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虚惊一场（31-33节）
31.虚惊一场
常变的是日月，不变的是习惯。
第二节晚自习，田堘缩着脖子在寒风中小跑着去交作业。“小姑娘会不会责备我昨晚的粗鲁？她会不会黑着脸不理睬我？她会不会怒气冲冲地责骂我？她会不会改变交作业的时间？……”他心里七上八下、坠坠不安。
路上，静悄悄；空气，冷嗖嗖。
田堘走上水泥路，才看到了前面的黑影，“于瑶吗？”他有点激动，也有点慌乱。但他不知道是该追上去还是就这样保持着距离。他不想看到于瑶生气的脸，更不想听到她斥责的话。
犹豫间，那娇美的身影停了下来，靠在路边。田堘确认那人就是于瑶。他硬着脖子走了过去。
“这是习题，给你。”于瑶态度如常，但看他的眼神却变得大胆了许多。
还好，从于瑶的表情看得出，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要责骂他的意思。但田堘还是有点拘谨，故作镇定地说道，“女士优先，你先去交作业吧。”
头顶的梧桐树枝条伸展，像一件被谁扯开了正在晾晒的蓝色衣衫。
等田堘送作业出来，小姑娘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到了教室，田堘翻开习题，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堘，昨晚我以为你送我什么东西呢，没想到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吻。那吻，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夜里，好温暖，好甜蜜，诱惑得我半宿都没有睡意。谢谢你的温暖，谢谢你的甜蜜，谢谢你的美好。想你！”
田堘读着这短短的几句话，心里猫舔般舒服、熨帖。“小姑娘，你好可爱。”
胡思乱想中，田堘忆起了一件往事。上小学五年级时，他借读同村同班女同学阿真的小说《三侠五义》。不小心撕破了书皮，他被这意想不到的一幕吓坏了。当时课外读物少之又少、缺之又缺，就连他们课堂上要用的教材也是开学后好长时间还迟迟拿不到手。他赔不了人家新书，但损坏物品是要照价赔偿的，这道理他懂。他清楚的记得那本书定价是6角钱，可他只有平时积攒下来的2角钱。那天他也是硬着头皮很抱歉地去找阿真还书，并把钱交给她。阿真扫了一眼破损的书，竟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粘一粘就好了，我家有的是浆糊。这钱，我不能要，你还是收起来吧。”
无独有偶，如今他又遇上了这种好事，遇上了同样的好人。他感激这个社会，感激生活在这个社会里的每一位给过自己关注和帮助的成员。
“于瑶心底善良，性格豁达，刚柔并济，乐善好施，并且委自枉屈，降低身价，能看上充满乡士气息的自己，岂不是今生前世修来的福分？”田堘这么想，又暗自告诫自己道，“身在福中要知福，心有感恩要珍惜。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善待小姑娘、疼爱小姑娘。”
32.清剿行动
田堘的心轻飘飘的，轻飘得像是天上薄薄的流云。
午饭后，当田堘走进教室时，几个同学正在或坐或站的小声谈论着一件大事。
“昨天晚上学校组织了一次清剿行动。”
“清剿行动？什么意思？”
“没听说过？你消息太闭塞了。”
“就是学校领导突击清查男女生谈恋爱的专项行动。”
“怎么清查的？”
“几位领导，或许还有政教处老师、部分班主任，分成几组，划分区域。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手持强光灯，向校园某一区域或几个区域合围包抄。这也叫‘瓮中捉鳖’战术，听说学校以前就用过。”
“什么‘瓮中捉鳖’，真难听。我倒觉得像军统特务缉拿地下党。”
“抓到了吗？”
“肯定能抓到。你想啊，晚上10点钟，月高天黑，深更半夜。这个点领导选的好着呢。”
“抓到会怎么样？关禁闭？写检查？请家长？”
“你着急个啥？前一段，阿彦只是唱了一句带有敏感词语的歌曲，就这么写检查、关禁闭处理。你想想，这事是不是会更严重些？”
“白色恐怖，警钟长鸣。”
“歪门邪道，不务正业。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田堘默默地听着，心里不觉有点紧张，“我和于瑶是在谈恋爱吗？有那么一点像。不对，我们应该是数学学习上的学友吧。”
