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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萧何训教韩萧氏

    栎阳。萧何来到韩信的大将军宅,见‘宅’被换成了‘府’,非常生气的他问门前守卫:“这是谁换的?什么时候事?怎么没有人向本相通报?”

    “回相国大人,这是戚夫人早晨令宫内中谒者领着小内待们亲自来换的,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向相国大人汇报,小人就不知道了。”

    “大将军妻呢?叫她出来。”

    “回相国大人。女主子坐着轿子去汉王宫向戚夫人谢恩去了。”

    “坐的是几人轿?”

    “四人轿。”

    “不是跟她说只能坐两人轿吗?”

    “女主子的事,下人们不敢过问。”

    “走了几时了?”

    “最多半个时辰。”

    “起轿汉王宫,本相要向夫人报告招兵买马与征集军粮的国事。”

    萧何坐在轿中想: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一句听不进去。与韩信一样天生不着调。不知道戚夫人不是省油的灯吗?也不知道在东方未入关就国的吕雉心眼更多吗?连谁是高枝,谁是枯木都没搞清楚,就敢攀附,就敢蹚汉王后宫内室这趟浑水,是真不怕死呀。

    萧何进宫。戚夫人、尤佳、武欣还有萧三丫都在坐。他跪下呼:“臣萧何跪拜二夫人,愿夫人青春永驻漂亮一生。”

    萧三丫见父亲给主母下跪,她不好坐在侧,于是立起身向边上让了一步。

    戚夫人端坐着发话说:“萧相国起身。坐。”她同时令萧三丫:“父女都坐。”

    “谢夫人赐座。”

    “看茶。”

    武欣离座从宫女秋花手上接过茶亲自双手递给萧何说:“相国大人请用茶。”

    萧何起身忙不迭地说:“怎么能劳烦武美人?折杀老臣了。”

    “她又不是主子。”戚夫人责怪萧何说:“老相国多礼了。”

    “老臣聆听主母教导。”

    “大将军妻,三丫妹妹是来谢恩的。老相国前后脚来也是谢恩的吗?”

    “谢恩是一定要的。只是臣想代大将军请主母改府为宅,府只能是封侯的三公九卿才配,韩信刚有小门小户的家,还是先立门户为宅好。”

    “萧大人在欺本夫人不读书。《周礼》侯所居为第,宅为地方官吏,庶人所住称家。大将军韩信身为左丞相,文与右相樊哙一道位列相国之下;武则与国尉卢绾一样为站班武将之首,也是起居八座的上卿,封侯是早晚的事。居所为府顺理成章。”戚夫人冷眼看着萧何问:“相国大人是想将拉拢大将军的机会留给在东方未入关的吕雉吧?”

    戚夫人敢真呼吕雉大名,萧何闻言吓得背上冷汗直冒,心想:问这话尔也不避人,尔是真不知道吕娥姁的手段。他必须回答,又要两不得罪,于是他回:“夫人说笑了。赏韩信是汉王陛下的事,既然是汉王正妻与夫人共同的家事,老臣不敢左右,也从不想多嘴多舌。”

    “如此甚好,也是为臣子的本份。大将军府匾既然已经挂到了门楼上,就这么定了。”戚夫人又说另一话题:“本夫人与大将军妻商议后一致认为,往东方随军征战为上。相国大人往关东运兵源粮食补给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使不得。”萧何摇着双手说:“前方传回的战报是,西楚霸王项羽处于攻势,汉军处于守势。此时夫人金贵的身子怎么也不能亲赴刀光剑影的前线。”

    尤佳赶紧问:“老相国是说汉军被动挨打?”

    “妹子怎么这么问?”戚夫人看着尤佳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说:“难道妹子盼着司马欣复国?”

    “姐姐如此说是妄加之罪。吾已经委身汉王,汉国败,塞国复国,司马欣还会要吾吗?吾盼汉国胜之心不比姐姐少半分。”

    “最好如此。”

    尤佳起身说:“老相国品茶。本夫人身子不适,去后宫熄息去了。”

    “夫人请自便。”

    萧何瞪着萧三丫想:就这阵式,汝也敢往前凑,不要命了。

    武欣也起身说:“老相国与戚夫人继续商谈国事。吾不听为上,吾也去了。”她随尤佳离开了。

    戚夫人继续问萧何:“相国大人还未回答本夫人,什么时候派何人往关东运送兵源与粮草。”

    “回夫人。最快要等半年后。”

    “这么久?”

