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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人主莫喜强臣 人臣戒怀妄念

    众人退出。刘季没有补上一觉而是立即依韩信所献之计开始布局。他对立在阶下的陆贾说:“请尔亲自往北,告诉寡人曾经的兄弟陈馀,寡人收到他的来信,愿与他共同对抗项羽,承认他在赵代之地的重新布局,而后去彭城与广野君会合见机行事,目的只有一个将项羽支到齐地寻田荣兄弟决战。”

    陆贾第一次没了主意问:“怎么跟陛下的哥哥张耳解释?他现在与陈馀是见面就眼红的仇人。”

    “不解释,尽量地绕着他走。”

    “诺。”

    “广野君亲自去一趟东方的齐地,任务等同陆贾,而后去西楚,不同的是尔将田荣给寡人的信转送给项羽。充分利田荣与陈馀这二个敢公开向项羽发难,挑战他霸诸侯的准天子权威的猛人,只有他俩能将项羽拖死在东方。老子要想在西方一口吃掉三秦,必须是在项羽不西进的情况下。”

    “老臣一定不辱大王令。”

    “尔俩都不能让项羽知道入西楚前自己去过的地方。”刘季再令随何:“谒者随何听令,尔亲自去南方的吴芮处,要公开表达寡人对义帝的忠心,英布怎么讨厌义帝尔就说什么,激怒英布杀义帝后立即回汉营复命。项羽不懂挟义帝重要性,竟然尊义帝而将其交给南楚三小国。英布同样不懂奉义帝谋发展,竟然将养活义帝这么个假大神当成累赘。如果尔成功地引诱他杀了义帝,他将陷入政治危机,背上道德骂名,他也就不可能西进助三秦。”

    “奴才遵大王令。”随何主仆间意会说:“义帝是争霸做天下人主的天子的绊脚石,借刀杀之,有百利而地一害。”

    “尔怎么也胡话脏话乱说。”刘季最后发话:“尔三人出使的目的就是要搅得东、南、北三个方向大乱。”

    “乱了项羽,陛下才好乱中还定三秦。”郦食其会心一笑说:“陛下这是在下一盘大棋,还定三秦只是一小步。”

    “尔三人的外交才是第一步。能不能将项羽陷在东方火拼田荣,或陈馀一部,最好是他两线同时作战,全靠尔仨的智慧了。”

    “就项羽那一点就着的火暴脾气,与那刚愎自用的做派。只要将田荣给陛下的信送到他手上,谁也别想阻挡他东进齐地血拼田氏兄弟。”陆贾转移话题问:“陛下,臣三位顶级谋士都出使他国。谁为圣上还定三秦献计献策?客人张大人一人恐怕不能面面俱到。”

    “另有高人为寡人指点迷津,三位爱卿放心出使,专心干好这趟差事。寡人在关中等你仨归来。”

    郦食其大笑着拍拍陆贾说:“老夫与王上共同的贤弟,韩国司徒张良避难在汉国为客。他可是当今道家高人,人称圯上老人的黄石公高徒,不仅道家理论远在许负之上,而且还得到了师傅秘传的《太公兵法》。一个张良顶咱仨。”

    刘季露着笑说:“山外有山人外人,有比张良老弟技高一筹的谋略家、军事家藏在寡人的阵营中。”他信心满满地说:“奇才已经破土而出,接下来就是寡人给他施展的空间。”

    随何好奇地问:“这么邪乎?”

    “寡人有识人之智,与他一夜坐而论天下大势后认为,此子就是鬼谷子转世,得之必得天下。”

    三位谋士真的不知道刘季所指是谁?他仨怎么也想不到,刘季与韩信一次长谈,就对其好感倍增。事实是他仨只见证了韩信言行不拘小节,言谈举止只知进之利,不懂退之安,没有见证韩信对兵谋略的融会贯通。

    “陛下,此人会不会如赵括,只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书读的多而已。”

    刘季嗔色回:“尔是怀疑高人的真才实学,还是怀疑寡人发掘人才的敏锐眼光?寡人能将尔一个教书匠带出来,能将随何一个始皇帝行宫的谒者挖掘出来,能将老酒鬼从一个门吏掾拔高到广野君,凭的就是识人之术高人一等,事实证明尔仨名符其实。寡人这回就看错了不成?放心吧,高人名至实归。”

    “陛下,鬼谷子曰:‘人主莫喜强臣。’高人高到极处怕不好控制。”

    “尔说的这句鬼谷子所说还有后半句叫:‘臣下戒怀妄念。’高人跟寡人说了许多鬼谷子语录,就是没说这句。”刘季收住怒与乐,面无表情地说:“只要寡人不死,高人就不会成为脱缰的野马。”他自信地说:“大戏才开始,没有收场的锣响,就不会有最后的结局。”

