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灭楚还秦（求推荐）
项羽率近四十万诸侯军，无法急行军，外加还要顾及逾二十万秦军降卒的吃喝住行，行动上更象是大规模人群迁徙，走走停停终于到涵谷关前最后一站新安。说是最后一站那也是近百里的远近。
新安离曾经的韩国长平也就二十里不到。赵国君臣与韩国人马皆心不能静。申阳与司马卬来见张耳。张良正好也在。
“相国大人可知长平就在不远处？”
“本相与好兄弟韩司徒正在说六十年前的事呢。当年韩国面对白起的入侵，将长平献给赵国，换取赵国派兵共同抗秦，赵国派出三十万之众救韩。秦、韩、赵三国二方在长平对峙达三年之久。后来白起成功地瞒过韩赵联军主帅赵括，悄悄增兵二十万，以六十万之众，一举击败韩赵四十万联军并且残忍地坑杀之。”
“三十万青壮年的死，使得赵国从此国力衰败，彻底打破了秦与三晋之间的军事平衡，也为后来接替蔡泽为相的吕不韦灭东周擒赧王埋下了伏笔。”
“白起后来又在汉中击败楚军三十万大军吞并江汉平原，迫使楚国迁都陈地。造成吕不韦继灭东周七年后，再次出兵中原纵深之地洛城，将赧王弟弟东周公抓获，姬姓之周朝从此玩完。吕不韦迁九鼎至咸阳时，诸侯皆领兵观看，仿佛看戏不嫌事大，无人敢替天子国出头。”
“哥哥记错了白起击赵与击楚的时间顺序，他是七十前击楚得整个江汉，之后七年才领兵出关击韩赵。”
“老弟所说应该是对的。不过吕不韦五十年前灭东周公迁九鼎之事，为兄记忆犹新。当时为兄年幼，后来拜在老师魏公子无忌的门下当了回旁听生，听君子他说过当年窃符救赵之事。吕不韦是令人迁九鼎先回咸阳，他自己竟然分兵杀到了赵国都城邯郸，意在救走还在邯郸城中为质的子楚与赵政。赵国危难之际，魏王虽然也知唇亡齿寒，但是畏秦如虎不敢出头救赵。老师信陵君不得不窃符救赵。使得吕不韦只救回去子楚，将三岁的赵政母子丢在了邯郸。”
“又过了虚七年吕不韦再次兵出关外，直奔卫国濮阳城他自己曾经的家乡，其本意不在灭卫，而是吸引赵国的注意力。终于在涵谷关成功地等来了自来忠万里奔袭而救回的九岁赵政。”张良对屋内的年青军官们说：“有几人知道当年年青的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自来忠，是来自飞将军的亲生父亲？自家戈的名气在秦本土远远超出王家枪，蒙家刀，在全天下，项家戟也不敢与之比试高低。只可惜自来忠死后，如今其子遇到了项家戟的传人战神将军项羽，不得不退而为第二。”他又补充说：“还有当年王家枪与项家戟的交锋中是以项燕自刎结束的，单打独斗没有分出输赢，有好事者说他们二家并立在自家戈之后，如今在项羽的银戟之下王家枪败得是一个完全彻底。”
“相国大人，韩司徒大人。”申阳指了指司马卬说：“末将与司马将军来不是听二位宰臣授业历史的。是有个事需要二位大人解惑的。”
“哟，什么事让二位自领头大哥武臣被陈胜的司空官房洪发斩了后，不听本相国调遣，各自为战的小弟前来共商呀？”
“相国大人是咱俩的大哥级领路人，咱俩也不是存心脱离相国与相国立的赵王歇陛下，实在是在河南、颖川、河内被章邯的赵贲与杨熊给咬住了而抽不开身。”申阳见张耳沉默地等待自己往下说，于是继续说：“二位大人知道的，暴秦投降人员多达二十万，上将军项羽将养活这帮豺狼的事踢给了赵国，本来还有燕国共同承担，自过了南阳后，全由赵国一家承担了。”他看了一眼张耳鼓足勇气烦不了说：“在赵国内部，相国在分摊上又不是很公平，将陈豨部视为嫡系，将咱俩视为杂牌。那养暴秦饿狼般军人的军需数额实在是大，咱俩承担不了。”
