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落幕
色彩单调的世界里。
林清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一般……
但实际上，他只是疼得有些不想动……
踩在他身体上的镜鬼还保持着准备将他身首分离的姿势，浑身僵硬如木，血色的衣裙不知为何开始滴落血水。
除此之外，这个本来广阔无垠的世界好像一下子有了边界，虚无由最远处开始超他们所在之地扩散。
林清琊仰头看了一眼远处，知道这是领域即将瘫痪的预兆。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镜鬼有一个镜中领域，只是他没想到，镜中领域跟外面会差别这么大。
而且，镜鬼的领域比吴老四的二层领域还要难以揣摩清楚，目前，林清琊也只能判断出，镜鬼将人分尸的前提是人必须站在镜子前，并且与镜子的人有所接触……
'接触'这一点，从听说北河县那起母亲报的诱拐案时他就有了些眉目。
只是完整的规则，他掌握的情报还是缺斤少两，无法推断完整。
不过……
幸运的是，这次使用灵魂轮回，没把鬼放跑。
林清琊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畸变骨……这个能力还是得熟悉一下。”
他之前其实只想把要害部位用骨头包裹住，结果没想到直接失控，全身的骨骼都跑出来了，不愧是'畸变'……可惜这套衣服报废了。
“这家伙已经凝成实际的身体了吗。”林清琊推开镜鬼的身体，缓缓站起身，从镜鬼身体上拽下一条手臂，“幽鬼的肉身，应该也有用吧……”
……
……
现实，讨论室中。
慕容斌站在讨论室里，一把干净的匕首正躺在他手心。
看着桌面上那个空有镜子、但镜子里漆黑一片的完全映照不出现实的样子，他的双眼有些茫然无措。
他在想，林清琊是不是被吸进了镜子里？对方还能否回来？镜鬼……又如何了？
假如林清琊没能解决掉镜鬼……
那么要想再清楚隐患，恐怕就难了，说不定还会惊动那些年代久远的老怪物。
慕容斌稍微握紧了匕首，想要再等等看这妆奁镜是否会有什么反应。
而就在刚刚准备坐下来等候的时候，突然间，妆奁上的黑色镜面陡然碎裂，镜片在一瞬间分裂成无数小碎片炸开，就在镜面爆炸的同时空间发出一阵波动，一道人影突兀浮现。
伴随着空间扭曲形成的冲击波，人影被某种无形的力道推了一把，随后重重摔在墙上。
心头一揪，慕容斌条件反射攥上了一把符咒，还以为是镜鬼出现……
结果定睛一看，他才发现是林清琊。
被消解的领域排斥，林清琊没多注意尚在惊愕之中的慕容斌，也没在乎自己往墙上那么一摔有没有受伤。
在林清琊确认自己回到现实的第一时间已经站起来，迅速抢过慕容斌拿在手上的匕首，没有任何犹豫，将匕首丢砸向天花板和墙体夹角处的监控。
把监控的头打歪之后，他才复又捡起自己的'心理安慰'。
“……你做什么？！”
林清琊的速度实在太快，慕容斌都还没反应过来。
而等他刚变了脸色质问林清琊的时候，林清琊已经木然道：“我不希望有女人看到我的隐私，现在中控室那边应该只有你的组员和那个兰月。”
随着林清琊话音落下，慕容斌这才发现林清琊浑身衣服都是破烂的，堪称衣衫褴褛，基本就没有一片完整布料能盖住隐私部位……
“……”
林清琊的这副'凄惨'模样把慕容斌整沉默了。
首先是慕容斌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他默默接起电话：
“佳琪？
……监控又坏了？噢，没事，危机……危机大概解除了，帮我通知刘队长和付局长吧。”
“嗯……没事，林先生回来了，可能是余波导致监控失灵……
我和林先生还有话要说，其他事情先拜托了。”
干巴巴的说了几句，慕容斌刚放下电话，就见林清琊伸出右手，掌心朝上。
林清琊木木的跟还有些茫然地慕容斌对视。
慕容斌：“你这是……”
“给我拿套新衣服。”林清琊话语一顿，眼神有异，“还是说，你有喜欢让别人裸奔的癖好？”
“……”
见林清琊居然还有闲心说玩笑话，慕容斌估摸镜鬼的问题应该是了结了——不然，以慕容斌这几天和林清琊的相处下来对对方的了解，对方这时候就应该明说镜鬼可能的动向了。
慕容斌在林清琊伸手讨要衣服后，就去自己临时'住宅'里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了过来，把自己的另一套备用衣服送给了林清琊。
“你可以报销吧，衣服没法还你。”
换好衣服后，林清琊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对方能不能报销……
慕容斌哭笑不得：“这套衣服本来就是组里发的制服，送你了……镜鬼什么情况了？”
刚才他就想问了，若不是碍于林清琊衣不覆体，他估计已经做了一页纸的记录……
“解决了，它不会有机会再出现。”林清琊扣好衣服上的扣子，意外很合身，如果慕容斌穿在身上应该属于宽松版。
