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运前夜（9）
“你在学校有没有读过克苏鲁故事？”路鸣泽问。
“怎么对话跳跃这么大？”路明非一惊。“学生会里有人很喜欢这类作品，可我还真没看过。”
“克苏鲁作品中有一部短篇，可以更形象地解答‘植物味道的人’。”路鸣泽解释道，“1936年，洛夫克拉夫特在《惊骇科幻小说》上连载了一部名为《疯狂山脉》的短篇，故事讲述了科考队在南极大陆的见闻。他们在南极发现了史前文明的遗迹，遗迹的壁画中记载了两种特殊的种族，一种名为‘古老者’，一种名为‘修格斯’。修格斯是古老者的奴仆，在古老者的掌控下，他们为古老者充当苦力，做着奴役一样的工作。”
“这两种种族的象征是‘龙族’和‘植物味的人’对吗？”路明非猜测。
“你的猜测离正确答案很接近。洛夫克拉夫特是个擅长写恐怖元素的作家，他和友人平时会有意识地搜集邪书禁典扩充灵感。他们偶然淘到了盗墓贼挖出的羊皮卷，在里面见证到龙族文明的冰山一角。不过他们无法理解卷书中龙族的存在，只能凭空设计出古老者的形象。准确来说，修格斯这一种族象征了‘植物味的人’，古老者与龙族并无关系。”
路鸣泽顿了顿继续说道：“在龙族的历史中，能够汲取血液与世界树汁液的种族被称作‘阿因斯利’，龙族称呼他们为‘赤人’。真实的赤人看起来和平常的人类一样，并非不可名状的生物。洛夫克拉夫特将修格斯的描述为不可名状的生物，是为了营造书中的恐怖氛围。不过无论是现实的阿因斯利，还是《疯狂山脉》的修格斯，都是由流动的原质液支撑起生物结构，他们可以创造器官，也可以随意地改变体态外貌。”
“听起来像秘密战争里的斯库鲁人。可以变成别人的样子，潜入敌人内部做卧底。”
路明非在美国接触了一些美漫，漫威《秘密战争》里的斯库鲁人真假难辨，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赤人可不能做卧底，他们的植物味道很特殊，再强的香氛也覆盖不了他们的味道。”路鸣泽撇撇嘴。
“那我回去研究一下克苏鲁神话，能不能写出一篇革命性的论文？”路明非好奇问道。
卡塞尔学院的龙族历史研究近几年陷入了停滞期，可供解读的龙族文物太少了，合理的假说也已经饱和。教授们很少拿出具有新意的论文。
“很难，克苏鲁神话是意外的产物，一些血统微薄的普通人无意中接触到龙族的文字或图画，开启了‘灵视’，因此看到了很多理解不了的事物。很多所谓的不可名状图画是他们在开启灵视时画的杂乱线条，就像你入学时经历的3E考试。”路鸣泽说，“克苏鲁中最多的盗墓诡事，其实就是小毛贼在盗墓过程中被寄宿了活灵的东西附身了。”
“我明白了。”
路明非示意路鸣泽继续说古老者和修格斯的事情。
“虽然古老者这一形象是洛夫克拉夫特自创的，可他对龙族历史的反应非常贴切。故事中古老者驱使修格斯建造城市饲养家畜，龙族则奴役赤人建造王城雕刻功绩；故事中的修格斯挑战古老者，赤人也结成军队挑战龙王的威严；最终古老者的文明消失不见，而龙王也消失在人类的历史中。”
“为什么龙类要驱使赤人呢？”路明非好奇地问。
“很多事情是龙族不屑于做的，你想啊，诺顿炼造青铜城的时候总不能自己扛个麻袋去挖矿吧。龙族文明拥有旺盛的生产需求，需要劳动力。”路鸣泽解释道。
“你今晚说话正常好多，以前说话和演戏剧似的。”
“你不是说我少点谜语人就痛快交易了嘛。我这是分析客户心理，按需对接。”路鸣泽嘴贫道。
“我问你，明天的切割你准备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演一场戏？”路明非回归正题。
“什么准备也没有。”路鸣泽淡淡地说，“末日地里的人将这次切割看得尤为重要，在切割时，他们会将拥有审讯类言灵的人安排在你身边，只有你的思维里产生一丝按着计划走的想法，都会被他们发现。”
“就不能有个简单模式的挑战吗？”路明非扶额。“怎么楚子航消失之后所有事件都是地狱模式起步？”
“你还记得从这里醒来前做的那个梦吗？你在Aspasia约了诺诺，然后被老同学一瓶又一瓶酒爆头。”路鸣泽问。
