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历史军事 » 皇帝是假混蛋是真 » 第二百四十四章 梅鋗应邀守彭城

第二百四十四章 梅鋗应邀守彭城

    人是有第六感的。自刘季二路人马齐头并进踏入西楚地界后,项羽回彭城的心与日俱增。可是田横不让呀。

    项庄奉令不再追捕田横后,立即返身回曲阜。可是那个他久搜不见踪影的田横却凭空冒出来,率五百壮士从后攻击,虽然只有五百,那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惧生死的死士。项庄不得不回头撕杀,可是只要他出击,就如同打在绵花堆中,田横瞬间就遁去了。

    田横这种从匈奴人那里学来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攻的战术,将项庄死死拖在胶东郡。再说那五百壮士可不是星星之火,而是齐境军马的明灯,本来四散的齐军重新聚集到田横帐下,迅速增至十万。

    龙且、曹咎、利几听说项庄被咬住后,不敢私自回军,只得联手一同救项庄同回。于是四将率兵滚席筒式地往回撤,每人替换着为后队。

    这种比蚂蚁爬快不了多少的速度,每天只能回撤十里左右,要想回到百里以外的曲阜得一个月左右。

    越等越心急的项羽没等到四将,却等来了从彭城奉命赶来的季布。

    项羽盯着季布问:“将军刚刚说什么?”

    “回霸王陛下。大司徒要末将告之,无论西楚军在齐境战况如何,这是最后一次向齐地运粮草。”

    “一万石够三万人马吃几日?还没有下次了。什么意思?”

    “回陛下。大司徒与范大人的意思是要陛下立即撤出齐境回本国。”

    “他俩这是以长辈的口吻令孤呀。他俩忘了无论他们辈份多大,都是孤的臣子吗?”

    “臣请陛下不要再纠结君臣礼了。西楚国已经到了危急关头。”

    “老鬼刘季真的在孤的背后动刀了?”

    “虽然不能确认,但是从洛阳传到彭城的消息是刘季会盟诸侯为义帝发丧,行灭俺西楚之战。”

    项羽也不问为义帝发丧与进攻西楚有什么关联,只是来了精神问其中一项:“义帝死了?”

    “为了不影响陛下灭齐,大司徒与亚父一直不让人向陛下通报。英布于去年底在郴县诛杀了义帝。”

    “这么说纪元可以名正言顺地为西楚年了。”项羽只看到了纪元之利,不想政治上他已经被刘季黑得名誉扫地,更想不到刘季已经推广以汉为纪元。他兴奋地说:“为英布记上一功。”与刘季将罪甩给他相比,项羽显得实在,刘季明显恶毒。但是上升到争霸天下的高度论,不论是政治策略还是军事战略,刘季都高出项羽许多倍。不知不觉的项羽肯定又肯定地说:“与两面三刀的刘季比,英布才是好兄弟。”

    政治上比项羽不高的季布只知道一点,霸王再不回彭城西楚将亡国。他等项羽高兴后,还是泼冷水说:“陛下。从俺西楚国陈郡八百里加急战报看,刘季已经进入俺国境内攻击陈郡了,沛县主政的刘季婆娘也军马异动,另有十万火急战报称,陈馀领着彭越在攻打俺西楚辖下原东魏境内的县城,其意是经瑯琊郡南下攻俺西楚国纵深。”

    “老混蛋,竟敢如此下毒手。这是企图要灭孤的国呀。”焦急万分的项羽作出了一个怎么看都对己方极为不利的决定,可是又是不得不为之的决定。他取戟下令:“全体集合随孤往胶东战田横,而后全部全速回彭城。”

    武涉与季布皆不阻拦,因为这是唯一可行的路了。当年在巨鹿三万战胜王离二十万还是在英布率二万五千江西军团阻挡住章邯情况下完成。如今面对刘季过五十万诈称七十万大军,丢下二万人马在齐境率一万人马回救那是难上加难的。