“你是怎么做到的？”慕容斌等了半天，就等到林清琊说了一句，忍不住又追问道。
“商业机密。”
林清琊淡淡出声，嘴角尝到了一丝腥甜，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
但这个动作，反而让慕容斌察觉到了他嘴角的一丝暗红，“流血了？你受伤了？”
“……没有，不是我的。”
林清琊不动声色地舔掉了那点血肉，“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职员卡已经给了提示，调动来接他的顺风车已经在路上了。
吞噬后遗症也有了发作的迹象，他可不敢保证车到之前能完全忍住不表现出来。
感受着腹部开始蔓延的剧痛，林清琊板着一张脸，掏出根吸吸乐咬住——这个水鬼吸吸乐的耗量还挺大，来这呆了三天多，五包吸吸乐都耗尽了……
“不是，林先生你等等……”
“走了。”
林清琊感觉自己又有点低估吞噬鬼怪肉体导致的反噬，步伐加快，用最快的时间离开了市局。
慕容斌没有去拦。
因为他觉得自己拦不住，加上，他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
无奈的叹息一声，慕容斌把桌子上不再有镜片的妆奁收起，喊人来清扫这间落了不少墙灰和水泥碎块的房间，回到了主控室。
……
度舟市果然没有再出现新的案情进展，只是受害者人数依旧在统计当中，不知真相的警方还是惶惶不可终日……
宁城这边，得知镜鬼被清理，受伤不重的付志成也马不停蹄地从医院赶回来，声称那地方自己一刻也不想多呆。
不过当他回到市局的时候，林清琊人已经离开许久了……
“慕容老弟，你这就把人放走了？”
“付局长，说句实话，我不敢拦他……如果是我一级的前辈来估计还能拦住。”慕容斌苦笑一声，“不过我是让人通过道路监控试试跟踪对方，结果……”
付志成身长脖子：“结果？”
慕容斌两手一摊，“结果，我们发现他凭空消失了。”
“……啥？”
“就在您回来前几分钟，您看看这段监控录像吧。”
慕容斌让刘兴腾调出之前的记录。
色彩略黯淡的视频监控里，穿着特处组制服的林清琊在一处无人的公交车站边上站定，随后像是很痛苦一般佝偻起身子。
随后离奇的一幕发生：
监控画面突然像是失去信号花白了一瞬间，接着，画面上，林清琊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不见。
“此前那个镜鬼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监控也是出现了类似的干扰。”
慕容斌盯着监控，神情没有半点放松，“我比较担心的是，他和镜鬼……才是同类。”
“咳咳咳咳咳！！”
付志成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呛咳，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脸又白了下来，“我说慕容，你别吓我……这有一个你说的镜鬼已经够大家受的了，死了这么多人，要是再来一个……”
慕容斌哭笑不得：“付局长，我也只是担心，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小。
只是他的行动模式是在有些奇怪，而且在所有系统里查无此人我才会有所猜测。”
“……这怎么说？”
“我问过刘队长了，他说林清琊当时出现的悄无声息，在案发小区门口执勤的同志也没发现林清琊进来过，监控也没有显示过他从门口进去的记录，他也不是小区的住户，四周道路都有监控，也没发现他是翻进小区里的。”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时，林清琊这个人相当于是凭空出现在北河县的。”
慕容斌坐在椅子上，拿起之前林清琊给过他的几张纸页，“之后，他在你们和我面前都表现出很迫切寻求到真凶破案的心态，而且似乎也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很可疑，所以主动呆在我们的监管下。”
“他心思很细，但不在意什么细节……这是他自己写来给我的东西，把它归档吧。”
付志成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没听明白重点，“可按照慕容你这么说，他就是个突然出现来帮我们的纯好人了？”
“……如果他没有提出把兰月当成诱饵的话，我还真觉得他是个纯好人。”慕容斌苦笑道，“但现在想想，他可能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才是……”
“诱饵？”
付志成突然跳了起来：“不是，他还要挟人质？这犯法的不是——额，没事，慕容你继续。”