“什么意思？想去上将军那里告本相的黑状？”
“咱俩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不识字不等于不识事。那上将军项羽是二位大人的结拜兄弟刘季的结拜小老弟，他才不会向着咱俩去指责相国大人。”
“尔究竟想怎么样？”
“咱俩与部下整天自己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地将粮食拿出去支援暴秦降卒，已经快到自己揭不开锅了。”申阳最后通牒说：“如果今日这个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咱俩将自行离开诸侯入关灭秦的合纵阵营，分别回三川与颖川单干。”
“尔俩想学陈馀回南皮做渔夫吗？别以为本相在乎尔俩学不愿以死明忠义二字的陈馀，甩下官印自成一体。等天下大局明朗后，看本相怎么收拾陈馀。”
见友帮国家不同山头为了别人家的事而窝里斗，张良赶紧劝解说：“将相和才是国家兴旺的根本。二位将军可能是错怪了张相国，相国哥哥可能是误解了二将的意思。此事完全可以坐下来一道想办法，找到一个大家都能解脱的途径。”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于是话锋一转说：“本司徒所效忠的韩国那是国小兵弱，要是稍微的有一丁点办法，那也是会尽全力相助的。”
“相国大人。”一直没说话的司马卬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就是充满杀气的毒计，只听他说：“不如杀了这帮暴秦降卒大家解脱。”
“尔这就是一句废话。杀秦军非得上将军所率楚军不可。以咱们赵国这三路十万人马去杀近二十万的秦军，最后死的一定是咱们所率的全部赵军。咱们都得在长平的邻县新安的地下与赵国长眠长平的先辈们做个坟邻居。”
“相国大人，要是找暴秦降卒挑事不用十万，末将率本部三万足矣。”申阳进一步解释说：“要是逼得来自飞手下的四万败军拿出武器来，会是什么结果？上将军项羽，楚国左尹项伯，还有那个老而不死的谋士范增一定会雷霆大怒。”
“本相明白了，尔俩不是来寻本相解惑的，是商量好了后来讨本相一句同意的。怪不得不听本相的，原来会耍心眼了。”
“只要相国大人承担咱俩承担不了的领导责任，本将愿领本部即刻向来自飞的大帐进攻。那帮一惯以不知失败为何物的自负的暴秦士兵们就一定会不考虑后果地拿出藏身的武器。”
陈豨不解地问：“怎么知道来自飞手下的败军藏有没上交的武器？”
“都是吃粮打仗求富贵的军人，四万在漠北征战多年长城军团的虎狼之师会全体老老实实地上交所有兵器？至今有谁搜过他们的身？”
张良点头说：“有这个可能。允许持有兵器的只有来自飞一人，而肯定没有身藏寸铁的只有关在囚车内的王离。”
张耳犹豫地说：“此事干系重大，一旦长城军团四万败军赤手空拳与将军作战，赵国无法跟诸侯解释。”
“相国大人，如果暴秦之兵没有藏铁家伙，末将承担一切过错。反之他们取出武器应战，那么说服上将军项羽从肉体上消灭他们的事就由大人去做了。”
“能不能说服上将军本相不敢保证。但是只要暴秦败军拿出武器，本相一定为尔俩承担所有领导责任。”
“诺。”申阳出帐前肯定地说：“相国与韩司徒大人稍坐，待会就会水落石出。”
“什么？赵相国是说暴秦长城军团的败军手持武器与赵军申阳部发生械斗？”项羽瞪着眼问：“本将最信任的来将军答应过要全部上交兵器的呀？”
