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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背水布阵 向死而生

    韩信只顾与张耳、张苍还有几位上将轮流敬夏说酒。夏说很是好奇问:“大将军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末将?”

    “有。就一句。陈馀答应义战了?”

    “答应了,并且说允许汉军先过河布阵。”

    “好。本大将军敬南皮侯给本大将军一个证明自己是两军阵前只会义战的贵族。”韩信举樽对夏说说:“陈馀不在,夏将军就代劳吧。”

    “末将虽然有几樽的酒量,但是架不住几位轮番敬哟。实在不能再喝了。”

    “能不能再喝,这杯将军不能推辞,这可是本大将军敬南皮侯的。”

    曹参帮腔说:“只是要将军代陈馀喝一口酒,又不是要将军代他去死。”

    张耳附和说:“这点酒对夏将军来说只是漱漱口,不要推辞驳大将军面子。”

    “本大将军叫不动夏将军,故主常山王的话,将军还是听听为好。”

    夏说无法推辞,只得硬着头皮说:“大家共同喝了这樽迎接义战的壮行酒。”

    “对了。这才是燕赵男人的酒品。酒品看人品。俺们再敬夏将军豪爽的酒品。”

    “酒缝知己千杯少。来再干了这樽。”

    夏说实在是抵挡不住,他想起一事,睁着红眼,直着舌头问:“大将军就不想打探一下赵军的军情?两军交战,讲究的是知己知彼。”

    “不用。夏将军不要低估了汉军刺探军事情报的能力。对赵国全境的军事布防,兵源配置,本大将军了如指掌。”

    “这么笃定?”

    “别说赵国军情,就是全天下所有诸侯国的军事实情,汉王陛下与本大将军都心中有数。汉国绣衣营众绣衣功不可没。”

    “是吗?”夏说一头栽倒,象猪一样昏死在桌底。嘴里嘟哝着:“情报,韩信有诈。代王陛下呀,不能不听李左车将军的,断汉军粮道,出奇兵抄韩信背后。”

    “嘿,醉成这样却悟出门道了。”韩信大笑后蹲下摇着夏说问:“陈馀不听李左车之谋?”见夏说发出猪一样哼哼声,他令:“大冷的天,不要冷死了监军大人的老部下。来人,给他再灌一樽美洒确保他烂醉如泥后将他抬到床上。”

    “诺。”

    韩信对天狂笑数声。而后不无得意地大喊:“这是天赐韩信成名的良机,历史将这样记载:汉大将军韩信先征服三秦,次平定代、西魏、殷,而后再定赵。”

    卫兵来报:“大将军。蒯越谋士已经探清了对岸的地势,他说在对岸等待大将军过水。”

    韩信没有立即发令,而是笑着问张苍:“陈馀就想人们说他是这乱世少有的正人君子。参政事大人说说看,打仗用谋是不是有违仁义?”

    “计谋是战争取胜的法宝,计谋得当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它可以减少战争的过程,缩短战争的时间,大大减少青壮年伤亡人数,是仁义之举。”

    韩信嘲讽地大喊:“可俺们的对手陈馀却拒绝他的伙伴李左车的良策,还自持清高地说仁义之师不用谋。”

    张耳摇头说:“李左车所献乃取胜之道,陈馀所为是自取败招,还妄自尊大地自我陶醉。真是迂腐呆板到了极点。”

    “既然陈馀不喜欢用谋,那本大将军就不客气了,给他来个略施小计。”韩信转而骂:“本大将军在关中用计水淹废丘,陈馀老儿竟有微词,真他娘的白痴。”

    灌婴却不适时宜地说:“大将军如愿听真话,末将愿说真话。大将军在废丘对付章邯的手段,不能称之为谋略,而应称为阴谋诡计。”

    “哈,哈,哈。什么叫阴谋诡计?灌将军忘了胜者王侯,败者寇。活着就是赢家,死了什么也不是。阳谋阴谋皆是心术,没有对错。将军不会因为同情陈馀而自我感动演一出英雄相惜吧。”

    “本将明白任何对敌人的同情,都是对自己性命不珍惜。本将只是提醒大将军,军事用计取胜也不能失去人心,而背负小人骂名。”

    张耳替韩信分辩说:“大将军用兵高深莫测,咱们不到时辰看不懂。不过在下也有一点不明,就是众将都想问的:这陈馀会听大将军的,被牵着鼻子到这里来,且是倾巢出动?”

    “监军大人只知自己曾经的小弟是投机取巧分子,却不知他还非常的喜欢沽名。”韩信带着十分的自信问张苍:“本大将军不是在这里等他上钩,而是主动过水去迎他而战。参政事大人,尔说监军大人的老朋友陈馀会不跟着本大将军思维走吗?”

    “那个傻蛋,真的会来到大将军设定的位置。只是李左车会不会从中作梗?”