“……他走之前我问他是怎么处理那个镜鬼的，但他没有告诉我……不过，我怀疑镜鬼是被他'吃'了。”慕容斌说罢，看向付志成的目光略有些异样，“说起来，付局长，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付志成疑惑转头，“啊？什么问题？”
“你们付家祖上，有没有道士出身的？或者是上个世纪初参加过某些活动的特殊人士……”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不过我倒是知道从我爷爷开始，我们家好像就破产了。”
“……破产？”
“对，应该是破产，具体我也不清楚，那时候刚好也是混乱年代，原本我爷爷他家就在现在的安宁区，后来破产后就去了郊区的乡村，还是我爷爷去世后我爸奋发图强从村子里考出来，不然我也不能靠关系成个局长了……”
慕容斌：“……”
等等，这段话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噢，对了。”付志成恍然想起来，“我爷爷住的那个村就是河边村，跟那个兰月小姑娘还是同乡呢。”
慕容斌一怔。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将兰月的'日记'拿出来，“付局长，不知道你有没有疑惑过，那个镜鬼为什么没有杀死你？”
“……有啊，我也奇怪呢……这是啥？”
“兰月她祖上留下来的东西。”慕容斌把书推过去，“你或许能在里面找到答案。”
付志成愣愣的接过，“那我，现在看看？”
“没事，付局你自便，有事情我找刘队长就好。”
慕容斌还记着付志成是个病号，没麻烦他什么。
付志成摸了摸脖子，看着这里没有自己镇场也依旧有条不紊运作，也不自寻烦恼，躲在一个小房间里去看书了……
慕容斌则是忙前忙后，一会忙着接电话，一会忙着整材料。
对于林清琊来说事情可能结束了，但对于他而言，这件事仅是他日常工作里最艰难的一次……他由衷的希望没有下一次。
“刘队长，车站那边采集到的指纹有情况了，其中一个指纹在数据库里无法匹配到，应该就是林清琊的。”
慕容斌把刚拿到手的资料给了刘兴腾，“就按照我之前的想法，把他的指纹、面部信息全部录进系统，我们特处组会负责加密，以后一旦识别到他的样貌，系统会自动反馈到我们组织的情报处。”
“噢，好……”
刘兴腾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结果资料开始安排。
他现在感觉自己累的有些不正常，可事情太多，也不好纠结……还是等这段风波过去后再去医院看看吧。
林清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一般……
但实际上，他只是疼得有些不想动……
踩在他身体上的镜鬼还保持着准备将他身首分离的姿势，浑身僵硬如木，血色的衣裙不知为何开始滴落血水。
除此之外，这个本来广阔无垠的世界好像一下子有了边界，虚无由最远处开始超他们所在之地扩散。
林清琊仰头看了一眼远处，知道这是领域即将瘫痪的预兆。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镜鬼有一个镜中领域，只是他没想到，镜中领域跟外面会差别这么大。
而且，镜鬼的领域比吴老四的二层领域还要难以揣摩清楚，目前，林清琊也只能判断出，镜鬼将人分尸的前提是人必须站在镜子前，并且与镜子的人有所接触……
'接触'这一点，从听说北河县那起母亲报的诱拐案时他就有了些眉目。
只是完整的规则，他掌握的情报还是缺斤少两，无法推断完整。
不过……
幸运的是，这次使用灵魂轮回，没把鬼放跑。
林清琊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畸变骨……这个能力还是得熟悉一下。”
他之前其实只想把要害部位用骨头包裹住，结果没想到直接失控，全身的骨骼都跑出来了，不愧是'畸变'……可惜这套衣服报废了。
“这家伙已经凝成实际的身体了吗。”林清琊推开镜鬼的身体，缓缓站起身，从镜鬼身体上拽下一条手臂，“幽鬼的肉身，应该也有用吧……”
……
……
现实，讨论室中。
慕容斌站在讨论室里，一把干净的匕首正躺在他手心。
看着桌面上那个空有镜子、但镜子里漆黑一片的完全映照不出现实的样子，他的双眼有些茫然无措。
他在想，林清琊是不是被吸进了镜子里？对方还能否回来？镜鬼……又如何了？
假如林清琊没能解决掉镜鬼……
那么要想再清楚隐患，恐怕就难了，说不定还会惊动那些年代久远的老怪物。
慕容斌稍微握紧了匕首，想要再等等看这妆奁镜是否会有什么反应。
而就在刚刚准备坐下来等候的时候，突然间，妆奁上的黑色镜面陡然碎裂，镜片在一瞬间分裂成无数小碎片炸开，就在镜面爆炸的同时空间发出一阵波动，一道人影突兀浮现。
伴随着空间扭曲形成的冲击波，人影被某种无形的力道推了一把，随后重重摔在墙上。
心头一揪，慕容斌条件反射攥上了一把符咒，还以为是镜鬼出现……
结果定睛一看，他才发现是林清琊。
被消解的领域排斥，林清琊没多注意尚在惊愕之中的慕容斌，也没在乎自己往墙上那么一摔有没有受伤。