早上吃饭时，田堘听到阿柱蹲在地上小声给东哥讲述，“昨晚多亏我反应快，拉上她的手就向林密房稠的南边跑，拐弯抹角，声东击西，绕了一大圈儿，才回到了宿舍。”阿柱那神情，有遇险时的惊慌，有脱险后的喜悦，更有冷静下来的自豪和心安。原来阿柱谈的就是这件事啊。
晚自习时间，班主任潘老师慢悠悠踱进了教室。他背着手在过道里来回走了一圈儿，迈上了讲台，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我讲几句话……我们是高二生，也都老大不小了。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我们都应该有一个基本的正误判断。”他松开两手，八字形按在讲桌上，“昨天晚上，学校抓了几个不遵守校规校纪的同学，今天上午已全部遣返回家……大家想一想，我们能来这里上学，自己曾投入过太多的精力，家长又付出过太多的心血。我们是有明确的努力方向和奋斗目标的，可中途被驱赶回家，怎样向父母交代？怎样向亲友们解释？……幸好这次没有我们班的。我也希望我们班同学再接再厉，始终如一把学习放在心上，把心放在学习上。”班主任拿起黑板擦，在讲桌上敲了敲，嘴角翘起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弧度，“你们年轻人想的、做的有些事，其实我也能理解。但你谋事做事前，一定要考虑周全、周密、周到，总不能让人轻而易举就揪到小辫子吧……”
同学们低头窃窃地笑，感觉此时的班主任也挺有意思。或许这就是班主任的护犊之心吧。瞬间，师生的心贴近了不少。
33.晾晒被子
上午放学后，田堘和阿海、阿彦趁着难得的冬日暖阳相约一块儿去操场上晒被子。
寒冬腊月里，更多的是风，是冷，是阴郁的天，那火球般的太阳经历深秋的洗涤和打压，此时也不知道躲到南半球的哪个角落里去睡懒觉了。但今天，似乎是心血来潮突然回娘家了，兴冲冲，喜盈盈，脸庞还红艳艳、胖嘟嘟的。
操场北边的东西两端紧临围墙处，各有一处由几副一字型排开的高低、单双杠组合。由于西边的场地距离教学楼和男厕较***时宿舍在校园东部的一、二年级男生晾晒铺盖，就一刀切地就近选择在更偏僻的东边。当然，田堘他们也不例外。
田堘把潮湿笨重的被子搭在双杠上，摊开，拉平，整齐，猛抬头看见阿海站在身后正微笑着观察他和同样尚未完工的阿彦。他一手托着下巴，那微笑不怀好意。
“你看啥呢？”田堘莫名其妙，又有些依稀感觉。
“评比你们俩的被子绘制的世界地图呀。”阿海坏笑着，还抖动着一条腿。
“我的被子恐怕上不了你的领奖台。”阿彦看看阿海，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棉被。“充其量是岛屿屈指可数的大洋洲而已。”
“按你这么说，我的被子只能是孤独无依的北极圈了。”田堘接过阿彦的话茬顺势而下。
“看看自己吧。”阿彦把目光投向阿海挂在单杠上的被子道，“你的被子才是实实在在的万国地图吧。”
“我看至少像是体现更快、更高、更强精神的奥运五环旗。”田堘和阿彦一唱一和。
“对，是五环旗。”阿彦幸灾乐祸，“难怪你把它挂得那么高，原来是想把五环旗迎风飘扬呢。”
“高就高吧，飘就飘吧。谁让咱阳气足、真男人呢。”阿海摊开手，慨然道，“羡慕嫉妒恨？荷尔蒙旺盛，我也没办法呀。”
阳光落在棉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想想上初中时，条件差没地方，一年也晒不上一次被子。”回餐厅的路上，田堘联想起了自己的初中生活。
“我们也是，长时间不通风不晾晒，被子盖起来又重又硬还不暖和。遭罪呀。”阿彦深有同感，补充道。
“遭罪？到了夏天，宿舍热得像蒸馍店，晚上还不让到外面睡，那才是欲哭无泪真心遭罪呢。”阿海道。
“我们这一点要比你们强些。”阿彦沾沾自喜道，“天太热的时候，我们允许睡到外面，但唯独不能睡在中心路上。”
“为啥？”田堘和阿海同时看向阿彦。
“起初我们是可以睡中心路的，只是后来……”阿彦避重就轻，又顺便卖了个关子。
“出了什么事吗？”阿海问。
“事情倒没有出。”阿彦继续道，“有一天晚自习后，副校长召开住宿的男生开会。说有同学睡在中心路上，四仰八叉，袒胸露背……太阳晒在屁股上了还不起来，让早来的走读女生羞答答不敢直视……还说文明校园，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
其实那时候，田堘也有过类似经历。睡觉时，先在宿舍门前扫出一块空地，星星点点地洒上一些水，把席子铺上去，随便拉一条棉单裹在身上，一觉到天明。
“今晚上就可以沐浴在阳光里睡觉了。”
“阳光明媚，星汉灿烂，又可以做个春秋美梦了。”
“还是说说什么时间来收被子吧？”接近餐厅，话回到了正题。
“下午上课前。”
