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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二百零九年初春,农历壬辰年清明。三川郡郡守李由陪同奉命捉拿刺客的秦帝国卫尉来自飞,在自己的防区搜捕刺客张良与张耳。二人并马来到屯兵营操练新兵处。

    李由对忙着训练的新兵大喊:“大秦朝卫尉来将军奉命捕杀刺天子的刺客,凡提供线索者,民将升为一级士大夫,奴隶将丹书除名为去箍蓄发良民,反之知情不报者斩立决。”

    有奴隶周殷大声问:“刺客荆轲不是当场遭诛被砍为肉泥了吗?离今已有近二十年了呀?”

    来自飞用长杆银戈打向周殷骂:“不是荆轲。是在博浪沙用铁锤袭击始皇帝銮车的张良。”

    “是原韩国人张良”李由大吼:“都听清了,有此人的消息要立即告密。”

    “张良与咱们新兵有何干系?”

    “张耳、张良在本郡混迹多年,与尔等中有些人应该很熟。”李由瞪着眼骂:“那个与他们同流且也遁去踪迹的本郡高阳人郦食其,与尔等中哪些人喝过酒?都不说话是吧,要是本郡令查出谁与那个酒徒是酒友,谁就他妈与二张是同类,将受到割首遗尸大刑。”

    奴隶庄贾大声说:“李郡守,来将军。小人要机密事报。”

    “说。”

    庄贾指着一屯长报:“他,陈胜(在完全尊重《史记》《陈涉世家》的基础上重新演义)口出狂言,目无上官。”

    “什么乱七八糟的。”来自飞大骂:“老子没工夫听尔等下等小人吵架。”

    李由问庄贾:“陈胜说什么了?”

    “他藐视新的等级制度,当年为自耕农时自诩自己为鸿鹄。”

    “陈胜,可有此事?”

    “郡守大人。庄贾断章取意,混淆了在下的原意。”

    来自飞用戈指着陈胜说:“一个新兵屯兵营屯长之一敢自比鸿鹄在先,又当着朝廷高官的面自称在下。记住了,尔等是生来就没有尊严的下等小人,没有谦称在下的权利,只可心甘情愿地自称小人或奴才。”

    “小的是先开玩笑说咱们之间谁发财了,不要彼此相忘,庄贾说咱们不可能富裕,小的才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

    李由冷嘲热讽说:“庄贾说的对,尔等一帮小人怎么可能发达富贵呢。尔要是痴人说梦成真,除非明日太阳从西边出来。别忘了赵佗作为灭南越的第二任主将,战功无数,只授了县令一级的中人。为什么?就因为他出身与尔等一样是六国贱民。”

    另一屯长吴广赶紧圆场:“往年的玩笑话,庄贾当真,二位大人不要当真。”

    “混账,老子一朝廷郡守,封疆大吏,怎么会同尔一帮小人当真。”李由脸一沉下令:“二世皇帝巡游的车仗就要到这里了,尔等放下手中木棒,赶紧到直道扫地洒水。”

    来自飞也大声命:“既然没有刺客消息,就赶紧放下手中的木家伙,为皇帝洒水扫地去。不许偷赖。”

    新来的屯长吕臣大喊:“快,跑步向前。”

    大藏于朝,中藏于市,小藏于野。明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张耳,藏身在这九百奴隶军中,此时他与陈馀对看一眼,立即混在人群中跑步向前。陈胜跑在他们身边,不时地朝他俩不露牙齿地微笑。

    数里长的一段直道被大都为奴隶的预备兵役打扫干净,天子的銮仗还没见影。突然由东往西来了一个亭长,押着四十个苦役。

    来自飞大声问:“来者何人?”

    亭长单腿跪倒答:“报将军,小的泗水郡沛县一亭长姓刘名与字合一为季。”

    “什么公干?”

    “去岁冬月奉令往骊山阿房宫输送苦役。”

    忽然一苦役大叫:“二位将军,小的冤枉。”

    “一个贱坯苦役何冤之有?”

    “刘季身为亭长,假公济私,欠小人的钱不还,还勒索小人,敲诈不成,并抓小人服苦役。”

    “有这事?”

    没等刘季回话,另一苦役大喊:“将军,武儒所述属实,小人灌婴也是因找刘季索要他在吾店中赊的账,并被他抓来服徭役的。”

    “这么说你也是被刘亭长陷害的了。”

    “将军,小的樊哙,以卖狗肉为生。刘季屡次赊肉吃,从不还账,为了赖小的狗肉钱,将小的抓来的。”

    “俺们皆是刘亭长陷害来的,请大人们开恩放了俺们,重新另征人员。”

    “既来之,则安之。”李由冷笑两声,盯着刘季说:“一个小小称不上中人的亭长,所管不过十里方圆,芝麻绿豆大小的小吏,尔却如此鱼肉乡里,真有尔的。”

    刘季辩之唯恐不及说:“将军,小的身为亭长,头上有县监,协镇、郡监等数层上官,为了完成各级所立税赋,作为小吏不得不如此。”他瞪一眼众苦役,对李、王二将诉苦:“不如此,这帮贼坯还不反了。”

    李由摇头冷笑说:“尔不仅行事狠毒,且能言善辩。”他又事不关己地对众苦役说:“尔等摊上这么个亭长,只能自认倒霉。”他继而正色告诫:“到了咸阳修阿房宫,可不要带着怨气哟。”

    “尔等与刘季的怨气,留着下辈子清算,这辈子老老实实修建阿房宫。”

