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孩子没有错
沛县丰邑中阳里刘家年夜饭。刘太公端酒发话说：“忙了一年了，总算可以坐下来大吃大喝三天了。”
刘二嫂插话说：“这日子过得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越过越有味。如今俺们刘家人不论是谁走在外面都是高人一等的贵人，谁都高看俺们一眼。就没见谁是不开窍的二百五见俺们不主动热情地打招呼。”
“可不是吗。”刘交妻也兴奋地说：“俺们一家人吃年饭，外面院子里打杂的坐了三桌，大院外还有许多站着轮岗吃饭的卫士，真的是过上贵族生活了。”
“得意莫忘失意事。”刘大娘提醒说：“在外面谁都不许以刘季之名鱼肉乡里，干坏了刘季名声的事。”
“那刘季本来就是高山打鼓有名在外的主。”刘大嫂又开始了她那张嘴就来，不问别人感受的唠叨：“吃饭不买单，喝酒不给钱，拿人家上不了大席的狗肉他都是只见赊帐，不见还钱。”
“放屁。尔是想说主子是街头泼皮了。”吕雉大骂：“尔真的不懂做臣民不许议论君父之过吗？怎么总是放屁带拐弯往自己卵子上冲，不怕砸着脚后跟。”
经历过一些事的刘信比起他娘要稍许地明白些道理了，他赶紧上前给吕雉下跪说：“请主母原谅俺娘不懂规矩。”
刘太公命刘大嫂：“尔还不快给主母磕头陪不是。”
“自家年饭桌上，妯娌之间说个笑话都不行吗？”
“不行，尔的话传播开来，别会以为主子是个天生的流氓。刘季是高贵的侯爵了，如今在关中与天下诸侯争地争王位，其形象不容议论，尔必须懂得尊重。明白君臣大礼不能失，从今后，尔要将大嫂的身份收起来，处处以臣民的身份说话做事。”
见刘大嫂还是没有跪的意思，吕雉大叫：“来人，将她拉下去朝死里打。”
“不，主母。看在她为刘家守寡从未出格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刘大娘卜通跪倒替刘大嫂求情说：“在刘信夫妻面前给他娘留点脸面吧。”
“娘。”吕雉拉起刘大娘说：“这种人怎么教都没用，不能再惯着她了。”
“就再惯她这一回，就一回。”刘大娘给刘大嫂一耳光命：“跪下。”
刘大嫂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货，见吕雉真要打，她顺坡下妒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说：“主母在上，愚蠢的未亡人知罪了。”
从门外赶进来的审食其拉着刘信母子祖孙三代说：“随小人在院中吃吧。”
“以后记住了，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送到门口的刘大娘小声说：“哄好尔孙子，别吓着小娃娃了，要是吓了毛娃以后见了亲家卢绾都不好说。”
刘大嫂哭哭啼啼地出中堂门来到院中，坐到审食其安排的座位上抹泪。刘交妻奉刘太公令拿着一百钱出来送给刘信妻怀中的孩子说：“这是爹娘给重孙子的压岁钱。”她又从自己裤兜中掏出十个钱说：“孩子，这是小奶奶给的，不要嫌少哟。以后一定会逐年增加的。”
审食其小声提醒刘信：“打起精神，不要忘了尔是地方官丰邑的啬夫，千万不要将这种怨怼的情绪带到衙门中去，让跟班小吏们笑话。”
刘信强打精神，领着妻室起身谢过婶娘，刘大嫂也强露笑脸。
中堂大厅八仙桌背北向南面对大门的是刘太公老俩口，背西面东上席是吕雉与刘元、刘盈二小孩子原先共坐的，曹寡妇坐到了对面下家，与主席之座面对面的中席本来坐着的是刘大嫂、刘二嫂、刘交妻，现在就只剩二人了，下席面西本来是刘信一家三口。现在改由曹寡妇带着刘交的次子刘郢客，刘仲的次子刘濞二个小孩坐了。
刘太公满脸堆笑地对吕雉说：“请主母宣布开席，外面随从们都等急了。”
“爹是长辈，还是爹宣布吧。”吕雉满脸堆笑地说：“刘家宗亲们，外戚与心腹重臣们，刚刚发生的事就是个屁，下面有请老祖宗重新端杯，重新宣布迎新年。”
刘太公站起身回：“老夫虽是刘家辈份最长者，是乡党们的世交太公，但是老朽在主母面前与尔等一样是臣，过去公公与媳妇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已经是事实上的君臣。俺带头尊主母为长。”
“爹爹呀，这是以家人为主的年饭，老祖宗为大。”
“虽是家庭年夜饭，但是当家作主的唯主母一人。汝就来吧。”