“回上将军。申阳部与他们械斗中，暴秦败军不说有一万将卒拿出了武器，起码有数千人手持尖锐兵器。申阳损失不小。申将军大骂用军需物资养了一群吃过骂娘的狼。他跑到本相帐中是又哭又闹，非要本相向上将军通报。”
一向自命不凡的范增又开口了，他怒吼说：“老朽说过来自飞与刘季是一路货吧，就是个背后用事的小人，信不得。”
项羽自语说：“俺项家的恩公是他们的议和代表，他们藏这么多兵器，他多少该知道点，怎么一道行军这么长时间，他一个字也没跟本将或左尹大人提起过呢？难道说他们共同心存反复，图谋复秦。”
项伯护短说：“司马长史是绝对信得过的朋友，可能是来自飞连他也骗了。”
与项伯一样性格，总是将人非白即黑分类看待的项羽，也是从不拿来自飞当敌人。他从另一角度护短说：“要是这帮王离的旧部连来将军一起骗呢？”
“不管来将军与司马将军是否知道，还是知道的不多，总之王离旧部身藏兵器图谋不轨是事实了。”张耳提醒说：“这么大的隐患不除，一旦他们回倒关中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六国诸侯来说就是个恶梦。”
“杀了他们。”范增不假思索说：“包括章邯部十五万多的人马。”
“不行。”项伯制止说：“章邯与王离有着质的不同。王离作为赵高的帮凶，是战败后不得不降，而章邯是在俺们没胜，他们未败的情况下被赵高逼反而背秦投楚的。王离是口服，章邯是心服。一定要区别对待。”
“也要将来将军与王离旧部分别对待。”项羽不容置疑地说：“来自飞是俺们项家军在江东杀殷通时就背秦投楚跟随至今的旧人，是本将信得过的朋友。”
“既然项家军当家的三位最高长官发话了。本相以为是不是可以这样？上将军立即将来自飞请来帐饮酒叙旧，本相率近赵军三大主力行灭长城军团仅剩的四万败军之事。杀全部二十万秦军赵军不敢领命，只斩四万败军赵军还是不会太吃亏的。”
“唉，真有尔等的。本将与英布将军所率的南楚二大军团，以区区五万五千人同十倍于自己的暴秦超出五十多万的两大军团作战时，都没尔这么软。”项羽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令范增：“亚父大人亲自给燕军的臧荼发令，命他率十万燕军与赵军一道，行斩杀王离仅剩的四万旧部之事。再亲自领英布江西军团二万五千在后为燕赵二国大军壮胆，严防章邯为救长城军团而不顾一切地上阵拼命。”
“诺。”
“俺也随范谋士前去。”项伯轻声对项羽说：“既然欲保来自飞性命索性连他那在军中的妻子小美人武欣也一快保了，做个整人情。”
项羽命：“快请。”
来自飞夫妻应虞姬之邀来到项羽大帐，双方少不了相互客套一番，来自飞自谦地说：“亡国之人，败军之将，理应请上将军才对，哪能反过来让胜利者请失败者赴宴的。惭愧呀，军中无余粮，更没有一滴酒，欠上将军的这份人情日后当加倍偿还。”
“将军乃关中人士，因遭赵高迫害而投奔关东，作为关东地界的地主，理应尽地主之易。请坐，请上座。”
“就吾四人？”
“特为来将军夫妻设家宴，当然是俺们二家四人共叙三年并肩之情，多了谁都是画人画个屌，多画一笔，反而不美。“
二家四人友好地大笑入座，坐定后开怀痛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已深，突然帐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来自飞闻声心中一颤，他起身奔向帐外，看到自己的败军营帐处大火冲天，人喊马叫，拼杀声交织在一起。他流下了无比胸痛的泪水，反身抓住跟出来的项羽问：“为什么将本将骗出本营？”他大吼：“给吾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了保全将军夫妻的性命，因为尔夫妻是俺夫妻的朋友。”