“原来那个梦是你捣的鬼！我说怎么那么怪呢，诺诺除了脸整个气质怪怪的。”
“唉，那个梦就是简单模式啊，一个简单的galgame（恋爱养成游戏）。没有龙族没有追兵，我甚至还在梦里给你爸设计了一笔拆迁款，以你在卡塞尔学院的见识，你可以利用这笔钱很快成为人上人，拥有巨额的财富。你可以追陈雯雯，追柳淼淼，追苏晓樯，甚至连‘圣心仁爱医院’的小护士线我都设计了。如果你想，你所有人都谈一遍恋爱也可以。当然不是不能追陈墨瞳，她在梦里追上的难度其实也不大。”路鸣泽不争气的看着路明非，“可你干了什么？你去Aspasia把钱花完了，被老同学一瓶又一瓶的拿红酒爆头。游戏的剧情线都没开始就触发BadEnding，你真是个人才！”
路明非尴尬地挠挠头，以他对游戏的追求，高速触发坏结局的行为确实非常丢人。
“我感觉到那是一场梦了。我不能让自己沉溺于虚幻的泡影中不是吗？我在梦里追上了师姐又如何，或许某一天我让她出去买个菜，却在现实中醒来了，我只会感觉到空虚和难过。梦里的记忆就在眼前划过，抓也抓不到，可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确实属于我。”路明非很难过地说，“所以我很害怕做梦，一旦多迈了一步沉入梦中，醒来时终归要带着遗憾。”
路鸣泽看着路明非难过的神情，叹口气说，“哥哥，你在假定一个悲伤的结局。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黑网吧上网的时光？你下载了一个开放世界的游戏，撬了一辆保时捷在城市里畅游，你不做任务也不犯罪，就是在一栋栋楼房和街道中穿梭。听着游戏里自带的车载音乐，等着上机时间结束。”路鸣泽说，“你在我的梦里也可以看风景，可以养宠物，可以看动漫，你可以用最舒心的方式迎接苏醒的到来。你的眼光如果只局限在陈墨瞳的身上，那整场梦境都是悲剧的铺垫。可如果你不去纠结那份不该有的感情，那全世界对你都是敞开的，而那场注定会醒的梦也会是一场回味无穷的梦。”
路鸣泽认真地说道：“哥哥，不要拒绝美梦。”
路明泽的话像阳光一样照在路明非的心坎里，他似乎又找回了高中时心无牵挂的状态。
路鸣泽疲惫地低下头，“哥哥，我累了。你扶我去坐下吧。然后你就顺着来的路爬回去，回去的路上不要回头看，不要逗留。还有，小心这里的护士。”
“嗯。”路明非抱起路鸣泽，将他放在冰冷的铁椅上。他从一旁的货架角落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白布，垫在路鸣泽后辈，慢慢地让路鸣泽躺下靠在椅背。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路鸣泽不领情道。
他嫌弃完路明非，用俄语和一旁的雷娜塔交代了些许事情，轻轻合上眼睛。
雷娜塔点点头停止了一旁与小熊佐罗的自娱自乐，她打开门，牵起路明非的袖口，带着他向回走去。
路明非迈入阴森压抑的走廊中，身后的铁门轰然关闭，刺耳的撞击声将路明非吓了一跳。在那响亮的撞铁声结束后，路明非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声音，有细微的呼吸声，有指甲的挠墙声，有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语，还有嘻嘻哈哈的玩牌声……
之前这座建筑就像死了，当小魔鬼疲惫后，一切都活过来了。
路明非感觉一股凉意自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就像恐怖片的主角在前集安全地探索完了剧情地图，后半集保护期结束了，地图内的妖魔鬼怪纷纷苏醒，潜伏在每一处阴影索取主角的性命。
路明非相信这不是小魔鬼的恶作剧。他想回去看看小魔鬼怎么样了，他感觉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小魔鬼就再也见不到了。
