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潮涌动（25-27节）
25.互通心意
阿海带来的美味零食，喂饱了阿堘一晚上，又让他回味了一整天。
自习课上，田堘咀嚼、消化、吸收了于瑶昨天给他的习题，又完成了后面学以致用的模拟练习。他盯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或许说成是于瑶的劳动成果也不为过。不禁又甜丝丝地想起了于瑶。
一段时间以来，于瑶给了自己太多无私的帮助。考虑进度，寻找例题，具体分析，详细解释，分步解答，再搜寻针对性的练习，还要检查自己的模拟习题效果……这得需要花费小姑娘多少时间和精力呀。他想当面向于瑶表示感谢，但又觉得那一句谢语太苍自、太无力，根本无法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情。有些话，他想当面讲给她听，以显示自己的诚意，但他又心怀怯意，感觉无从开口。他也因此对于瑶常怀愧疚之情。不表达谢意吧，貌似自己是个无情无义、不知感恩、不明事理的人。
“写几句话吧，先略表一下心意。”田堘想到这里，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小姑娘，你好！首先感谢你这段时间一如既往对我的帮助。通过你的辅导，我感觉自己的数学有了很大进步，对数学学科也有了不小的兴趣。现在就有同学向我请教问题呢。我认为认识你，真的是我的幸运。我相信你会成为我人生路上的坐标，一直会激励我、督促我。我也想冒昧地恳请你：以后继续支持我、帮助我。多谢了！你的朋友田堘”。
关于落款，田堘几经周折，先是“田堘”，后来改成“朋友田堘”，又改成“你的朋友”，最后才下定决心写成这样。
课间休息时，田堘收了作业。等第二节晚自习上课，他把纸条对折后夹在最上边一本作业里，两手上下夹持着作业出了教室。
秋深了，天短了，夜浓了，寒气重了。在数学老师门前的胡同里，田堘等到了于瑶，并把纸条连同昨天的习题交给了于瑶，并告诉她，“里面给你写了几句话。”
于瑶一怔，随即把当天的习题塞给了田堘，“我也有两句话，里面。”
回到教室，田堘打开于瑶的纸片，下面果然多了一片和习题纸一模一样的纸片，“田堘，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共同学习，尤其是看你的模拟练习，我感觉你的数学基础还不差，而且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如果你愿意，我想你一定还会有更大进步。不要总想着表达你对我的谢意，我不介意。你成绩能提高，是我们一致的目标，也是你对我的最好回报。其实，你在学习，我也在进步。帮助提升他人，充实愉悦自己，不是互利互赢的好事吗？让我们携起手，一起努力、一起进步吧。轻轻地吻你的额头。”
看得出，于瑶的最后落款，也是写了又改，改了再写，写了又涂。从痕迹里，田堘可模糊地看出有“于瑶”“朋友”等字样。看来，和自己一样，于瑶也有过同样的矛盾和纠结。
26.心潮涌动
整整一天，田堘都沉浸在于瑶“吻你额头”的甜蜜幻影里。
那轻轻的吻，像春风拂过湖水？像花瓣绽放细蕊？像云朵掠过月面？像初阳划动稻穗？……田堘心里有些甜，有些颤，有些喜不自胜，有些忍俊不禁。多少天来，一股暖流一直在他的心底流淌、储蓄、漫溢。他仿佛能清楚地看得见：于瑶头戴斗笠，带勒下颚，紧束腰身，半裸手臂，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上晃悠悠地摇着一叶扁舟，时不时弯腰伸臂用圆把木勺把桶里香喷喷的鱼饵撒向水里。轻盈的红嘴鸟舞动着翅膀在她头顶飞翔、盘旋，五颜六色的的彩霞映红了她的脸、她的手，远处的芦苇丛里貌似还有飘渺的悠扬笛声传来……那是一幅画，绚烂了他的心扉；那是一首诗，润泽了他的血脉。他真切地意识到，于瑶像一只妙手，不经意间弹拨起了他的心弦；于瑶像一双慧眼，不自觉地摄取到了他的魂魄。
这轻轻的吻，于瑶说的是真是假？是实是虚？是真情流露还是无心之举？是内心表达还是戏耍之言？……人家是千金小姑娘，不是实心实意，这种话能轻易对人讲？这简简单单的一“吻”啊，却需要小姑娘太多的勇气和思虑，需要她太多的胆量和魄力。扪心自问，这段时间，自己的心情如何？感情如何？其中有半点虚假吗？
感谢小姑娘的无私帮助，这普普通通的一番话语表达不了自己的心意，那这“轻轻的一吻”，能不能表达这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深沉谢意？……
