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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逼反自家蓬门荜户

    项羽在齐王宫享受着齐王田广叔侄的侍候,于二月二龙抬头这天,留下项悍以齐相国的身份带着诸侯的援兵杨喜、柏直等监理齐境,既然答应了不废田广齐王,那么田角就以副职的身份在齐境助项悍治理齐境。自己搂着虞姬,用囚车钉着田荣,令士兵监视着田广、田横班师回西楚,田广作为名义上的齐王得如同去年春的韩王成被带到彭城监视居住。

    这日路过曾经自己的封地鲁地,如今的城阳郡内的曲阜时。他既不拜天告地,也不祭孔仲尼,而是令人张贴告示。令全郡军民三日内足额补交人头税,田亩税,凡交不上者,不分析原因立斩。

    城阳郡的百姓去年冬就向齐上交了所有税费,哪里还有多余粮食进贡西楚大军?面对短短三日限期,他们要么引颈受死,要么起而反抗。

    作为曾经的共主楚怀王封给鲁侯项羽的民,百姓们选择等死不如闯祸。全境的军民不得不拿起武器,保家卫土抗交钱粮。这还了得!项羽闻报不是知错就改,而是一错再错,他下令镇压。镇压就是屠杀,与屠城不同的是只杀手拿武器的男人。剩下的妇幼老弱在死了顶梁柱强劳力的悲痛中,还得被逼迫着上交粮食。整个城阳郡血腥恐怖,民不聊生。瑯琊郡官民听说了城阳郡之事后,为了自保,军民也起而反西楚,组成战斗队保护家园。

    耗费大半年时间,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取得的胜利,到手的利益,就因为霸王项羽的急躁而付诸东流。他这么快就忘了前秦时秦始皇帝因为急功近利而逼得天下人心思变。因为不记得也就不会以史为鉴而汲取前人的教训,稀里糊涂的项羽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活成了秦始皇帝第二,亲手毁了自己建立的新秩序。在哥哥刘季不失时机补刀下,西楚离国灭更近一步。

    武涉急急忙忙冲进项羽中军大帐来不及拜就开口说:“大王陛下。民心已变,不可再逼。”

    “尔在教训孤吗?”

    “臣不敢。臣见危急不劝阻陛下为不忠。臣以为应立即收回追缴城阳郡去年税粮之令,班师回彭城。”

    “回去吃什么?”项羽瞪着眼问:“尔不知道近半年来,孤率领尔等在齐境吃粮一半靠抢吗?西楚国后勤给养总是不能及时送达,不在齐地搜括点,难道回去逼忠心不二的薛郡?会稽郡?”

    “陛下。回到彭城,有大司徒大人与监国大人吃的,就不缺大王吃的。”

    “孤不能亏待了尔与众将士。自古饿兵不打仗,跟孤打仗的兵不仅要有白米饭吃,还得有大鱼大肉。”

    “王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大王陛下忘了根本,民才是第一要保的。没有了民,谁为主子养兵?”武涉提醒说:“陛下可知曾经的怀王为什么封主子为鲁侯赐城阳郡为汤沐邑?”

    “因为他想趁孤的四叔薨世实现楚王集权,为此封刘季为武安侯,封英布为当阳君,封孤为鲁侯,封曹参为建成君,其意是要孤与刘季、英布间相互制约,他好从中获利。”

    “大王只知其一,而忽略了其二。怀王是明知主公与刘季并肩攻城阳后,在城阳屠城,而有意将主子封在鲁地,其意是想鲁地军民反大王。”

    “孤不是没让小放羊的得逞吗。孤在鲁地半年,与城阳郡官民相处甚欢。”

    “可是陛下眼下却在满足义帝过去的心愿。自己给自己挖坑。”

    为了不影响项羽在齐境取得胜利,项伯与范增隐瞒了义帝被杀的信息,所以项羽与武涉也就不遵循死人为大的周礼,翻着过去的旧帐说事。

    “今天孤就是杀光了城阳军民,义帝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如今的义帝只是个名义的摆设,只有少民而寸地的他要敢背后搞事,孤就削了他的护兵人数,让他过真正的自耕农生活,纪元为西楚也就没有了争论。”

    “陛下杀光了城阳军民也逼不出粮食来。粮食必需一年一度遵季节耕种才会有收成的,没有就是没有,三天?三十天也交不上来。只能等到来年。”武涉提议说:“好歹俺军还有十天的粮食,掺着野味吃,肯定能饱着肚子回到彭城。到了西楚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界,还怕找不到粮食?砀郡与南阳郡一年期限已到,赶他们滚蛋后,一定能挖出粮食来。”

    “尔是说尤其在这逼自己封地的蓬门毕户,不如回西楚找刘季的婆娘吕雉要粮。也是个可以考虑的办法。”

    “为了确保不让刘季犯西楚,将士们不计较白米与白面有多少,只要填饱肚子,加点树皮草叶都行。俺们全军上下都能理解尽快返西楚。”

    “外饰厚道,内藏奸诈的老而不死的贼刘季敢向孤的国家发难了?”

    “臣有预感。”

    “既不是掐指会算问神而知,又没有确切情报确定事实,瞎猜什么呀。不要乱孤的军心。”

    “大王陛下呀。江东的粮草迟迟过不了江一定是出了大问题,很有可能水军早已经败给了刘交;钟离昧为什么至今未有消息送达?很有可能是忙着与刘交过招而无法分心。最坏的可能是刘交已经过江犯俺江东。还有传闻不断地说刘季率兵出关,无风不起浪。”

    “刘季出关不是有殷国与河南国、韩国挡在西楚前面做屏障吗。”

    “陛下。自项婴从中原入齐至今,中原的消息就再也没有传到齐地,会不会有人故意封锁消息?存心不想让陛下知道的事,不会是小事。”

    作为诸侯长项羽的格局太小了,对诸侯国动向一无所知时,也不分析不问,这种望天收的操作模式是注定要失败的。

    “尔的担忧理论上是存在的。不过以孤几年来对刘季的了解,他不敢挑战孤的威信,抢孤的地盘谅他想都不敢想。”

    武涉真的急了。他急红脸地说:“亚父大人不止一次告诫陛下,任何对对手的低估都是至命的,过去陛下低估刘季,造成了吃兄亏上兄当的事实,如果还不提防他,继续低估他,就有可能死在兄手上。”

    “这么说刘季有可能背后插孤一刀。”

    “可能性非常大。”

    “那孤就自己否定自己,收回令,班师回彭城。”

    本来武涉已经说动了项羽朝着正确的方向调整。龙且进来报:“大王陛下。田横叔侄趁乱跑了。”

    “什么?还不赶紧去追,不能给项悍留下麻烦。”

    “曹将军与项庄将军已经率人去追了。”

    “尔也率兵去追。”项羽拿起戟就要出帐,嘴里骂:“早该杀了田横这个贼人。”

    “不能追。”武涉拉着项羽提戟的右手说:“田横跑了就会隐去,追缉会旷日持久,俺西楚大军就有可能重新陷入齐境而脱不了身。”

    “孤去杀田荣。”项羽甩开武涉大声令:“利几呢?随孤去将田荣老贼斩了。老而不死必为贼。田荣与刘季就是一丘之貉”

    田荣被利几从囚车中揪出,他大骂:“霸王无道,不得好死。”

    项羽一戟刺他个前后通透后,抽剑割下头颅令利几:“挑着这贼的人头去追他儿子与他的幺弟。”

    “诺。”

    项羽不仅没有追到粮食,到手的胜利果实也是得而复失。他在齐境的多日耽搁,为刘季赢得了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