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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秦都咸阳已是一派死气沉沉,赵高作威于城中;胡亥享乐于宫内。百官之位大量空缺,过去天下志士纷至踏来欲谋个一官半职的咸阳繁华景象一去不复返;百姓反向移民到关东,往日人人趋之若鹜的遍地黄金地咸阳成了没人敢进的鬼都,万户萧条鬼唱歌。

    赵高与李斯联手只有一年多点时间,就将所有异己分子杀光光。没了对手,两个盟友就开始为分食胜利成果,而视对方为对手了。既然互相视对方为异己,那么接下来就是刺刀见红,互置对方于死地的大戏开始上演了。

    最后关头比的是谁比谁更阴险、更毒辣。事实证明赵高比李斯更加胆大心黑,他能在对手不知不觉中迎头猛击,置对手于死地。当然了他手中有李斯没有的军权。

    早朝已经成了上大人赵高,丞相李斯的二人转,始皇帝时代的三公九卿如今只剩李斯、赵高、周青臣、章邯四人。赵高独享上大人尊称俨然成了超越三公的百官之首,李斯在右丞相冯去疾遭诛后去掉“左”字成了丞相,周青臣仆射之职没变,但是也没有了当年与淳于越舌战金銮殿时的激情,成了摆设;章邯很少上朝,专忙自己储存军粮,征招兵源的本职工作,即使上朝也不参与政治;至于故丞相王绾创建的七十二博士参议朝政的制度名存实亡,还不离不弃不做离臣的博士,只有儒生叔孙通、季生等不足二十人了。替补百官之位的是赵成、阎乐等赵高亲信。

    见龙椅上依然空空如也,胡亥连做个样子都开始嫌多余了。赵高直接站到龙椅前,阴阳怪气地问:“有事早奏,无事散朝。”

    众人正要散去。“慢。”李斯硬着头皮挑战赵高的权威问:“上大人,皇帝陛下怎么总是不上朝?”

    已经不再需要李斯这个盟友的赵高藐视着他,用十分不耐烦的口吻问:“有事要圣上盖印吗?由尔书写的国玺从先帝开始起就由咱家掌管,如果由咱家这个符玺重臣盖印的传统有什么不对,李大人直说。”

    “上大人,本朝施行的一个国家,一个皇帝的中央集权制。皇帝不上朝,谁将是那个最后裁决的唯一执行者?”

    “由咱家替皇帝做主不行吗?”赵高直接往龙椅上一坐说:“有事就奏,咱家立即就办,肯定不耽误事。”

    “上大人,这可是犯上作乱呀。”

    “咱家犯上吗?”赵高露出怒色说:“咱家是始皇帝亲点的,胡亥行过拜师礼的师父,不是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胡亥小儿的仲父,老子替儿子做主治理国家天经地仪。”

    “范雎曾是大行皇帝爷爷的爹秦昭襄王的叔父,吕不韦曾是先帝的仲父。最后呢?皆被治罪诛杀了。”

    “嘿、嘿、嘿。”赵高冷笑两声对阎乐说:“告诉李丞相,这两个傻货曾经任何职。”

    “听上大人令。告诉李大人,这二人都曾是大秦国的丞相。被五牛分尸的商鞅也是丞相一职。”

    “阎乐,尔这个得志并猖狂的小人,竟敢当殿恐吓老夫。就凭尔敢将老夫五牛分了,还是五马分了呢?告诉尔老夫对大秦帝国的贡献是全天下有目共睹的。告诉老夫,尔的底气来自哪里,仗谁的势?”

    “李通古,打狗看主人,尔在旁敲侧击咱家吧。”赵高开始翻脸了,他沉着脸说:“刚刚尔说尔为大秦帝国做出了大大的贡献?尔做的一切是贡献还是送丧呀?尔鼓动先帝建立的郡县制,如今成了掘墓制,各地郡县纷纷从贼造反。尔的儿子三川郡郡守李由,表面没反,背地里与反贼暗送秋波,龟缩在荥阳坐视贼人作乱。不设王侯,就是尔最大的罪,知道吗?不是过失,是重罪。当年淳于越提醒先帝,不封众公子为王,一旦天下有变,恐怕无人勤王,是尔与尔师弟,如今离开朝廷的叛臣张苍将淳于越治罪诛杀的。尔是六国反贼的帮凶。咱家怀疑尔是六国的卧底奸细。”

    周青臣当年带头在朝堂上驳斥淳于越,见赵高翻这个旧帐说事,心生恐惧,他小心上前说:“上大人,往事不堪回首,能不提就不提吧。”

    “尔真是李斯的爪牙。是咱家在翻旧帐吗?是他对咱家由先帝的影子变为胡亥小儿的身子心存异意,是他当殿责问咱家左一个为什么右一个为什么。”

    “上大人,吾俩一定要由去年始皇帝未年的盟友,变为今年二世皇帝元年的对手吗?为了国家大事大臣间反目于国不利呀。”

    “尔在示好还是在示威?尔这个天下人的公敌。”

    “老夫怎么成了天下公敌了?”