他读着题，不觉想起了于瑶；看着解析，不觉想起了于瑶；琢磨着解题过程，不觉想起了于瑶。做模拟练习时，他竟然也心不在焉地做错了……他捶了捶自己的头，强迫自己静心下来、专心下来……
这时，阿伟走了过来，用指关节敲了敲他的课桌，“喂，发啥呆呢？走，娱乐会儿去。”
田堘抬眼一看，好几个球友都电线杆般站在各自的座位前，向这边张望。阿海胸前还抱着篮球，正轻轻拍打着。
“走，娱乐去。”田堘欣然同意。在这无形束缚的校园，打一次球都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好在呆时间久了，裹在身上的道道绳索似乎也有了橡皮筋般的弹性。
好久没有打球了，浪费时间就是挥霍青春。其实有些事，平时不提也就罢了，但一旦提及，就有些莫名兴奋、亟不可待了。没到球场，几个人就分好两队。六个人，只能打半场。
一到场地，双方对垒，直奔主题，你追我赶，互不相让。于是间，硝烟弥漫，战鼓咚咚。
“田堘，你怎么把球传给敌方？”有人埋怨。
“啊，记错了。”田堘摇摇头。
“田堘，你怎么又没投进？”有人责备。
“时间长，手生了。”田堘自嘲道。
“田堘，你好像没进入状态吧？”有人质疑。
“没……挺好呀。”田堘笑言。
球场上，东拼西抢，左躲右闪，穿插迂回，前后夹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卖啥吆喝啥，干一行爱一行。对待任何一件事情，都应该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学习如此，锻炼也是如此。”田堘暗自告诫自己。“抛弃杂念，集中精力。”
27.缝缀扣子
宿舍里，同学们正忙着刷牙洗脚、铺床展被，电灯突然熄灭了。
“不够意思，两只扣子才缝缀了一个，咋突然停电了？明天穿着开裆裤，咋让我见人？”阿肖拿着没缀好的衣服扣子，一阵抱怨。“事先没向我请假呀，把咱当倒霉大叔耍吗？”
田堘点起蜡烛，叫阿肖，“来吧，我给你光明。”
阿肖凑过来，眯着小眼捏线穿针，忙活了半天也没成功。“怪不得人家说灯头如豆，果然如此呀。”
“看来戴上眼镜圈儿也没多大作用嘛。”阿雷边说边把一支蜡烛扔过来，“我也做一次光明使者。”
“Thank！Thank！”阿肖笑嘻嘻地向阿雷作了一个揖。
“你会缀扣子吗？”田堘合上书，帮阿肖引线，不相信地问他。
“怎么不会？想当年，过草地时，条件可比现在差远了。指头作针，藤条子当线。那阵子……”阿肖又像模像样，开始讲述他梦中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听说，那阵子你就是连长了，有老婆没？”静躺在一角的阿海打断了阿肖的话。
“说有吧，那是假的。你想想，每天都是行军、打仗、筹粮、开会，谁有功夫娶老婆？不过那说媒的可真多，都把我的门槛踏破了。想想现在的年轻人，才豆大一点，就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让我这副老脸往哪儿搁。”阿肖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脸颊，讲的有点有面，像是真有这么回事。“
“都问你些啥?”阿伟翻山越岭爬过来，坐在床边问。
阿肖扶扶眼镜，挤了挤那双草叶般的小眼睛，
“你怎么回答?”差不多宿舍里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就连一直躲在一边专注于读小说的阿富也抬起了深埋着的脑袋。
阿肖一见这阵势，愈加兴奋、开心。“我可不敢瞎说，只能实事求是汇报了。”
“你到底咋说？”大家都着急了。
“我能咋说？我们兄弟俩一块住呀。”阿肖说完这句话，陡然收起了一脸笑意。象沉默的羔羊，低头开始翻看自己撕破的裤子。
同学们却乐了，直佩服阿肖的丰富想象力。“笑，笑个啥！”老肖丢下手中的裤子，站在床铺上，似有不满，“来点掌声好不好？……听众的掌声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喝彩声中，阿肖脸上重新漾起了笑容，“老人家一高兴，就批准我可以找一个缀扣子的……阿雷哥，来帮帮忙吧，像我这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干这活儿还真有点大材小用。我知道你心灵手巧。”
