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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情报一定要有提前量

    彭城西,趁主公夺回都城之威的项冠、项庄、利几、丁公固率一万多点西楚精兵,与周殷所率三万本部人马不顾一切地冲向王陵、雍齿所率汉军。众蕞尔小国果然如范增所料,无一诸侯出头助汉,看来洛阳誓师只是仪式感爆棚的闹剧,众蕞尔小国口服而心却始终在摇摆不定,往日诸侯众口一词骂项羽只是迫于刘季的淫威,今日怕是又要认项羽为尊。

    众小诸侯势不如人,只能认弱国无外交这个怂,刘季与项羽谁来了他们就认谁为大宗,甘为附庸小宗。当二强争霸面对面时,他们能不玩当面叫哥哥背后动家伙就算是良心过得去的看客了。从低调示弱到雄起做诸侯长的刘季,不经历一次树倒猢狲的刻骨铭心的肉疼加心痛,怎么能认识到苟富贵,莫相忘就是扯蛋,曾经共患难的兄弟是因为皆穷没有利益之争,如今的友邦邻国是兄弟不能同财的暴发户,护食比狗都强,两人争利打破头它不问,它只刁着到嘴的骨头不丢。

    王陵与雍齿年过半百,本来就不是练武出身,哪能顶得住。其手下众将也无一人有曹参、郦商、卢绾、周荷、丁复等上将的本领。主将、牙将皆有忠君报主之心,却都无力挽狂澜之力。勉强与项庄等对战至天黑,却传来彭城已丢,汉王遁去的坏消息。汉军立即象泄了气的猪尿脬,斗志全无。西楚人马越战越勇,楚贵族杀楚布衣那也丝毫不念同乡之情。见西楚军马没有鸣金收兵之意,王陵与雍齿一合计:战必全军覆没,不如率剩余人马追主公去。于是他俩丢下伤亡超二万的残部,追着刘季放的救命屁的味道朝西狂逃。

    领头的汉军已经没有了踪影。一个也没睡的骑墙派诸侯露出了两面三刀的本性,他们趁夜色来到项庄等人面前投降。项庄安营扎寨后,带着投降的诸侯进城见西楚霸王。

    西楚王宫也没闲着。君臣在连夜商讨下一步战术。项伯开口说:“此次刘季诓骗霸王陛下入齐与田氏死磕后,竟然在后发起灭俺西楚之战。谋篇布局之大胆超出了他从不赌命的个性,战略之深远,战术之激进远远超出本官对他的估计。为什么他敢如此大动作?为什么本官竟如此后知后觉总是慢他一拍?这些天本官被他禁在家中想了很多。那是俺西楚在政治上,外交上,军事上都被刘季抢先一步占了先手。政治上俺们只宣传霸王灭暴秦首功,却不想这个理论得罪了秦本土关中、汉中、川中所有军民;刘季却重用秦始皇帝养大的许负对他进行造神宣传,如今刘季为天之骄子,汉即是秦的思想在秦本土已经深入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得人心的捷径重在舆论导向。外交上他与田荣、陈馀、彭越等暗通,收纳并保护与西楚有杀主之仇的韩公子信与韩司徒张良,对其他诸侯是拉拢、威逼、利诱无不用其极,而俺国却只是不服就打,挑事者必办,不问危害大小一律问罪,不懂变通。军事上刘季一直在招降纳叛,招兵买马,建立统一战线,反观俺西楚自戏下分封后总是为了主持公道,帮不值得帮的人打与俺无仇的人,自己没增一兵一卒,还将一直盼着得到俺主公认可的彭越推到刘季阵营。”

    “大司徒分析正确无比。这些问题以后必须得到纠正。”范增得意地说:“好在天不亡西楚,刘季败了,彭城方圆百里无一名汉军。”

    “刘季已经退到哪里了?重新聚到他身边的汉军有多少?俺们一无所知。”项伯不无遗憾地说:“刘季除了政治、外交、军事上领先西楚一步,情报上要先俺们西楚许多倍。他早就建立了负责军情侦查的绣衣营,霸王陛下入齐他知道,霸王陛下陷入齐境无法脱身他也知道。而俺们呢?对军事情报搜集从来都不重视,都是进入战争状态时,才派探马、细作、哨探深入敌方前沿偷看打听。诸位,政治、外交、军事上的情报都要有提前量,只有先敌一步知己知彼才能稳操胜券。”

    “大司徒所言,老朽有同感。”

    “现在不是分析过去失误的时候,建绣衣营非一日二日的事。眼下亚父与大司徒所要做的就是告诉孤,谁留下守城,守城需要多少人马。明早孤就亲自追杀刘季,跑了谁都不能跑了这个老混蛋。”

    “这个问题不用讨论。留稍许人马归大司徒守都。老朽与大司马明早就随主公向西追击刘季。”

    “然。”龙且答到:“作为大司马,末将必须随主公追杀老不死的混蛋刘季。”

    “那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耽误工夫了,大家都回家休息一宿,明晨带着必胜的信心以清醒的状态随孤行军。”

    “主公稍慢,还有战略布置非主公在场不可。”项伯制止退朝说:“项庄派人来报,诸侯皆已向西楚投降,准备入城见霸王陛下认罪。”

    “这帮忘恩负义的鼠辈。戏下孤分给他们地,分给他们民,让他们立国。他们的回报就是遇刘季就背叛孤,遇孤就向后转跪拜。他们是拿汉国刘季当猴耍,还是成心要在孤面前演一出什么叫反复无常?”

