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享零食（22-24节
22.阿柱女友
风不大，但寒气够足。
打过饭，田堘还没有看到东哥，便问，“柱哥，我哥呢？”
“今儿中午，咱不管他。”阿柱选了水塔下面一处避风处，蹲下身，把汤碗、莱碗放在地上，看着田堘，嘴角翘起一丝微笑，压低声音道，“你嫂子来给他送粮食。他们去面粉厂了。”
“他不回来吃饭了？”田堘疑惑道。
“东哥说了，让我们不要等他。”
“哦。”田堘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知道，东哥兄弟四人。东哥在这里上高中，两个表弟在乡里上初中，最小的表弟在村里的小学。本就不多的麦子，在家里吃，向学校交，年年紧张，岁岁亏空。一愁莫展的舅舅隔三差五就会到姨家，装上一口袋，给表哥或表弟送去。他曾听舅妈说，东哥在初中时交了一个女朋友，关系处得不错。上高中后，东哥辍学的女朋友就坚持定期骑着自行车跑几十里路给他送粮食。这事，田堘从没有向东哥提及过。他只希望东哥以后金榜题名或飞黄腾达时，不要轻易辜负了人家、亏欠了人家。毕竟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呢。
“你嫂子可真能干。这么冷的天，那么远的路，那么一大袋子麦子。真不容易！”阿柱夹了一筷子菜，感概着。
“哦。不知道，没见过。”田堘模糊地回应着，他不想过多了解东哥的这些事，也许是沉重，也许是无奈，也许是忧虑，也许是不忍。而是转移话题抬头问了句，“柱哥，听说你也有女朋友？”其实，田堘并没有“听说”什么。只是上次学校开展清剿行动时，他从东哥和阿柱的一番谈话里隐约有一种感觉，就随口这么一问。
“听谁说的？”阿柱一楞，挑了挑眉梢，左右看了看，“有些事，可不能乱讲。”
“我不乱讲。”田堘笑了笑，“我嫂子呢，咋能不让兄弟认识认识？”
“好，一会儿见了指给你看。”阿柱抿起嘴，眉眼里洋溢着笑意，“其实这些事，东哥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你，小孩子般般，青苹果一只。”
“我，小孩子？青苹果？”田堘心里暗笑。
饭场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哎，过来了。那个一手抓馒头一手端饭碗、正向西走着的高个子女生。”阿柱突然扬起下巴示意田堘，并用筷子向远处指了指。啊，田堘看到了：身材颀长，单薄瘦弱，目光直视前方，孤傲冷艳。一束秀发在脑后高高挽起，随着优雅的脚步上下跳动着。那侧脸，像一面明镜，光亮；像一团雪绒，洁白；像一湖清水，明澈；像一朵花蕊，娇艳……
“好漂亮！柱哥，你好眼力呀。”田堘不禁赞叹道。
“你柱哥是谁呀。不仅有眼力，还有魅力呢。”阿柱喜不自胜，话语里满是自豪和得意。
“你们真是不折不扣的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啊。”田堘赞不绝口。
“哥今天高兴，心情好。你歇着，我来刷碗。”阿柱抢先收拾着碗筷，自告奋勇，开心的对田堘说。
“好呀。”田堘就坡下驴，顺势交了权，“不过，我要是有这么一位仙女般的女朋友，就天天刷碗。”
“兄弟，好好努力吧。”阿柱一手端碗，一手拍了拍田堘的肩。
23.分享零食
晚自习上课时，阿海还没有到。
班主任照例后背着双手在教室里走动了一圈，侧身站定，询问阿海座位附近的同学，“谁知道阿海为什么没有来？”
“老师，阿海一会儿就到。”坐在教室后面的阿伟抢先接了班主任的话，又继续道，“我下午在县城碰到他，他说要去书店买什么书。”
“对，他马上就到了。我刚才在校门口遇到他，手里正拿着一本新书。我还看到他妈抱着一条棉被，跟在后面。”田堘顺着阿伟竖起的杆子向上爬，说得有鼻子有眼。