“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回头，不要逗留！”身后的铁门传来路鸣泽严厉的声音。“小心这里的护士。”
是，是，是。路明非本身也不想回头，他读过希腊神话中冥神与俄耳甫斯的故事，俄耳甫斯请求冥神将妻子还给他，冥神说可以，不过你回去的路上不要回头，如果回头你的妻子就离不开冥界了。不负众望，俄耳甫斯在即将走出冥界时回了头，死亡的力量将他的妻子拉回了冥界。
雷娜塔快步走起来，路明非就快步跟上，躁动起来的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停留。他在雷娜塔的带领下走过每一扇门，他看到每扇门的上方都写了序号，每扇门的中央都刻着俄文。
雷娜塔最后在自己的房间前打开门，走了进去。她轻轻挥手和路明非道别，好像傍晚被家长接回家的小姑娘。
路明非也挥手和她道别，可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阴森建筑越发鲜活，走廊的楼梯上传出护士“踏、踏、踏、踏”的高跟鞋声音。各个小屋的孩子们注意到走廊里的神秘客人，趴在门的缝隙上，透过铁门注视着这个走廊内的不速之客，几十双明亮的黄金瞳在黑暗中幽幽亮着。
路明非吞了一口唾沫，一刻不敢耽搁，他小跑着向前走。
走廊两侧的眼睛也盯着他移动，那些孩子沉默不语。
路明非终于爬进了管道，就在下一刻，护士的红色高跟鞋迈入楼层，走步声在楼层清晰回响。
路鸣泽躺在椅子上，透支的昏迷过去。他背后的白布消失，撕裂的衣服互相交织复原；零散的皮带有了生命，像一条条扁平的蛇，自动弹起，紧紧地扣回锁中；铁面具从一旁消失，重新出现在他疲惫苍白的脸上……
……
“路麟城秘书长，还有1小时就到切割时间了。”委员会的专家和军人结成队伍走进路明非的小屋。
“我知道。”路麟城看着一脸口水的路明非，“时间还很充裕，让明非再睡十分钟吧。”
“怎么对话跳跃这么大？”路明非一惊。“学生会里有人很喜欢这类作品，可我还真没看过。”
“克苏鲁作品中有一部短篇，可以更形象地解答‘植物味道的人’。”路鸣泽解释道，“1936年，洛夫克拉夫特在《惊骇科幻小说》上连载了一部名为《疯狂山脉》的短篇，故事讲述了科考队在南极大陆的见闻。他们在南极发现了史前文明的遗迹，遗迹的壁画中记载了两种特殊的种族，一种名为‘古老者’，一种名为‘修格斯’。修格斯是古老者的奴仆，在古老者的掌控下，他们为古老者充当苦力，做着奴役一样的工作。”
“这两种种族的象征是‘龙族’和‘植物味的人’对吗？”路明非猜测。
“你的猜测离正确答案很接近。洛夫克拉夫特是个擅长写恐怖元素的作家，他和友人平时会有意识地搜集邪书禁典扩充灵感。他们偶然淘到了盗墓贼挖出的羊皮卷，在里面见证到龙族文明的冰山一角。不过他们无法理解卷书中龙族的存在，只能凭空设计出古老者的形象。准确来说，修格斯这一种族象征了‘植物味的人’，古老者与龙族并无关系。”
路鸣泽顿了顿继续说道：“在龙族的历史中，能够汲取血液与世界树汁液的种族被称作‘阿因斯利’，龙族称呼他们为‘赤人’。真实的赤人看起来和平常的人类一样，并非不可名状的生物。洛夫克拉夫特将修格斯的描述为不可名状的生物，是为了营造书中的恐怖氛围。不过无论是现实的阿因斯利，还是《疯狂山脉》的修格斯，都是由流动的原质液支撑起生物结构，他们可以创造器官，也可以随意地改变体态外貌。”
“听起来像秘密战争里的斯库鲁人。可以变成别人的样子，潜入敌人内部做卧底。”
路明非在美国接触了一些美漫，漫威《秘密战争》里的斯库鲁人真假难辨，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赤人可不能做卧底，他们的植物味道很特殊，再强的香氛也覆盖不了他们的味道。”路鸣泽撇撇嘴。
“那我回去研究一下克苏鲁神话，能不能写出一篇革命性的论文？”路明非好奇问道。
卡塞尔学院的龙族历史研究近几年陷入了停滞期，可供解读的龙族文物太少了，合理的假说也已经饱和。教授们很少拿出具有新意的论文。
