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吾自充耳不闻

    陈仓小城外，雍王章邯，率本国二万之众与先锋杨武五千人马汇合，救守城的李心、骆甲。与曹参大战后，夜深人静时，他在脑子理了理眼下形势：子午道塞国出现了汉军三万多人马，本以为汉王刘季老贼只是想夺回栎阳，没曾想已经近乎废弃的陈仓古道却出现了汉军五万精兵。刘季难道想一口吃掉三秦？年初在关中刘季多么象一只病猫，难道半年他就变成了猛虎？他由奴隶组成的布衣军团办不到的事，收编了前朝的散兵游勇后就变得不可战胜了吗？他又一想：三秦合兵十五万可都是前朝铁甲精兵，是历经无数战事打拼磨练过的贯战之兵，打不过霸王项羽所率的原楚国贵族军团，还胜不了尔汉王所率的布衣军团吗。他想不明白的是一向谨小慎微的刘季，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狂妄自大？竟然敢以一国之力，发起灭三秦国之战？

    章邯正在心中自问自答，这时兵卒来报：“大王。汉军当家的大将军送来了战书，意思是要与吾军玩阵法。”

    “大将军？他们主将曹参一个狱吏椽出身的小吏会布阵法？”

    “不。来使递交战书时说是大将军韩信。”

    “使者呢？”

    “他不敢见大王，向栅栏内投了战书就走了。”

    “尔去传先锋杨武前来。”

    “大王陛下深夜召见不知有何急事？”

    “原来汉王修栈道只是虚晃一枪，意从背后捅寡人一刀。”章邯瞪眼问：“可知偷袭陈仓之将何人？”

    “先锋灌婴，主将曹参呀。”

    “明修栈道樊哙是主将，但是汉王亲自随后督军。暗渡陈仓曹参是主将，督战却是一个什么大将军韩信，以前可从来没听过此人此职。”

    “几日交战确实见有这么个人坐在战车上拿着令旗在指挥。”

    “会不会是韩国公子韩信？他随张良在汉国避难。”

    “肯定不是。去年在鸿门霸王会天下诸侯共议新时代新秩序时，本将见过随在韩王成身后的韩公子信。”杨武再解释说：“汉王要用也是用他的高参陆贾，或者客卿幕僚张良呀。”他再一次分析说：“远远的观看此人比韩公子信还要矮半个头。韩公子信身长只有七尺不到，身高九尺开外的霸王抓着他脖子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此韩信怎么看都像是军中传令的旗官执志，霸王可以跟拧死蚂蚁似的掐死他。刘季老糊涂了？用一个三尺布丁指挥一众上将？”

    “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霸王陛下帐下为他扛戟的郎中？听说此人舞文弄墨一套一套的，能说会道，自吹自擂说看透读懂了《太公兵法》。”

    “是有这么个人。末将也听说过，只是当时没拿他当人看，所以对此人的映象也就模糊不清。难道此人背楚向汉了？”

    “汉王会用这么个西楚郎中？且是破格为总管兵马的大将军，《太公兵法》只是个传说，吾等行伍中人只读过《孙子兵法》没见过姜太公遗作。看来汉王无人可用了。”

    杨武回：“说刘季无人可用有点过。他手下有千人杀上将曹参、郦商，有百人斩上将樊哙、丁复、周勃、夏候婴、灌婴、周荷。虽是布衣军团，那也是战将如云哟。”

    章邯于是问：“尔可知韩信现在又出什么幺娥子？”

    “既然能入老贼刘季的眼，那一定有点本领。玩阴谋应该在老而不死必成精的刘季之上。”

    “尔分析得正确。刘季能起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矮小男人，应该是看上他兵谋略在他人之上。”章邯将战书扔给杨武说：“他约寡人明日攻阵。”

    “末将以为秦兵一直以来以强攻著称，从来都是不服就杀，破阵不是吾军强项。所以末将认为不用己之弱项与对方强项比试。陛下请多斟酌。”

    “尔的意思是不战？”

    “对，高挂免战牌晾他几天。”杨武分析说：“他布阵也是体力活，布好了套，吾方不钻，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届时他攻城又无果，布阵又无用，二头急死他，看他还能出什么招。”

    “是个办法。敌多吾少，吾又没有霸王万人敌的能力。要想以少胜多得用点智谋，是阳谋，不是刘季他们惯用的阴谋。”

    “大王陛下只管休息，任凭韩信兴风作浪，吾自充耳不闻。”

    确实在此地兵员数上韩信比章邯多，章邯领着五万精兵，要在雍国内陈仓、天水、废丘等大小十几个城治布防。韩信率五万汉军精锐就是想以突然袭击一举拿下陈仓，再向废丘推进。出其不意未果就是失败，反而令自己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