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威鬼神之罚（1）
无论是学院会议厅还是图书馆的总控制室，都看不见校董凯撒·加图索的身影。
自从他从北极圈获救后，罕见的生了一场大病，那是在深海作战时利用镰鼬捕获利维坦“鲸歌”所造成的精神损伤，利维坦那无害的鲸歌终究是龙族的圣语，在过度专注的倾听后，凯撒的眼前日夜不断地浮现着历史的幻影。
他因利维坦的鲸歌再次开启了灵视。
这次灵视持续了数日之久，凯撒脑海中的画面甚至盖过了现实的五感，逐渐无法区分。他置身于一个透明的龙宫城中，海洋中万千物种在水晶台阶下朝拜圣洁的君王。
那是如此繁盛的文明，巨型乌贼在海洋深处高举王旗，向八方宣告君主的威严；巨大的虎鲨牵引战车四处征服，无尽的大洋都是王的疆土；璀璨的珊瑚飞快生长，枝节末端紧握着夜明珠，将无光的深海龙宫照耀为永无黑暗的不夜城。在无上王座前，一个英俊的少年牵着年幼的女孩……
那几日凯撒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的，他的脑力消耗极快，只能终日抱着高糖分的食物以抵抗疲劳。
他的灵视在十个小时前结束了，他立刻安排了前往日本的飞机，去接诺诺回来。诺诺之前在与路明非逃亡时，被学校专员所释放的“冰下的怪物”袭击了。她现在虽然脱离了濒死的状态，却一直没有醒来……
飞机上凯撒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他点开一看，没忍住发出笑声。
坐在他对面的帕西抬起头，礼貌地询问，“发生了什么？加图索少爷。”
凯撒把手机的屏幕调转过来给他看，那是一条学院的播报，“前往末日地的尼伯龙根已经打开，芬格尔·冯·弗林斯解读结果。”
下面是一幅芬格尔解答的地图。
“这张图能看出什么吗？”帕西问道。
“这是BJ朝阳的快餐厅分布图。之前和诺诺求婚的时候我记过。”凯撒回答道。“不知道他琢磨了什么歪主意，就这么瞎猫碰死耗子了。”
帕西轻轻笑了，点头道，“那还真是好笑。”
凯撒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每一次微笑都让人感觉若即若离。似乎他真的被逗乐了，又似乎只是在优雅地应付一段人际关系。凯撒岔开话题，向帕西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东京？”
“我们距离落地大概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如果少爷感觉单调，我让侍人拿些吃的。飞机上有玛高酒庄的红酒和火腿，虽然不是什么高档品，但足够打发时间。”帕西回答道。
这架飞机是加图索家的私人飞机，由庞巴迪公司制造，整个飞机除了使用先进的技术，还为加图索家的浪子们特别增设厨房和情趣卧室。
“不必了。”凯撒摇摇头。“路上看了很多学校的文件，吃不下东西。”
……
自从蛇岐八家重新归附秘党，凯撒三人在日本的通缉令就被撤销了。凯撒这次非常正常地降落在成田国际机场，下飞机后被一辆规矩停在航站楼外的劳斯莱斯接走了。
东京风和日丽，平静的和记忆中大不相同。
“加图索少爷，您的酒店已经预定好，今晚和樱井七海女士的会面预约在九点，地点在源氏重工的社长室。”帕西捧着文件夹汇报道。
“我知道了。先去酒店吧。”凯撒说。
在蛇岐八家的七位家主均已离世后，学院踩着樱井七海的底线，在日本盘剥了诸多企业。加图索家的长老们财资雄厚，在日收购了数座优质企业，其中就包括五家东京的六星级酒店。可凯撒在到东京之前，坚持要定一间日渐萧条的宾馆，那个宾馆隶属于蛇岐八家的势力范围，随着加图索家的挤兑，客流越来越少。
凯撒甚至定了三间总统套房，在帕西印象里，凯撒虽然是个花钱不眨眼地阔少爷，但花销往往集中于奢侈品和精美的事物，像这种一次定了三个房间的情况还真是头一次见。
到达酒店后，凯撒领下房卡轻车熟路的乘电梯上楼，他先打开了最熟悉的那扇门。
那是他初到日本时，源稚生为他安排的房间，他的女秘书樱负责布置细节。如今一年多过去了，门内的物件却没有变过，还是熟悉的水晶吊灯，欧式装潢以及丝绒被褥。
