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丁公固讨要戏下
在诸侯的争吵声中，年关到了。项羽作为胜利者，往日的贵族，今日的诸侯长，共主楚怀王的代理人，总不能在野外大帐中过年吧。于是范增又派丁公固去找已经住进栎阳城的刘季，开口就要戏下。
丁公固领着副使武涉在樊哙的引领下来到刘季住处。刘季知道他们的来意，只是心有不甘，他见过礼后先开口说：“听说连日来关于分封天下之事诸侯们吵得不可开交，寡人的贤弟一定是被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了吧。”
“可不是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丁公固摇摇头说：“殿下的相国萧大人是尔的首席谈叛代表，全程参与一场没落下过，尔可以问他呀。”
“看茶。”刘季等丁公固端上茶嘬一口后说：“萧大人的要听，丁将军的也要听，作为楚军项氏集团的高级将领，将军的话也就是项家军高层的态度。将军看呀，作为上将军的大哥，既不能超越上将军主持分封，又不能没个做大哥的样不闻不问，是关心也不是，不关心更不是，难呀。这份心有谁知哟。”
“殿下。尔的大哥大赵相国张耳要是有尔一半仁义之心，上将军也不至于被吵得举棋不定，左右为难。为了救赵，楚军江东子弟拼上了性命，他们自己三大主力，陈馀只会不断地向别人求救，要求他国冲上前去，申阳、司马卬将头往肚子里缩一直退到河南、河东。如今在这里，这二个不要脸的货竟将装孬当成了功劳直着脖子要封王。尔那张耳兄也不含糊，他说护赵王歇他功劳最大，所以他也要封王，这样的话赵国连同赵王就要有四人封王。做人不能这样呀对吧。”
刘季不知是骂作为首辅，所率的护主人马竟然是偏师的张耳，还是骂赵国三大主力陈馀、申阳、司马卬：“做人确实不能这么无耻。”他接着问：“听说臧荼在此公开骂韩广？”
“那臧荼所率燕军刚好与赵国相反，他一人独裁，上下皆听他使唤。为此他要求废韩广，他一人独享燕国全境。”
“这韩广也是自找的，天下大势未定，他就选择享福，将军队托付给兄弟。臧荼是个值得信任的兄弟吗？显然不是。”
“殿下说中了要害。上将军既然做了尊共主霸诸侯的诸侯长，主持分封自然想做得公正些。所以他一直没有就燕赵二国的索求表态”
“听说那个如同要饭花子的田都与田假也敢在会上唾沫星乱喷地吵一气？”
“可不是吗？田氏主仆虽然军功为零，可人家始终认为自己才是正统。用田都的话说自己与田荣、田横兄弟是五福之内的堂兄弟，但是不能乱了君臣大礼，田假是齐王健遗留人间的胤血，应该由田假继齐王位。”丁公固示意谒者续上茶后接着说：“依上将军那非黑即白的性格，恨田荣入骨，他在左尹大人的极力阻止下才没有同意田都所请。田荣兄弟与他们故去的大哥田儋是与俺项家军并肩抗秦的主力，从来不投机取巧，总是百分百地执行故上柱国武信君的将令，人家如今丢下兄弟幼子与上柱国结伴归去阴曹，阳世中人绝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所以左尹大人说服上将军与范大人，田儋子田市不能被抛下不管。”
“是啊，义父主持盱眙诸侯第一次会盟，是以楚齐二国为主力的合纵。如今分封天下要是揪着后来田荣的错不放，不给他一杯羹，恐怕后患无穷。七雄鼎立，秦强、楚大、齐富的格局至今没被打破。”
“魏王豹更他娘的搞笑，他的军事首长都尉陈平在此背魏投楚，他不分析自己愿因，每次参会都找上将军要人。”
“这个叫陈平的行为可以理解。人吗总是趋利避害，如今寡人的贤弟如日中天，天下无敌，士往投之很正常。寡人的麾下那个曹无伤不是也想背刘投项吗，寡人不能容的是他乱说一气，挑起寡人兄弟间矛盾，这就过分了，不诛不能平寡人愤怒的心。”
刘季淡化其一，强调其二，其实他最不能容曹无伤的就是他背他另寻高枝。同样的事，在刘季的潜意识里，陈里做得，曹无伤就是死罪。
“年内怎么分天下肯定是定不下来了。只待过了年到明春了。”
“今年就不该分。今年是何年？秦二世末年，秦王子婴末年。到明年诸侯们共同议个新纪元，新时代，共建新秩序，共享共和。”