“恭敬不如从命，那俺就宣布了。”吕雉大笑着，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就没发生，她起身举杯说：“为主公开年进升为王，大家共同举杯。”
审食其在门外带头回应呼：“愿主公长命百岁，主母容颜永存！”
厅上家人，院内文武，院外士兵皆齐声高呼：“愿主公进升人主！”
虽然全家上下都有许多话要说，可是所想不同，尿不到一个壶内。刘太公老俩口只想看着四代同堂乐呵呵笑盈盈就一切都好。吕雉想的自然是国家大事，怎么在后方为刘季添砖加瓦。刘大嫂想的是怎么再从公家那里多贪几田亩。刘二嫂想的是刚刚来了家书的刘仲老成了什么样。刘交妻想的是开年夫妻能否团聚。所以话不投机想说也说不出来，都认为说了是对牛弹琴，年饭很快就结束了，虽说酒菜不缺，都是上佳食材，但是天天有得吃就谁都不馋。
“审教习。”
“在。”审食其闻唤入大厅低头弯腰回：“主母有何分咐？”
“将一万钱拿来。”吕雉将钱递给刘太公说：“虽然过年了，主公在前线要用钱的地方多，所以就没给爹娘备礼钱，请见谅。这钱过了初一，爹带着二嫂，弟媳去萧何家，王陵家，卢绾家，雍齿家及所有随主公在外争天下的丰邑人家去拜年，特别是王陵家，听说他母亲眼睛有恙了，找个医者看看吧。”
吕雉与公婆告辞来到院中，掏给刘信小家襁袍中的孩子一千钱说：“这钱是私钱，尔可以大胆地用，但是千万不要以任何理由动丰邑税粮一粒米，那是公家的，要公私分明，真要缺钱开口问老娘要，有刘盈的就有尔的。”她最后又补一句说：“别忘了给跟尔守丰邑的将士们发过年钱，只能比雍齿时多，不能少。这个钱从公家出，帐要做好，不能是一笔糊涂帐。”
审食其在一旁小声对刘太公说：“曾祖多教教长房孙子与长曾孙人情世故，孩子没有错。”
“走了。”
曹寡妇从进门就跟着吕雉一言没发，象个陪嫁的老妈子。她比刘大嫂明白，人有时要搞清状况，摆正自己的位置。
“诺。”审食其赶紧地招呼随从将士护着吕雉回沛县城中。空中回荡着一个声音：“大雪照瑞年，老牛变成龙。”
刘大嫂嘟哝着：“这谱摆的。”
“尔讲不好了是吧。”刘太公正色说：“回家睡觉。刘信明日随爷爷去给王陵家拜年，卢绾家尔后天初二再去，初一女儿女婿不能回娘家。”
刘二嫂插话说：“这日子过得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越过越有味。如今俺们刘家人不论是谁走在外面都是高人一等的贵人，谁都高看俺们一眼。就没见谁是不开窍的二百五见俺们不主动热情地打招呼。”
“可不是吗。”刘交妻也兴奋地说：“俺们一家人吃年饭，外面院子里打杂的坐了三桌，大院外还有许多站着轮岗吃饭的卫士，真的是过上贵族生活了。”
“得意莫忘失意事。”刘大娘提醒说：“在外面谁都不许以刘季之名鱼肉乡里，干坏了刘季名声的事。”
“那刘季本来就是高山打鼓有名在外的主。”刘大嫂又开始了她那张嘴就来，不问别人感受的唠叨：“吃饭不买单，喝酒不给钱，拿人家上不了大席的狗肉他都是只见赊帐，不见还钱。”
“放屁。尔是想说主子是街头泼皮了。”吕雉大骂：“尔真的不懂做臣民不许议论君父之过吗？怎么总是放屁带拐弯往自己卵子上冲，不怕砸着脚后跟。”
经历过一些事的刘信比起他娘要稍许地明白些道理了，他赶紧上前给吕雉下跪说：“请主母原谅俺娘不懂规矩。”
刘太公命刘大嫂：“尔还不快给主母磕头陪不是。”
“自家年饭桌上，妯娌之间说个笑话都不行吗？”
“不行，尔的话传播开来，别会以为主子是个天生的流氓。刘季是高贵的侯爵了，如今在关中与天下诸侯争地争王位，其形象不容议论，尔必须懂得尊重。明白君臣大礼不能失，从今后，尔要将大嫂的身份收起来，处处以臣民的身份说话做事。”
见刘大嫂还是没有跪的意思，吕雉大叫：“来人，将她拉下去朝死里打。”
“不，主母。看在她为刘家守寡从未出格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刘大娘卜通跪倒替刘大嫂求情说：“在刘信夫妻面前给他娘留点脸面吧。”
“娘。”吕雉拉起刘大娘说：“这种人怎么教都没用，不能再惯着她了。”
“就再惯她这一回，就一回。”刘大娘给刘大嫂一耳光命：“跪下。”
刘大嫂就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货，见吕雉真要打，她顺坡下妒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说：“主母在上，愚蠢的未亡人知罪了。”
