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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百官所从 万民所向

    刘季令连襟樊哙亲自监督建造八级拜将台,离天子所登的祭天台只差一级。樊哙不敢怠慢,于汉军入川一百天也就是汉元年八月初完工。

    拜将日卯时三刻刘季率众文武立在台下,依秦水黑周火赤制造的龙旗是黑底火龙图案。祷祝官小仙女许负立在台上,她披头散发,手执道符,以神的名义大声说:“华夏九洲大地龙脉自秦岭以西起至泗水以东入海,在天为汉,在地为水。龙之骄子,长大仁者,大汉国大王陛下刘季,聚炎黄二帝之元神于一身,为龙在天长大于银河中,奉九天之上神龙之命下凡人间拯救苍生,生于四百零五里长之泗水畔,如今入汉中大地,巴蜀粮仓聆听天意,教导万民,惩恶扬善。”她仰头朝天大呼:“神龙呀,小神听到了天上父的天命,替神龙转告汉王陛下,还定三秦,先斩小妖章邯之流,再出关向东收恶魔小白龙项羽之魂归天,交由天庭管束。”

    刘季跪地大呼:“刘季奉天命,承民意,替秦代周而敬神爱民,奉三清三圣为大神仙,教化子民。”

    许负喘口气后再呼:“有请奉天命下凡人间,助汉王陛下斩妖除魔的小白龙的克星,天煞星韩信上台接收汉王陛下拜将。”

    韩信虽自负,虽然敢要军权,但是他胆子还没大到端坐台上,接收刘季率文武台下跪拜。他半天不敢挪动半步。

    众将除了夏侯婴等少数心中有数的官员外,大多以为是韩公子信。周荷提醒他说:“这是俺主子大王为了帮尔复国,给尔立威呢。”

    “不,不,不。”韩公子信连连摇手吓得张口结舌说不全话:“咱,咱,咱不行,真的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曹参等也附和说:“俺主子汉王说尔行尔就行,上去吧。”

    “汉王所拜大将军真的不是咱主子。”张良卖个关子说:“曹将军开动脑筋猜猜看是谁。”

    “猜不到。”

    “尔猜猜吗,猜错了又没有罪。”

    “非要末将猜,末将认为只有韩信最合适。”

    樊哙很是不悦,又不好跟张良发火。他只得朝韩信发泄:“俺说韩信,昔日在彭城,尔是项羽营中买菜的火夫,整日赶着个破旧牛车在菜市场转悠。现如今在汉中尔成了丞相手下治粟都尉大人,与俺等成了同僚,在百官中行走,尔可是捡了个便宜哟。”

    “是吗?”韩信知道樊哙话中藏着藐视,他不冷不热地回:“本将提醒樊将军,别忘了古人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怎么看尔也是站在俺等顶级上将之末的角色,将眼睛挖出来看,也看不出尔有什么特别。”

    “尔等看出来看不出来不重要,主公看出来才是重要的。樊将军。还有句古话叫:人不可貌象,海水不可斛量。”

    “拿什么能量出尔是大将军之材?且是汉国唯一大将军。”

    “汉王陛下的眼光,是龙的眼神,能量出在下是栋梁之材。”

    “尔也别太得意,汉王还未宣布人选,花落谁手得等到陛下亲口宣布。”

    “已见分晓。尔等谁能取代俺在汉王陛下心中的地位?”

    樊哙瞪眼看着韩信,语气生硬地说:“尔别忘了,传说中看上尔的萧大人的女儿是汉王陛下的干女儿,尔比俺等上将晚一个辈份,俺等与尔的岳父萧何追随汉王起事之初,尔还在淮阴甘受胯下之辱呢。”

    “樊将军说的那时,俺与项伯、张良在江东吴中小屯兵营追随项梁呢。”韩信脸一沉,他没有正面回击樊哙,而是正色说:“樊将军知道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吗?韩某就是后来居上的后浪。”

    “俺等上将也不是来玩的。想抢这大将军之职?俺们陪尔玩。”

    曹参忙劝:“二位将军,俺们都是为一个目的而来,就是助大王消灭暴君项羽,还天下一个太平。至于谁为大将军都是一样的。”

    韩信与樊哙同时答:“不一样。”他俩谁也不理谁,一个带着志在必得的心情等待水落石出时。一个明知是自己,但是只敢骂群臣,不敢骂汉王的他却不敢迈出上台阶的第一步。

    樊哙看着刘季不言语,于是又冲韩公子信说:“大将军一职非尔莫属,尔怎么说也是韩国王室存世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别为难咱主子了。”张良给韩公子信解围说:“同名同姓而已。”他示意韩信说:“贤弟关建时刻不要掉链子。”