    大家都读过历史,都知道同时两线作战是自取灭亡,但是此时的项羽只得被动地两线作战。假如他不跳进刘季为他挖好的坑,不入齐灭只争齐国独立存在的田荣,刘季就不敢发起争霸天下的全面战争,甚至不敢还定三秦。

    一切继续按照刘季的设计在发展,假如不发生的事已经发生,回不去了。不过刘季能否此战必胜,还不一定,因为他要挑战的是天下无敌的项羽。万人敌不会是虚的,是实实在在杀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无人怀疑,更无人敢阻挡。

    刘季一路攻城掠地,虽然有郡县军马阻挡,但是都被其拿下,没有耽误多少日子。汉二年四月并杀到寿春。安营扎寨埋锅做饭,一夜无话。天亮汉军至城外十里布阵,先锋魏无知亲自到城下喊话:“霸王无道,汉王陛下替他四叔故上柱国前来教导他,惩戒他。凡愿跟随汉王陛下敬神爱民将士,出城投降,前罪可免,反之欲助纣为虐到永远者,城破日就是尔的祭日。”

    “一派胡言。”周殷从城楼探出头来回:“霸王陛下称霸,奉义帝令诸侯为天子,是义帝禅让的,诸侯在戏下共认的。俺等敬神爱民者都应该尊霸王为长。刘季是受霸王封为汉王的,他吃过骂厨子,以诸侯之爵犯天子之国,罪该万死,尔等是助纣为虐的走狗。”

    “周将军。汉王陛下乃当今唯一长大仁者,不仅爱民如子,且善待奴隶。汉军中大量奴隶因军功而咸鱼翻身。项羽只相信楚国上等民,视奴隶与布衣为贱人,尔跟着他,忠于他没有好结果的。”

    “呸。俺曾经是三川郡发往渔阳郡九百奴隶之一,如今在西楚国已经做到军中左司马高位,只比大司马龙且将军低一级。霸王待奴隶至此,刘季能做到吗?”

    “那是尔有三万人马做家当,带着本钱入伙,才能得到霸王高看。要不是有汉王陛下管束着,无道霸王早就烹了尔这个走狗了。”

    “刘季帐下混蛋果然一个比一个能扯。俺获得霸王陛下爱戴还得感谢刘季背后使阴的?尔自己听得懂吗?”

    “换个尔听得懂的说法。”魏无知大声说:“汉王陛下打的是正义之旗,是率正义之师讨伐暴虐恶人。”

    “正义?就是将英布杀义帝之恶名硬塞给霸王陛下吗?将刘季与霸王陛下兄弟并肩攻入城阳后屠城说成是霸王一人所为吗?”

    “汉王陛下乃天降人主。”随在刘季王车旁赶到的许负从小坤车站起大声说:“作为天下人父,汉王陛下的言行就是规矩与法律,只有对,没有错。项羽作为凡人敢对人主说‘不’就是罪,是大到不可活的死罪。”

    “男人打仗争富贵,有女人什么事?一个小女娃娃在此张嘴就来,胡说八道。不怕头顶三天的神灵听到吗?”

    “本仙就是来自天上的仙班中神。受命于天,告之尔等众生,汉王是九天之上神龙的唯一儿子,受命下凡人间为人主,取秦而代之为汉;项羽是被罚捆绑在天井之底受牢狱之苦的罪龙,他虽然趁天神打盹之际偷偷来到人间作恶,但是他忘了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是凡夫俗子。所以汉王陛下以兄责弟,诛灭他的肉身,锁住他的魂魄过奈河桥经黄泉路,由阎王审判后送回天井最深处服刑。”

    刘季坐在车上朝周殷大喊:“将军听懂了仙女的神话了吗?”