    “咱家派往天下各处的线人馆的内侍探子回报,六国造反之人众口一词骂嬴政为暴君,骂尔为走狗帮凶。尔这么大一个万人之上的丞相一句没听到过?”

    “老夫在上大人眼里竟是天下公敌,还是六国帮凶?”

    “这两件事都不冤枉尔。尔作为间谍有意成了六国帮凶,无意成了天下公敌。当然了偶然之中也有必然性。”

    “老夫积极帮助先帝推行的郡县制本身没错,错在二世皇帝继位以来,只问长生,不问天下。”

    “真是大奸若忠。为了推脱自己的罪责,竟敢当殿诋毁当今圣上。”

    “上大人,老夫听闻天下人都在议论大行皇帝满门被斩之事,尔不想有所解释吗?”

    “那是二世皇帝的旨意,咱家只是代皇帝行使清宫之事。”

    “去年,大行皇帝末年冬月,今年二世皇帝元年春初。二世皇帝在臣的陪同下巡游东方,皇帝从未下过这种灭绝人性的诏旨。”

    “李斯是在向咱家宣战呀。那好咱家奉陪到底,看是尔命归黄泉,还是咱家从此殒落。”

    “老夫只是话赶话这么一说,说漏嘴了。”李斯情绪有点激动地说:“老夫对嬴氏皇室的忠诚上天可以作证。”

    “天为尔作证?那咱家就与尔以天为证说说尔的忠心。尔鼓动那个六国人骂为暴君的狗屎皇帝,拆关隘,不设壁垒,拆城垣,全国一墙,曾经的铜墙铁壁潼关、涵谷关、武关成了无关可守,反贼周文过潼关如入无人之境,如今杀到临潼关骊山一带。尔这是多大的罪,对上天说说尔这是居心何在?”

    “百密必有一疏。拆全国的城砖修长城防匈奴,做梦也没想到真的发生了淳于越说的天下有变。”

    “没想到?淳于越的死,尔又是怎么想的?不要说尔没想到。”

    “上大人,淳于越的死尔没有参与吗?尔能不能死人永远正确,活着就是有罪地编织老夫的罪名?用死人压活人。”

    “是咱家编的吗?恐怕是尔做的吧。”

    “老夫只是担心皇帝不上朝坏了皇权至上,上大人却扯了这么多题外话。”感觉到失败的李斯转身对站班官员挥挥手说:“散了吧。”

    “留步,李斯不能走。”赵高喊住李斯威协说:“胡亥小儿是孝子,他要实现他老子想做而没做到的长生不老。只是没完全教条地继承他老子的法子,他另起炉灶用采阴补阳之术。采阴补阳就是男人到女人身子里找滋润,别听外面传说那傻子男根不举,他呀每天都换一个咱家为他挑的处女。”

    “上大人,不能这样诱导年轻无知的皇帝吧。”

    “打住,别说这事尔不知道。起码现在咱家跟尔交待了皇帝不上朝的原因。”赵高眯着眼说:“李大人要做的是回家想想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乱讲;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乱来。”

    “上大人这是在跟老夫交底了。老夫七十有五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尔不会怀疑吧?”

    “不怀疑。不过要是灭三族,或者九族,尔不会告诉咱家说尔不怕吧?”

    “尔要抄老夫满门?”

    “嬴政存活的二十四个公子能死二十三个,作为他的忠实走狗,李斯三十六个儿子不能埋吗?他全家需要往日臣子全家做伴,是不是会选中尔的全家,全看尔识不识时务。”

    “呵,连字都免了,直呼老夫的名了。赵高,尔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死后事只有天知道。尔该不该死,死后上天会告诉尔的。”赵高下最后通牒说:“李斯,不作死就不会死。尔要是作死,谁都救不了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