从门外赶进来的审食其拉着刘信母子祖孙三代说：“随小人在院中吃吧。”
“以后记住了，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送到门口的刘大娘小声说：“哄好尔孙子，别吓着小娃娃了，要是吓了毛娃以后见了亲家卢绾都不好说。”
刘大嫂哭哭啼啼地出中堂门来到院中，坐到审食其安排的座位上抹泪。刘交妻奉刘太公令拿着一百钱出来送给刘信妻怀中的孩子说：“这是爹娘给重孙子的压岁钱。”她又从自己裤兜中掏出十个钱说：“孩子，这是小奶奶给的，不要嫌少哟。以后一定会逐年增加的。”
审食其小声提醒刘信：“打起精神，不要忘了尔是地方官丰邑的啬夫，千万不要将这种怨怼的情绪带到衙门中去，让跟班小吏们笑话。”
刘信强打精神，领着妻室起身谢过婶娘，刘大嫂也强露笑脸。
中堂大厅八仙桌背北向南面对大门的是刘太公老俩口，背西面东上席是吕雉与刘元、刘盈二小孩子原先共坐的，曹寡妇坐到了对面下家，与主席之座面对面的中席本来坐着的是刘大嫂、刘二嫂、刘交妻，现在就只剩二人了，下席面西本来是刘信一家三口。现在改由曹寡妇带着刘交的次子刘郢客，刘仲的次子刘濞二个小孩坐了。
刘太公满脸堆笑地对吕雉说：“请主母宣布开席，外面随从们都等急了。”
“爹是长辈，还是爹宣布吧。”吕雉满脸堆笑地说：“刘家宗亲们，外戚与心腹重臣们，刚刚发生的事就是个屁，下面有请老祖宗重新端杯，重新宣布迎新年。”
刘太公站起身回：“老夫虽是刘家辈份最长者，是乡党们的世交太公，但是老朽在主母面前与尔等一样是臣，过去公公与媳妇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已经是事实上的君臣。俺带头尊主母为长。”
“爹爹呀，这是以家人为主的年饭，老祖宗为大。”
“虽是家庭年夜饭，但是当家作主的唯主母一人。汝就来吧。”
“恭敬不如从命，那俺就宣布了。”吕雉大笑着，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就没发生，她起身举杯说：“为主公开年进升为王，大家共同举杯。”
审食其在门外带头回应呼：“愿主公长命百岁，主母容颜永存！”
厅上家人，院内文武，院外士兵皆齐声高呼：“愿主公进升人主！”
虽然全家上下都有许多话要说，可是所想不同，尿不到一个壶内。刘太公老俩口只想看着四代同堂乐呵呵笑盈盈就一切都好。吕雉想的自然是国家大事，怎么在后方为刘季添砖加瓦。刘大嫂想的是怎么再从公家那里多贪几田亩。刘二嫂想的是刚刚来了家书的刘仲老成了什么样。刘交妻想的是开年夫妻能否团聚。所以话不投机想说也说不出来，都认为说了是对牛弹琴，年饭很快就结束了，虽说酒菜不缺，都是上佳食材，但是天天有得吃就谁都不馋。
“审教习。”
“在。”审食其闻唤入大厅低头弯腰回：“主母有何分咐？”
“将一万钱拿来。”吕雉将钱递给刘太公说：“虽然过年了，主公在前线要用钱的地方多，所以就没给爹娘备礼钱，请见谅。这钱过了初一，爹带着二嫂，弟媳去萧何家，王陵家，卢绾家，雍齿家及所有随主公在外争天下的丰邑人家去拜年，特别是王陵家，听说他母亲眼睛有恙了，找个医者看看吧。”
吕雉与公婆告辞来到院中，掏给刘信小家襁袍中的孩子一千钱说：“这钱是私钱，尔可以大胆地用，但是千万不要以任何理由动丰邑税粮一粒米，那是公家的，要公私分明，真要缺钱开口问老娘要，有刘盈的就有尔的。”她最后又补一句说：“别忘了给跟尔守丰邑的将士们发过年钱，只能比雍齿时多，不能少。这个钱从公家出，帐要做好，不能是一笔糊涂帐。”
审食其在一旁小声对刘太公说：“曾祖多教教长房孙子与长曾孙人情世故，孩子没有错。”
“走了。”
曹寡妇从进门就跟着吕雉一言没发，象个陪嫁的老妈子。她比刘大嫂明白，人有时要搞清状况，摆正自己的位置。
“诺。”审食其赶紧地招呼随从将士护着吕雉回沛县城中。空中回荡着一个声音：“大雪照瑞年，老牛变成龙。”
刘大嫂嘟哝着：“这谱摆的。”
“尔讲不好了是吧。”刘太公正色说：“回家睡觉。刘信明日随爷爷去给王陵家拜年，卢绾家尔后天初二再去，初一女儿女婿不能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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