“不帮，你有缀扣子的。我只给没缀扣子的同学帮忙。”阿雷嘴里这么说，但已经挪身过来。
阿海带来的美味零食，喂饱了阿堘一晚上，又让他回味了一整天。
自习课上，田堘咀嚼、消化、吸收了于瑶昨天给他的习题，又完成了后面学以致用的模拟练习。他盯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或许说成是于瑶的劳动成果也不为过。不禁又甜丝丝地想起了于瑶。
一段时间以来，于瑶给了自己太多无私的帮助。考虑进度，寻找例题，具体分析，详细解释，分步解答，再搜寻针对性的练习，还要检查自己的模拟习题效果……这得需要花费小姑娘多少时间和精力呀。他想当面向于瑶表示感谢，但又觉得那一句谢语太苍自、太无力，根本无法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情。有些话，他想当面讲给她听，以显示自己的诚意，但他又心怀怯意，感觉无从开口。他也因此对于瑶常怀愧疚之情。不表达谢意吧，貌似自己是个无情无义、不知感恩、不明事理的人。
“写几句话吧，先略表一下心意。”田堘想到这里，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小姑娘，你好！首先感谢你这段时间一如既往对我的帮助。通过你的辅导，我感觉自己的数学有了很大进步，对数学学科也有了不小的兴趣。现在就有同学向我请教问题呢。我认为认识你，真的是我的幸运。我相信你会成为我人生路上的坐标，一直会激励我、督促我。我也想冒昧地恳请你：以后继续支持我、帮助我。多谢了！你的朋友田堘”。
关于落款，田堘几经周折，先是“田堘”，后来改成“朋友田堘”，又改成“你的朋友”，最后才下定决心写成这样。
课间休息时，田堘收了作业。等第二节晚自习上课，他把纸条对折后夹在最上边一本作业里，两手上下夹持着作业出了教室。
秋深了，天短了，夜浓了，寒气重了。在数学老师门前的胡同里，田堘等到了于瑶，并把纸条连同昨天的习题交给了于瑶，并告诉她，“里面给你写了几句话。”
于瑶一怔，随即把当天的习题塞给了田堘，“我也有两句话，里面。”
回到教室，田堘打开于瑶的纸片，下面果然多了一片和习题纸一模一样的纸片，“田堘，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共同学习，尤其是看你的模拟练习，我感觉你的数学基础还不差，而且还有进一步提升的空间。如果你愿意，我想你一定还会有更大进步。不要总想着表达你对我的谢意，我不介意。你成绩能提高，是我们一致的目标，也是你对我的最好回报。其实，你在学习，我也在进步。帮助提升他人，充实愉悦自己，不是互利互赢的好事吗？让我们携起手，一起努力、一起进步吧。轻轻地吻你的额头。”
看得出，于瑶的最后落款，也是写了又改，改了再写，写了又涂。从痕迹里，田堘可模糊地看出有“于瑶”“朋友”等字样。看来，和自己一样，于瑶也有过同样的矛盾和纠结。
26.心潮涌动
整整一天，田堘都沉浸在于瑶“吻你额头”的甜蜜幻影里。
那轻轻的吻，像春风拂过湖水？像花瓣绽放细蕊？像云朵掠过月面？像初阳划动稻穗？……田堘心里有些甜，有些颤，有些喜不自胜，有些忍俊不禁。多少天来，一股暖流一直在他的心底流淌、储蓄、漫溢。他仿佛能清楚地看得见：于瑶头戴斗笠，带勒下颚，紧束腰身，半裸手臂，在风平浪静的湖面上晃悠悠地摇着一叶扁舟，时不时弯腰伸臂用圆把木勺把桶里香喷喷的鱼饵撒向水里。轻盈的红嘴鸟舞动着翅膀在她头顶飞翔、盘旋，五颜六色的的彩霞映红了她的脸、她的手，远处的芦苇丛里貌似还有飘渺的悠扬笛声传来……那是一幅画，绚烂了他的心扉；那是一首诗，润泽了他的血脉。他真切地意识到，于瑶像一只妙手，不经意间弹拨起了他的心弦；于瑶像一双慧眼，不自觉地摄取到了他的魂魄。
这轻轻的吻，于瑶说的是真是假？是实是虚？是真情流露还是无心之举？是内心表达还是戏耍之言？……人家是千金小姑娘，不是实心实意，这种话能轻易对人讲？这简简单单的一“吻”啊，却需要小姑娘太多的勇气和思虑，需要她太多的胆量和魄力。扪心自问，这段时间，自己的心情如何？感情如何？其中有半点虚假吗？
感谢小姑娘的无私帮助，这普普通通的一番话语表达不了自己的心意，那这“轻轻的一吻”，能不能表达这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深沉谢意？……
他读着题，不觉想起了于瑶；看着解析，不觉想起了于瑶；琢磨着解题过程，不觉想起了于瑶。做模拟练习时，他竟然也心不在焉地做错了……他捶了捶自己的头，强迫自己静心下来、专心下来……