    “本将不聋听到了,不过不明白,她是怎么想出来的?怎么编出来的。”周殷反驳说:“这就是尔为自己卸磨杀驴而寻找的借口。借一个装神弄鬼的丫头骗子的鬼话,掩盖自己恩将仇的狼子野心。”他用殳指向刘季说:“想当年尔弃魏投楚来彭城委身故上柱国时,马瘦毛长,人瘦面黄,所领一众布衣食不裹腹,衣不遮体。故上柱国被尔的外饰忠厚所蒙敝赏识尔,抬举尔,盱眙会盟时承认尔的所谓的陈胜王封的沛公之爵,给尔挤身诸侯的机会,才有尔一路春风得意的局面。尔忘了人生贵人天大的恩情,更为人所不耻的是找着借口抢恩人亲侄子霸王到手的江山。”

    “将军是忌妒寡人得到故上柱国喜爱呢?还是怪他老人家没有提携尔呢?”

    周殷以不可思议的口吻问:“尔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听,真的不怕死后被故上柱国惩罚吗?”

    “汉王陛下发起与霸王争霸之战一事,小神已经在睡梦中告之已故上柱国的灵魂,项梁在天之灵已经承认了汉王君命天受的人主地位,并无条件接受上天的安排。”许负坚定地对周殷喊:“此乃天命,天命不可违,违必死后下地狱。”

    “他娘的,臭丫头真敢胡扯。”周殷大喊:“要是本司马此时杀出城去,殳打尔口中的天之骄子后,天降雷与火,劈或烧本左司马,尔说得就是真的,反之就他娘的全是骗人的鬼话。”

    “小仙不与尔赌,因为赌则会暴露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放屁带拐弯对着卵子冲,不知道自己没有男根吗。明白不,尔是蹲着撒尿的雌货,没有勇士所备的家伙。”

    “烂人,粗俗。小仙不与尔这种人渣说神话,谈天道。”

    英雄不问出处。周殷虽然出身为奴隶,但是也是随陈胜王首义的心腹战将,能活到天下重回诸侯混战而不倒,绝非侥幸,是提着脑袋从死人堆中摇出将旗的人物。他没读过兵书不懂兵法理论,但是有着足够多的打仗经验。他耍个心眼问:“不谈鬼话,俺就与刘季谈谈军事。听闻尔等一路摇旗呐喊说是七十万人马,怎么眼下汉军主力都到了,也就五万左右?七十万是诈称的谎话吧。”

    魏无知脱口而出回:“五万是先期到达的汉军先锋与中队,几十万联军最多明日就到。”

    “将军。军事与外交讲究的密,不密就先失了一招。”陈平没拦住魏无知泄露军情,只得对刘季说:“汉王陛下。臣估计不错的话,周殷就要开城门主动出击冲击咱汉军。”

    陆贾也赶紧说:“周殷是在探俺军虚实。他知道后续人马与俺军前后脱节,有一天路程,他一定会趁俺军立足未稳出城打阵。”

    “众将听令。”刘季是个是事听人劝的主,他立即下令:“各自压住本部之兵阵脚,与周殷战至天黑,等待明日大军到齐,发力攻城。”

    “诺。”

    周殷果真只留少数民夫守城,自己率全部三万人马杀出。因为收编的原秦兵留在陈郡郡治攻城,得手与否都没跟上来,所以此时交战的双方,都是江北淮南的老乡,都操着本地口音,大家之间皆不下杀手不出死力。将与将之间,又没有能立斩周殷的高手,所以战之天黑,双方略微各有伤亡。各自鸣金后,刘季回营,周殷回城。

    今日未能如愿冲散汉军打退刘季,明日汉军更多帮手赶到,周殷可能城都出不了了。他连夜派人出城分别向彭城与萧县求援。可是他哪里知道刘肥奉刘季密令已经命堂兄刘泽为先锋,率堂伯父刘贾,舅舅吕泽杀到萧县。此时刘肥胆肥至极,他不再畏惧西楚因为他后面是他父亲的几十万联军,侧翼叔叔刘交最多三日就可杀到萧县。

    范增将周殷的八百里加急求救书信递给项伯说:“去年老猾头刘季是左右开弓打霸王的脸,今年的他已经是拿剑刺西楚的心窝,他是要老朽与项大人还有霸王陛下的命。”

    “已经成精的刘季在用行动告诉本官与监国大人什么叫养虎为患。”