    韩信天天吵着要当领兵的主帅,刘季满足他的愿望时,一向自负的他不敢伸手就接了,因为主子太抬举自己了。有点懵的他说:“汉王陛下是龙子是神,俺是凡人,君臣大礼不能乱。”

    立在原地的刘季正色说:“拜尔为大将军是天意,天意不可违。”

    萧何小声说:“小子装怂已经晚了,上吧,不要露出得意之色,要面露诚惶诚恐之情,装也要装出低调来。”

    韩信环顾左右,看到夏侯婴在朝他使鼓励的眼神,他定定神,自己给自己壮壮胆后,还是带着惊慌,惶恐地朝八级台上爬去。许负示意他坐下后也退到台下,站到文武队列中。

    刘季再一次跪倒,给比他结拜兄弟中最小的弟弟项羽还小的韩信下跪,他心里知道要实现志在必得的天下,光有许负的神理论是不够的,还需要韩信这个当代姜子芽做军师,为他打扫乱局将挡道的大魔小妖全扫灭,至于死后他们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他此时还真不想问。

    抱着刘如意的戚夫人对儿子说:“这里就是养汝育汝的龙池,汝将随汝老子汉王成为人主。娘前半生靠夫,后半生得靠汝了。”

    可能是听到了关于夫君来自飞死于谁手的传闻,没有留在关中栎阳世交司马欣处,却随汉王来到汉中的武欣打趣说:“只怕太子之位会落到居留在丰沛的刘盈囊中。”

    “还有在下邳的长子刘肥呢,怎么就一定是刘盈的呢?”戚夫人看着这个离上刘季的龙床只差上一步的年青福态肥美高大的对手说:“汝该不会有夺嫡之心吧?”

    “汝呀吵架找错了对象。”武欣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说:“因为刘盈有个母老虎母亲,这只母老虎心狠手辣,毒如蛇蝎。与小白龙的美人虞姬是好姐妹。”

    “东一句,西一句地。汝说的是汉王第一个明媒正娶的夫人吕雉。”

    “不是她,会是谁?她明媒正娶,汝也是用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刘家的夫人,汝与她只有先后,没有大小,大家处得好,叫她声大姐,处不好,夫人非她对手。吾怕汝斗不过她一个三十开外的半老徐娘。”

    这时刘季接过夏侯婴递过的大将军印高高举过头顶呼:“天在上,地在下,天地人神作证,寡人在南郑筑台拜韩信为大汉国军马总执政官大将军。”

    台上坐在椅子里成蜗居状的韩信不知如何答谢,全体官员在看着他。刘季在考验他的政治智慧,不知所措的他用行动告诉刘季玩政治游戏,这个军事奇才真不行。怎么办?韩信快崩溃了。

    有事先受到刘季指示的谒者小声提醒:“坐一会行了,起身下台,给大王陛下还礼。跪在大王面前接印懂吗。难不成真要大王手捧大将军印送上台来。”

    韩信教还是能教会的,他嘴里骂着许负说:“装神弄鬼的小丫头片子将本大将军一人丢在这坐着看笑话。”骂过立即起身踉跄着冲下台,卜通跪倒大呼:“臣韩信谢大王陛下所赐,愿主公长命百岁。”

    刘季起身将印郑重地授予韩信说:“大汉国大将军一职只授韩信一人,疆域内所有军马即刻起皆归大将军调遣。”

    “臣遵大王令。”

    许负按照她与刘季约定好的程序大呼:“汉王陛下登拜将台,宣布大将军职责权利。”

    刘季昂首阔步上台,夏侯婴捧着权柄,斩将剑,将军冠随后上台,许负、萧何随后也上台准备主持后面的程序。

    夹在文武官员之中,围在汉王身边的曹参激动地对着欢呼的人群喊:“史书将记载这一刻,它会告诉后人,黄帝历甲戍年春,霸王在咸阳斩杀秦王子婴,秦亡。义帝与西楚共同代秦。次年正月十五西楚霸王在小城戏下分封天下为十九王,汉王得汉中、巴、蜀三地,同年二月,汉王领十万汉军到达汉中郡治南郑。汉中军民夹道欢迎。同年八月汉王在南郑筑台拜韩信为大将军。”