    “主公。外交很重要,要学刘季愿谅这些蕞尔小国趋利避害。西楚要做的是不计较这些力不如人的诸侯唯利是图,建立攻击刘季的统一战线。”

    “大司徒说得对。”范增补充说:“在刘季未死,汉国未灭时,俺西楚不能再犯过去傲视群雄,按倒齐国这个葫芦,而让刘季这个瓢浮起来。”

    “亚父与大司徒是在告诉孤,眼下暂时的战略是只打首恶刘季,余者一律不问。接收诸侯临阵背汉归西楚。”

    “结交所有诸侯,与他们和谈。”

    项庄领众诸侯到。西魏王豹、河南王申阳、殷王司马卬与燕国上将栾布进宫,用曾经在巨鹿用过的跪着膝行之法,低头爬着到阶下后,朝上呼:“上国霸王陛下在上,下国王、侯、将、相求陛下恕罪饶过不死。”

    心智稍许成熟,还不完善的项羽强压着心中怒火,没好气地回:“恕尔等无罪,都起来吧。”

    看着纷纷爬起的诸侯,范增替项羽示好说:“俺主公霸王陛下仁慈,知道尔等背西楚与刘季同流,是因为势不如汉,暂时委身于汉也是尔等不得已而为之的权易之计。又看在尔等不与刘季合污的份上,法外开恩,原谅尔等。”

    “谢霸王陛下体谅咱们势不如汉,咱们虚委与汉就是卧薪尝胆等上国大王王者归来。咱等从此跟定西楚,永远不与刘季结盟。”

    “俺主公霸王陛下说了,诸侯被老而不死的混蛋刘季威逼恐吓时的所有言行一律不予追究。”项伯令中谒者:“快快给诸王侯设座。”

    项伯没有被暂时局部胜利冲昏头脑,他发现少一国后问:“刘季所立的伪韩国的韩王信呢?那个忠于旧主至死不休的俺的结义兄弟韩司徒张良呢?”

    燕上将栾布回:“上国上官大人。在西边上国强兵战汉将王陵还未决出胜负时,得到汉王已兵败逃离彭城的张良君臣,带着韩国人马学黄鼠狼放个救命屁后朝两山口去了。”

    “他是铁了心要与西楚国割袍断义了。”项伯肯定地说:“张良老弟是冲着与他结义的钟离将军去的,认定他会放他走。”

    项羽大声说:“钟离将军放走老友张良可以理解,他要同时放走了韩公子信,就是糊涂了。伪韩王信一定会感激刘季帮他复国而与西楚为敌的。”

    “陛下的担忧有一定道理。”项伯当着众王的面说一半留一半:“俺主公霸王陛下与西楚官吏军民承认韩公子信为韩王,令钟离将军开关放他们君臣归国,以仁义立身杨名的张良老弟不会恩将仇报的。从此韩与西楚将成为友好邻邦。”他见众王侯还立在原地,于是说:“请坐,请诸王上座入坐。”

    “谢上国上官让坐,谢霸王陛下不杀。接下来上国要小国小王们做什么,只管开口。”

    “尔等归国后就做一件事,纪年认西楚为天子国,今年为西楚霸王二年。本官知道诸王一定不会再用汉为纪年了,但是本官要说的是也不要再用一个死了近一年的,国除了的义帝纪年了。”

    “当今天下的政治中心彭城是西楚国国都,小王们铭记在心。上官是说任由咱等诸侯自行归国?”

    “怎么?还要霸王陛下率俺等楚国军政官员礼送诸位。本来是应该送君一程的,但是战事正紧,诸王自便吧。”

    “明日一早,咱等就率人马归国。”

    “不。诸王立即出宫出城拔营离去。”

    “连夜摸黑拔寨?上官何故如此着急,怕咱等蹭上国一顿饭?”

    “诸位。俺主公明早就率兵追击刘季。届时怕会发生众诸侯与西楚追剿军争道。所以诸王还是先一步拔寨,俺随后派兵至两山口,令钟离昧开关放诸王归国。”

    “遵上国上官令。”

    “诸王请。”项伯做个向宫外让的手势后说:“不送。”

    “上官留步。”

    范增令利几:“将军率一万人,城外叫上周殷将军即他所率的三万人马,结伴至两山口,开关放诸侯们离境后,留给周殷一万人马守关隘,将军与钟离将军各率二万人快速移兵至砀郡郡界,确保将刘季堵在薛郡内,来个关门打狗。”

    “刘季领着一群残兵败将带着全家老幼,最快只能到达滕县,想离开薛郡向西北逃蹿没有十日不够。”项伯自信地说:“虽然俺方情报滞后,但是只要刘季是人不是神,他就逃不了多远。”

    “还有。”范增抢在利几应诺前说:“必须传达到最低军官百夫长一级,只打汉军,遇别国人马一定要避免擦枪走火。”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