“对呀，新年新气象，来年裂土定诸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自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天下太平，政通人和。”
二人说得热闹，忘了正事。武涉提醒说：“丁将军，还是先与武安侯殿下共商年在哪里过吧。”
“不就是寡人的贤弟要尔俩向寡人这个做哥哥的要个城池落脚吗。”刘季表现出无比的大气说：“他就不该带着众诸侯一道进咸阳耀兵，如今弄得自己没地方落脚。关中大城还有三座栎阳、戏下、岐山皆在寡人的掌控中，其他小县小邑已经被章邯与司马欣他们收去很多了，是强行的哟。寡人老了，这些事看得很淡，不与章邯之流计较。”他提高嗓门说：“自家兄弟，哪能等尔方开口，寡人早就想给上将军献上了。尔看那座合尔方的口味。”
丁公固看一眼武涉意思是说‘这么容易’他开口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栎阳殿下住着，项家军就不添扰了。岐山太远了，就戏下吧。”
“丁将军就不要假客气了，戏下也是寡人所好，到嘴的肉，被人夺了去，就是狗也会心有不甘。但是作为没几天活头的老家伙了，寡人送给贤弟落脚过年，尔方这就前去接管。”
“武安侯果然是长大仁者，与那些整日吵着争利，寸土不让的群魔们比竟直就是天壤之别。”
“无论将军是真心还是假意，凡是客气的话都免了。寡人这就派人令周荷全军撤出戏下。两位转告上将军，这回不要再让群魔乱舞给烧了，一座城呀，说没就没了，唉，胸闷心痛。”
“这回是上将军找朋亲哥哥借地过年，不会带上那些有利就上，有害就躲的乌龟王八蛋的。”
“要是尔等缺米少油，寡人就令周荷将维持活命的粮食丢下一部分。”
“殿下太讲义气了。在下代上将军做主，周将军撤军时带走所有军需物资。”
“还有一事托二位向贤弟转达。”刘季拍着胸脯说：“寡人保证麾下布衣军团就寡人一人欲封王，其他人绝对不会学申阳之流吵着要封王，谁要是胆敢给上将军出难题，寡人就吊死他。”
丁公固与武涉齐竖大姆指说：“长大仁者，有情有义，吾辈榜样。”
“寡人没说完。但是有一批军功卓著者要封侯。”刘季将名单交给丁公固说：“请上使代到。”
“这事萧大人应该做的，怎么他却不做？”
“萧何为人厚道。几次带去又带回，总是不敢说出寡人的正当要求。”
“封侯？武安侯殿下一旦升为王了，就可以自己封他们呀。”
“上使不知，寡人给尔的名单除了魏无知，全是楚怀王陛下册封过的。建成君曹参受民也受地在砀郡这个尔等都知道的，而卢绾他们一干人等是受民不受地，所以请上将军许他们受地。卢绾、鄂千秋在关中，郦食其、郦商兄弟在三川郡，周勃在北楼烦境内，王陵在东，樊哙、夏侯婴等在楚境内。”
“这恐怕上将军一人做不得主吧。照这个单子封侯的话，就是无论谁在何地为何王，境内的这些侯都要裂土为侯。武安侯殿下，将尔的心腹大将们封到别人的家中，别人是个什么感受？”
“他们全聚在寡人曾经先入为主的关中耀武扬威，想过寡人的感受了吗？”
“字面听着觉着殿下所说在理，可是心里怎么品也品不出对在哪。”丁公固担忧地说：“他们只受民受地，不带兵的话，可以与之商量。”
“上使理解出了偏差，他们带兵，且是受寡人统一指挥的武安侯军团。”
武涉反问：“殿下这么强人所难，还说不给自己贤弟上将军添乱？只怕上将军反覆说上十回也未必能得到众诸侯认可。”
“别人不敢说，弱韩肯定会同意，寡人派王陵到他境内受民、受地、拥兵为侯是帮他捍卫韩国立于天地间的地位。”
日后到了刘季主持论功行赏时，侯不仅不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还只受民不受地。凡正有理无理，正道邪道，胜利者的言行就是真理王道。
“都说武安侯虽不读书却善辩，今天总算是领教了。”武涉制止了还要分辩的刘季说：“殿下不要再说了，再说尔的长大仁者的形象在俺俩心目中就要大打折扣了。”
“那就有劳上使。大年初一寡人派犬子担酒去戏下给上将军还有尔等高级将领们拜年。”
“信，俺俩一定代到，成不成得一看天意，二看诸侯们的心意了。”