    “陛下圣明,咱等凡胎,一切陛下自行掌控。”郦食其毕竟比陆贾与随何大许岁,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他示意二位同班谋士退出并向刘季告辞说:“陛下掌控大局,臣等各尽其职。”

    刘交从后闪出说:“陛下,臣弟以为陆大夫与随谒者所述也并非没有道理。要是高人真如主子所述是军事奇才,那么得早做防范,免得他自立与汉为敌。”

    刘季挥手让宫人全部退出,低声对刘交说:“高人一无龙型,二无神相,想要演戏非得背靠寡人这座高山这棵大树。他无论唱多大的戏,都在寡人的操控中,一旦寡人撒手,高人无了倚靠,就成了落幕的傀儡死悄悄而被束之高阁。”

    “高人是孤假虎威的货?”

    “高人没有聚拢人气的精气神,指挥千军万马得借助寡人之天威。就是说寡人给他军权他就有军权,寡人收他军权他就立即变回原形。寡人得依靠高人才能准确找到项羽这个恶魔的软肋。杀战神只有高人敢,他人皆有所顾忌。”刘季盯着刘交问:“听明白了?”

    “陛下说得这么白了,臣弟又不是傻子。陛下只是找一个能借主的名义管得住曹参、周荷等悍将的姜子芽,事成之后远远地打发到东夷玩命。”刘交狡黠地一笑说:“这叫风助火威,火借风势。主子只是借高人暂时一用。”

    朋友有亲疏,亲戚有远近。刘季与项羽、项伯叔侄结为朋亲是走过场的权易之计,喊兄弟时多半是口是心非;与张良、张耳、郦食其、陆贾、曹参等歃血为盟是上下同欲,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的共患难,友谊的小船到达胜利的彼岸时能不能共富贵?会不会说翻就翻此是后话;与刘交才是同父同母的血亲骨肉相联的亲兄弟。刘季与项羽说话那叫一分真话,九分假话;与刘交就得倒过来,九分真话,有时也得留一分心眼。至于没有行过结拜大礼的韩信,喊兄弟是要他死心塌地。

    刘季得意地接过话说:“立就要立便于操纵的傀儡,赵高立胡亥,项梁立熊心,陈馀立赵歇,田荣立田市皆是一理,恐怕张良老弟立韩成不弃韩公子信也是这么想的。重用臣子要用有能力而无威信的木头人便于管控,商鞅、孙膑,俺俩的老师魏公子信陵君,楚国春申君等都是不懂政治的偏才,要他干或不要他干,全凭主子一句话。”

    “臣弟听明白了。将来的大将军分了国尉卢绾的军权,两个军事最高长官相互制约。主子两边敲打。”

    “打住。点到为止。”

    “点到为止。”刘交还是好奇地问:“谁是令陛下另眼相看的高人?”

    “到了拜将日,尔就知道了。”

    “陛下错了,主子应该是居高临下赐将或封将。”

    “不,是拜将。”刘季干笑二声说:“高人也是狂人,不拜寡人怕他不用死力,杀项羽可是杀神不能有任何闪失。”

    “臣真心明白了。”

    宫外陆贾问随何:“这几天大王陛下都见了何人?”

    “除了俺们这些丰沛从龙的文武大员,外人就见了他的结拜兄弟张良、张良的主子韩公子信、张良与项伯在下邑结识的淮阴人韩信。”随何疑惑地说:“张良已经被陛下否认,那么大王陛下口中高人只能二位同名同姓者中一人了。”

    “韩公子信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与高人这一称谓是风马牛不相接。”陆贾不敢相信说:“就那么个瘦小五短的江东阵营跑过来的执戟郎中?他都不能令在下刮目相看,能如此地让大王陛下高看,他是怎么入大王眼的?”

    “听说这个淮阴人韩信是萧大人的毛脚女婿。”

    “萧大人公开承认了吗?没有。”陆贾不服说:“对着萧大人收来的九洲大同图,俺仨谁不能指手划脚一番高论。”

    “有可能就是他。”郦食其肯定地说:“知道汉国第一任太仆,王上的发小夏侯婴大人是怎么评价韩信的吗?叫做口出大言,必有大谋,敢为他人所不敢为,必有出奇制胜妙计。”

    “能赢得轻易不评论他人的夏大人如此高的夸奖,这小子肚子里可能真有他人所没有的奇货。”

    三个比起刘季口中的高人不差毫厘的顶级谋士,聚在一起也不用费多大劲就分析出他是谁了。三个从龙一路风风雨雨中走过来的沙场老人,肩负着毛遂自荐后的使命出使别国当说客。而与刘季只高谈一次的高人,用阔论打动了刘季,将去完成毛遂未能完成的使命,领兵打仗,打大仗,灭另一军事奇才不可一世的万人敌的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