凯撒又打开了第二间房门，里面的装修和普通总统套房一样商务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电视边蹲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穿着米白色的和服，专心致志地摆放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凯撒用不流利的日语问。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行礼，“您好，凯撒·加图索先生。我在摆放动漫光盘，之前在这里的光盘被乌鸦先生用坏了不少，樱井家长让我们给补上。”
“这些房间，很久都没有住过人了是吗？”
“是的，自从源氏家主死后，乌鸦先生就再没有让这些房间再开放过。”女孩回答，“乌鸦先生偶尔会来这间房间看动漫，光碟被弄花很多。”
凯撒想起校董会文件中的佐伯龙治的死讯，源家最后的熟人也死了。
大概乌鸦会在夜晚想起源稚生，想起夜叉，想起樱，他寂寞的受不了就一个人在之前路明非住过的房间看动漫，一个人一晚上抽好多烟，把床板都染上了烟味。他大概是暗恋矢吹樱吧，所以会在她曾精心布置过的套房里抽烟。
当亲密的人死了，才会发现他们原来并没有那么多存在过痕迹，即使搜寻了整个世界，能代表他们的事物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
“对了，樱井家长还安排我一个事情。”女孩“噔噔”跑去里面，拿出一条洁白的抱枕内芯。和一个厚厚的收纳箱，“加图索先生，这里抱套有好多款式，我不知道套哪一款。”
凯撒被逗乐了，亲和地回复道，“朝比奈实玖瑠，要那款胸部露出多的。”
“是！”
凯撒礼貌道别后，来到了最后一间房间。
他站在门前没有急着开门。他的记忆中源稚生为他们准备了三间房间，可东京之行却只有他和路明非两个人，那这间房是准备给谁的呢？凯撒想不明白。
凯撒推开门。房间里摆
放着简约的原木家具，有淡淡的木香。他走进去，盘腿坐在地上，想象自己是曾要住在这里的人。
要住在这里的会是什么人呢？是一位用刀的武士吧。
这个武士使用的是什么剑什么剑道呢？
他会在冥想时拿一袋奶酪球吗？
他会在什么时候擦拭他的刀呢？
凯撒的脑海中闪出一个人影，他看不清脸，可他的手里拿着彻寒的日本刀，那日本刀上凝着水露，每一次挥舞都像泼雨。
凯撒睁开眼，眼底泛起金色，他第一次找到了记忆中的违和感。
自从他从北极圈获救后，罕见的生了一场大病，那是在深海作战时利用镰鼬捕获利维坦“鲸歌”所造成的精神损伤，利维坦那无害的鲸歌终究是龙族的圣语，在过度专注的倾听后，凯撒的眼前日夜不断地浮现着历史的幻影。
他因利维坦的鲸歌再次开启了灵视。
这次灵视持续了数日之久，凯撒脑海中的画面甚至盖过了现实的五感，逐渐无法区分。他置身于一个透明的龙宫城中，海洋中万千物种在水晶台阶下朝拜圣洁的君王。
那是如此繁盛的文明，巨型乌贼在海洋深处高举王旗，向八方宣告君主的威严；巨大的虎鲨牵引战车四处征服，无尽的大洋都是王的疆土；璀璨的珊瑚飞快生长，枝节末端紧握着夜明珠，将无光的深海龙宫照耀为永无黑暗的不夜城。在无上王座前，一个英俊的少年牵着年幼的女孩……
那几日凯撒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的，他的脑力消耗极快，只能终日抱着高糖分的食物以抵抗疲劳。
他的灵视在十个小时前结束了，他立刻安排了前往日本的飞机，去接诺诺回来。诺诺之前在与路明非逃亡时，被学校专员所释放的“冰下的怪物”袭击了。她现在虽然脱离了濒死的状态，却一直没有醒来……
飞机上凯撒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他点开一看，没忍住发出笑声。
坐在他对面的帕西抬起头，礼貌地询问，“发生了什么？加图索少爷。”
凯撒把手机的屏幕调转过来给他看，那是一条学院的播报，“前往末日地的尼伯龙根已经打开，芬格尔·冯·弗林斯解读结果。”
下面是一幅芬格尔解答的地图。
“这张图能看出什么吗？”帕西问道。
“这是BJ朝阳的快餐厅分布图。之前和诺诺求婚的时候我记过。”凯撒回答道。“不知道他琢磨了什么歪主意，就这么瞎猫碰死耗子了。”
帕西轻轻笑了，点头道，“那还真是好笑。”
凯撒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每一次微笑都让人感觉若即若离。似乎他真的被逗乐了，又似乎只是在优雅地应付一段人际关系。凯撒岔开话题，向帕西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东京？”