“很难，克苏鲁神话是意外的产物，一些血统微薄的普通人无意中接触到龙族的文字或图画，开启了‘灵视’，因此看到了很多理解不了的事物。很多所谓的不可名状图画是他们在开启灵视时画的杂乱线条，就像你入学时经历的3E考试。”路鸣泽说，“克苏鲁中最多的盗墓诡事，其实就是小毛贼在盗墓过程中被寄宿了活灵的东西附身了。”
“我明白了。”
路明非示意路鸣泽继续说古老者和修格斯的事情。
“虽然古老者这一形象是洛夫克拉夫特自创的，可他对龙族历史的反应非常贴切。故事中古老者驱使修格斯建造城市饲养家畜，龙族则奴役赤人建造王城雕刻功绩；故事中的修格斯挑战古老者，赤人也结成军队挑战龙王的威严；最终古老者的文明消失不见，而龙王也消失在人类的历史中。”
“为什么龙类要驱使赤人呢？”路明非好奇地问。
“很多事情是龙族不屑于做的，你想啊，诺顿炼造青铜城的时候总不能自己扛个麻袋去挖矿吧。龙族文明拥有旺盛的生产需求，需要劳动力。”路鸣泽解释道。
“你今晚说话正常好多，以前说话和演戏剧似的。”
“你不是说我少点谜语人就痛快交易了嘛。我这是分析客户心理，按需对接。”路鸣泽嘴贫道。
“我问你，明天的切割你准备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演一场戏？”路明非回归正题。
“什么准备也没有。”路鸣泽淡淡地说，“末日地里的人将这次切割看得尤为重要，在切割时，他们会将拥有审讯类言灵的人安排在你身边，只有你的思维里产生一丝按着计划走的想法，都会被他们发现。”
“就不能有个简单模式的挑战吗？”路明非扶额。“怎么楚子航消失之后所有事件都是地狱模式起步？”
“你还记得从这里醒来前做的那个梦吗？你在Aspasia约了诺诺，然后被老同学一瓶又一瓶酒爆头。”路鸣泽问。
“原来那个梦是你捣的鬼！我说怎么那么怪呢，诺诺除了脸整个气质怪怪的。”
“唉，那个梦就是简单模式啊，一个简单的galgame（恋爱养成游戏）。没有龙族没有追兵，我甚至还在梦里给你爸设计了一笔拆迁款，以你在卡塞尔学院的见识，你可以利用这笔钱很快成为人上人，拥有巨额的财富。你可以追陈雯雯，追柳淼淼，追苏晓樯，甚至连‘圣心仁爱医院’的小护士线我都设计了。如果你想，你所有人都谈一遍恋爱也可以。当然不是不能追陈墨瞳，她在梦里追上的难度其实也不大。”路鸣泽不争气的看着路明非，“可你干了什么？你去Aspasia把钱花完了，被老同学一瓶又一瓶的拿红酒爆头。游戏的剧情线都没开始就触发BadEnding，你真是个人才！”
路明非尴尬地挠挠头，以他对游戏的追求，高速触发坏结局的行为确实非常丢人。
“我感觉到那是一场梦了。我不能让自己沉溺于虚幻的泡影中不是吗？我在梦里追上了师姐又如何，或许某一天我让她出去买个菜，却在现实中醒来了，我只会感觉到空虚和难过。梦里的记忆就在眼前划过，抓也抓不到，可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确实属于我。”路明非很难过地说，“所以我很害怕做梦，一旦多迈了一步沉入梦中，醒来时终归要带着遗憾。”
路鸣泽看着路明非难过的神情，叹口气说，“哥哥，你在假定一个悲伤的结局。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黑网吧上网的时光？你下载了一个开放世界的游戏，撬了一辆保时捷在城市里畅游，你不做任务也不犯罪，就是在一栋栋楼房和街道中穿梭。听着游戏里自带的车载音乐，等着上机时间结束。”路鸣泽说，“你在我的梦里也可以看风景，可以养宠物，可以看动漫，你可以用最舒心的方式迎接苏醒的到来。你的眼光如果只局限在陈墨瞳的身上，那整场梦境都是悲剧的铺垫。可如果你不去纠结那份不该有的感情，那全世界对你都是敞开的，而那场注定会醒的梦也会是一场回味无穷的梦。”
路鸣泽认真地说道：“哥哥，不要拒绝美梦。”
路明泽的话像阳光一样照在路明非的心坎里，他似乎又找回了高中时心无牵挂的状态。