    混在九百奴隶中的张耳看到了刘季,他不敢喊没有在意到他的存在的他。兄弟俩来了一次擦肩而过。

    突然一骑飞马高喊:“二世皇帝陛下銮驾到。”

    李由大喊:“路边跪下,伏地,不许抬头张望。”自己带头跪在路旁。

    “路边下跪贱民,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发出响声,惊了二世皇帝陛下者死。”

    胡亥一路无心国事,只顾留恋各处行宫,在他胡作非为中迎来了新年,秦二世元年。新纪元得换新地方,去他老子没去过的关外行宫一处又一处。

    看着皇帝豪华的仪仗中,九驾马车上,黄罗伞下瘫坐着的二世皇帝,完全没有当年他父皇的威风,在他这里显现的是老子英雄儿傻蛋。刘季非常羡慕,继而深有感触说:“唉,竖子真是投胎小神童,生而为天子!真是骏马常驮痴汉走,美女常伴拙夫眠。”

    “皇帝也是尔能乱评述的吗?”来自飞大骂:“一个小小亭长,也想做大丈夫,该不会也想自称鸿鹄吧?”

    怎么的?大秦朝管黎民吃喝拉撒,还管百姓心中所想?刘季心想:老子还要超越昆鹏由蛇变龙呢。他脸上示笑起身,押着苦役往骊山去了。

    李由对来自飞说:“卫尉大人,末将怎么觉得这个亭长与苦役刚刚是故意戏弄吾与尔这样的朝庭命官。”

    “由他们去吧。同为男儿身,吾俩是人上人,他们却要明知死路,也要去用命,发几句牢骚怪话,吾等做大人的就不要较真了。”

    “将军,他们不仅是在取笑吾俩,还有蔑视大秦律法之嫌,这种人心存反心。”

    “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有他们唱着民谣,喊着号子,挥汗如雨地为皇帝建阿房宫。”

    “是啊,不能为这点不快就杀人,杀光了大秦帝国就无人纳税了。”

    李由、来自飞正在感叹,有使者从皇帝的仪仗后折返回来对李由说:“丞相李大人命郡守大人。”

    “家父有何话说?”

    “丞相说:王离苏角在北方替代扶苏与蒙恬抗击匈奴,不能连战连捷,所以丞相命郡守,往北方渔阳输送九百名壮丁,补充长城军团兵力。”

    “请传告家父,吾这里就有现成的正在训练的九百奴隶组成的预备兵源,个个精壮。”

    “丞相还令:九百人先走大泽乡。”

    “为何放弃直线,走曲线?”

    “从前大秦帝国兵役自备兵器,自从收缴天下兵器后,凡兵役由朝廷配甲与器。”使者大声说:“在大泽乡兵器库,跟守库涉间将军领盔甲兵器后再北上。”

    “遵命。”李由转而对陈胜等奴隶高声宣布:“奉皇帝诏,送尔等北上抗击匈奴。尔等即刻领炒豆子,炒粟子,熟的不够发,就用生的凑。至大泽乡领取兵器后,北上渔阳进入大漠。限尔等百日内到达,不得有误。”

    信者补充说:“如果误了李将军定的期限,就是违犯秦法,按律全部斩首,一个不留。”

    李由大声吓问:“听清了吗?”

    “听清了。”奴隶们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是无奈地高声回话。他们知道一人一骑快马加鞭三十日就能到达,九百多人靠脚走一百日还真不一定够,要是遇上什么恶劣天气,那就一定到不了。

    来自飞安抚一下人心说:“尔等就要成为大秦帝国的战士了,从此有了因功受赏为人的机会了,要是屡建战功,奇功就有可能实现步入贵族的梦想。要用饱满的热情北上,寻匈奴主力决战,实现尔咸鱼翻身的梦吧。”

    “生为大秦人,死为大秦鬼。”

    李由即刻指派二名校尉,点了十名兵卒,对他们说:“尔等虽然没有误期遭诛之忧,但是也要罚钱的。挣钱不容易,尔等用心吧。”

    二校尉回:“回将军。末将只想挣钱,不想罚钱。”十二名军人押着陈胜、吴广等九百奴隶往大泽乡而去。

    来自飞恨恨地骂:“六王毕,四海一。九州大同了,可是匈奴反倒成患了。”

    “是啊,北上抗击匈奴是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啊。”

    “可不是,七国并立前这事由赵燕代辽自行去做,如今天下归秦,这事就全由帝国去做了。劳民伤财还不落好,本将的老上司蒙恬不知何故就被赐死了,还有长公子扶苏也自刎了。”

    “伴君如伴虎,吾等身在外,虽然苦点,没有生命之忧。”

    “赵高却能伴君自成虎。人才呀。”

    “始皇帝是一代枭雄,怎么会被他糊弄了呢。”

    人与人间就是不经念叨,二人正在议论,一车飞来,车上那内侍使者叫:“郎中令上大人命来自飞务必三十日内,捉拿刺客张良、张耳二人归案,误期按律法斩首。”

    “这位使者,末将去年奉先帝令捉拿二张,至今没有打探到他二人一丝消息,再说了,朝廷近十年如一日地追查都无果,末将三十日内怎么捕获?”

    “三十日内能不能查到是尔的事,与本使无关。”

    那内侍使者说完掉转车头就走,根本不顾及来自飞的心情。

    “这狗杂碎,丈着赵高的势,目中无人。”来自飞心情沉重说:“这是赵高要清理大行皇帝的旧部呀。”

    “将军不如追赶皇帝大队,求吾父亲为尔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