“没什么事就好。”班主任习惯性的咳咳两声，表示对阿伟和田堘所言理由的认可。
其实，这是阿伟和田堘自习课前担心阿海会迟到而特意为他打掩护编造的谎言。至于阿海为什么迟迟未到，他俩谁也不清楚。但作为好朋友，能把可能的工作做在前面，应该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第二节晚自习上课后，阿海才急匆匆从后门溜了进来。他把鼓囊囊的蓝色背包不经意丢在门后，手拍着邻居的脊背挤向了座位。
教室里白亮如昼，只听到电棒发出的嘶嘶的微小噪音。
下课后，田堘、阿彦、阿伟和阿肖先后走向阿海。
“阿海，咋回事来这么晚？”
“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海看着陆续走出教室的同学，回答道，“没什么事，只是路途遥远，天又黑得早。”
“我以为你被坏人拦路打劫了。”
“没有被人贩子拐跑卖进黑心砖窑厂就行。”
大家听说阿海没有什么事，便又肆无忌惮地开涮起来。
教室里慢慢安静下来，电棒的嘶嘶噪音似乎更响了。
“为感谢兄弟们的深情厚谊，我这里特意备有美味零食来共同分享。”阿海走向教室后门，把背包提过来放在凳子上，又一气呵成滑开拉链，掏出里面的纸包堆向课桌。
“什么零食？”
“这么多呀。”
“动手吧，打开就知道。”大家见阿海打开一个纸包，也一起上前帮忙。
美食的确不少，有冬枣、花生、橘子，有香芋、甘薯、猕猴桃，还有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粗纤维牛肉，堆满了一桌子。
“阿海，你这是要开商店呀。”
“又一只硕鼠，把家底都掏空了吧。”
众人谈笑着，品尝着，评价着，赞叹着。
“我今天到校这么晚，就是在家为了等候这块牛肉。”阿海说着话，在大家的注视下，用早已备好的小刀把牛肉均分切成小块，“我一直认为这家的牛肉颜色正，味道美。一人一块，伙计们都尝尝。”
“难得的美味呀，我都不舍得下口。”
“吃吧，常言说得好：马无夜草不肥。”
“今晚这么丰盛，明天说不定我壮得就像阿海了。”
“放心吧，我这身肥膘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成的。”……几个人吃着，侃着，像过小年。
24.私谈录像
回宿舍的路上，肚子里藏不住热气的阿海，还是不打自招地坦白了他返校迟到的真正原因。“不瞒你们说，我下午在县城看了两场录像，竟忘记了时间长短。”
“看录像？”
“感觉如何？”
“是不是和电影差不多那种？”
阿海并不理会大家的问话，而是感慨道，“录像的画面真清晰，色彩真鲜艳。那山，重峦叠嶂，青翠欲滴；那水，飞瀑流泉，空谷传响。尤其是那年轻的古代小女子，翠衣薄纱，柳眉凤眼，蜂腰肥臀，貌美肤白。手执三尺宝剑，一跃能上城墙，再跃能过河滩。能腾云驾雾，能停留半空，能飞檐走壁，还能在林间穿越飞行。”他张开双臂，作出一个要展翅飞翔的姿势，继续道，“第二场录像有些恐怖。歹徒把挟持的人质带回家里，先是一阵惨无人道的拳打脚踢，后又在卫生间里心狠手辣地对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那无助的挣扎，那恐惧的眼神，那锋利的尖刀，那鲜血淋漓的一坨坨肉，让人惨不忍睹、心惊胆战。忙活累了，歹徒躺在外面的摇摇椅上把人质殷红的鲜血当作饮料喝。”阿海像是打了个寒颤，长舒一口气，“不过里面的警察倒是很敬业，很专业，也很有侦破经验。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在执行长官的命令时态度坚决果断，绝不拖泥带水。他们总会在挺直身体、立正敬礼的同时，斩钉截铁的来一句：‘YesSer!’”
