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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中牛屎般高低的男人

    虽说是共议后达成的共识,但是明显不服者众。首先不服的是刘季,他只是没有公开表露,关中是他挥之不去的一个目标,这辈子不死恐怕志在必得。其次英布,他不服自己忙了二年半地没增一寸,好不容易争个王还是岳父辖内割出来的,同时被共敖叼走一郡。更不能让他服气的是,与晚他们数月归入项梁帐下,当时地不过一县的刘季却后来居上,成了拥有三郡的伯王。那申阳与司马卬也是面服心不服,想想张耳与臧荼同为陈胜王首义九百奴隶中兄弟,跟随武臣扫北的将军,如今人家一个是伯王,一个拥有燕国四郡。最他娘不服的恐怕是远在齐国学赵佗自成一体的田荣,不仅被排除在王者之外,还要让出临淄与他侄儿去胶东出任胶东相国。还有可能不服的是在燕国享受六郡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韩广,他会心甘情愿地将大禹收入九州之内的冀州四郡放弃,去虽为嬴政征服但还是欠发达非主流的三十六郡中辽东与辽西?平时派个官员都难找到合适人选,让他一个米箩里的硕鼠往糠箩里跳,除非他没读过李斯关于二只老鼠的感慨语录。

    最满意的除了司马欣就是臧荼了,虽为郡王,一个由长史跳跃升格为王,一个拥有四郡,比伯王吴芮、张耳占地要多上许多。

    项伯插话问臧荼:“新燕王就国后,要善待老燕王。如果他不同意如此拆分燕国的话,燕王打算如何处置?”

    “回上国大司空大人。礼送,一定礼送。”

    范增沉着脸说:“老燕王要是敬酒不吃,不理会尔的礼送呢?”

    “这······。”

    “派使向西楚霸王陛下请示,由尊义帝霸诸侯监督天下的天子国霸王陛下作最后裁决。”

    “诺。”

    项羽问项伯:“大司徒与范大人。有可能出现的不和谐因素都考虑到了吧?”

    “除此几项,想不出其它了。”

    想看笑话,但又不能公开的郦食其假装关心说:“被雍王他们赶出关去的彭越等山中王,水中贼们不得不防。”

    “这也是问题吗?”项羽脸色严峻瞪着郦食其语言轻蔑地说:“不要说笑话了。大局已定,不要杞人忧天地瞎说一气。”

    郦食其阴阳怪气地答非所问地回:“老朽与范谋士一样,真的是老了。”

    屋外负责护卫的韩信与负责刘贾车杖的夏侯婴在议论是非,真的是不懂得敬畏,以范增为臣子之首的集团,一个执戟郎中,中低级军官竟敢公开非议主子。

    “皆大欢喜?俺看未必。”根本不懂维护主子威望的韩信是侃侃而谈:“表面看西楚霸王国最大,享九郡。可是东魏之地大梁是彭越的发家之所,西魏王可欺,但是那个渔夫出身的山大王可不好糊弄。此人勇猛虽然在霸王陛下与大司马龙且将军之下,但是完全不输英布与共敖,能封陈馀为南皮侯,怎么就不能割燕国一郡或者数县也封他个侯呢,顺水人情呀。给臧荼四个郡,他是满意了,可是考虑过英布的感受吗?他可是楚军中逢战必为先锋的人物。”

    “一人难中百人意,想达到公平人人满意是不可能的。俺主子被逼到秦岭以南做个汉王,而老张耳却成了中原伯王。”