    “这段历史不能这么记。”刘季脸色严峻说:“历史应该这样写:黄帝历乙未年,大汉国元年早春,既秦亡三月后,以汉王为兄长,霸王为弟的十九王在戏下平分天下,汉王让彭城给霸王老弟,自己率十万汉军一退再退,一让再让,于同年春夏之交进入汉中,汉中军民万人空巷,拥上街头,争睹汉王龙颜隆准。寡人敬神爱民,与汉国内军民抢收抢种,确保民有余粮,官有所乐。同年秋八月,应天之命,关中万民所请,在南郑筑坛拜将,意在还定三秦。”

    萧何在旁对满城的军民高声宣布:“霸王项羽自封西楚国为诸侯长,视原楚国义帝如无物,强迫诸侯承认西楚年号。上违天意,下背民心。从即日起我汉中军民一律用大汉年号,今年为大汉元年。”

    曹参会意,领头高呼:“百官所从,万民所向。”

    刘季装出胆怯问:“接收众卿尊称使用汉年号记元,要是被霸王知道,他会不会怪罪。”

    老实的萧何给汉王打气说:“这里离彭城相隔千山万水,是山高霸王远,项羽他鞭长莫及。”

    许负小仙女一本正经说:“天命所归,小白龙能奈咱何。”

    “既然奉天承运,那么就不与项羽老弟客气了。”刘季正色宣布:“从今往后俺汉中军民用汉王记元过日子,敢用西楚记元行事者视为叛逆,斩立决。”

    台下有百姓问:“霸王是什么东西?”

    “祷祝官小仙女许负问过天了。霸王就是汉王陛下在芒砀山所斩的小白龙,他不知回归真身,回到自己的洞中重新修练,却阴魂不散地危害人间。”

    有了底气的韩信大声告诉汉中百姓:“霸王无道,斩杀关中秦人二十万之巨。”

    樊哙指着韩信对百姓说:“那个曾经的项羽帐下马前卒说得对,霸王无道,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无不用其极。屠城杀降之恶他干尽了。”

    许负在台上大声说:“汉王陛下赐将权利。”她见台下人们静下来后说:“汉王陛下剖符赐众将权利。”

    兵符乃虎型铜器,所谓剖也就是当众分成左右各半。日后合而为一即为圣意。

    符玺御史赵尧为首后面跟着十四名谒者各手捧一枚整符上台。这些事前秦时由赵高一人干,大汉国绝不允许天子集权下另一个万人之上的权臣存在,所以分权各管一事。

    赵尧率先跪倒呼:“陛下当众剖符。”

    刘季亲自动手将右半符一一拿下交由萧何暂管。

    许负再次宣布:“汉王陛下封上将。”

    刘季大声宣布:“兵归将有:卢绾,樊哙,郦商,曹参,周荷,鄂千秋,虫达,丁复,纪信,灌婴出列,尔等十将与南阳王陵,砀郡奚涓,楼烦周勃,祁山一线吕释之,下邑、下邳一线的吕泽五将共同升为手持左符的上将,各人领兵马一万二千五百人。见手持右符者如同见寡人,听其调谴,不得推诿。”

    “遵大王令。”

    许负又大声呼:“大将军韩信上台听赏。”

    韩信得意地上台跪拜呼:“末将听大王令。”

    “赐尔右符,权柄,斩将剑。调谴全国军马粮草,行使一切军事权利,只对寡人负责,余者不听号令者可先斩后奏。”

    刘季这个许诺只是为自己立的大将军树威,韩信手中拿个右符,能指挥到南阳的王陵?楼烦、东胡、林胡的周勃?远在砀郡的奚涓?更远的下邳吕泽?他是自己手捧右符去呢?还是将它交给信使去?都不可能,全是他手伸不到的地方,至于丰沛的审食其,给他个胆他也不敢派他活。

    拿口头许诺当真的韩信心情亢奋地呼:“谢大王赏赐权利,愿陛下长命百岁!”

    “平身。”

    “诺。”

    接下来就是许负用神的理论解释一下刘季扩土拓疆的合法性。只听她睁开闭了一会的双眼,似乎猛然醒悟地念到:“天之龙子人主刘季,奉神龙天命,受祖龙始皇帝所托,应人间万民所请,率铁甲雄兵清除搞乱一统天下自立割据之妖魔鬼怪项羽、章邯等。凡顺民皆要聚拢到大汉国旗下,重建天下归一。”

    萧何趁许负播种神话的时间差,小声教导韩信:“汉王从不允许万人之上的人物存在身边,授尔大将军为全国兵马总执政是托负了他的身家性命。尔赶紧地向大王讨得不杀的金口,免得日后功高震主横生祸端。”

    “怎么说?”