“烧了本属寡人的咸阳，住在本属寡人的关中吃大户数月，他们好意思说不。”
“好不好意思俺俩说了不算。告辞。”
“不送。”
丁公固领着副使武涉在樊哙的引领下来到刘季住处。刘季知道他们的来意，只是心有不甘，他见过礼后先开口说：“听说连日来关于分封天下之事诸侯们吵得不可开交，寡人的贤弟一定是被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了吧。”
“可不是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丁公固摇摇头说：“殿下的相国萧大人是尔的首席谈叛代表，全程参与一场没落下过，尔可以问他呀。”
“看茶。”刘季等丁公固端上茶嘬一口后说：“萧大人的要听，丁将军的也要听，作为楚军项氏集团的高级将领，将军的话也就是项家军高层的态度。将军看呀，作为上将军的大哥，既不能超越上将军主持分封，又不能没个做大哥的样不闻不问，是关心也不是，不关心更不是，难呀。这份心有谁知哟。”
“殿下。尔的大哥大赵相国张耳要是有尔一半仁义之心，上将军也不至于被吵得举棋不定，左右为难。为了救赵，楚军江东子弟拼上了性命，他们自己三大主力，陈馀只会不断地向别人求救，要求他国冲上前去，申阳、司马卬将头往肚子里缩一直退到河南、河东。如今在这里，这二个不要脸的货竟将装孬当成了功劳直着脖子要封王。尔那张耳兄也不含糊，他说护赵王歇他功劳最大，所以他也要封王，这样的话赵国连同赵王就要有四人封王。做人不能这样呀对吧。”
刘季不知是骂作为首辅，所率的护主人马竟然是偏师的张耳，还是骂赵国三大主力陈馀、申阳、司马卬：“做人确实不能这么无耻。”他接着问：“听说臧荼在此公开骂韩广？”
“那臧荼所率燕军刚好与赵国相反，他一人独裁，上下皆听他使唤。为此他要求废韩广，他一人独享燕国全境。”
“这韩广也是自找的，天下大势未定，他就选择享福，将军队托付给兄弟。臧荼是个值得信任的兄弟吗？显然不是。”
“殿下说中了要害。上将军既然做了尊共主霸诸侯的诸侯长，主持分封自然想做得公正些。所以他一直没有就燕赵二国的索求表态”
“听说那个如同要饭花子的田都与田假也敢在会上唾沫星乱喷地吵一气？”
“可不是吗？田氏主仆虽然军功为零，可人家始终认为自己才是正统。用田都的话说自己与田荣、田横兄弟是五福之内的堂兄弟，但是不能乱了君臣大礼，田假是齐王健遗留人间的胤血，应该由田假继齐王位。”丁公固示意谒者续上茶后接着说：“依上将军那非黑即白的性格，恨田荣入骨，他在左尹大人的极力阻止下才没有同意田都所请。田荣兄弟与他们故去的大哥田儋是与俺项家军并肩抗秦的主力，从来不投机取巧，总是百分百地执行故上柱国武信君的将令，人家如今丢下兄弟幼子与上柱国结伴归去阴曹，阳世中人绝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所以左尹大人说服上将军与范大人，田儋子田市不能被抛下不管。”
“是啊，义父主持盱眙诸侯第一次会盟，是以楚齐二国为主力的合纵。如今分封天下要是揪着后来田荣的错不放，不给他一杯羹，恐怕后患无穷。七雄鼎立，秦强、楚大、齐富的格局至今没被打破。”
“魏王豹更他娘的搞笑，他的军事首长都尉陈平在此背魏投楚，他不分析自己愿因，每次参会都找上将军要人。”
“这个叫陈平的行为可以理解。人吗总是趋利避害，如今寡人的贤弟如日中天，天下无敌，士往投之很正常。寡人的麾下那个曹无伤不是也想背刘投项吗，寡人不能容的是他乱说一气，挑起寡人兄弟间矛盾，这就过分了，不诛不能平寡人愤怒的心。”
刘季淡化其一，强调其二，其实他最不能容曹无伤的就是他背他另寻高枝。同样的事，在刘季的潜意识里，陈里做得，曹无伤就是死罪。
“年内怎么分天下肯定是定不下来了。只待过了年到明春了。”
“今年就不该分。今年是何年？秦二世末年，秦王子婴末年。到明年诸侯们共同议个新纪元，新时代，共建新秩序，共享共和。”
“对呀，新年新气象，来年裂土定诸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自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天下太平，政通人和。”