在林清琊确认自己回到现实的第一时间已经站起来，迅速抢过慕容斌拿在手上的匕首，没有任何犹豫，将匕首丢砸向天花板和墙体夹角处的监控。
把监控的头打歪之后，他才复又捡起自己的'心理安慰'。
“……你做什么？！”
林清琊的速度实在太快，慕容斌都还没反应过来。
而等他刚变了脸色质问林清琊的时候，林清琊已经木然道：“我不希望有女人看到我的隐私，现在中控室那边应该只有你的组员和那个兰月。”
随着林清琊话音落下，慕容斌这才发现林清琊浑身衣服都是破烂的，堪称衣衫褴褛，基本就没有一片完整布料能盖住隐私部位……
“……”
林清琊的这副'凄惨'模样把慕容斌整沉默了。
首先是慕容斌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他默默接起电话：
“佳琪？
……监控又坏了？噢，没事，危机……危机大概解除了，帮我通知刘队长和付局长吧。”
“嗯……没事，林先生回来了，可能是余波导致监控失灵……
我和林先生还有话要说，其他事情先拜托了。”
干巴巴的说了几句，慕容斌刚放下电话，就见林清琊伸出右手，掌心朝上。
林清琊木木的跟还有些茫然地慕容斌对视。
慕容斌：“你这是……”
“给我拿套新衣服。”林清琊话语一顿，眼神有异，“还是说，你有喜欢让别人裸奔的癖好？”
“……”
见林清琊居然还有闲心说玩笑话，慕容斌估摸镜鬼的问题应该是了结了——不然，以慕容斌这几天和林清琊的相处下来对对方的了解，对方这时候就应该明说镜鬼可能的动向了。
慕容斌在林清琊伸手讨要衣服后，就去自己临时'住宅'里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了过来，把自己的另一套备用衣服送给了林清琊。
“你可以报销吧，衣服没法还你。”
换好衣服后，林清琊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对方能不能报销……
慕容斌哭笑不得：“这套衣服本来就是组里发的制服，送你了……镜鬼什么情况了？”
刚才他就想问了，若不是碍于林清琊衣不覆体，他估计已经做了一页纸的记录……
“解决了，它不会有机会再出现。”林清琊扣好衣服上的扣子，意外很合身，如果慕容斌穿在身上应该属于宽松版。
“你是怎么做到的？”慕容斌等了半天，就等到林清琊说了一句，忍不住又追问道。
“商业机密。”
林清琊淡淡出声，嘴角尝到了一丝腥甜，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
但这个动作，反而让慕容斌察觉到了他嘴角的一丝暗红，“流血了？你受伤了？”
“……没有，不是我的。”
林清琊不动声色地舔掉了那点血肉，“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职员卡已经给了提示，调动来接他的顺风车已经在路上了。
吞噬后遗症也有了发作的迹象，他可不敢保证车到之前能完全忍住不表现出来。
感受着腹部开始蔓延的剧痛，林清琊板着一张脸，掏出根吸吸乐咬住——这个水鬼吸吸乐的耗量还挺大，来这呆了三天多，五包吸吸乐都耗尽了……
“不是，林先生你等等……”
“走了。”
林清琊感觉自己又有点低估吞噬鬼怪肉体导致的反噬，步伐加快，用最快的时间离开了市局。
慕容斌没有去拦。
因为他觉得自己拦不住，加上，他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
无奈的叹息一声，慕容斌把桌子上不再有镜片的妆奁收起，喊人来清扫这间落了不少墙灰和水泥碎块的房间，回到了主控室。
……
度舟市果然没有再出现新的案情进展，只是受害者人数依旧在统计当中，不知真相的警方还是惶惶不可终日……
宁城这边，得知镜鬼被清理，受伤不重的付志成也马不停蹄地从医院赶回来，声称那地方自己一刻也不想多呆。
不过当他回到市局的时候，林清琊人已经离开许久了……
“慕容老弟，你这就把人放走了？”
“付局长，说句实话，我不敢拦他……如果是我一级的前辈来估计还能拦住。”慕容斌苦笑一声，“不过我是让人通过道路监控试试跟踪对方，结果……”
付志成身长脖子：“结果？”
慕容斌两手一摊，“结果，我们发现他凭空消失了。”
“……啥？”
“就在您回来前几分钟，您看看这段监控录像吧。”
慕容斌让刘兴腾调出之前的记录。
色彩略黯淡的视频监控里，穿着特处组制服的林清琊在一处无人的公交车站边上站定，随后像是很痛苦一般佝偻起身子。
随后离奇的一幕发生：
监控画面突然像是失去信号花白了一瞬间，接着，画面上，林清琊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不见。
“此前那个镜鬼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监控也是出现了类似的干扰。”
