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油菜花香（64-66节）
64.背人游戏
阿胜的病亡，给同学们敲响了警钟，又加上那天阿海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一番即席演讲，班里的男生开始在紧张的学习之余，悄然掀起了一阵健身热潮。
早上跑操的同学积极了，上体育课时同学认真了，课间同学们争相去走廊活动了，下午的课外活动同学们参与的也多了，就连打扫室内外卫生，主动帮忙的同学也成倍增加了。同学们来教室、回宿舍，还是去厕所，甚至是往返餐厅的路上，也都是一路小跑。伸伸胳膊踢踢腿，晃晃脑袋扭扭腰，美其名曰“要抓住一分一妙锻炼身体，不能把宝贵时间浪费在路上。”
晚自习下课，众男生成群结队来到宿舍，潦潦草草地洗刷后，便开始进行背人锻炼的游戏。背人游戏，就是一人背起另一人，从宿舍门口出发，沿着西边田塍交作业的水泥路，走到三排教师家属院前面的东西大路上，再原路折返回来。往往是，背人者先扎下马步，被背者屁颠屁颠地蹿上去，然后背人者把被背者打弯的双腿揽在腰间，被背者则喜滋滋的把两臂搭在背人者的肩头。大个子背小个子时，会一边走一边轻松地吆喝道，“卖猪娃了，谁要？”这时，小个子就会像骑马般上下颠箥，斥责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小个子背大个子时，呼呼喘气还不忘叫喊复仇，“谁要肉？卖肉了。刚宰的大肥猪。”身上的大个子会顺势按几下小个子的脑瓜，怒怼道，“嘴贱吧，我压瘫你。”小个子本来就不堪重负，被大个子这么一折腾，更是东倒西歪，脚步趔趄，左摇右摆，苦不堪言。
后来，为了保证锻炼效果和客观公正，同学们以体重为标准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拨。这样在双方旗鼓相当、实力接近的情况下，两拨人的行进速度也就不相上下、半斤八两。于是有人提议两拨人分别以两人小组为单位开展背人比赛。有时重量级一组领先，就嘲笑轻量级，“你们是乌龟呀还是蜗牛？”等轻量级跑在了前面，又反唇相讥，“你们是饭桶呀还是草包？”
有时吵闹声会惊动排房里正在办公的“园丁们”。其中有一位高高瘦瘦、容光焕发的男老师走出来，背着手，在路边默默站定，左右观察。当得知原因后，呵呵笑道，“看来是精力旺盛，有劲没地方用呀，明天你们几个帮我把菜地翻翻土。”
“好呀，谢谢您给我们提供锻炼身体的机会。”同学们明知老师在和他们开玩笑，但还是答应得爽快、干脆，“老师，你说吧，几点几分，我们在哪集合等你？”
65.油菜花香
学校西北方向龙脊般的堤坝上，油菜花开，香气浓郁，微风送暖，蜂飞蝶舞。坝堤前，麦田碧绿，生机勃勃。几只鸟雀在低空飞翔着、追逐着、鸣叫着，时高时低、时左时右，好不快乐！
“我最喜欢这种景色了，色彩斑斓，有静有动，像幅图画。”于瑶徜徉在油菜花海里，时而俯身摸摸这片叶，时而弯腰闻闻那朵花，“我最喜欢这种诱人的花香了，沁人心脾，激发斗志。”她沉醉其中，忘乎所以。
“看你开心的样子，我真想帮你拍下来，好留作纪念。”田堘跟在于瑶身后，陶醉在小姑娘的兴奋情绪里。
“好呀，你拍，记录下这一美好瞬间。”于瑶蹲下身，用一束花遮了一只眼，伸出剪刀手，向田堘做着鬼脸。
“可惜现在没有相机。”田堘摆了个拍照姿势，嘴里还不忘“咔嚓”一声。
“傻瓜，用你的眼睛拍呀。这样照片就不仅可以记在眼里，还可以永远保存在心里。”田堘一直认为，数学成绩优秀的学生，一般都比较聪明机警、脑瓜灵活。于瑶就是这样的典型。
“好主意。我要把你的每一个身影都拍在我眼里，记在我心里，然后精心制作成相册，一生随身随心携带。”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再拍几张合影吧。”于瑶歪着头，向他挤弄着眼睛。
“正想呢。”田堘走过去，蹲下来，撘了于摇的肩，并顺便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这样拍，行不？”
“嗯，和谐，和美，这样更好。”于瑶抓住田堘的一只手。
气温渐渐升起来，身上暖融融的，很是惬意。
他们在地头找了块空地坐下来，于瑶还沉浸在花的海洋里，“这花像不像我们这个年纪的青年人？”她望着田堘，“有形，有色，有香，有味。”
“嗯，更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声有色，有滋有味，内外兼修，充满诱惑。”
“可惜，有的女孩子，却没有像油菜花这样的好运啊。”于瑶望着眼前绿油油的大片麦田，语气里流露出几分遗憾。“哎，就不幸陨落在这菜花烂漫的季节。”
“你的意思是……？”田堘疑问道。
于瑶没有直接回答田堘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你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要约你出来吗？”
