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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魏豹弃城而走

    与魏豹命运相仿,韩信未来得及灭的年初洛阳会盟投汉的河南王申阳,此时已经做实了背汉向西楚。他被项羽封为先锋攻杞县,在有项羽与钟离昧等攻雍丘与虞县成压倒优势的鼓励下,他与魏豹却一个在城楼上,一个在护城河外,一个叫王兄,一个叫王弟地斗嘴。

    又是一天过去。魏豹进家解甲挂刀。薄夫人施礼后领男女仆人帮他洗脸洗手后,夫妻双双入座。他看着一桌菜长叹一声说:“刚刚被围二日,还能吃上好的。要是被围上一年半截可能就得吃树皮了。”

    “将军先吃。”薄夫人令曾经的宫女,如今只称上房大丫环的芳华为魏豹盛一碗鸡汤递过去后说:“明日一早将军就出城与申阳私语,送他一个功劳,咱们弃城而走。”

    “为何这么急着逃?”

    “将军能守住城吗?”

    “项羽与其麾下上将不来,咱有能力战胜申阳。”

    “将军若在此地继续与鼠辈申阳对峙,不久将引来恶狼或猛虎。汉已经做好了在荥阳与成皋一线与西楚死磕的准备,荥阳东大片平原将成为项羽陈兵之地。他会允许身后有将军这么一只不表态支持西楚的力量坐拥一城?一旦项羽出现在杞县范围,将军再想走还能走的了吗?”

    “尔是说走为上。”

    “然。打仗咱不行总在人后,难道逃跑也要落在人后吗?活着妻才能当生天子,死了一切玩完。”

    “往哪走?汉王是不会允许本将不战而退守荥阳城内与他为伍的。”

    “往北走呀。越过成皋北边的广武山与邙山进入武陟。别忘了对咱有不杀之恩的汉大将军韩信,驻军修武与陈馀的代军对峙。”薄夫人肯定地说:“为妻不敢断定荥阳对峙的汉王与霸王胜负,但是为妻可以肯定的是,韩信所率二十万汉军精锐是陈馀所不能撼动的。汉必胜赵没有悬念,不能断定的是胜面能不能大到陈馀速死赵国速亡。”

    “往韩信大军所在方向走确实是上佳避敌之法。但是如果韩信追究本将弃城而走,那也是死罪哟。”

    “将军早上走,韩王信与张良下午就得逃。韩国一向是最弱诸侯,这对主仆不是申阳的对手。有他们一对君臣为咱们垫底,韩信他敢双标杀咱留韩王信?再往后,如果汉王陛下守不住荥阳,也得逃。他们能逃生,将军败而走何罪之有?”

    “尔是说不是本将贪生,实在是势不如人。”魏豹微笑着点头说:“汉王有谋士郦食其、陆贾,霸王有谋士范增、武涉。本将有尔这个旺夫的贤内助,也能身处这乱世中游刃有余地赖活着。”

    “郎君高看丑妻了。”

    “蠢妇祸三代。而汝是大智慧兴夫家三代的旺夫女,旺家兴国之辈。”魏豹突然开窍说:“本将先逃出这汉与西楚决战的险境,隔岸观两虎争霸,等两强两败后,摇出老子的王旗,做天子老子。”他又一把抱起薄夫人说:“进内室造小人,生个天子。”

    躺在魏豹怀中的薄夫人看着满桌的残羹剩饭说:“吃饱了吗?大军围城,将军还有这兴致。”

    魏豹将薄夫人放到床上,就迫不急待地解她的裙带。突然他住手问:“如果······。本将是说如果,逃到修武一带被韩信问罪处斩了,尔会委身谁呀?”

    这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要说自己视死如归吧,有点假,要说自己会贪生吧,当着结发元配怂丈夫的面开不了口。薄夫人低声细语反问:“真要是咱的个郎遭遇不测,奴身外貌与风情皆缺有谁会要?只怕也难逃一死。”

    这语言技巧那叫一个妙,不是咱不怕死,是怕到时候不得不死,要是不死那也不是咱弱女子能做主的因为是俎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看似亮明立场,其实是所答非所问的废话。

    “不。世上男人争霸,终极目标就是争他人之地,占他人之妻,夺他人之子。三样缺失一样不为完胜。”魏豹咬牙说:“刘季纳塞王司马欣夫人尤佳为小就是这么个意思。以尔之美艳聪慧,一定有王者纳为内室中人。大将军韩信不敢,因为他作为人臣纳诸侯国夫人是僭越,有王治他越制之罪。霸王项羽、河南王申阳、汉王刘季,尔最愿转投谁的怀抱?刘季年过半百有点老,申阳出身奴隶皮臊肉厚,项羽虽出身贵族,但是长大如牛,尔一个读书人怕是对不上眼。”