“为什么养了仅剩的长城军团四万人近百日了，反而在离大秦国门咫尺之地斩杀吾关中的儿郎？”
“因为他们不仅私藏兵器，还有人公开说：投降是上了章邯将军的当，等到涵谷关下他们就绝地反击。这样的秦人可是俺们一方的最大隐患，所以不得不在离涵谷关咫尺之地除之。”
来自飞从马背上取下戈，对着项羽刺，再刺，接着刺。项羽让，一让再让，三让。来自飞知道杀不了项羽，他仰天大叫：“苍天呀，为什么抛弃大秦？就不能为大秦留下最后的人种吗？”
关在囚车中的王离闻声见火也明白了，已经完全失去希望的他大骂项羽：“浑蛋暴徒，二十多万长城军团男儿的阴魂不会放过尔的，关中军民不会饶过尔。尔不得好死。”
那项羽说不上是爱僧分明，还是性格偏执。他能让来自飞三招杀手，就是不能听王离一句辱骂，只见他取戟走到囚车旁，举起戟将囚车砸开后，指着王离骂：“近三十万的长城军团的男人与他们的长官长公子扶苏，蒙恬在向尔索命，本将送尔去见他们，也算是为长公子扶苏报了仇雪了恨。”他令身边人：“给他一杆枪，让他战死。”
王离使出吃奶的劲朝项羽刺去，项羽轻松一拨让过后挥戟横扫。王离弯腰让过后，再用力去打乌骓马腿，项羽大吼一声：“不入流的货，竟然敢打俺的坐驹。”他跳下马伸手得枪。
王离几下没有拽回后，扔下枪。脑羞成怒的他大叫：“老子与尔拼了。”挥舞着双拳朝项羽捶来。
失去逗他玩兴致的项羽用力朝王离刺去，那戟前胸进，后背出，他收回戟骂：“不得好死者先死吧。”
来自飞冲上来，一把抱住满脸悔恨的泪水，满身淌满热血还坚持提着一口气的王离说：“兄弟，别死，吾带尔回家。”
“国破家亡，哪里还有家！”王离惭愧地对来自飞说：“卫尉大人，吾错了，错在只听赵高假传圣旨，错在不听章邯将军的将令，是吾害死了秦故土青年。求尔与故国的父老兄弟们原谅。告诉关中军民，是项羽这个恶魔杀尽了逾二十万的长城军团。不要放过他。”
“吾带尔回关中，吾俩一道说给关中军民听。”
“就让吾抛骨他乡，将军自回吧。”
来自飞为死去的王离擦干伤心的泪，抱起其尸骨放到五花马背上说：“兄弟，尔父亲是吾阿大的亲密战友，吾俩也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发小，吾带尔落叶归根，将尔护送回关中葬到尔王家的祖坟中。”他大喊一声：“好兄弟的魂魄不要乱走，跟紧着本将与尔的肉身一道回家。”他未能如愿为关中带回四万人种，抛下活着的妻子武欣，带着兄弟的尸体上路，朝着涵谷关，秦国的四大国门之一的方向去了。
“将军，一路走好。”武欣对着来自飞的背影大声呼喊后，就要寻兵器自刎说：“贱妾先走一步，从此不在拖累夫君。将军呀，记住灭楚还秦。”
整个新安的上空回荡着：“灭楚还秦”的呐喊，惊天地，泣鬼神。秦国之人将王离军团超出二十万男儿的死记在了项羽的帐上。因为千条狗子咬人，项羽是那带头的一条。
从来没有理解过什么叫“亡秦必楚”的虞姬此时也不明白什么叫“灭楚还秦”，出于姐妹情深的她一把抱住要寻短见的武欣不停地说：“妹妹，打仗死人是他们男人的事，与俺们女人何干，何必替他们背锅去死呢。”
武欣盯着虞姬说：“姐姐，劝人者心狠，等有一天尔落难到吾今日的地步，尔就知道与己有关了。”