“知道，校园里环境差呀。”田堘答道，“出来还可以看看景，散散心，享受享受美不胜收的大自然。”
“说对了一半。”于瑶靠住田堘的肩，接着说，“我们班有一个女生，前一段时间不知道被谁举报谈恋爱，被学校开除了。其实那女生只不过性格外向些，待人热情些，说话直率些，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于瑶为那女生委屈、难过、忿然，“那女生有冤无处申，有理无处诉。回家没多久，就被家人催促着相亲。”
“有这样的事？”田堘惊愕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要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还要男生女生隔河相望、收授不亲？……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呀。”
于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要吐出一肚子里的怨气，“不管怎么说，我也担心你会受到这样的伤害，毁了自己的前程。那时候我岂不成了罪人？”于瑶苦笑了一下，“我就做过类似的梦呢。”
“说的什么话？我才不怕呢，回家就回家。”田堘又显出英雄气概、豪杰本色，“回家，好啊。家，温暖的港湾呀。”
“你说得轻巧，我才不舍得你回去呢。”于瑶侧身卧伏在田堘的膝上，撒娇道。
“不回去也行。我就在学校附近租间房子，还天天陪着你。”田堘把脸贴在于瑶脊背上，低声道。
“我是说，以后我们还是要谨慎些。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嗯。”田堘点头称是，又不禁感叹道，”如此良辰美景，爱一个人竟这么难。”
“等我们上了大学，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世俗眼光了。”于瑶抚摸着田堘的一只手掌，呢喃着。
“但愿那一天早日来临。”田堘掐了一枝花，在于瑶鬓角轻一下重一下地拨弄着。“到时候我天天去找你，光明正大，落落大方。给你带早餐，帮你提书包，背你上台阶，陪你逛操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嗯，天天和你腻歪，一起学习，一起玩耍，形影不离，携手相伴，一起走过快乐、幸福的人生。”于瑶憧憬着、畅想着。
油菜花依旧烂漫，依旧弥漫着花香。
66.阿柱决绝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日渐暖和起来。不仅暖和了树木、河流、坝提和禾苗，也同样暖和了阿柱的心房。
一天天的，阿柱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口里的调皮话多了起来，就连走路的脚步也矫健有力起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必阿柱已走出了那片难堪的阴霾，想必他的女朋友已回到了校园，想必两人也重新开启了互帮互学、你情我侬的新人生……”田堘望着阿柱远去的充满朝气的背影，心里暗想。
“想什么呢？”东哥打断了他的思绪。
“呵呵，没什么。”田堘拾掇着碗筷，含糊地回应着，但还是心有不甘、满怀期待，于是问道，“哥，我看这些天柱哥的状态好多了，是欺负他女朋友的罪犯抓到了？是他女朋友回来上课了？还是……”
没想到田堘这么一问，东哥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不禁愤怒道，“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呢……她也没有来上课。”
“怎么回事？”东哥的回答有些出乎田堘的意料。但他知道，东哥和阿柱经常在一起，形影相随，一定了解阿柱和事件的内情。
东哥平和了语气，告诉田堘：事后，阿柱和他女朋友联系过。他女朋友哭着说他们发过誓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但晴天霹雳、突遭横祸。只怪两人有缘无分、有花无果。让阿柱忘记她，开始他的新生活。东哥的讲述，让田堘唏嘘，也让他感动。他似乎看到阿柱站在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的女朋友面前，肝肠寸断、泪如雨下，并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劝导道，“我们说好的，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话算话，绝不反悔……这不是你的错误，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她是不可能回来上课了。”东哥摇摇头，叹口气，“听她平时关系要好的同学说，她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间，以泪洗面，神情恍惚。怕黑夜，怕见人，甚至是轻微的一点响声，她就会惶恐不安、抱头尖叫……她母亲每时每刻伴随左右，担心一不小心她就会出什么意外。”