二人说得热闹，忘了正事。武涉提醒说：“丁将军，还是先与武安侯殿下共商年在哪里过吧。”
“不就是寡人的贤弟要尔俩向寡人这个做哥哥的要个城池落脚吗。”刘季表现出无比的大气说：“他就不该带着众诸侯一道进咸阳耀兵，如今弄得自己没地方落脚。关中大城还有三座栎阳、戏下、岐山皆在寡人的掌控中，其他小县小邑已经被章邯与司马欣他们收去很多了，是强行的哟。寡人老了，这些事看得很淡，不与章邯之流计较。”他提高嗓门说：“自家兄弟，哪能等尔方开口，寡人早就想给上将军献上了。尔看那座合尔方的口味。”
丁公固看一眼武涉意思是说‘这么容易’他开口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栎阳殿下住着，项家军就不添扰了。岐山太远了，就戏下吧。”
“丁将军就不要假客气了，戏下也是寡人所好，到嘴的肉，被人夺了去，就是狗也会心有不甘。但是作为没几天活头的老家伙了，寡人送给贤弟落脚过年，尔方这就前去接管。”
“武安侯果然是长大仁者，与那些整日吵着争利，寸土不让的群魔们比竟直就是天壤之别。”
“无论将军是真心还是假意，凡是客气的话都免了。寡人这就派人令周荷全军撤出戏下。两位转告上将军，这回不要再让群魔乱舞给烧了，一座城呀，说没就没了，唉，胸闷心痛。”
“这回是上将军找朋亲哥哥借地过年，不会带上那些有利就上，有害就躲的乌龟王八蛋的。”
“要是尔等缺米少油，寡人就令周荷将维持活命的粮食丢下一部分。”
“殿下太讲义气了。在下代上将军做主，周将军撤军时带走所有军需物资。”
“还有一事托二位向贤弟转达。”刘季拍着胸脯说：“寡人保证麾下布衣军团就寡人一人欲封王，其他人绝对不会学申阳之流吵着要封王，谁要是胆敢给上将军出难题，寡人就吊死他。”
丁公固与武涉齐竖大姆指说：“长大仁者，有情有义，吾辈榜样。”
“寡人没说完。但是有一批军功卓著者要封侯。”刘季将名单交给丁公固说：“请上使代到。”
“这事萧大人应该做的，怎么他却不做？”
“萧何为人厚道。几次带去又带回，总是不敢说出寡人的正当要求。”
“封侯？武安侯殿下一旦升为王了，就可以自己封他们呀。”
“上使不知，寡人给尔的名单除了魏无知，全是楚怀王陛下册封过的。建成君曹参受民也受地在砀郡这个尔等都知道的，而卢绾他们一干人等是受民不受地，所以请上将军许他们受地。卢绾、鄂千秋在关中，郦食其、郦商兄弟在三川郡，周勃在北楼烦境内，王陵在东，樊哙、夏侯婴等在楚境内。”
“这恐怕上将军一人做不得主吧。照这个单子封侯的话，就是无论谁在何地为何王，境内的这些侯都要裂土为侯。武安侯殿下，将尔的心腹大将们封到别人的家中，别人是个什么感受？”
“他们全聚在寡人曾经先入为主的关中耀武扬威，想过寡人的感受了吗？”
“字面听着觉着殿下所说在理，可是心里怎么品也品不出对在哪。”丁公固担忧地说：“他们只受民受地，不带兵的话，可以与之商量。”
“上使理解出了偏差，他们带兵，且是受寡人统一指挥的武安侯军团。”
武涉反问：“殿下这么强人所难，还说不给自己贤弟上将军添乱？只怕上将军反覆说上十回也未必能得到众诸侯认可。”
“别人不敢说，弱韩肯定会同意，寡人派王陵到他境内受民、受地、拥兵为侯是帮他捍卫韩国立于天地间的地位。”
日后到了刘季主持论功行赏时，侯不仅不可以拥有自己的军队，还只受民不受地。凡正有理无理，正道邪道，胜利者的言行就是真理王道。
“都说武安侯虽不读书却善辩，今天总算是领教了。”武涉制止了还要分辩的刘季说：“殿下不要再说了，再说尔的长大仁者的形象在俺俩心目中就要大打折扣了。”
“那就有劳上使。大年初一寡人派犬子担酒去戏下给上将军还有尔等高级将领们拜年。”
“信，俺俩一定代到，成不成得一看天意，二看诸侯们的心意了。”
“烧了本属寡人的咸阳，住在本属寡人的关中吃大户数月，他们好意思说不。”
“好不好意思俺俩说了不算。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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