这时，阿伟走了过来，用指关节敲了敲他的课桌，“喂，发啥呆呢？走，娱乐会儿去。”
田堘抬眼一看，好几个球友都电线杆般站在各自的座位前，向这边张望。阿海胸前还抱着篮球，正轻轻拍打着。
“走，娱乐去。”田堘欣然同意。在这无形束缚的校园，打一次球都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好在呆时间久了，裹在身上的道道绳索似乎也有了橡皮筋般的弹性。
好久没有打球了，浪费时间就是挥霍青春。其实有些事，平时不提也就罢了，但一旦提及，就有些莫名兴奋、亟不可待了。没到球场，几个人就分好两队。六个人，只能打半场。
一到场地，双方对垒，直奔主题，你追我赶，互不相让。于是间，硝烟弥漫，战鼓咚咚。
“田堘，你怎么把球传给敌方？”有人埋怨。
“啊，记错了。”田堘摇摇头。
“田堘，你怎么又没投进？”有人责备。
“时间长，手生了。”田堘自嘲道。
“田堘，你好像没进入状态吧？”有人质疑。
“没……挺好呀。”田堘笑言。
球场上，东拼西抢，左躲右闪，穿插迂回，前后夹击，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卖啥吆喝啥，干一行爱一行。对待任何一件事情，都应该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学习如此，锻炼也是如此。”田堘暗自告诫自己。“抛弃杂念，集中精力。”
27.缝缀扣子
宿舍里，同学们正忙着刷牙洗脚、铺床展被，电灯突然熄灭了。
“不够意思，两只扣子才缝缀了一个，咋突然停电了？明天穿着开裆裤，咋让我见人？”阿肖拿着没缀好的衣服扣子，一阵抱怨。“事先没向我请假呀，把咱当倒霉大叔耍吗？”
田堘点起蜡烛，叫阿肖，“来吧，我给你光明。”
阿肖凑过来，眯着小眼捏线穿针，忙活了半天也没成功。“怪不得人家说灯头如豆，果然如此呀。”
“看来戴上眼镜圈儿也没多大作用嘛。”阿雷边说边把一支蜡烛扔过来，“我也做一次光明使者。”
“Thank！Thank！”阿肖笑嘻嘻地向阿雷作了一个揖。
“你会缀扣子吗？”田堘合上书，帮阿肖引线，不相信地问他。
“怎么不会？想当年，过草地时，条件可比现在差远了。指头作针，藤条子当线。那阵子……”阿肖又像模像样，开始讲述他梦中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听说，那阵子你就是连长了，有老婆没？”静躺在一角的阿海打断了阿肖的话。
“说有吧，那是假的。你想想，每天都是行军、打仗、筹粮、开会，谁有功夫娶老婆？不过那说媒的可真多，都把我的门槛踏破了。想想现在的年轻人，才豆大一点，就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让我这副老脸往哪儿搁。”阿肖用手轻拍着自己的脸颊，讲的有点有面，像是真有这么回事。“
“都问你些啥?”阿伟翻山越岭爬过来，坐在床边问。
阿肖扶扶眼镜，挤了挤那双草叶般的小眼睛，
“你怎么回答?”差不多宿舍里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就连一直躲在一边专注于读小说的阿富也抬起了深埋着的脑袋。
阿肖一见这阵势，愈加兴奋、开心。“我可不敢瞎说，只能实事求是汇报了。”
“你到底咋说？”大家都着急了。
“我能咋说？我们兄弟俩一块住呀。”阿肖说完这句话，陡然收起了一脸笑意。象沉默的羔羊，低头开始翻看自己撕破的裤子。
同学们却乐了，直佩服阿肖的丰富想象力。“笑，笑个啥！”老肖丢下手中的裤子，站在床铺上，似有不满，“来点掌声好不好？……听众的掌声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在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喝彩声中，阿肖脸上重新漾起了笑容，“老人家一高兴，就批准我可以找一个缀扣子的……阿雷哥，来帮帮忙吧，像我这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干这活儿还真有点大材小用。我知道你心灵手巧。”
“不帮，你有缀扣子的。我只给没缀扣子的同学帮忙。”阿雷嘴里这么说，但已经挪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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