    “自己想好了说。”

    许负宣传完神话就是韩信排兵了,他不等许负宣布下一项,赶紧地跪倒在汉王面前三磕九拜后小声说:“陛下,末将欲讨得天子金口玉言。”

    “尔还想干什么?”刘季没好气地说:“授尔所有军权,尔还想行政权吗?治粟都尉尔不愿干,难道想取萧大人而代之为相国?”

    “末将不敢再要权利。末将只想陛下许诺臣活到寿终正寝。”

    “祷祝官小仙女许负不是给尔算命说能活到七十有二吗?难道尔也想与寡人平起平坐活个长命百岁?”

    “末将不敢。”韩信不敢将他家乡埋母,秦岭杀樵之事告之刘季。他解释说:“大王争天下唯一拦路虎是项羽,杀项羽等于杀神,杀神就一定会减寿。此事末将愿替主子去做。为了臣不遭报应,还是陛下以真命天子之尊,开金口保末将平安活过命中该有的阳寿。”

    “好吧。”刘季许诺说:“九天之上的神龙与寡人共同许大汉国大将军韩信,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铁不杀。”

    这种看似许诺,其实什么也没说的语言艺术韩信听不出来。不杀不等于你不提前死,死法有千万种,你属于哪一种,主子刘季可没有替天做主。

    “谢陛下不杀之恩,末将必将尽其所能,扫平天下妖人。”韩信起身还不忘表态说:“从此汉不负信,信不负汉。”

    “随口乱说。”萧何圆话说:“汉既使负尔,尔也决不负汉。”

    刘季面无表情看看萧何,再看看韩信脱口说:“萧大人的口中言,是不是尔的心中想,许负能算出来。”

    韩信赶紧地回:“末将心中所想也是如此,信永不负汉。”

    台上君臣的私语,八级台价下的众将与士兵百姓听不到,也猜不透。

    许负见刘季示意她走程序,于是大声说:“大将军奉汉王令,排兵。”

    “汉王陛下替祖龙始皇帝重新扫六合之战,从还定三秦始。本大将军令兵分三路,一路,灌婴为先锋,郭蒙副之,曹参为中军主将,傅宽、朱轸、灌猛为中军偏将,丁复、虫达为后队,贲赫为绣衣探子;二路,纪信为先锋,程处、王武副之,樊哙为中军主将,鄂千秋、魏无知为中军偏将,周荷、周昌为后军,栾说为随军绣衣探子;三路靳强为先锋,靳歙副之,刘交为主将,刘仲副之,刘民、刘辟非为后队分。以上三路各配五十名校尉。都尉郦商坐镇汉中,兼顾巴蜀,赵尧为监国,领校级惯战不败将领六十名,统领三郡所有留守军马,向三路大军输送粮草。”

    “诺。”

    面对口服心不服的应诺,得意的韩信全然不知,他忘形地回:“众将去准备吧,明日依次出征。”

    “唉。”萧何喊住韩信说:“大将军忘了礼节了,要先请示大王再回众将。”

    韩信闻言看看刘季,见汉王沉着脸似有不快,他赶紧说:“陛下以为如何?这种兵力分配是与圣上商议过的。”

    萧何见韩信不会转弯,于是朝台下大喊:“大将军口中言,乃大王心腹事。众将应唯大王令是听。”

    于是众将整齐划一地高呼:“遵大王旨,听大王令,愿大王长命百岁!”

    在萧何的操作下,刘季露出笑说:“萧大人何必画蛇添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瞎揣摩寡人心意很是不好。”

    “臣知错,臣一定改。”

    刘季通透世故,韩信玩世不恭,萧何人情炼达。君臣三人开始了心照不宣的斗心机。台下曹参、周荷、虫达等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一干人精都看出不说出,各种不服悄然而生。敢于烦不了,也有资格烦不了的樊哙大声问韩信:“大将军点兵点将打哑谜吗?三路大军各自剑指何方何人呀?”

    “此等大的战略布置属最高机密,只有手持右符之人知道。上将军要做的就是听命手持右符者令即可。”

    “就尔一人有右符,尔能长臂管理指挥到三处?战场上战机瞬息万变,难道让俺们等尔迟到的军令?”

    “大王这里还有十四枚右半符,有人会持右符派谴将军,将军只要做到听持右符者指哪,尔就打哪就行了。”

    樊哙质疑韩信,刘季一言不发。萧何知道这是汉王在考验大将军的驭将之胆,他朝韩信转动眼珠,用眼神将他引向权柄与斩将剑。韩信也是个早熟的人精,政治欠缺,但是抓军权的心机是一点就通。他迅速右手拿起虎符,左手高举斩将剑大声断:“喝再有对本大将军战略战术持怀疑态度者,定将引颈试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