“早了吧？”
“三个年级下午至少有三个班级要来这里上体育课，你有意让他们现场免费参观？”……
常变的是日月，不变的是习惯。
第二节晚自习，田堘缩着脖子在寒风中小跑着去交作业。“小姑娘会不会责备我昨晚的粗鲁？她会不会黑着脸不理睬我？她会不会怒气冲冲地责骂我？她会不会改变交作业的时间？……”他心里七上八下、坠坠不安。
路上，静悄悄；空气，冷嗖嗖。
田堘走上水泥路，才看到了前面的黑影，“于瑶吗？”他有点激动，也有点慌乱。但他不知道是该追上去还是就这样保持着距离。他不想看到于瑶生气的脸，更不想听到她斥责的话。
犹豫间，那娇美的身影停了下来，靠在路边。田堘确认那人就是于瑶。他硬着脖子走了过去。
“这是习题，给你。”于瑶态度如常，但看他的眼神却变得大胆了许多。
还好，从于瑶的表情看得出，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要责骂他的意思。但田堘还是有点拘谨，故作镇定地说道，“女士优先，你先去交作业吧。”
头顶的梧桐树枝条伸展，像一件被谁扯开了正在晾晒的蓝色衣衫。
等田堘送作业出来，小姑娘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到了教室，田堘翻开习题，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堘，昨晚我以为你送我什么东西呢，没想到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吻。那吻，在这寒冷刺骨的冬夜里，好温暖，好甜蜜，诱惑得我半宿都没有睡意。谢谢你的温暖，谢谢你的甜蜜，谢谢你的美好。想你！”
田堘读着这短短的几句话，心里猫舔般舒服、熨帖。“小姑娘，你好可爱。”
胡思乱想中，田堘忆起了一件往事。上小学五年级时，他借读同村同班女同学阿真的小说《三侠五义》。不小心撕破了书皮，他被这意想不到的一幕吓坏了。当时课外读物少之又少、缺之又缺，就连他们课堂上要用的教材也是开学后好长时间还迟迟拿不到手。他赔不了人家新书，但损坏物品是要照价赔偿的，这道理他懂。他清楚的记得那本书定价是6角钱，可他只有平时积攒下来的2角钱。那天他也是硬着头皮很抱歉地去找阿真还书，并把钱交给她。阿真扫了一眼破损的书，竟满不在乎地说，“没事，粘一粘就好了，我家有的是浆糊。这钱，我不能要，你还是收起来吧。”
无独有偶，如今他又遇上了这种好事，遇上了同样的好人。他感激这个社会，感激生活在这个社会里的每一位给过自己关注和帮助的成员。
“于瑶心底善良，性格豁达，刚柔并济，乐善好施，并且委自枉屈，降低身价，能看上充满乡士气息的自己，岂不是今生前世修来的福分？”田堘这么想，又暗自告诫自己道，“身在福中要知福，心有感恩要珍惜。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善待小姑娘、疼爱小姑娘。”
32.清剿行动
田堘的心轻飘飘的，轻飘得像是天上薄薄的流云。
午饭后，当田堘走进教室时，几个同学正在或坐或站的小声谈论着一件大事。
“昨天晚上学校组织了一次清剿行动。”
“清剿行动？什么意思？”
“没听说过？你消息太闭塞了。”
“就是学校领导突击清查男女生谈恋爱的专项行动。”
“怎么清查的？”
“几位领导，或许还有政教处老师、部分班主任，分成几组，划分区域。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手持强光灯，向校园某一区域或几个区域合围包抄。这也叫‘瓮中捉鳖’战术，听说学校以前就用过。”
“什么‘瓮中捉鳖’，真难听。我倒觉得像军统特务缉拿地下党。”
“抓到了吗？”
“肯定能抓到。你想啊，晚上10点钟，月高天黑，深更半夜。这个点领导选的好着呢。”
“抓到会怎么样？关禁闭？写检查？请家长？”
“你着急个啥？前一段，阿彦只是唱了一句带有敏感词语的歌曲，就这么写检查、关禁闭处理。你想想，这事是不是会更严重些？”
“白色恐怖，警钟长鸣。”
“歪门邪道，不务正业。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田堘默默地听着，心里不觉有点紧张，“我和于瑶是在谈恋爱吗？有那么一点像。不对，我们应该是数学学习上的学友吧。”
早上吃饭时，田堘听到阿柱蹲在地上小声给东哥讲述，“昨晚多亏我反应快，拉上她的手就向林密房稠的南边跑，拐弯抹角，声东击西，绕了一大圈儿，才回到了宿舍。”阿柱那神情，有遇险时的惊慌，有脱险后的喜悦，更有冷静下来的自豪和心安。原来阿柱谈的就是这件事啊。