    “确切地说是大人与已故上柱国看人不准。将一只白眼狼养大成精。”

    “俺们先放下关于刘季的人品不争论。谈谈眼下的军事应对。”

    “依老朽看,先严令周殷尽可能地在寿春多守些日子,令项冠率兵去萧县设第二道防线,令钟离昧率兵前往寿春助周殷,以死守寿春为主,实在守不住,退到萧县建一道铁壁铜墙屏障,将刘季死死地挡在彭城门户外。”范增给自己打气说:“只要确保彭城不失,等霸王陛下回国,将刘季赶出西楚境内是可能的,天佑西楚的话斩了刘季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司马欣不等传并闯进宫来问:“霸王陛下怎么还在齐境?老不死的刘季可是离彭城越来越近了。”

    “恩公稍安勿躁。季布将军去齐地多日了,恐怕霸王已经在回西楚的路上了。”

    “唉。不是寡人插嘴上国政治与军事大事。立即赋予田氏兄弟在齐的军政大权,承认他兄弟立的齐王,与齐国结盟,专心对负刘季这个老混蛋才是上上策。”

    “塞王呀。”范增长叹说:“老朽与项大人也是这个意思,不派小兵,派上将季布亲自入齐,就是要他向霸王陈述利害关系。可是俺主霸王陛下年青好胜,总是以不服就打与人斗气。”

    “与刘季争人主之尊的争霸之战已经拉开了序幕,要认准刘季这个头号敌人全力攻击,不可以与其他任何人斗气赌狠。与任何一人纠缠不清,都是给刘季留下钻空子的机会。”

    “恩公所述极是,关于这一点俺们高度一致。关键中的关键是霸王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一个幺叔,一个亚父,不能替霸王陛下做半个主?”

    “恩公的意思是?”

    “二位重臣以长辈的身份,严令霸王从齐境撤回来。”

    “恩公呀。霸王虽是子侄,但是是君父,俺俩虽是父叔,但是是臣子。现实是请都未请回头,还谈什么令,以本官对这个侄子的了解,逼急了他逆反而走极端,到时候反而适得其反。”

    “难道上天会神助面厚心黑的刘季?难道真的好人不长寿,祸害一万年!”

    “恩公放心,既使西楚国亡,国都彭城被刘季夺了,本官也要尽一切可能保恩公性命。”

    项伯将司马欣的命放到西楚国家利益之上了,司马欣也不能不有所回报!得有个态度,兄弟间需要的是互尊。

    “寡人至死不降汉国,愿与西楚国同存亡。”

    “感谢塞王道义上的支持。”范增问卫兵:“台侯到了吗?”

    “回范大人。台侯已在宫门等候召见。”

    “快快有请。”

    “亡国之侯梅鋗参见上国大司徒与总监国大人。”

    “台侯殿下。汉王刘季已经杀到俺西楚国的都城不远处的寿春了,在此危难之时,本官想知道殿下心中所想。”

    “本侯义无反顾站到霸王旗下,心向西楚上国。听闻刘季为英布开脱,将杀义帝的黑锅扔给霸王陛下背。这种不顾事实,假话当真话说的混蛋,只有英布那样的浑蛋才会受之以桃,回之以李。”

    “既然台侯殿下发自肺腑地发誓选边站到西楚国的队伍中,那本官就如实相告,因为霸王陛下率西楚国主力还滞留在齐地,彭城仅有的上将被派出前移至寿春、萧县,都城内已无上将可用。所以请台侯殿下临危受命,担当城防主将。”

    “本侯绝不辜负二位上官大人信任,愿意用性命守彭城。”

    “本官再告之实情。城中已无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了,有的是临时征招的一万民夫,托付此不能为之的大事,实在对不住台侯殿下。殿下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撤,尽力就行了。”

    “本侯守住守不住都愿效死力,用性命来回报戏下分封时霸王陛下不弃封为二侯之一。”

    “感谢了。既然殿下已经应允了,那么就请殿下布置城防吧。西楚国耽误不起了。”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