路鸣泽疲惫地低下头，“哥哥，我累了。你扶我去坐下吧。然后你就顺着来的路爬回去，回去的路上不要回头看，不要逗留。还有，小心这里的护士。”
“嗯。”路明非抱起路鸣泽，将他放在冰冷的铁椅上。他从一旁的货架角落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白布，垫在路鸣泽后辈，慢慢地让路鸣泽躺下靠在椅背。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路鸣泽不领情道。
他嫌弃完路明非，用俄语和一旁的雷娜塔交代了些许事情，轻轻合上眼睛。
雷娜塔点点头停止了一旁与小熊佐罗的自娱自乐，她打开门，牵起路明非的袖口，带着他向回走去。
路明非迈入阴森压抑的走廊中，身后的铁门轰然关闭，刺耳的撞击声将路明非吓了一跳。在那响亮的撞铁声结束后，路明非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声音，有细微的呼吸声，有指甲的挠墙声，有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语，还有嘻嘻哈哈的玩牌声……
之前这座建筑就像死了，当小魔鬼疲惫后，一切都活过来了。
路明非感觉一股凉意自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就像恐怖片的主角在前集安全地探索完了剧情地图，后半集保护期结束了，地图内的妖魔鬼怪纷纷苏醒，潜伏在每一处阴影索取主角的性命。
路明非相信这不是小魔鬼的恶作剧。他想回去看看小魔鬼怎么样了，他感觉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小魔鬼就再也见不到了。
“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回头，不要逗留！”身后的铁门传来路鸣泽严厉的声音。“小心这里的护士。”
是，是，是。路明非本身也不想回头，他读过希腊神话中冥神与俄耳甫斯的故事，俄耳甫斯请求冥神将妻子还给他，冥神说可以，不过你回去的路上不要回头，如果回头你的妻子就离不开冥界了。不负众望，俄耳甫斯在即将走出冥界时回了头，死亡的力量将他的妻子拉回了冥界。
雷娜塔快步走起来，路明非就快步跟上，躁动起来的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停留。他在雷娜塔的带领下走过每一扇门，他看到每扇门的上方都写了序号，每扇门的中央都刻着俄文。
雷娜塔最后在自己的房间前打开门，走了进去。她轻轻挥手和路明非道别，好像傍晚被家长接回家的小姑娘。
路明非也挥手和她道别，可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内，阴森建筑越发鲜活，走廊的楼梯上传出护士“踏、踏、踏、踏”的高跟鞋声音。各个小屋的孩子们注意到走廊里的神秘客人，趴在门的缝隙上，透过铁门注视着这个走廊内的不速之客，几十双明亮的黄金瞳在黑暗中幽幽亮着。
路明非吞了一口唾沫，一刻不敢耽搁，他小跑着向前走。
走廊两侧的眼睛也盯着他移动，那些孩子沉默不语。
路明非终于爬进了管道，就在下一刻，护士的红色高跟鞋迈入楼层，走步声在楼层清晰回响。
路鸣泽躺在椅子上，透支的昏迷过去。他背后的白布消失，撕裂的衣服互相交织复原；零散的皮带有了生命，像一条条扁平的蛇，自动弹起，紧紧地扣回锁中；铁面具从一旁消失，重新出现在他疲惫苍白的脸上……
……
“路麟城秘书长，还有1小时就到切割时间了。”委员会的专家和军人结成队伍走进路明非的小屋。
“我知道。”路麟城看着一脸口水的路明非，“时间还很充裕，让明非再睡十分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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