晚自习时间，班主任潘老师慢悠悠踱进了教室。他背着手在过道里来回走了一圈儿，迈上了讲台，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说，“我讲几句话……我们是高二生，也都老大不小了。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我们都应该有一个基本的正误判断。”他松开两手，八字形按在讲桌上，“昨天晚上，学校抓了几个不遵守校规校纪的同学，今天上午已全部遣返回家……大家想一想，我们能来这里上学，自己曾投入过太多的精力，家长又付出过太多的心血。我们是有明确的努力方向和奋斗目标的，可中途被驱赶回家，怎样向父母交代？怎样向亲友们解释？……幸好这次没有我们班的。我也希望我们班同学再接再厉，始终如一把学习放在心上，把心放在学习上。”班主任拿起黑板擦，在讲桌上敲了敲，嘴角翘起一个善解人意的微笑弧度，“你们年轻人想的、做的有些事，其实我也能理解。但你谋事做事前，一定要考虑周全、周密、周到，总不能让人轻而易举就揪到小辫子吧……”
同学们低头窃窃地笑，感觉此时的班主任也挺有意思。或许这就是班主任的护犊之心吧。瞬间，师生的心贴近了不少。
33.晾晒被子
上午放学后，田堘和阿海、阿彦趁着难得的冬日暖阳相约一块儿去操场上晒被子。
寒冬腊月里，更多的是风，是冷，是阴郁的天，那火球般的太阳经历深秋的洗涤和打压，此时也不知道躲到南半球的哪个角落里去睡懒觉了。但今天，似乎是心血来潮突然回娘家了，兴冲冲，喜盈盈，脸庞还红艳艳、胖嘟嘟的。
操场北边的东西两端紧临围墙处，各有一处由几副一字型排开的高低、单双杠组合。由于西边的场地距离教学楼和男厕较***时宿舍在校园东部的一、二年级男生晾晒铺盖，就一刀切地就近选择在更偏僻的东边。当然，田堘他们也不例外。
田堘把潮湿笨重的被子搭在双杠上，摊开，拉平，整齐，猛抬头看见阿海站在身后正微笑着观察他和同样尚未完工的阿彦。他一手托着下巴，那微笑不怀好意。
“你看啥呢？”田堘莫名其妙，又有些依稀感觉。
“评比你们俩的被子绘制的世界地图呀。”阿海坏笑着，还抖动着一条腿。
“我的被子恐怕上不了你的领奖台。”阿彦看看阿海，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棉被。“充其量是岛屿屈指可数的大洋洲而已。”
“按你这么说，我的被子只能是孤独无依的北极圈了。”田堘接过阿彦的话茬顺势而下。
“看看自己吧。”阿彦把目光投向阿海挂在单杠上的被子道，“你的被子才是实实在在的万国地图吧。”
“我看至少像是体现更快、更高、更强精神的奥运五环旗。”田堘和阿彦一唱一和。
“对，是五环旗。”阿彦幸灾乐祸，“难怪你把它挂得那么高，原来是想把五环旗迎风飘扬呢。”
“高就高吧，飘就飘吧。谁让咱阳气足、真男人呢。”阿海摊开手，慨然道，“羡慕嫉妒恨？荷尔蒙旺盛，我也没办法呀。”
阳光落在棉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臊味。
“想想上初中时，条件差没地方，一年也晒不上一次被子。”回餐厅的路上，田堘联想起了自己的初中生活。
“我们也是，长时间不通风不晾晒，被子盖起来又重又硬还不暖和。遭罪呀。”阿彦深有同感，补充道。
“遭罪？到了夏天，宿舍热得像蒸馍店，晚上还不让到外面睡，那才是欲哭无泪真心遭罪呢。”阿海道。
“我们这一点要比你们强些。”阿彦沾沾自喜道，“天太热的时候，我们允许睡到外面，但唯独不能睡在中心路上。”
“为啥？”田堘和阿海同时看向阿彦。
“起初我们是可以睡中心路的，只是后来……”阿彦避重就轻，又顺便卖了个关子。
“出了什么事吗？”阿海问。
“事情倒没有出。”阿彦继续道，“有一天晚自习后，副校长召开住宿的男生开会。说有同学睡在中心路上，四仰八叉，袒胸露背……太阳晒在屁股上了还不起来，让早来的走读女生羞答答不敢直视……还说文明校园，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
其实那时候，田堘也有过类似经历。睡觉时，先在宿舍门前扫出一块空地，星星点点地洒上一些水，把席子铺上去，随便拉一条棉单裹在身上，一觉到天明。
“今晚上就可以沐浴在阳光里睡觉了。”
“阳光明媚，星汉灿烂，又可以做个春秋美梦了。”
“还是说说什么时间来收被子吧？”接近餐厅，话回到了正题。
“下午上课前。”
“早了吧？”
“三个年级下午至少有三个班级要来这里上体育课，你有意让他们现场免费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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