    “得了便宜还卖乖,尽说牙疼话。刘季作为北上救赵的西路军主帅,不在河西魏地血拼暴秦主力,丢下河北众诸侯,假借护送怀王往长沙之名,独自入关抢胜利的果子,理应受到惩罚,现在这条罪竟成了他的功,以分散暴秦兵力为由与诸侯讨价还价。”韩信冷笑一声说:“桌面上看汉王是三郡六十一县,实际上呢?董翳能将周勃赶出娄烦?周勃战章邯可能会输,但是战董都尉是不会落下风的,翟王亡于周勃之手不是不可能。南阳今年税赋归王陵代刘季收,还定了条只要王陵归西楚就永远为南阳令,这不是让汉王往西楚钉一棵钉子吗,沛县由汉王帐下教习审食其代管,直至刘太公老人家驾鹤西去,这将是何年哪月?尔一定知道审食其是刘季集团的无间暗人总管绣衣营创建者,将这样的人留在西楚国?合适吗。如此一算,汉王就多出了二个郡,而西楚霸王国少了二郡之地。另外黔中郡在赵佗手上吗?恐怕在郦商掌控中吧。赵佗将象郡,桂林郡,南海郡的郡守首节送给咸阳的赵高时,明确地说他只要他打下的三郡,从此不与暴秦有任何来往。再说梅鋗往黔中能抢到一寸土吗?那么黔中郡是不是也在汉王手中!”

    “将军都知道这么清楚,霸王陛下能不知道?”

    “霸王陛下就是始皇帝附身的又一个刚愎自用的货。干什么都凭自己好恶,别人的忠耳逆言一句听不进去。好在身边只有范增这样的庸臣,而没有赵高式的奸佞。”

    “尔是说俺主子汉王得到的实惠最多?”

    “尔认为不是吗?再说东面,据传来的消息,齐国相国田荣已经从镇守彭城的周殷将军手中夺去鲁地的城阳,霸王陛下还想着东归去占泰山以西郓地的东海郡全境,琅琊郡半部,怎么那么自负?当田荣是喝粥长大的吗?人家只是学赵佗自成一体而未入关来争,怎么想也不该弃强者田荣而帮弱者田都呀,这叫自己给自己挖坑。”

    “依将军应该如何分封?”

    “强强联手,拉拢彭越、陈馀、田荣三大猛人。将悍将英布与他岳丈分开,假意满足他,在燕或者齐境内割出二郡封给英布。摒弃田都,用曹咎或者季布等取代田都。对待尔主子刘季要一捋到底,不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要么一开始就别打压。既然已将刘季从他心爱的关中逼走,就里外是里得罪到底,封他一郡之王,让他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韩信摇头说:“争天下是刺刀见红的血拼,霸王陛下竟然将同情弱者掺杂进裂地分封之中。”

    “他是为了赢得人心。”

    “扯蛋吧。他可是在封王,不是在发赈灾粮。能送人一尺布,一升米,不能送人一寸地。土地是男人三不让之首。他却对刘季一让再让,给他这个朋亲哥哥始终掌握着做大做强的机会。尔等君臣一定偷着乐吧。”

    “可是尔忘了一条,这些诋毁主子形象的话,不能随便见人就说,要私底下向主子进言。”

    “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一句良言都听不进去,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与他亚父的所谓计策。他的亚父给他们家找一个放羊的立为共主,如今成了项氏家族摆脱不了的政治包袱。现实是项羽怎么做都有挟天子之嫌。项伯每天想的就是天雷劈死楚怀王,给他侄子项羽上位为真命天子扫清障碍,可是天不随他愿。不得已除其国废其共主之尊,给一个义帝虚名。可是熊心不死就是项羽越不过去的坎。”

    “本官虽然没有尔这么清醒,但是感觉尔说的是对的。”

    “有一句是错的吗?”韩信这时感觉有一双异性的眼睛在看着自己,他一转身,原来跟着汉王代表团进来见识盛况的萧三丫看到了她心中的牛屎一样高矮的男人。他从她火辣辣的眼中体会到了温暖的秋波。两人同时发出声“尔······。”可不就是他吗,两人都无视夏侯婴的存在,忘情地走向对方。相互拉着手说:“踏破千山又见到了尔。”

    “尔这个牛屎般高低的男人。”

    “俺的乡下三妹子,待字闺中的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