慕容斌盯着监控，神情没有半点放松，“我比较担心的是，他和镜鬼……才是同类。”
“咳咳咳咳咳！！”
付志成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呛咳，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脸又白了下来，“我说慕容，你别吓我……这有一个你说的镜鬼已经够大家受的了，死了这么多人，要是再来一个……”
慕容斌哭笑不得：“付局长，我也只是担心，而且这种可能性很小。
只是他的行动模式是在有些奇怪，而且在所有系统里查无此人我才会有所猜测。”
“……这怎么说？”
“我问过刘队长了，他说林清琊当时出现的悄无声息，在案发小区门口执勤的同志也没发现林清琊进来过，监控也没有显示过他从门口进去的记录，他也不是小区的住户，四周道路都有监控，也没发现他是翻进小区里的。”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时，林清琊这个人相当于是凭空出现在北河县的。”
慕容斌坐在椅子上，拿起之前林清琊给过他的几张纸页，“之后，他在你们和我面前都表现出很迫切寻求到真凶破案的心态，而且似乎也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很可疑，所以主动呆在我们的监管下。”
“他心思很细，但不在意什么细节……这是他自己写来给我的东西，把它归档吧。”
付志成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没听明白重点，“可按照慕容你这么说，他就是个突然出现来帮我们的纯好人了？”
“……如果他没有提出把兰月当成诱饵的话，我还真觉得他是个纯好人。”慕容斌苦笑道，“但现在想想，他可能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才是……”
“诱饵？”
付志成突然跳了起来：“不是，他还要挟人质？这犯法的不是——额，没事，慕容你继续。”
“……他走之前我问他是怎么处理那个镜鬼的，但他没有告诉我……不过，我怀疑镜鬼是被他'吃'了。”慕容斌说罢，看向付志成的目光略有些异样，“说起来，付局长，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付志成疑惑转头，“啊？什么问题？”
“你们付家祖上，有没有道士出身的？或者是上个世纪初参加过某些活动的特殊人士……”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不过我倒是知道从我爷爷开始，我们家好像就破产了。”
“……破产？”
“对，应该是破产，具体我也不清楚，那时候刚好也是混乱年代，原本我爷爷他家就在现在的安宁区，后来破产后就去了郊区的乡村，还是我爷爷去世后我爸奋发图强从村子里考出来，不然我也不能靠关系成个局长了……”
慕容斌：“……”
等等，这段话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噢，对了。”付志成恍然想起来，“我爷爷住的那个村就是河边村，跟那个兰月小姑娘还是同乡呢。”
慕容斌一怔。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将兰月的'日记'拿出来，“付局长，不知道你有没有疑惑过，那个镜鬼为什么没有杀死你？”
“……有啊，我也奇怪呢……这是啥？”
“兰月她祖上留下来的东西。”慕容斌把书推过去，“你或许能在里面找到答案。”
付志成愣愣的接过，“那我，现在看看？”
“没事，付局你自便，有事情我找刘队长就好。”
慕容斌还记着付志成是个病号，没麻烦他什么。
付志成摸了摸脖子，看着这里没有自己镇场也依旧有条不紊运作，也不自寻烦恼，躲在一个小房间里去看书了……
慕容斌则是忙前忙后，一会忙着接电话，一会忙着整材料。
对于林清琊来说事情可能结束了，但对于他而言，这件事仅是他日常工作里最艰难的一次……他由衷的希望没有下一次。
“刘队长，车站那边采集到的指纹有情况了，其中一个指纹在数据库里无法匹配到，应该就是林清琊的。”
慕容斌把刚拿到手的资料给了刘兴腾，“就按照我之前的想法，把他的指纹、面部信息全部录进系统，我们特处组会负责加密，以后一旦识别到他的样貌，系统会自动反馈到我们组织的情报处。”
“噢，好……”
刘兴腾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结果资料开始安排。
他现在感觉自己累的有些不正常，可事情太多，也不好纠结……还是等这段风波过去后再去医院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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