事实上，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神明会在意这些不涉及灵力，寿数的供奉。
柳承延并没有直接释放灵力包裹她的身躯，他得做实验，看区别。闭目睁眼间，他直接来到了梦境，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道残缺的身影，几乎是快要消失的模样。看来自己这项力量不是传统的通灵，但是他有些迟疑，他知道，这里的身影是会消逝的，他不确定对方会在何时消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告诉我，杀死你的人，是什么模样。”他直接闯进了记忆里。
年轻的少女正在接受灵力测试，是的，因为中州之神的缘故，她们这样出身卑微的凡人也有资格接受灵力测试，虽然后面她从其他主人那里偶然得知，这一切，只是为了防止他们这些奴仆获得力量偷偷弑主，但至少这一刻，她是快乐的，因为她有资格修炼。
父母在劝诫她，“风轻，这样的生活就很好，没必要修炼。”修炼是一场无法回头的路，他们不确定自己的女儿能否走下去。
最终，这位名为风轻的女子还是选择了修炼，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如果不修炼，自己的夫婿不会太厉害，儿女还得走父母的老路，终其一生仅在这农场徘徊，既然有机会，自己怎么能甘心？
修炼的路畅通无比，灵力在身体中游荡，最终盘旋在心脏，灵气将会与自己的心脏合二为一，成为新的器官，内府。
然后，她的内府最终成型之时，四处漏风，并不能积蓄灵力，更不要提往上一步“换窍”。那一刻，她没有太难过，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即便是给了机会，没有资质又能如何呢？无非是接受命运。
修行是一场不能退后的路，就算资质不行，仍然得养着自己的那颗心，不然，它会饿死，它的主人也会饿死。而灵石，聚灵阵都掌握在真正的大贵族手中，购买很昂贵，但是成为他们的仆人，却能获得灵石的供应，至少，活着不成问题。有时她也会冒出这样的疑问，修炼，不成，成奴，这样的路是否一开始就被头顶的人定好了？她没能得到答案。
她一直以为自己偶然遇见的主人白祁文是历届之中最好的，年轻，帅气，温柔，对她们这些仆人也从不冒犯，直到那天下午。
她照例给主人以及客人上茶，然后呆在一旁等候吩咐。
“白家主，你好赌，这人人皆知，但你也不想你欠债不还钱的事被别人知道吧？”客人并不在意她在场。
“有意思，如果你们敢宣扬，我保证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白祁文话语依旧强硬。
“唉，白家主，生意不是这么谈的，您不是还有田产吗？卖掉一些还债也无所谓。”客人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但贵族，有自己的体面，封地都丢了，名声也坏了，谁会和你做朋友，打碎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可能，田产一寸都不可能卖。”白祁文翘着腿，虽然是自己欠对方钱，但是，怎么还，还得自己说了算。
“您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客人的语气有些不善。
“我可以给你，一些人。”白祁文面无表情，轻风也很无奈，她已经被主人们送了三次，她不想，她却不敢看客人，只是盯着地板。
所幸，最终，送去了十来位姐妹，没有她。她为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难过。
自此，她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很喜欢送女人，买来一批又一批，培养后又以更高昂的价格卖出。法律并不为她们服务，卖身契是自己签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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