“现在的录像大部分是香港片。除了你提到的武打片、警匪片外，其他还有战争片、恐怖片、爱情片、生活片等等。”阿彦见缝扎针补充道。
“听这话的意思，你也看过录像？”阿肖看向阿彦。
“没看过，没看过，我只是听说而已。”阿彦双臂交叉在胸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对这种初来乍到的新兴事物，不了解，没看过，也很正常。”阿肖扶了扶眼镜，“像我，对录像就一无所知。”
“我也没看过。”阿伟拢了拢衣领。
和阿肖、阿伟一样，田堘同样没有见识过录像。有时他从县城的电影院附近经过，会听到从某一胡同里传出打打杀杀、吆三喝四的声音，现在想起来恐怕就是所说的录像厅吧。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的确太快了。田堘小学时看电影，要跑数公里的路程，到了初中，听说县城有电影院，可还没等到他光临一次，电影院就被录像厅取而代之了。对于他们这些整日整月深入简出、孤陋寡闻的莘莘学子来说，真的有些置身世外桃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感觉。
“一无所知？其实也很简单。”阿彦看着阿肖，颇有经验地继续介绍道，“说是录像厅，其实就是一个筒子房，深深的，窄窄的，光线也暗得很。里面摆放着一排排长凳子，前面正中有一台电视机大小的录像。因为体积有限，位置又不是太高，坐在后面几排恐怕就看不到。……看录像的观众，是清一色男同胞，又多是年轻人，……片子是循环播放的，全天不清场。只是里面夏天热得流油，冬天冷得发抖。”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有过亲身经历，“到了半夜，老板还会放一段‘少儿不宜’的片子呢。”
“什么‘少儿不宜’？”阿肖眯着小眼问。
“自己理解、发挥去！”阿彦翻了翻白眼，挑衅道，“反正你没有看过。”
天上的星星，像是洒落在田野的金子，一蹦一跳的，很是活泼。
“咱要不要找时间也去看一次？”阿伟不甘落后地看了看阿肖和田堘，“下周日怎么样？顺便沐浴一番，我身上都要发馊了。”
“我看行。”
“下周正好是大星期。”
“我也去，给你们当向导。”……
风不大，但寒气够足。
打过饭，田堘还没有看到东哥，便问，“柱哥，我哥呢？”
“今儿中午，咱不管他。”阿柱选了水塔下面一处避风处，蹲下身，把汤碗、莱碗放在地上，看着田堘，嘴角翘起一丝微笑，压低声音道，“你嫂子来给他送粮食。他们去面粉厂了。”
“他不回来吃饭了？”田堘疑惑道。
“东哥说了，让我们不要等他。”
“哦。”田堘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知道，东哥兄弟四人。东哥在这里上高中，两个表弟在乡里上初中，最小的表弟在村里的小学。本就不多的麦子，在家里吃，向学校交，年年紧张，岁岁亏空。一愁莫展的舅舅隔三差五就会到姨家，装上一口袋，给表哥或表弟送去。他曾听舅妈说，东哥在初中时交了一个女朋友，关系处得不错。上高中后，东哥辍学的女朋友就坚持定期骑着自行车跑几十里路给他送粮食。这事，田堘从没有向东哥提及过。他只希望东哥以后金榜题名或飞黄腾达时，不要轻易辜负了人家、亏欠了人家。毕竟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呢。
“你嫂子可真能干。这么冷的天，那么远的路，那么一大袋子麦子。真不容易！”阿柱夹了一筷子菜，感概着。
“哦。不知道，没见过。”田堘模糊地回应着，他不想过多了解东哥的这些事，也许是沉重，也许是无奈，也许是忧虑，也许是不忍。而是转移话题抬头问了句，“柱哥，听说你也有女朋友？”其实，田堘并没有“听说”什么。只是上次学校开展清剿行动时，他从东哥和阿柱的一番谈话里隐约有一种感觉，就随口这么一问。
“听谁说的？”阿柱一楞，挑了挑眉梢，左右看了看，“有些事，可不能乱讲。”