谁能想到，武欣今夜的无心之语成了咒诅项羽的谶语。世事难料，人生无常，最后自刎的竟是今晚的胜利者。
新安离曾经的韩国长平也就二十里不到。赵国君臣与韩国人马皆心不能静。申阳与司马卬来见张耳。张良正好也在。
“相国大人可知长平就在不远处？”
“本相与好兄弟韩司徒正在说六十年前的事呢。当年韩国面对白起的入侵，将长平献给赵国，换取赵国派兵共同抗秦，赵国派出三十万之众救韩。秦、韩、赵三国二方在长平对峙达三年之久。后来白起成功地瞒过韩赵联军主帅赵括，悄悄增兵二十万，以六十万之众，一举击败韩赵四十万联军并且残忍地坑杀之。”
“三十万青壮年的死，使得赵国从此国力衰败，彻底打破了秦与三晋之间的军事平衡，也为后来接替蔡泽为相的吕不韦灭东周擒赧王埋下了伏笔。”
“白起后来又在汉中击败楚军三十万大军吞并江汉平原，迫使楚国迁都陈地。造成吕不韦继灭东周七年后，再次出兵中原纵深之地洛城，将赧王弟弟东周公抓获，姬姓之周朝从此玩完。吕不韦迁九鼎至咸阳时，诸侯皆领兵观看，仿佛看戏不嫌事大，无人敢替天子国出头。”
“哥哥记错了白起击赵与击楚的时间顺序，他是七十前击楚得整个江汉，之后七年才领兵出关击韩赵。”
“老弟所说应该是对的。不过吕不韦五十年前灭东周公迁九鼎之事，为兄记忆犹新。当时为兄年幼，后来拜在老师魏公子无忌的门下当了回旁听生，听君子他说过当年窃符救赵之事。吕不韦是令人迁九鼎先回咸阳，他自己竟然分兵杀到了赵国都城邯郸，意在救走还在邯郸城中为质的子楚与赵政。赵国危难之际，魏王虽然也知唇亡齿寒，但是畏秦如虎不敢出头救赵。老师信陵君不得不窃符救赵。使得吕不韦只救回去子楚，将三岁的赵政母子丢在了邯郸。”
“又过了虚七年吕不韦再次兵出关外，直奔卫国濮阳城他自己曾经的家乡，其本意不在灭卫，而是吸引赵国的注意力。终于在涵谷关成功地等来了自来忠万里奔袭而救回的九岁赵政。”张良对屋内的年青军官们说：“有几人知道当年年青的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自来忠，是来自飞将军的亲生父亲？自家戈的名气在秦本土远远超出王家枪，蒙家刀，在全天下，项家戟也不敢与之比试高低。只可惜自来忠死后，如今其子遇到了项家戟的传人战神将军项羽，不得不退而为第二。”他又补充说：“还有当年王家枪与项家戟的交锋中是以项燕自刎结束的，单打独斗没有分出输赢，有好事者说他们二家并立在自家戈之后，如今在项羽的银戟之下王家枪败得是一个完全彻底。”
“相国大人，韩司徒大人。”申阳指了指司马卬说：“末将与司马将军来不是听二位宰臣授业历史的。是有个事需要二位大人解惑的。”
“哟，什么事让二位自领头大哥武臣被陈胜的司空官房洪发斩了后，不听本相国调遣，各自为战的小弟前来共商呀？”
“相国大人是咱俩的大哥级领路人，咱俩也不是存心脱离相国与相国立的赵王歇陛下，实在是在河南、颖川、河内被章邯的赵贲与杨熊给咬住了而抽不开身。”申阳见张耳沉默地等待自己往下说，于是继续说：“二位大人知道的，暴秦投降人员多达二十万，上将军项羽将养活这帮豺狼的事踢给了赵国，本来还有燕国共同承担，自过了南阳后，全由赵国一家承担了。”他看了一眼张耳鼓足勇气烦不了说：“在赵国内部，相国在分摊上又不是很公平，将陈豨部视为嫡系，将咱俩视为杂牌。那养暴秦饿狼般军人的军需数额实在是大，咱俩承担不了。”
“什么意思？想去上将军那里告本相的黑状？”
“咱俩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不识字不等于不识事。那上将军项羽是二位大人的结拜兄弟刘季的结拜小老弟，他才不会向着咱俩去指责相国大人。”