    “一个成事不足的聪明人,怎么能拦得往一个败事有余的大笨蛋。”曹参支持韩信说:“本将相信被主公、萧大人、张司徒、西楚项伯等聪明人高看的大将军的智慧,远在陈馀之上。斗智大将军必胜,斗勇汉军必赢。”

    “曹将军是个明白人。”韩信面露激动之情说:“本大将军从这里——井陉关开始,一直领尔等杀到赵都邯郸,而后平定整个黄河以北。”

    张耳对胜利是信心十足,他想恢复属于他当家作主的赵国,对他来说以三万汉国人马寻陈馀复仇,即使是赌赌运气也要一试。于是他说:“只要求大将军帮咱恢复赵国。”

    此时张耳已经不满足恢复西楚为尊的十八蕃国之一常山国,他意在将与曾经的秦楚同贵的战国七雄之一赵国,全部收入囊中。

    丁复在旁用怀疑的语气说:“可能汉王只是让俺们几万人马拖住赵军,不让赵军南下参与西楚与汉决战。俺们不能因求功心切而冒险去以少胜多。”

    韩信也是求战心切,他真的没听出丁复在借用质疑的语气在帮他,于是他答:“汉王怎么想的,本大将军不知道,本大将军只知道当初曾向汉王献过三路并进,会师齐地,合围项羽的计策。如今这黄河以北本大将军既来之,就要为汉王征服之,从北方南压包围项羽。为汉王减轻负担,为霸王弃红尘去仙界出力。”

    张苍赞同说:“大将军所言极是,尽收黄河以北,等于打断了项羽的一条腿,为汉与西楚决战完胜奠定了基础。”

    韩信目空一切说:“汉与西楚相争,胜负取决于本大将军一人。本大将军将决定战争的最后走向。”

    灌婴大声斥问:“大将军此话何意?末将听着不对劲。”

    张耳知道韩信只是口无遮拦,于是打哈哈说:“军中戏语,不必当真。”

    灌婴笑笑说:“军中无戏言,大将军还是慎重为妙。”

    韩信也不含糊,接过话头问:“项羽多疑,汉王也多疑吗?灌婴这是以匹夫之心度本大将军这个肚中能撑船的左丞相之腹。”

    曹参忙说:“打住,诸位就此打住。只议军事,不谈政治。”

    韩信提醒说:“在南郑汉王说他不负大将军,本大将军说决不负汉王。”

    “汉王负大将军,大将军也不能负汉王。”张耳动情地说:“汉王是问鼎天下的真龙天子,大将军是为真龙助威的猛虎。”

    张苍赞同说:“虎借龙威,龙趁虎势。”

    韩信得意说:“本大将军要与汉王共唱一出虎跃助龙腾。”

    曹参赶紧地拉回正题说:“大将军发令吧。”

    “诸位都没醉吧?”

    “还能喝。”

    “本大将军不让喝了。不能留时间给陈馀用李左车之计。全体立即带上所有军事器械连夜过水,留下所有军帐与行军床给夏说将军一人睡到天明,明晚到赵营吃大餐,睡大觉。”

    “大将军说笑?”

    “灌将军有所怀疑?”

    “末将真心想信,但是实话实说——不敢全信。”

    “将军信就将二百辆战车运过水去,不信也请遵命照办。”

    灌婴还是有话要说:“大将军,对岸之地凹凸不平,战车基本无用,一旦颠覆反而给自己平添麻烦,所以末将认为将车也丢在此。”

    “运过去射杀自己人。”

    “什么意思?”

    “不要问那么多,军事秘密,不可提前一刻透露。将军只管在后将战车一辆不少运过去就是首功。”

    “诺。”

    张敖读过书,懂点兵法,他点中要害问:“军若渡水,倘要急退,如之奈何?《史记》原话。”

    “向死求生。”韩信得意地说:“过水后,本大将军再展示此棋局的后手。”

    曹参也心生疑虑,他带着笑说:“汉王陛下总是问陆贾参政事‘老子应该怎么弄?’俺等上将都想听听大将军过水后怎么弄的妙招。”

    “不要问,只管听命。”

    “诺。”

    “那就出发。”韩信与张耳同舟先行过水到对岸,曹参、丁复率马步兵涉水而过。不等灌婴过水,他问张苍:“参政事大人可知战车上的强弩的一箭之地有多远?本大将军是要参政事量出战车背水放箭距离。”

    “诺。”张苍用脚走了大约三百步,有一百五十米开外立定说:“射到这里没问题。”

    韩信用剑从张苍脚下划出一条与水岸平行的直线后说:“诸位,请率兵卒沿此线向两边展开挖深沟到两边山脚。要三尺深,六尺宽。”

    “诺。”

    二个时辰后,灌婴真的将二百辆战车全部渡过水来。蒯彻走过来对他说:“传大将军令,全部战车临水一字排开,解马给骑兵用,车上强弩与弓箭一定要完好。”他指着前方挖沟的士兵问:“将军。能射到前面挖沟的士兵吗?”

