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次入梦
“你是说，在你找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它已经死了？”夏皱着眉头向午昙问道。
“的确如此。”午昙回答道。
在夏破开核心施加的幻术时，午昙也在现实中感应到一股极为强烈而浓郁的难闻气味——这说得自然不是真的通过嗅觉闻到的味道，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感应。
当午昙来到那气味的源头，赫然见到一具瘫倒在地、散发包含尸臭在内多种臭味的尸体。
尸体体内蕴藏着大量纯粹的生命能量，这些从他人身上窃取的生命能量还没来得及完成进一步的转化和提纯——这是梦妖一族擅长的手段——其中一部分源源不断地从这尸体体内逸散出去，但更多的部分则被一个看不见的黑洞所吸取，涌到了难以追踪的其他地方去。
午昙完全无法定位这些能量的去向，恰巧夏在此时醒来，于是他便先回来与夏分享情报。
“梦境的核心突然变得极为脆弱，我以为是你得手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夏面色微凝、语速很快，看起来他似乎是在和午昙交流，但其实不过是快速思考下的自言自语，“现在的关键是确认那些能量去了哪里……梦妖已经死亡了，还有谁能动用那部分能量？难道还有一只梦妖？或者这也不过是它的分身？”
林玉儿本以为一切已经顺利结束，但听夏与午昙的对话似乎没那么简单。
她想啊想，想要找到些线索帮上点忙，但可惜脑子中无论如何都是一片空白。于是她又琢磨起夏和午昙的对话，半晌后竟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尸体怎么会再死一遍呢？”
这话一说出口便引来了夏和午昙的注视，林玉儿顿时大感尴尬。在这么严肃的氛围下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实在是……
“玉儿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夏这一套……幽默的艺术？或者说这也是年轻的浪漫？”午昙这话里有话，明褒实贬——贬得还不止一人，只可惜夏此时略有些出神，没有在意午昙的话。
林玉儿羞得不想见人，于是低下头看着地面、两只手捏起衣角来。虽然看不到，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得不像话，毕竟自己的脸几乎烫的要冒烟了。她用几乎低不可闻的音量小声喃喃着：
“不好意思，就当我没说过。”
“帮大忙了，玉儿！”夏仿佛恍然大悟，在一阵急促的风声后消失在了原地。
由于被摄取了大量生命能量，尽管在及时阻止的情况下暂时没有出现人员死亡，但所有被拉入梦境的普通人此时都昏迷不醒，脸色也十分不堪。
在夏的眼中这些人的生命之火已经明灭不定，时刻可能熄灭，必须尽快追回那一部分去向不明的生命能量才行。
风声骤停，夏站在金泽成的身旁紧皱着眉头。
尸体既然都能“活过来”再死一遍，那么没在眼前消失的金泽成为什么就不能通过某些方法继续留在梦境、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影响甚至间接导致梦妖死亡进而窃取那部分生命能量呢？
合适的时机就比如夏破坏了核心最后的防护手段。方法尚不清楚，但想必梦妖的本体也比夏所想的更加虚弱，以至于需要和金泽成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但不料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像那道分魂一样，反为别人做了嫁衣。
夏犹豫了片刻，但有些时候变数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夏明白这些这些道理，所以他立刻又动了。比眨眼要快得多。
夏和金泽成的身影在一瞬之间就消失了。
紧接着声势浩大、堪称是接天连地的恐怖飓风在营地的远处卷起，巨大的岩石在这样的威能下就像是一颗颗细小的砂子，连同那些巨树一同升到空中并在碰撞中化为碎末。
一时间大地开裂，尘土漫天。沙尘将这片天地都涂抹上一层土黄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立在天地之间的巨大沙盘。
林玉儿紧张而震撼地看着远处这番景象。紧张自然是担心夏，震撼则是此前她从未见到夏正式出手，没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家伙竟然拥有引动这般巨变的实力。
飓风的中心离林玉儿极远，但饶是如此她依然能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风。