    “因为连年征兵,再征集三万到五万新兵非三月不能聚齐,召齐后交在栎阳养箭伤的华无害将军训练三月后才能发往东方战场。粮草樊哙将军刚刚运送出关不到二月,所以凑齐也得到秋收结束后才成。”

    “是这样。”戚夫人以商量的口吻说:“能快点吗?尽可能的快点。此时大王身边需要有一个贴心的女人,陪他刀口舔血,陪他立在万军丛中的汉王旗下,陪他驾车纵马斩将杀敌。”

    “老臣懂。天已经转凉,大王身边要有肺腑之亲的女人陪他暖被温馨。以半百之岁同正值壮年的项羽白天争霸,夜晚无心腹女人伴眠难免孤独。”

    “好好的事,怎么让老相国说得如此龌龊。”

    “老臣失言。”萧何赶紧表态说:“老臣出宫就令华无害将军加紧征招新兵,孔聚大人催征粮草。争取明年开春向东方输送五万新兵,百万石粮食。”

    “如此甚好。”

    “老臣军政事务已经汇报完了,这就告辞。”萧何起身,不等戚夫人开口送行就对萧三丫说:“汝母想汝了,随为父跟夫人道别。”他见女儿起身缓慢,提高嗓门说:“难道汝想夫人管饭。”

    “本来已经为大将军妻备了饭,既然老相国妻想女儿了,本夫人也不夺人所爱强留三丫妹妹了。快快随老相国归家探望令堂吧。”

    “臣告退。”

    “代问令堂好。记住了要常来宫中陪本夫人聊天解闷。”戚夫人不忘挖苦尤佳说:“沛县话与定陶话同系,听得懂。不象秦腔秦调听不明白,感觉象鸟叫。”

    “臣谨记夫人命。”

    到了相国府,萧何下车来到萧三丫的轿前,制止女儿下车。他令四名轿夫到一旁喝水休息后说:“汝不要回娘家,立即去右丞相府拜会樊哙妻吕媭。”

    “俺与樊将军妻交接不多,在老家沛县时就没私下谈过心。突然去拜访她是不是多余?”

    萧何用手指戳萧三丫的脑门说:“是下级官员的妻子给上级官员的妻子面子。”

    “俺夫君是大将军,樊哙是上将,谁是上级?”

    “蠢。老子是相国,樊哙是右丞相,韩信是左丞相。本朝官员右大左小。”萧何小声说:“这样的任命表面是替老子分担国家政事,实则一是防止老子权利过大,二是提醒韩信不要以为大将军真的是一人之下。”他再戳萧三丫的脑袋说:“不要再往下问。汝切记对谁都不要说起刚才老子对汝说的话。”

    “这个俺明白,俺又不是傻子。”

    “知道自己是傻子的人不傻,不知道自己傻的人才叫真傻。大奸近妖,大善近伪,大智若愚,尔哪一样能沾点边!”萧何叮咛说:“跟吕媭要实话实说汝与戚夫人之间的所有交往,别以为远在彭城的汉王元妻什么也不知道,汝干娘的手段非汝一个不长脑子的小娃所能看透的。”

    “这会不会引起戚夫人的不满?”

    “可能会,也可能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而不会。大汉的包打听体系她插不进半只脚。”

    “非要这么干吗?”

    “唉,说尔没脑尔还不服。汝已经蹚了汝干爹后院这趟浑水,要想将自己洗清,必须站队,而且是越早越好。”

    “爹呀。汝怎么总是前怕狼后怕虎?汝究竟怕什么哟。”

    “老子在教汝人要有远虑。戚夫人如此强势,尤夫人斗她不过。但是汝的干娘那可是不省油的灯。将来汉王后宫血风腥雨在所难免,谁胜谁败?吕娥姁胜面要大许多倍。”萧何用手戳一下女儿的心窝说:“长点心吧,千万不要成了戚夫人的垫背尚不自知。”

    “这么恐怖吗?”

    “汝的干爹干娘这样的人物几百年才出一个,同时夫妻皆是人尖更是难得一见的人间奇事。吕雉的能耐只有秦始皇帝爷爷的奶奶宣太后可以与之切磋,其她人在她面前使手段耍心眼都是班门弄斧。”萧何压低声说:“为父接下来告诉汝的话,对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韩大将军都不要说。吕娥姁与审食其共同掌控着汉国所有间谍,个个是千里眼,顺风耳;她同时有吕泽将军为长的吕氏外戚集团。而戚夫人什么也没有,唯一可以胜过吕娥姁的是容颜,而美貌是不可能常驻的。”

    “知道了。俺这就去。”

    “老子的话汝听没听进去都要听,记不记得住都得记。去了后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该说的一定要说真话,不该说的就回不知道。”一向小心的萧何再看看轿夫确认他们听不到后说:“汝以为与汝家只隔着老子家的吕媭看不到,听不见上午汝家改换门匾之事?所以她问,汝要如实说,不问汝要主动说。总之不能引起她的不满,更不能让她的不满变成汝干娘的疑心。”

    “俺记住了。”

    “在自己的家说话不要提及汉王家事。如果非要说点什么要确保不被仆人听到。”萧何教诲说:“就象现在俺父女说话,要做到当着仆人面说,又保持他们听不到的距离。去吧,晚上来娘家吃饭。”

    吕雉在关东为了将南阳、砀郡、沛县占为汉国所有,一直没能入关进汉国国都栎阳。已经入主国都的戚夫人虽然享受了一年之久的国夫人之尊,但是不一定能后来居上。两人最大的不同是吕雉早年在彭城与尤佳好似姐妹,戚夫人在栎阳与尤佳却莫名其妙地拉上了仇恨。此时三个共侍一夫的女人都不知道,在武陟的山林草丛中荫着一个将来与她们争床第之欢的薄夫人。是友是敌?天道奥妙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