    本来躺平的薄夫人两腮通红地坐起,用一对小粉拳捶着魏豹的胸佯怒说:“将军深夜撩丑妻兴致在先,却又兜头一瓢冷水浇灭丑妻燃烧的胸中之火,羞辱丑妻之极。没有想法就睡觉,明一早带着丑妻逃生。”

    “弃城而走,与生天子都是活下去大事,为了后半生活得象个人都不能耽误。”

    凡女人丈夫死于敌手,自己委身敌方偷生苟活者众,为保住丈夫名誉追夫而亡者寡。女人争取从一而终,为丈夫而死权利的是薄夫人之后的许多年。薄姬的时代作为对手发泄对元配丈夫征服感的对象,大都数是被辱得体无完肤,换敌人为夫君依然威风八面活成心想事成的少之又少。此时的薄夫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在丈夫死后以怎样的方式续命。她以自己娇羞、温柔、有情而不乱的方式糊弄过去这个关于死后的话题。将魏豹引领到温柔乡中而不再重提此尴尬的问题。这一夜她与他上演着骏马常驮痴汉走,巧妇常伴拙夫眠。女人家,嫁人才有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切命注定,认命不作死才是正道。

    许负为魏豹画个饼说他妻子将生天子的本意,是要激发他的斗志,让他为了自己儿子是天子,而不在向项羽投降。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他虽然不愿丢下天子之父的超级的梦想,但是却不愿与项羽死战,倒是激发了他与薄夫人闺房大战的兴致。如果不是白天要守城,他贪恋床帏不愿下床了。为了摆脱魏豹无节制的寻欢,薄夫人不得不将与好色丈夫有过一腿之欢的填房丫环荷花与桂香同时送到魏豹的床上,她实在承受不了拿无知当有趣的粗鄙暴力男人的作乐。

    第二日魏豹听从薄夫人建议,在城楼上喊申阳对话。申阳令将校压住阵角,自己一骑出列向前来到护城河前空地。

    魏豹也一骑开城门出,当两马头相碰时各自勒马驻步。他先抱拳问:“王兄别来无恙?”

    申阳抱拳还礼说:“彭城才别过,王弟无恙,寡人也吃得饱睡得着。”

    “本将已经不是西魏王了,如今是汉国上将。”

    “寡人叫习惯了。”申阳下最后通牒说:“王弟要是叙旧,就请开城门投降,寡人与王弟坐下品茶论道。忆过去,谈今朝,梦想未来。将西魏国复不复国交给西楚霸王陛下。”他还贪心地说:“咱俩还可以共分司马卬抛下的地与女人。”

    “咱累了,不想再争了。”魏貌隐去他专心与家室婆娘造人主的大事,掩饰着说:“本将的未来就交由上苍了。霸王太年青。”

    申阳没有听懂魏豹之意。他大笑说:“人生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寡人的未来也不可能逃过天意。这似乎与霸王年青扯不到一处哟。”

    昔日田荣大喊:“俺命由天不由尔。”是对项羽的不服。如今这两位感叹生死富贵在天,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是将命运交由无形之手。田荣改变了一段历史的走向,为诸侯长由项羽换成刘季开启了第一战,他俩只能是虾米随浪行,自身翻不起什么浪花。硬扛霸王是死,硬扛汉王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本将就与王兄谈谈眼下。”

    “寡人愿听其祥。”

    “请王兄近前。”魏豹压低声音,低到只有他与申阳能听见说:“本将让出此城,送王兄夺一城之功,糊弄一下项羽。”

    “是吗?”申阳不解地问:“既然求败,何不向霸王投降?”

    “唉,丢不起这人呀,这张脸皮已破几个洞了,不敢再添新伤。”魏豹摇头说:“本将戏下拥霸王为诸侯长,就是承认西楚为天子国,用西楚为纪年。洛阳会盟时又投到汉王帐前,改用汉为纪年。在彭城大战之初又重新投到霸王帐下,遇韩信被逼再次认怂投汉。如今要是再背汉向西楚称臣,恐怕将来后人写史,会骂本将软骨头。”他伸手制止要回话的申阳说:“王兄比本将少一次转身,如果本将再来一次见风使舵可就是比王兄多二次更换新主子了。”

    自己与魏豹比只是五十笑一百而已,申阳也不再就这个令己同样蒙羞的话题往下说。他问他:“王弟弃而走的条件是······?”