“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人能拥有的吗？”林玉儿喃喃着，这幅可谓奇迹的景象几乎让她的脑子一瞬间停止了运作，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若是换了几个月前还处在小山村中的林玉儿，此时只怕会以为这是神迹而跪下顶礼膜拜了吧。
午昙不知何时也离开了林玉儿的身边，想必是回到了夏的体内。这样一来唯一可以说些话的人也不在，林玉儿突然感觉有些孤单和无助。
她四下望去，除了那个惊诧到至今还没缓过神来的少年外，营地里便只有许许多多陷入昏迷的人。
会不会伤到他们？毕竟他们动不了。林玉儿想着。
于是她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喊醒那少年一起将昏迷中的人安置到更安全些的地方。
林玉儿和那少年忙碌地开始了工作，那阵飓风所影响着的天地也发生了变化。
在那片宛如沙盘的天地间，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成型，就仿佛沙画一般。
而随着它在这片砂的天地间越发清晰，飓风的威力则逐渐减弱。当这个骇人怪物的庞大身影终于抹除了最后的模糊，无比清楚地出现在世间时，那阵风也终于彻底消散。
夏借着一阵风浮在空中，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高达十余丈的怪物。他似乎天生是风的宠儿，甚至可以凭此在空中如履平地、进退自如。
“何至于此？”夏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惋惜。
怪物没有开口——亦或是无法开口，其狰狞可怖的头颅下方那个诡异深邃的伤口直直对着夏，就仿佛一只恶魔之眼在死死盯着他，或许这便是它的答复了。
“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因为无论如何你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夏语气十分的平淡，他不想说教，更不屑于尝试去和金泽成共情，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解决这个怪物。
夏踏出一步，狂暴的风声随之响起，像是来自远古的神明的怒吼。风涌向那个巨大的怪物，时而化作道道利刃，时而凝成一计重锤，怪物咆哮着扭动着身体，试图驱散这些风。但在无形的风面前它就像一个笨拙的巨熊，张牙舞爪着却只是做些徒劳功。
不消片刻那怪物的浑身便开了无数道口子，许许多多精纯的生命能量从中逸散并在夏的引导下流向那个营地以及营地中的人们。
怪物被风搞得不胜其烦，于是它又盯着夏，丑陋的嘴唇张合着发出难听而不知所谓的声音——即使窃取了梦妖处心积虑获得的力量，金泽成的心魔依然影响着自己，他还是无法说话，只能发出些没有意义的字节。
“不服？那这样如何？”夏一挥手，所有的风尽皆散去，天空随之变得静默。
怪物似乎没有想到夏真会如此做而愣了一会儿，但马上它警醒过来并四下望去，只是实在看不出夏做了什么，于是它想要抬脚冲过去抓住浮在空中的夏。
没有抬起来。怪物没能动一步，因为它的脚被巨大的藤蔓所束缚，沉重的压力让它连脚都抬不起来。
接着，大地轰鸣起来，声势比起此前的飓风也不落下风。地面开裂，接着是无数藤蔓从裂痕中伸出，它们的根茎似乎深埋地底，又或者根本是无中生有，叫人一眼看不到深浅。
藤蔓顺着怪物的脚向上飞速攀去，很快覆盖了它的全身。被迫披上了一层“藤衣”的怪物很快连站立都无法做到，在藤蔓的拉扯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藤蔓渐渐收紧，就像施以绞刑的绳子，怪物的身躯很快在这种压力下变得破损不堪，到处都是深达数丈的伤口。无数的生命能量从中逸散，汇成涓流向着远处流去。
短短十余息后，怪物体内的生命力量便少到几乎无法维持身体的存在。
透过逐渐变得透明的躯体，夏看着那怪物的心脏。这心脏的构造很独特，和一般的生物心脏截然不同，倒像是一个蜷缩着的人。在心脏的外沿是一层散发着淡淡白光的保护层，这又使得这心脏看起来和梦境的核心有几分相似。
“你要进去？”一阵黑雾在空中凝成了午昙的模样，他也看着那颗心脏。
夏没有立刻回答。
远处营地里已经有人陆续醒了过来，他们依然不记得梦境中的事，但一个个都仿佛做了此生最恐怖的梦，他们相拥而泣，互相安慰着彼此。
“无论你做什么，这小家伙都已经必死无疑了。”午昙看到夏这样子便知道他的想法。
“但至少不是以这幅怪物的样子去死。”夏迈出了脚步。
午昙知道他是为什么。金泽成死有余辜，夏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
营地中那个惊慌失措、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的妇女，她是金泽成的母亲。
“你的时间不多，那些生命能量全部流失而你还没出来的话，恐怕就出不来了。”午昙看着已经破开怪物胸膛来到心脏外的夏，最后尝试着劝道。
夏心意已决，当然不会就此止步。
