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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夺其势 驱其人

    夜晚,韩信来到项伯房中,虽然级别相差过大,但是往日的旧情份还在,所以他直入左尹大人的住所卫兵也不敢拦。

    正在烤火的项伯见了韩信起身说:“快入坐。俺将最后的一撮茶泡了,俺兄弟共饮。”

    “在下不敢受到左尹大人如此高级别的招待。”

    “关起门来就是好兄弟了。连日忙于分封天下的共商会议,被诸侯争利吵得是头昏眼花寝食难安。”

    “大人。在下有句不说就来不及的话要说。”

    “又要献计插嘴国家大事了。说吧,对与不对俺兄弟就当是扯闲片了。”

    “大人。趁英布与共敖翻脸之时,夺其势,驱其人,迫使他在关中与章邯决战。与刘季连手,驱赶燕将臧荼,赵相张耳分别与司马欣、董翳决战。待到两败俱伤后,再谈分食秦‘鹿’才是最好。”韩信动情地提醒说:“大人,这是最后灭天下诸侯的机会,一旦失去将不会再来。”

    “尔是说用宋义在安阳所采取的战略,驱狼逐虎,俺坐收渔利。”

    “不全是。宋义当初所制定的是上策,是项家军一家独大,诸侯皆亡的大智慧,如今已经失不再来。巨鹿章邯率众投降时,上将军削天下诸侯之兵,夺其部,收其权是中策,如今也已经是失不再来。眼下在下所献是下策,也是项家军做成一家独大的最后机会。就是与刘季连手,最后刘项两家共分天下,没有了诸侯起哄,刘季不敢与项家军叫板。至于天意谁为长谁为末还得看大势所趋。”

    “如今天下太平已经到来,分封天下离达成共识只剩最后一步。照尔的计谋最少得等一年,天下大众又要承受战争之痛。这是不是自乱阵脚?”

    “等一年必将是天下归楚,大秦朝变成大楚朝。刘项二家随着熊氏成为天下至尊贵族。急一时而进行惠顾天下诸侯的所谓公平分封,必将会迎来新的群魔乱舞式的诸侯混战。上将军霸诸侯将成为一句空话,到嘴的利益有可能化为乌有。”

    “危言耸听。绝对的过犹言论。”项伯嘬一口茶,咂咂嘴不以为然说:“如今上将军已经是楚怀王陛下任命,诸侯皆惟命是从的诸侯长,与共主同尊,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与刘季连手谋一个三人同贵?”

    “眼下霸诸侯只是虚的,因为只要是有分秦‘鹿’裂土为诸侯之心的,就不是善类,不从肉体消灭他们,他们终有一天会变成反咬的恶兽。要是彻底地灭了他们,才是真正的实在的霸天下。谁重谁轻,哪头更保险,左尹大人认为呢?”

    “都是同在异乡共渡年关的好兄弟,大家都是客,何必下此毒手?”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是争天下,是你死我活的血淋淋的玩命大事,怎么能心慈手软?别忘了始皇帝的座右铭:江山相雄不相让。”

    “为了一句江山相雄不相让就背后动刀,会失去天下人心的。”

    “天下人心可以靠用嘴说骗得。不要以为只有靠做才能嬴得。”韩信肯定地说:“任何事,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它就名正了,会说敢讲它就言顺了。”

    君为舟,民为水,居于天子与子民间的官吏是风。水静而载舟,无风起不了三尺浪,覆舟的滔天巨浪需要狂风暴雨。民是从众的,官吏的言论是他们的舆论向导,人心来自舆论导向。君臣同心同德,上下同欲是人间正道,与他人争霸用点谋略是政治智慧无可厚非。民可以不以成败论英雄,但是他们一定会以过程析成败,结果是众口一词认同成王败寇。

    “不,不,不。允许为兄不敢苟同老弟的言论。既然老弟能掏心窝子跟俺说这么多贴己的真话,那么为兄也就推心置腹地告诉尔心中所想,当然了也是与上将军、范谋士达成共识的分封大计:分封不是简单的六王复国,也带上欲封王的英布、申阳之流,将天下分成六的倍数,支解六国,这样一来谁都没有与上将军抗衡的力量,天下将永保太平。”

    “这是下下策。上策已经失去,却不思反悔而放弃机会,总是取不该为而为之。就是为了所谓的仁义?在利益大到无穷大时,这二个字一文不值。”韩信一字一句说:“天予而不取,天会革命除运的。”

    “是这样的。纵观天下诸侯,能称之为英雄的只有上将军与他哥哥刘季。英布与共敖只是时不时犯浑的粗俗混蛋,申阳之流与韩王成等六王皆是鼠辈,无须担忧。”

    “万丈大堤毁于蚁穴。韩王成与申阳他们谁没有蚂蚁强?防患于未然总比不设防要强吧。”

    “兄弟的好意为兄心领了。尔所说的都是理论上的可能,现实中不一定会发生。再说了分封大事,为兄与尔的张良兄,还有俺与他的张耳兄,郦食其兄,刘季兄等名流大家多次反复交换意见后才达成了雏形,哪能说推翻就推翻,让上将军怎么服众。”

    “服什么众。现在谁不是口服?要想他们心服就得打。令刘季派雍齿率他的关下军重新关闭涵谷关。这回不是阻挡诸侯入关,而是禁止他们出关,学郑庄公挟天子以号令诸侯,公开令他们互相攻伐,将关中化为燋土,将他们全打成残废。届时谁敢不心服口服?”

    “这太背信弃义了,长大仁者刘季他不会同意的。”

    “刘季一定会同意。他不想着要当关中王吗?答应他,关中归他,其余皆归上将军。兄弟二人架空楚怀王。什么时候将其拍回到放羊人,全凭上将军一句话,什么时候收回关中也全凭上将军好恶。”

    “刘季多猾头呀,他能听任事态这么发展?自他举旗之日起,就一直掌握着自治的主动权,当初投楚尊项时,他都是游离在外的独立存在。谁也控制不了他的。”

    “这就看上将军与左尹大人的手段了。计高一筹就能压他一头。”

    韩信可能是忘了,计高一筹的是刘季。想压他一头?恐怕只有项梁从坟茔中爬出来,其他人对他来说就是玩偶。

    “算了吧,就不要赌了,局面一旦失控,恢复起来难呀。”

    “说不说在俺,听不听在上将军与左尹大人了。”韩信喝一口茶说:“天亮就是初四重开分封大会的日子了,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商谈会议了。大人要是愿意,在下愿为说客前往栎阳,说服刘季,兄弟连手同心,共灭诸侯于关中。”

    “算了。按部就班地往下推进分封吧。自乱阵脚的事就不要做了。风险太大。老弟呀,不是什么事都能推倒重来的。”

    “满足诸侯们所想的分封才是最大的风险。”韩信起身说:“大人三思。告辞。”

    项伯送到门口说:“等回到东楚的彭城,俺一定会为尔谋一个县令之内的地方官,做尔的家乡淮阴县令。”他解释说:“上将军的诸侯长之国暂定为西楚,都彭城。虽然彭城是在东楚内,但是俺们项氏一族的祖上封邑下相在它的西边,所以取名西楚以张扬祖上功德。”

    “这是大人的家事,在下无话可说。临走还是想最后提醒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谢谢老弟,但是为兄情愿抓紧抓牢到手的利益,而不愿去赌火中取栗的机会,自找麻烦的事不能干。”

    此时怕麻烦?只是不懂居安思危,得过且过的短视思维,将来一定会更麻烦。

    “留步。”

    “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