“红颜薄命，天妒英才。好可怜的一对母女！”田堘心里像堵了墙，沉甸甸的，又不禁咒骂起那些不务正业、为非作歹的流氓无赖、社会烂渣。“还是让柱哥多过去看看、劝劝。大不了，就把两人的关系向家人挑明了。”田堘建言道。
东哥仔细打量了一番田堘，把几只碗叠摞在一块儿，“不可能了，他俩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是他女朋友态度坚决还是柱哥……”对东哥的话，田堘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安。他激动起来，他不相信一直视女朋友为自豪和荣耀的阿柱会走向他不愿意看到的那一步。
“他的事，他自有主见。他也为此痛苦过、挣扎过、纠结过，真难呀……事情过去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东哥抓起碗筷，站起了身。这时候，田堘彻底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也证实了阿柱的选择。
“阿柱怎么能这样做？他不是发誓要和女朋友不离不弃吗？他不是说会关心她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的吗？此情此景此时的离弃，岂不是在小姑娘的伤口上撒盐？岂不是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这又会给小姑娘带来多大的痛苦和伤害呀……这样的结局，阿柱是解脱了、释然了，可小姑娘呢？她以后的人生之路同样也很漫长、也会精彩……”
回教室的路上，田堘还在不停地沉思着、愤怒着。“天空这么蓝，云朵这么白，树木这么绿，花香这么浓。在这绚丽多彩又充满无限希望的青春年华里，世间的善恶美丑、是非曲直，难道你们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吗？”
阿胜的病亡，给同学们敲响了警钟，又加上那天阿海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一番即席演讲，班里的男生开始在紧张的学习之余，悄然掀起了一阵健身热潮。
早上跑操的同学积极了，上体育课时同学认真了，课间同学们争相去走廊活动了，下午的课外活动同学们参与的也多了，就连打扫室内外卫生，主动帮忙的同学也成倍增加了。同学们来教室、回宿舍，还是去厕所，甚至是往返餐厅的路上，也都是一路小跑。伸伸胳膊踢踢腿，晃晃脑袋扭扭腰，美其名曰“要抓住一分一妙锻炼身体，不能把宝贵时间浪费在路上。”
晚自习下课，众男生成群结队来到宿舍，潦潦草草地洗刷后，便开始进行背人锻炼的游戏。背人游戏，就是一人背起另一人，从宿舍门口出发，沿着西边田塍交作业的水泥路，走到三排教师家属院前面的东西大路上，再原路折返回来。往往是，背人者先扎下马步，被背者屁颠屁颠地蹿上去，然后背人者把被背者打弯的双腿揽在腰间，被背者则喜滋滋的把两臂搭在背人者的肩头。大个子背小个子时，会一边走一边轻松地吆喝道，“卖猪娃了，谁要？”这时，小个子就会像骑马般上下颠箥，斥责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小个子背大个子时，呼呼喘气还不忘叫喊复仇，“谁要肉？卖肉了。刚宰的大肥猪。”身上的大个子会顺势按几下小个子的脑瓜，怒怼道，“嘴贱吧，我压瘫你。”小个子本来就不堪重负，被大个子这么一折腾，更是东倒西歪，脚步趔趄，左摇右摆，苦不堪言。
后来，为了保证锻炼效果和客观公正，同学们以体重为标准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拨。这样在双方旗鼓相当、实力接近的情况下，两拨人的行进速度也就不相上下、半斤八两。于是有人提议两拨人分别以两人小组为单位开展背人比赛。有时重量级一组领先，就嘲笑轻量级，“你们是乌龟呀还是蜗牛？”等轻量级跑在了前面，又反唇相讥，“你们是饭桶呀还是草包？”
有时吵闹声会惊动排房里正在办公的“园丁们”。其中有一位高高瘦瘦、容光焕发的男老师走出来，背着手，在路边默默站定，左右观察。当得知原因后，呵呵笑道，“看来是精力旺盛，有劲没地方用呀，明天你们几个帮我把菜地翻翻土。”