那位母亲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什么样，夏希望她永远不知道。
“足够。”
以身犯险、再次入梦的理由足够。
解决问题、安然离开的时间足够。
夏走进了那团光晕然后消失不见。
夏再次入梦。
“的确如此。”午昙回答道。
在夏破开核心施加的幻术时，午昙也在现实中感应到一股极为强烈而浓郁的难闻气味——这说得自然不是真的通过嗅觉闻到的味道，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感应。
当午昙来到那气味的源头，赫然见到一具瘫倒在地、散发包含尸臭在内多种臭味的尸体。
尸体体内蕴藏着大量纯粹的生命能量，这些从他人身上窃取的生命能量还没来得及完成进一步的转化和提纯——这是梦妖一族擅长的手段——其中一部分源源不断地从这尸体体内逸散出去，但更多的部分则被一个看不见的黑洞所吸取，涌到了难以追踪的其他地方去。
午昙完全无法定位这些能量的去向，恰巧夏在此时醒来，于是他便先回来与夏分享情报。
“梦境的核心突然变得极为脆弱，我以为是你得手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夏面色微凝、语速很快，看起来他似乎是在和午昙交流，但其实不过是快速思考下的自言自语，“现在的关键是确认那些能量去了哪里……梦妖已经死亡了，还有谁能动用那部分能量？难道还有一只梦妖？或者这也不过是它的分身？”
林玉儿本以为一切已经顺利结束，但听夏与午昙的对话似乎没那么简单。
她想啊想，想要找到些线索帮上点忙，但可惜脑子中无论如何都是一片空白。于是她又琢磨起夏和午昙的对话，半晌后竟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尸体怎么会再死一遍呢？”
这话一说出口便引来了夏和午昙的注视，林玉儿顿时大感尴尬。在这么严肃的氛围下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实在是……
“玉儿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夏这一套……幽默的艺术？或者说这也是年轻的浪漫？”午昙这话里有话，明褒实贬——贬得还不止一人，只可惜夏此时略有些出神，没有在意午昙的话。
林玉儿羞得不想见人，于是低下头看着地面、两只手捏起衣角来。虽然看不到，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得不像话，毕竟自己的脸几乎烫的要冒烟了。她用几乎低不可闻的音量小声喃喃着：
“不好意思，就当我没说过。”
“帮大忙了，玉儿！”夏仿佛恍然大悟，在一阵急促的风声后消失在了原地。
由于被摄取了大量生命能量，尽管在及时阻止的情况下暂时没有出现人员死亡，但所有被拉入梦境的普通人此时都昏迷不醒，脸色也十分不堪。
在夏的眼中这些人的生命之火已经明灭不定，时刻可能熄灭，必须尽快追回那一部分去向不明的生命能量才行。
风声骤停，夏站在金泽成的身旁紧皱着眉头。
尸体既然都能“活过来”再死一遍，那么没在眼前消失的金泽成为什么就不能通过某些方法继续留在梦境、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影响甚至间接导致梦妖死亡进而窃取那部分生命能量呢？
合适的时机就比如夏破坏了核心最后的防护手段。方法尚不清楚，但想必梦妖的本体也比夏所想的更加虚弱，以至于需要和金泽成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但不料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像那道分魂一样，反为别人做了嫁衣。
夏犹豫了片刻，但有些时候变数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夏明白这些这些道理，所以他立刻又动了。比眨眼要快得多。
夏和金泽成的身影在一瞬之间就消失了。
紧接着声势浩大、堪称是接天连地的恐怖飓风在营地的远处卷起，巨大的岩石在这样的威能下就像是一颗颗细小的砂子，连同那些巨树一同升到空中并在碰撞中化为碎末。
一时间大地开裂，尘土漫天。沙尘将这片天地都涂抹上一层土黄色，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立在天地之间的巨大沙盘。
林玉儿紧张而震撼地看着远处这番景象。紧张自然是担心夏，震撼则是此前她从未见到夏正式出手，没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家伙竟然拥有引动这般巨变的实力。
飓风的中心离林玉儿极远，但饶是如此她依然能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风。
“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人能拥有的吗？”林玉儿喃喃着，这幅可谓奇迹的景象几乎让她的脑子一瞬间停止了运作，如果不是知道内情，若是换了几个月前还处在小山村中的林玉儿，此时只怕会以为这是神迹而跪下顶礼膜拜了吧。