    “干什么?”

    “大将军令灌将军明日在此督战。见将士向后退至壕沟处,不论是谁一律射杀。”

    “督战尔最适合,本将还是上前杀敌争功吧。”

    “大将军不许尔与咱明日正面临敌。”蒯彻正色对灌婴说:“大将军还令将军说二百辆战车,一千名弓箭手与弩将足矣,另外九千人马请交给在下带走。”

    “大将军点子真多,云里雾里的,令本将摸不着北。”

    蒯彻近前,附耳低声说:“在下连夜潜伏到赵军营帐后,明日陈馀出帐时在下夺帐。明晚在赵营迎接将军与大将军入帐庆祝胜利。”

    总算明白了韩信计谋内容的灌婴竖着大拇指说:“佩服。”

    “大将军说了,灌将军的口服就是汉军胜利的预言,心服就是最后胜利。”

    “蒯谋士说笑了。本将点一千人后,剩下的尔全带走。全是故秦铁甲雄兵,人人能战,没有一名怂胞。”

    蒯彻对划归他的灌猛与陈署说:“遵大将军令,咱仨各分三千人马。咱秘密潜伏到赵军井陉口百里连营的大帐后,而尔二位分别秘密埋伏到两边山顶中。待陈馀率兵进入狭谷后,二位将军见咱进攻夺寨时,从两边山上听令向下射箭,扔滚木乱石。咱夺营换旗的动静要大,二位要做到第一时间将赵营被咱夺了的消息,大声传到进谷内寻大将军决战的赵军军中,起到瓦解赵军的作用。”他对灌婴抱拳说:“明晚见。”

    “蒯谋士交待末将二人听令?在山顶恐怕听不到大将军令。”

    “有军事长官在山顶与尔等会合。”

    曹参向韩信报:“大将军,壕沟已经按令挖成。”他看看天色说:“东方启明星已起一会了,很快天就要亮了,士兵们累了一宿了,是不是该息息了。”

    “待本大将军训过话再息吧。”

    “还要训话?”

    “等陈馀一到,就没有时间鼓舞士气了。”

    曹参大声令:“全体起立,听大将军誓师。”

    韩信跳上战车,立在车上说:“将士们,井陉因地势如井而得名,两面高山悬崖峭壁,关口有一条狭长起伏不平的山谷,至俺们脚下才有这么一块开阔地,一面临水,水在俺们身后。天亮后在此与赵军决战,双方都休想也无法翻越上山逃生,因为根本上不去。赵军败就是沿着来的路后撤。”他指着井陉口说:“那口子如同瓶口,想返身逃出去快不了。”他又指着士兵的身后说:“俺军败,也是沿着来的路返身过水回去。不过俺们身后的壕沟不答应,它是为俺们自己准备的断头沟,后退者既使不落入沟中而亡,也会被一字排在水边的强弩射杀而死。”他沉着脸大声说:“凡是死在沟内,沟边的人皆记为逃兵,家中妻儿老小得不到国家点滴补偿。凡向前杀敌者不论死活,都将记在功劳薄上。”他使出全身之力提着嗓门喊:“跟着本大将军向前杀敌求富贵。斩陈馀。”

    曹参、丁复等带着将士们齐呼:“杀赵王歇。”

    “陈馀率兵过来还有些时间,全军埋锅做饭,吃饱后就地打盹,等本大将军一声令下,全体要以饱满的热情,昂扬的斗志拼死向前。”

    “求富贵斩陈馀,杀赵王歇。”

    韩信跳下车来到曹参面前说:“将军派一名小兵快马加鞭至赵营,告诉陈馀本大将军在此等他。”

    “诺。”

    “背水布阵向死而生。实在是高。”

    韩信得意地笑着问灌婴:“蒯彻谋士对将军说什么没有?”

    “说了。他说大将军说的,只要末将服了大将军就是汉军胜利的开始。”

    “然。是胜利的兆头。”

    天亮后,夏说醒来,他见帐中无人,于是起身出帐,诺大的军营空到只有他一人在发呆。第六感告诉他,他与陈馀中了韩信的圈套。井陉关二十万赵军一败,赵国很难不亡。他得想想自己未来在哪里找饭吃了。投汉军?自己这回脸丢大了,将成为汉军永远的笑料;投张耳?那是好马又吃回头草,将由好马变成老而无用的废马;投燕国臧荼?过不去。就剩韩王信与河南王申阳了,虽然两国皆弱,但是韩国有汉国这个友帮为后盾,韩王有汉王这棵大树撑腰。于是夏说揉揉眼,饿着肚子朝广武山投韩王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