“我们距离落地大概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如果少爷感觉单调，我让侍人拿些吃的。飞机上有玛高酒庄的红酒和火腿，虽然不是什么高档品，但足够打发时间。”帕西回答道。
这架飞机是加图索家的私人飞机，由庞巴迪公司制造，整个飞机除了使用先进的技术，还为加图索家的浪子们特别增设厨房和情趣卧室。
“不必了。”凯撒摇摇头。“路上看了很多学校的文件，吃不下东西。”
……
自从蛇岐八家重新归附秘党，凯撒三人在日本的通缉令就被撤销了。凯撒这次非常正常地降落在成田国际机场，下飞机后被一辆规矩停在航站楼外的劳斯莱斯接走了。
东京风和日丽，平静的和记忆中大不相同。
“加图索少爷，您的酒店已经预定好，今晚和樱井七海女士的会面预约在九点，地点在源氏重工的社长室。”帕西捧着文件夹汇报道。
“我知道了。先去酒店吧。”凯撒说。
在蛇岐八家的七位家主均已离世后，学院踩着樱井七海的底线，在日本盘剥了诸多企业。加图索家的长老们财资雄厚，在日收购了数座优质企业，其中就包括五家东京的六星级酒店。可凯撒在到东京之前，坚持要定一间日渐萧条的宾馆，那个宾馆隶属于蛇岐八家的势力范围，随着加图索家的挤兑，客流越来越少。
凯撒甚至定了三间总统套房，在帕西印象里，凯撒虽然是个花钱不眨眼地阔少爷，但花销往往集中于奢侈品和精美的事物，像这种一次定了三个房间的情况还真是头一次见。
到达酒店后，凯撒领下房卡轻车熟路的乘电梯上楼，他先打开了最熟悉的那扇门。
那是他初到日本时，源稚生为他安排的房间，他的女秘书樱负责布置细节。如今一年多过去了，门内的物件却没有变过，还是熟悉的水晶吊灯，欧式装潢以及丝绒被褥。
凯撒又打开了第二间房门，里面的装修和普通总统套房一样商务化，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电视边蹲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穿着米白色的和服，专心致志地摆放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凯撒用不流利的日语问。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行礼，“您好，凯撒·加图索先生。我在摆放动漫光盘，之前在这里的光盘被乌鸦先生用坏了不少，樱井家长让我们给补上。”
“这些房间，很久都没有住过人了是吗？”
“是的，自从源氏家主死后，乌鸦先生就再没有让这些房间再开放过。”女孩回答，“乌鸦先生偶尔会来这间房间看动漫，光碟被弄花很多。”
凯撒想起校董会文件中的佐伯龙治的死讯，源家最后的熟人也死了。
大概乌鸦会在夜晚想起源稚生，想起夜叉，想起樱，他寂寞的受不了就一个人在之前路明非住过的房间看动漫，一个人一晚上抽好多烟，把床板都染上了烟味。他大概是暗恋矢吹樱吧，所以会在她曾精心布置过的套房里抽烟。
当亲密的人死了，才会发现他们原来并没有那么多存在过痕迹，即使搜寻了整个世界，能代表他们的事物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
“对了，樱井家长还安排我一个事情。”女孩“噔噔”跑去里面，拿出一条洁白的抱枕内芯。和一个厚厚的收纳箱，“加图索先生，这里抱套有好多款式，我不知道套哪一款。”
凯撒被逗乐了，亲和地回复道，“朝比奈实玖瑠，要那款胸部露出多的。”
“是！”
凯撒礼貌道别后，来到了最后一间房间。
他站在门前没有急着开门。他的记忆中源稚生为他们准备了三间房间，可东京之行却只有他和路明非两个人，那这间房是准备给谁的呢？凯撒想不明白。
凯撒推开门。房间里摆
放着简约的原木家具，有淡淡的木香。他走进去，盘腿坐在地上，想象自己是曾要住在这里的人。
要住在这里的会是什么人呢？是一位用刀的武士吧。
这个武士使用的是什么剑什么剑道呢？
他会在冥想时拿一袋奶酪球吗？
他会在什么时候擦拭他的刀呢？
凯撒的脑海中闪出一个人影，他看不清脸，可他的手里拿着彻寒的日本刀，那日本刀上凝着水露，每一次挥舞都像泼雨。
凯撒睁开眼，眼底泛起金色，他第一次找到了记忆中的违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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