“尔究竟想怎么样？”
“咱俩与部下整天自己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地将粮食拿出去支援暴秦降卒，已经快到自己揭不开锅了。”申阳最后通牒说：“如果今日这个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咱俩将自行离开诸侯入关灭秦的合纵阵营，分别回三川与颖川单干。”
“尔俩想学陈馀回南皮做渔夫吗？别以为本相在乎尔俩学不愿以死明忠义二字的陈馀，甩下官印自成一体。等天下大局明朗后，看本相怎么收拾陈馀。”
见友帮国家不同山头为了别人家的事而窝里斗，张良赶紧劝解说：“将相和才是国家兴旺的根本。二位将军可能是错怪了张相国，相国哥哥可能是误解了二将的意思。此事完全可以坐下来一道想办法，找到一个大家都能解脱的途径。”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于是话锋一转说：“本司徒所效忠的韩国那是国小兵弱，要是稍微的有一丁点办法，那也是会尽全力相助的。”
“相国大人。”一直没说话的司马卬开口说话了，一开口就是充满杀气的毒计，只听他说：“不如杀了这帮暴秦降卒大家解脱。”
“尔这就是一句废话。杀秦军非得上将军所率楚军不可。以咱们赵国这三路十万人马去杀近二十万的秦军，最后死的一定是咱们所率的全部赵军。咱们都得在长平的邻县新安的地下与赵国长眠长平的先辈们做个坟邻居。”
“相国大人，要是找暴秦降卒挑事不用十万，末将率本部三万足矣。”申阳进一步解释说：“要是逼得来自飞手下的四万败军拿出武器来，会是什么结果？上将军项羽，楚国左尹项伯，还有那个老而不死的谋士范增一定会雷霆大怒。”
“本相明白了，尔俩不是来寻本相解惑的，是商量好了后来讨本相一句同意的。怪不得不听本相的，原来会耍心眼了。”
“只要相国大人承担咱俩承担不了的领导责任，本将愿领本部即刻向来自飞的大帐进攻。那帮一惯以不知失败为何物的自负的暴秦士兵们就一定会不考虑后果地拿出藏身的武器。”
陈豨不解地问：“怎么知道来自飞手下的败军藏有没上交的武器？”
“都是吃粮打仗求富贵的军人，四万在漠北征战多年长城军团的虎狼之师会全体老老实实地上交所有兵器？至今有谁搜过他们的身？”
张良点头说：“有这个可能。允许持有兵器的只有来自飞一人，而肯定没有身藏寸铁的只有关在囚车内的王离。”
张耳犹豫地说：“此事干系重大，一旦长城军团四万败军赤手空拳与将军作战，赵国无法跟诸侯解释。”
“相国大人，如果暴秦之兵没有藏铁家伙，末将承担一切过错。反之他们取出武器应战，那么说服上将军项羽从肉体上消灭他们的事就由大人去做了。”
“能不能说服上将军本相不敢保证。但是只要暴秦败军拿出武器，本相一定为尔俩承担所有领导责任。”
“诺。”申阳出帐前肯定地说：“相国与韩司徒大人稍坐，待会就会水落石出。”
“什么？赵相国是说暴秦长城军团的败军手持武器与赵军申阳部发生械斗？”项羽瞪着眼问：“本将最信任的来将军答应过要全部上交兵器的呀？”
“回上将军。申阳部与他们械斗中，暴秦败军不说有一万将卒拿出了武器，起码有数千人手持尖锐兵器。申阳损失不小。申将军大骂用军需物资养了一群吃过骂娘的狼。他跑到本相帐中是又哭又闹，非要本相向上将军通报。”
一向自命不凡的范增又开口了，他怒吼说：“老朽说过来自飞与刘季是一路货吧，就是个背后用事的小人，信不得。”