    “王兄攻城不围四门,留北门任由本将往北投汉军大将军韩信去。将来项羽问起,王兄以周制围城只围三面,留一面给当兵吃粮儿郎活命的条款为由,唐塞他。他是贵族,周朝礼制比咱俩学得多。”

    “一言为定。寡人只攻东南,留西北二门给王弟自便。”

    “谢过。”

    “王兄保重。”

    魏豹与薄夫人带着亲近西魏精壮万人从容从北门出。申阳毫发无损得一城,这可是他随陈胜首义到章邯出关后至今的唯一一场大胜仗,并且是完胜。他不想止步于此,他要再建一功,令项羽高看一眼他这个诸侯。于是他令全体人马吃过中饭就向陈留县全境杀去。

    韩国自秦始皇帝兴灭六国起就是弱国弱旅每战必败,虽然趁陈胜奋起之机复国,但是遇劲敌从无胜绩。果然不出薄夫人所料,申阳只用半天,坚持不住的韩军就全面溃败。张良拼死护着抱头鼠蹿的韩王信向着他自己在下邑为汉军设计的第二道防线逃去。

    韩国败军将盟军汉军的第二道防线拦腰冲断,也止不住脚地爬过鸿沟朝荥阳方向逃。他们身后空出的空档被申阳率河南国人马填补上,雍城与虞县被分割成了二部分。

    樊哙与靳强都知道穿插分割包围,奇兵突袭是项羽的拿手好戏。如今见自己被战前瞧不上眼的申阳分割开来,自知自己武功在汉军中排在曹参、郦商、周荷之后的樊哙,在自己已经完成刘季所令的坚守五日后,率兵向后越过鸿沟,向刘季指定的敖仓与成皋之间撤,并且在彼安营扎寨,一为协助纪信守敖仓,二为声援守成皋的周荷。战斗力在樊哙、周勃、灌婴之下靳强、靳歙兄弟也不恋战,遵刘季令来个反攻为守,率一万人马反插项羽身后,向襄阳杀去,意在切断西楚大军的主要粮食补给线。

    项羽率七堂兄弟纵马追杀到鸿沟东面,西面汉军连营同时放箭,西楚军退后。项羽大骂:“不讲信义的奴隶,不懂周制:双方交战不射对方主帅吗?毕竟是老而不死必为贼的刘季带出来的贼军。”

    “霸王陛下息怒,他们就是一群不懂义战的货,全是阴谋频出的贼。”

    项羽问申阳:“河南王陛下认为怎么样才能杀过这道鸿沟?”

    “回霸王陛下,强攻正面恐怕损失惨重。寡人以为应该派二只精兵,从鸿沟南北两头绕过去,分别攻占京县、索邑,得手后,一将挡住荥阳与成皋来救汉军,一将从后杀向汉军守沟之兵。不要全线攻伐,集中兵力撕开一个口子就成。”

    “哪里是汉军最弱部分?”

    范增答:“回大王陛下。集中兵力攻打‘刘’字将旗与‘吕’字将旗。”他得意地说:“虽然俺方对敌情报搜集不如汉军,但是也能打探到汉军一些动向。刘姓上将刘交、刘仲、刘贾都在东方未归刘季帐前,吕姓吕泽也在东方,吕释之在韩信营中。此时鸿沟西‘刘’与‘吕’字将旗下的将官一定是刘辟非、吕台、吕产等后生代。战斗力不强,战场经验不足。”

    “孤亲自正面临敌。钟离昧与萧公角率一万人马攻京县,季布与丁公固领一万人马攻索邑。将士带二天干粮,边吃边打,明日拿下这二地后,要日夜不停地分兵攻打鸿沟西汉军背后‘刘’字将旗下的刘辟非,一旦撕开口子孤就率兵越过鸿沟直扑荥阳。鸿门宴放刘季老贼走了,荥阳定斩此老混蛋。”

    “擒老贼刘季,灭汉军除汉国,西楚永远称霸。”

    以荥阳为中心,以京索为半径的方圆百里的京索会战就此全面打响。在荥阳北面的北面汉军在大将军率领下向代国全境推进。曾经委身项梁依托项氏的刘季,真的令全天下人刮目相看,他率领的汉军竟然敢同时打两场大规模的战争,且是主动向最强的对手发起挑战。争霸曾经是秦楚之间的事,如今成了汉与西楚之间的较量,鹿死谁手?谁打盹,谁就有可能输掉先手。一方主将项羽气势汹汹杀来,一方主将刘季沉着应对。曾经携手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成了欲置对手于死地的杀红了眼人仇敌。

    汉军主公战术上大踏步后退,却赢得了战略上的先手。西楚人主项羽一支独秀战术上连战连胜,但是国家刚刚建起的官僚体系被打乱,举国被打成了遍体鳞伤。汉军在西楚全境砸西楚国的锅,揭他家的瓦。反观西楚军却是狗咬刺猬,不知从何下口?从此步入国将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