“我不乱讲。”田堘笑了笑，“我嫂子呢，咋能不让兄弟认识认识？”
“好，一会儿见了指给你看。”阿柱抿起嘴，眉眼里洋溢着笑意，“其实这些事，东哥是不让我告诉你的。你，小孩子般般，青苹果一只。”
“我，小孩子？青苹果？”田堘心里暗笑。
饭场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哎，过来了。那个一手抓馒头一手端饭碗、正向西走着的高个子女生。”阿柱突然扬起下巴示意田堘，并用筷子向远处指了指。啊，田堘看到了：身材颀长，单薄瘦弱，目光直视前方，孤傲冷艳。一束秀发在脑后高高挽起，随着优雅的脚步上下跳动着。那侧脸，像一面明镜，光亮；像一团雪绒，洁白；像一湖清水，明澈；像一朵花蕊，娇艳……
“好漂亮！柱哥，你好眼力呀。”田堘不禁赞叹道。
“你柱哥是谁呀。不仅有眼力，还有魅力呢。”阿柱喜不自胜，话语里满是自豪和得意。
“你们真是不折不扣的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啊。”田堘赞不绝口。
“哥今天高兴，心情好。你歇着，我来刷碗。”阿柱抢先收拾着碗筷，自告奋勇，开心的对田堘说。
“好呀。”田堘就坡下驴，顺势交了权，“不过，我要是有这么一位仙女般的女朋友，就天天刷碗。”
“兄弟，好好努力吧。”阿柱一手端碗，一手拍了拍田堘的肩。
23.分享零食
晚自习上课时，阿海还没有到。
班主任照例后背着双手在教室里走动了一圈，侧身站定，询问阿海座位附近的同学，“谁知道阿海为什么没有来？”
“老师，阿海一会儿就到。”坐在教室后面的阿伟抢先接了班主任的话，又继续道，“我下午在县城碰到他，他说要去书店买什么书。”
“对，他马上就到了。我刚才在校门口遇到他，手里正拿着一本新书。我还看到他妈抱着一条棉被，跟在后面。”田堘顺着阿伟竖起的杆子向上爬，说得有鼻子有眼。
“没什么事就好。”班主任习惯性的咳咳两声，表示对阿伟和田堘所言理由的认可。
其实，这是阿伟和田堘自习课前担心阿海会迟到而特意为他打掩护编造的谎言。至于阿海为什么迟迟未到，他俩谁也不清楚。但作为好朋友，能把可能的工作做在前面，应该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第二节晚自习上课后，阿海才急匆匆从后门溜了进来。他把鼓囊囊的蓝色背包不经意丢在门后，手拍着邻居的脊背挤向了座位。
教室里白亮如昼，只听到电棒发出的嘶嘶的微小噪音。
下课后，田堘、阿彦、阿伟和阿肖先后走向阿海。
“阿海，咋回事来这么晚？”
“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海看着陆续走出教室的同学，回答道，“没什么事，只是路途遥远，天又黑得早。”
“我以为你被坏人拦路打劫了。”
“没有被人贩子拐跑卖进黑心砖窑厂就行。”
大家听说阿海没有什么事，便又肆无忌惮地开涮起来。
教室里慢慢安静下来，电棒的嘶嘶噪音似乎更响了。
“为感谢兄弟们的深情厚谊，我这里特意备有美味零食来共同分享。”阿海走向教室后门，把背包提过来放在凳子上，又一气呵成滑开拉链，掏出里面的纸包堆向课桌。
“什么零食？”
“这么多呀。”
“动手吧，打开就知道。”大家见阿海打开一个纸包，也一起上前帮忙。
美食的确不少，有冬枣、花生、橘子，有香芋、甘薯、猕猴桃，还有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粗纤维牛肉，堆满了一桌子。
“阿海，你这是要开商店呀。”
“又一只硕鼠，把家底都掏空了吧。”
众人谈笑着，品尝着，评价着，赞叹着。
“我今天到校这么晚，就是在家为了等候这块牛肉。”阿海说着话，在大家的注视下，用早已备好的小刀把牛肉均分切成小块，“我一直认为这家的牛肉颜色正，味道美。一人一块，伙计们都尝尝。”
“难得的美味呀，我都不舍得下口。”
“吃吧，常言说得好：马无夜草不肥。”
“今晚这么丰盛，明天说不定我壮得就像阿海了。”