项羽自语说：“俺项家的恩公是他们的议和代表，他们藏这么多兵器，他多少该知道点，怎么一道行军这么长时间，他一个字也没跟本将或左尹大人提起过呢？难道说他们共同心存反复，图谋复秦。”
项伯护短说：“司马长史是绝对信得过的朋友，可能是来自飞连他也骗了。”
与项伯一样性格，总是将人非白即黑分类看待的项羽，也是从不拿来自飞当敌人。他从另一角度护短说：“要是这帮王离的旧部连来将军一起骗呢？”
“不管来将军与司马将军是否知道，还是知道的不多，总之王离旧部身藏兵器图谋不轨是事实了。”张耳提醒说：“这么大的隐患不除，一旦他们回倒关中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六国诸侯来说就是个恶梦。”
“杀了他们。”范增不假思索说：“包括章邯部十五万多的人马。”
“不行。”项伯制止说：“章邯与王离有着质的不同。王离作为赵高的帮凶，是战败后不得不降，而章邯是在俺们没胜，他们未败的情况下被赵高逼反而背秦投楚的。王离是口服，章邯是心服。一定要区别对待。”
“也要将来将军与王离旧部分别对待。”项羽不容置疑地说：“来自飞是俺们项家军在江东杀殷通时就背秦投楚跟随至今的旧人，是本将信得过的朋友。”
“既然项家军当家的三位最高长官发话了。本相以为是不是可以这样？上将军立即将来自飞请来帐饮酒叙旧，本相率近赵军三大主力行灭长城军团仅剩的四万败军之事。杀全部二十万秦军赵军不敢领命，只斩四万败军赵军还是不会太吃亏的。”
“唉，真有尔等的。本将与英布将军所率的南楚二大军团，以区区五万五千人同十倍于自己的暴秦超出五十多万的两大军团作战时，都没尔这么软。”项羽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令范增：“亚父大人亲自给燕军的臧荼发令，命他率十万燕军与赵军一道，行斩杀王离仅剩的四万旧部之事。再亲自领英布江西军团二万五千在后为燕赵二国大军壮胆，严防章邯为救长城军团而不顾一切地上阵拼命。”
“诺。”
“俺也随范谋士前去。”项伯轻声对项羽说：“既然欲保来自飞性命索性连他那在军中的妻子小美人武欣也一快保了，做个整人情。”
项羽命：“快请。”
来自飞夫妻应虞姬之邀来到项羽大帐，双方少不了相互客套一番，来自飞自谦地说：“亡国之人，败军之将，理应请上将军才对，哪能反过来让胜利者请失败者赴宴的。惭愧呀，军中无余粮，更没有一滴酒，欠上将军的这份人情日后当加倍偿还。”
“将军乃关中人士，因遭赵高迫害而投奔关东，作为关东地界的地主，理应尽地主之易。请坐，请上座。”
“就吾四人？”
“特为来将军夫妻设家宴，当然是俺们二家四人共叙三年并肩之情，多了谁都是画人画个屌，多画一笔，反而不美。“
二家四人友好地大笑入座，坐定后开怀痛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已深，突然帐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来自飞闻声心中一颤，他起身奔向帐外，看到自己的败军营帐处大火冲天，人喊马叫，拼杀声交织在一起。他流下了无比胸痛的泪水，反身抓住跟出来的项羽问：“为什么将本将骗出本营？”他大吼：“给吾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了保全将军夫妻的性命，因为尔夫妻是俺夫妻的朋友。”