“好呀，谢谢您给我们提供锻炼身体的机会。”同学们明知老师在和他们开玩笑，但还是答应得爽快、干脆，“老师，你说吧，几点几分，我们在哪集合等你？”
65.油菜花香
学校西北方向龙脊般的堤坝上，油菜花开，香气浓郁，微风送暖，蜂飞蝶舞。坝堤前，麦田碧绿，生机勃勃。几只鸟雀在低空飞翔着、追逐着、鸣叫着，时高时低、时左时右，好不快乐！
“我最喜欢这种景色了，色彩斑斓，有静有动，像幅图画。”于瑶徜徉在油菜花海里，时而俯身摸摸这片叶，时而弯腰闻闻那朵花，“我最喜欢这种诱人的花香了，沁人心脾，激发斗志。”她沉醉其中，忘乎所以。
“看你开心的样子，我真想帮你拍下来，好留作纪念。”田堘跟在于瑶身后，陶醉在小姑娘的兴奋情绪里。
“好呀，你拍，记录下这一美好瞬间。”于瑶蹲下身，用一束花遮了一只眼，伸出剪刀手，向田堘做着鬼脸。
“可惜现在没有相机。”田堘摆了个拍照姿势，嘴里还不忘“咔嚓”一声。
“傻瓜，用你的眼睛拍呀。这样照片就不仅可以记在眼里，还可以永远保存在心里。”田堘一直认为，数学成绩优秀的学生，一般都比较聪明机警、脑瓜灵活。于瑶就是这样的典型。
“好主意。我要把你的每一个身影都拍在我眼里，记在我心里，然后精心制作成相册，一生随身随心携带。”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再拍几张合影吧。”于瑶歪着头，向他挤弄着眼睛。
“正想呢。”田堘走过去，蹲下来，撘了于摇的肩，并顺便在她脸上轻吻了一下，“这样拍，行不？”
“嗯，和谐，和美，这样更好。”于瑶抓住田堘的一只手。
气温渐渐升起来，身上暖融融的，很是惬意。
他们在地头找了块空地坐下来，于瑶还沉浸在花的海洋里，“这花像不像我们这个年纪的青年人？”她望着田堘，“有形，有色，有香，有味。”
“嗯，更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声有色，有滋有味，内外兼修，充满诱惑。”
“可惜，有的女孩子，却没有像油菜花这样的好运啊。”于瑶望着眼前绿油油的大片麦田，语气里流露出几分遗憾。“哎，就不幸陨落在这菜花烂漫的季节。”
“你的意思是……？”田堘疑问道。
于瑶没有直接回答田堘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你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要约你出来吗？”
“知道，校园里环境差呀。”田堘答道，“出来还可以看看景，散散心，享受享受美不胜收的大自然。”
“说对了一半。”于瑶靠住田堘的肩，接着说，“我们班有一个女生，前一段时间不知道被谁举报谈恋爱，被学校开除了。其实那女生只不过性格外向些，待人热情些，说话直率些，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于瑶为那女生委屈、难过、忿然，“那女生有冤无处申，有理无处诉。回家没多久，就被家人催促着相亲。”
“有这样的事？”田堘惊愕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要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还要男生女生隔河相望、收授不亲？……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呀。”
于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要吐出一肚子里的怨气，“不管怎么说，我也担心你会受到这样的伤害，毁了自己的前程。那时候我岂不成了罪人？”于瑶苦笑了一下，“我就做过类似的梦呢。”
“说的什么话？我才不怕呢，回家就回家。”田堘又显出英雄气概、豪杰本色，“回家，好啊。家，温暖的港湾呀。”
“你说得轻巧，我才不舍得你回去呢。”于瑶侧身卧伏在田堘的膝上，撒娇道。
“不回去也行。我就在学校附近租间房子，还天天陪着你。”田堘把脸贴在于瑶脊背上，低声道。
“我是说，以后我们还是要谨慎些。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嗯。”田堘点头称是，又不禁感叹道，”如此良辰美景，爱一个人竟这么难。”
“等我们上了大学，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世俗眼光了。”于瑶抚摸着田堘的一只手掌，呢喃着。
“但愿那一天早日来临。”田堘掐了一枝花，在于瑶鬓角轻一下重一下地拨弄着。“到时候我天天去找你，光明正大，落落大方。给你带早餐，帮你提书包，背你上台阶，陪你逛操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嗯，天天和你腻歪，一起学习，一起玩耍，形影不离，携手相伴，一起走过快乐、幸福的人生。”于瑶憧憬着、畅想着。