午昙不知何时也离开了林玉儿的身边，想必是回到了夏的体内。这样一来唯一可以说些话的人也不在，林玉儿突然感觉有些孤单和无助。
她四下望去，除了那个惊诧到至今还没缓过神来的少年外，营地里便只有许许多多陷入昏迷的人。
会不会伤到他们？毕竟他们动不了。林玉儿想着。
于是她又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喊醒那少年一起将昏迷中的人安置到更安全些的地方。
林玉儿和那少年忙碌地开始了工作，那阵飓风所影响着的天地也发生了变化。
在那片宛如沙盘的天地间，一个模糊的影子慢慢成型，就仿佛沙画一般。
而随着它在这片砂的天地间越发清晰，飓风的威力则逐渐减弱。当这个骇人怪物的庞大身影终于抹除了最后的模糊，无比清楚地出现在世间时，那阵风也终于彻底消散。
夏借着一阵风浮在空中，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高达十余丈的怪物。他似乎天生是风的宠儿，甚至可以凭此在空中如履平地、进退自如。
“何至于此？”夏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惋惜。
怪物没有开口——亦或是无法开口，其狰狞可怖的头颅下方那个诡异深邃的伤口直直对着夏，就仿佛一只恶魔之眼在死死盯着他，或许这便是它的答复了。
“我不想知道你的过去，因为无论如何你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夏语气十分的平淡，他不想说教，更不屑于尝试去和金泽成共情，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解决这个怪物。
夏踏出一步，狂暴的风声随之响起，像是来自远古的神明的怒吼。风涌向那个巨大的怪物，时而化作道道利刃，时而凝成一计重锤，怪物咆哮着扭动着身体，试图驱散这些风。但在无形的风面前它就像一个笨拙的巨熊，张牙舞爪着却只是做些徒劳功。
不消片刻那怪物的浑身便开了无数道口子，许许多多精纯的生命能量从中逸散并在夏的引导下流向那个营地以及营地中的人们。
怪物被风搞得不胜其烦，于是它又盯着夏，丑陋的嘴唇张合着发出难听而不知所谓的声音——即使窃取了梦妖处心积虑获得的力量，金泽成的心魔依然影响着自己，他还是无法说话，只能发出些没有意义的字节。
“不服？那这样如何？”夏一挥手，所有的风尽皆散去，天空随之变得静默。
怪物似乎没有想到夏真会如此做而愣了一会儿，但马上它警醒过来并四下望去，只是实在看不出夏做了什么，于是它想要抬脚冲过去抓住浮在空中的夏。
没有抬起来。怪物没能动一步，因为它的脚被巨大的藤蔓所束缚，沉重的压力让它连脚都抬不起来。
接着，大地轰鸣起来，声势比起此前的飓风也不落下风。地面开裂，接着是无数藤蔓从裂痕中伸出，它们的根茎似乎深埋地底，又或者根本是无中生有，叫人一眼看不到深浅。
藤蔓顺着怪物的脚向上飞速攀去，很快覆盖了它的全身。被迫披上了一层“藤衣”的怪物很快连站立都无法做到，在藤蔓的拉扯下重重地摔倒在地。
藤蔓渐渐收紧，就像施以绞刑的绳子，怪物的身躯很快在这种压力下变得破损不堪，到处都是深达数丈的伤口。无数的生命能量从中逸散，汇成涓流向着远处流去。
短短十余息后，怪物体内的生命力量便少到几乎无法维持身体的存在。
透过逐渐变得透明的躯体，夏看着那怪物的心脏。这心脏的构造很独特，和一般的生物心脏截然不同，倒像是一个蜷缩着的人。在心脏的外沿是一层散发着淡淡白光的保护层，这又使得这心脏看起来和梦境的核心有几分相似。
“你要进去？”一阵黑雾在空中凝成了午昙的模样，他也看着那颗心脏。
夏没有立刻回答。
远处营地里已经有人陆续醒了过来，他们依然不记得梦境中的事，但一个个都仿佛做了此生最恐怖的梦，他们相拥而泣，互相安慰着彼此。
“无论你做什么，这小家伙都已经必死无疑了。”午昙看到夏这样子便知道他的想法。
“但至少不是以这幅怪物的样子去死。”夏迈出了脚步。
午昙知道他是为什么。金泽成死有余辜，夏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
营地中那个惊慌失措、全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的妇女，她是金泽成的母亲。
“你的时间不多，那些生命能量全部流失而你还没出来的话，恐怕就出不来了。”午昙看着已经破开怪物胸膛来到心脏外的夏，最后尝试着劝道。
夏心意已决，当然不会就此止步。
那位母亲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什么样，夏希望她永远不知道。
“足够。”
以身犯险、再次入梦的理由足够。
解决问题、安然离开的时间足够。
夏走进了那团光晕然后消失不见。
夏再次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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