“为什么养了仅剩的长城军团四万人近百日了，反而在离大秦国门咫尺之地斩杀吾关中的儿郎？”
“因为他们不仅私藏兵器，还有人公开说：投降是上了章邯将军的当，等到涵谷关下他们就绝地反击。这样的秦人可是俺们一方的最大隐患，所以不得不在离涵谷关咫尺之地除之。”
来自飞从马背上取下戈，对着项羽刺，再刺，接着刺。项羽让，一让再让，三让。来自飞知道杀不了项羽，他仰天大叫：“苍天呀，为什么抛弃大秦？就不能为大秦留下最后的人种吗？”
关在囚车中的王离闻声见火也明白了，已经完全失去希望的他大骂项羽：“浑蛋暴徒，二十多万长城军团男儿的阴魂不会放过尔的，关中军民不会饶过尔。尔不得好死。”
那项羽说不上是爱僧分明，还是性格偏执。他能让来自飞三招杀手，就是不能听王离一句辱骂，只见他取戟走到囚车旁，举起戟将囚车砸开后，指着王离骂：“近三十万的长城军团的男人与他们的长官长公子扶苏，蒙恬在向尔索命，本将送尔去见他们，也算是为长公子扶苏报了仇雪了恨。”他令身边人：“给他一杆枪，让他战死。”
王离使出吃奶的劲朝项羽刺去，项羽轻松一拨让过后挥戟横扫。王离弯腰让过后，再用力去打乌骓马腿，项羽大吼一声：“不入流的货，竟然敢打俺的坐驹。”他跳下马伸手得枪。
王离几下没有拽回后，扔下枪。脑羞成怒的他大叫：“老子与尔拼了。”挥舞着双拳朝项羽捶来。
失去逗他玩兴致的项羽用力朝王离刺去，那戟前胸进，后背出，他收回戟骂：“不得好死者先死吧。”
来自飞冲上来，一把抱住满脸悔恨的泪水，满身淌满热血还坚持提着一口气的王离说：“兄弟，别死，吾带尔回家。”
“国破家亡，哪里还有家！”王离惭愧地对来自飞说：“卫尉大人，吾错了，错在只听赵高假传圣旨，错在不听章邯将军的将令，是吾害死了秦故土青年。求尔与故国的父老兄弟们原谅。告诉关中军民，是项羽这个恶魔杀尽了逾二十万的长城军团。不要放过他。”
“吾带尔回关中，吾俩一道说给关中军民听。”
“就让吾抛骨他乡，将军自回吧。”
来自飞为死去的王离擦干伤心的泪，抱起其尸骨放到五花马背上说：“兄弟，尔父亲是吾阿大的亲密战友，吾俩也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发小，吾带尔落叶归根，将尔护送回关中葬到尔王家的祖坟中。”他大喊一声：“好兄弟的魂魄不要乱走，跟紧着本将与尔的肉身一道回家。”他未能如愿为关中带回四万人种，抛下活着的妻子武欣，带着兄弟的尸体上路，朝着涵谷关，秦国的四大国门之一的方向去了。
“将军，一路走好。”武欣对着来自飞的背影大声呼喊后，就要寻兵器自刎说：“贱妾先走一步，从此不在拖累夫君。将军呀，记住灭楚还秦。”
整个新安的上空回荡着：“灭楚还秦”的呐喊，惊天地，泣鬼神。秦国之人将王离军团超出二十万男儿的死记在了项羽的帐上。因为千条狗子咬人，项羽是那带头的一条。
从来没有理解过什么叫“亡秦必楚”的虞姬此时也不明白什么叫“灭楚还秦”，出于姐妹情深的她一把抱住要寻短见的武欣不停地说：“妹妹，打仗死人是他们男人的事，与俺们女人何干，何必替他们背锅去死呢。”
武欣盯着虞姬说：“姐姐，劝人者心狠，等有一天尔落难到吾今日的地步，尔就知道与己有关了。”
谁能想到，武欣今夜的无心之语成了咒诅项羽的谶语。世事难料，人生无常，最后自刎的竟是今晚的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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