油菜花依旧烂漫，依旧弥漫着花香。
66.阿柱决绝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日渐暖和起来。不仅暖和了树木、河流、坝提和禾苗，也同样暖和了阿柱的心房。
一天天的，阿柱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口里的调皮话多了起来，就连走路的脚步也矫健有力起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必阿柱已走出了那片难堪的阴霾，想必他的女朋友已回到了校园，想必两人也重新开启了互帮互学、你情我侬的新人生……”田堘望着阿柱远去的充满朝气的背影，心里暗想。
“想什么呢？”东哥打断了他的思绪。
“呵呵，没什么。”田堘拾掇着碗筷，含糊地回应着，但还是心有不甘、满怀期待，于是问道，“哥，我看这些天柱哥的状态好多了，是欺负他女朋友的罪犯抓到了？是他女朋友回来上课了？还是……”
没想到田堘这么一问，东哥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不禁愤怒道，“到现在还没有结果呢……她也没有来上课。”
“怎么回事？”东哥的回答有些出乎田堘的意料。但他知道，东哥和阿柱经常在一起，形影相随，一定了解阿柱和事件的内情。
东哥平和了语气，告诉田堘：事后，阿柱和他女朋友联系过。他女朋友哭着说他们发过誓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但晴天霹雳、突遭横祸。只怪两人有缘无分、有花无果。让阿柱忘记她，开始他的新生活。东哥的讲述，让田堘唏嘘，也让他感动。他似乎看到阿柱站在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的女朋友面前，肝肠寸断、泪如雨下，并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劝导道，“我们说好的，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话算话，绝不反悔……这不是你的错误，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她是不可能回来上课了。”东哥摇摇头，叹口气，“听她平时关系要好的同学说，她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间，以泪洗面，神情恍惚。怕黑夜，怕见人，甚至是轻微的一点响声，她就会惶恐不安、抱头尖叫……她母亲每时每刻伴随左右，担心一不小心她就会出什么意外。”
“红颜薄命，天妒英才。好可怜的一对母女！”田堘心里像堵了墙，沉甸甸的，又不禁咒骂起那些不务正业、为非作歹的流氓无赖、社会烂渣。“还是让柱哥多过去看看、劝劝。大不了，就把两人的关系向家人挑明了。”田堘建言道。
东哥仔细打量了一番田堘，把几只碗叠摞在一块儿，“不可能了，他俩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是他女朋友态度坚决还是柱哥……”对东哥的话，田堘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安。他激动起来，他不相信一直视女朋友为自豪和荣耀的阿柱会走向他不愿意看到的那一步。
“他的事，他自有主见。他也为此痛苦过、挣扎过、纠结过，真难呀……事情过去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东哥抓起碗筷，站起了身。这时候，田堘彻底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也证实了阿柱的选择。
“阿柱怎么能这样做？他不是发誓要和女朋友不离不弃吗？他不是说会关心她照顾她保护她一辈子的吗？此情此景此时的离弃，岂不是在小姑娘的伤口上撒盐？岂不是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这又会给小姑娘带来多大的痛苦和伤害呀……这样的结局，阿柱是解脱了、释然了，可小姑娘呢？她以后的人生之路同样也很漫长、也会精彩……”
回教室的路上，田堘还在不停地沉思着、愤怒着。“天空这么蓝，云朵这么白，树木这么绿，花香这么浓。在这绚丽多彩又充满无限希望的青春年华里，世间的善恶美丑、是非曲直，难道你们什么都看不到、听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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