“放心吧，我这身肥膘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养成的。”……几个人吃着，侃着，像过小年。
24.私谈录像
回宿舍的路上，肚子里藏不住热气的阿海，还是不打自招地坦白了他返校迟到的真正原因。“不瞒你们说，我下午在县城看了两场录像，竟忘记了时间长短。”
“看录像？”
“感觉如何？”
“是不是和电影差不多那种？”
阿海并不理会大家的问话，而是感慨道，“录像的画面真清晰，色彩真鲜艳。那山，重峦叠嶂，青翠欲滴；那水，飞瀑流泉，空谷传响。尤其是那年轻的古代小女子，翠衣薄纱，柳眉凤眼，蜂腰肥臀，貌美肤白。手执三尺宝剑，一跃能上城墙，再跃能过河滩。能腾云驾雾，能停留半空，能飞檐走壁，还能在林间穿越飞行。”他张开双臂，作出一个要展翅飞翔的姿势，继续道，“第二场录像有些恐怖。歹徒把挟持的人质带回家里，先是一阵惨无人道的拳打脚踢，后又在卫生间里心狠手辣地对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那无助的挣扎，那恐惧的眼神，那锋利的尖刀，那鲜血淋漓的一坨坨肉，让人惨不忍睹、心惊胆战。忙活累了，歹徒躺在外面的摇摇椅上把人质殷红的鲜血当作饮料喝。”阿海像是打了个寒颤，长舒一口气，“不过里面的警察倒是很敬业，很专业，也很有侦破经验。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在执行长官的命令时态度坚决果断，绝不拖泥带水。他们总会在挺直身体、立正敬礼的同时，斩钉截铁的来一句：‘YesSer!’”
“现在的录像大部分是香港片。除了你提到的武打片、警匪片外，其他还有战争片、恐怖片、爱情片、生活片等等。”阿彦见缝扎针补充道。
“听这话的意思，你也看过录像？”阿肖看向阿彦。
“没看过，没看过，我只是听说而已。”阿彦双臂交叉在胸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对这种初来乍到的新兴事物，不了解，没看过，也很正常。”阿肖扶了扶眼镜，“像我，对录像就一无所知。”
“我也没看过。”阿伟拢了拢衣领。
和阿肖、阿伟一样，田堘同样没有见识过录像。有时他从县城的电影院附近经过，会听到从某一胡同里传出打打杀杀、吆三喝四的声音，现在想起来恐怕就是所说的录像厅吧。社会的发展和进步的确太快了。田堘小学时看电影，要跑数公里的路程，到了初中，听说县城有电影院，可还没等到他光临一次，电影院就被录像厅取而代之了。对于他们这些整日整月深入简出、孤陋寡闻的莘莘学子来说，真的有些置身世外桃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感觉。
“一无所知？其实也很简单。”阿彦看着阿肖，颇有经验地继续介绍道，“说是录像厅，其实就是一个筒子房，深深的，窄窄的，光线也暗得很。里面摆放着一排排长凳子，前面正中有一台电视机大小的录像。因为体积有限，位置又不是太高，坐在后面几排恐怕就看不到。……看录像的观众，是清一色男同胞，又多是年轻人，……片子是循环播放的，全天不清场。只是里面夏天热得流油，冬天冷得发抖。”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像是有过亲身经历，“到了半夜，老板还会放一段‘少儿不宜’的片子呢。”
“什么‘少儿不宜’？”阿肖眯着小眼问。
“自己理解、发挥去！”阿彦翻了翻白眼，挑衅道，“反正你没有看过。”
天上的星星，像是洒落在田野的金子，一蹦一跳的，很是活泼。
“咱要不要找时间也去看一次？”阿伟不甘落后地看了看阿肖和田堘，“下周日怎么样？顺便沐浴一番，我身上都要发馊了。”
“我看行。”
“下周正好是大星期。”
“我也去，给你们当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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