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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李世民兵临洛阳城 房玄龄计取虎牢关

    却说王世充刚刚送走通婚使团,秦王便统率二十余万大军逼近东都。王世充急聚众相商,段达献计道:“唐军势大,且猛将如云,与战必败。今洛阳城坚池固,当年李密围城数年终为陛下所败。陛下何不依当年之计,坚守不战,待其有隙,一举破之。”

    郑颋道:“当年李密兵围洛阳,我军几度危殆。陛下之胜,实因天助。今李世民不比李密,唐朝天下归心,早晚必一统天下。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若早日出迎唐军,使百姓免于兵燹之灾,陛下可保万世富贵,岂不善哉!”

    众人闻言,各个默不作声,很显然,他们是赞成郑颋的意见的。王世充见状大怒,心想:若不严惩郑颋,则人心散矣。便厉声道:“你以为朕必败,便欲卖主求荣乎!”

    便令人拉下去斩了。众人见了,莫不失色。王玄应见局面尴尬,忙上前开口道:“段大人所言极是,不若坚守城池。城中虽乏粮,突厥岂肯坐视李渊坐大,不久必来援助。我料唐军必不能久留洛阳。”

    王世充这才将脸色缓和下来,杜淹乘机出班道:“今众人皆以为唐军兵多将广,李世民善战无敌,臣则以为不然。唐军虽频破薛仁杲、刘武周,然其连遭高墌、度索原之败,雀鼠谷之战,李世民虽侥幸取胜,精兵猛将亦损失不少。故唐军虽众,实多为乌合之众,且骤胜而骄,此正与李密破亡前相仿。依臣之见,不若出兵与其一战,以便探知其虚实。”

    王世充闻言大喜:“人人皆惧李世民,以朕视之,不过黄口小儿,有勇无谋,何足道哉!朕自率军至洛阳,身经百战,破敌无数,李密号称枭雄,尚且败于我手!今当出兵与李世民一战。”

    于是,遣使至唐营与秦王约战。次日,聚集城中兵马十五万出城至青城宫附近,刚刚布列成阵,便见远处烟尘起处,唐军已整阵而来。两阵对圆,便见秦王闪身来到阵前。王世充便令人传言:“唐据关中,郑据河南。朕未西侵,唐军却举兵东来。是为何故?”

    秦王闻言,哈哈大笑,令人传言道:“四海皆仰我大唐皇风,唯尔独敢阻声教,故此来讨不识天命者。”

    王世充本来是想要在阵前声讨秦王,以振军威,却不料一见秦王气概,自己反被慑服,竟然脱口而出:“不如息兵和好,岂不善乎?”话一出口,不觉后悔。

    却见秦王又道:“世民奉诏讨贼,未令和好。”

    王世充闻言,自觉气势已被压住,不觉羞愧。又恐影响军心,便故作大怒:“小儿无礼,可敢来战?”

    话音未落,但见一骑从唐阵飞出,直奔郑军,看时,正是虎将秦叔宝。虽是单人独骑,却散发出弥天杀气,竟让整个郑军大阵纷纷后退。单雄信忍不住拦在王世充身前回头道:“陛下且回中军。”王世充赶紧隐身到军中。秦琼眼见此时闯阵,难以擒拿王世充,便勒住特勒骠,猛然将手中枪往地下一掷,那杆枪早有半截入地,随即高声喝道:“你那郑将,有能拔出此枪者,便算你豪杰。”

    说罢,转身回马就走,全然未将郑军放在眼里。不料秦琼此举却惹恼了郑军中一员猛将。此人名长孙安邦,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箭法神奇,号称郑军中第一神射手。他一见秦琼如此目中无人,又见他返身离去,便要乘机取他性命。纵马出阵,手起一箭射出,那支箭早如飞般射向秦琼。秦琼听得脑后风声,也不回头,只将头向左一偏,那箭已从侧面飞过。秦琼伸手只一抄,便将那箭抄在手中,回手一甩,箭已飞向长孙安邦。长孙安邦躲闪不及,被那箭刺入面门,登时落马身亡。郑军见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王世充益发恼火,为鼓舞三军斗志,立即派出十几位健卒前去上前拔枪。可几番用力,那枪却直如生根一般纹丝不动。王世充更觉颜面扫地,忍不住将目光扫向身边的几位猛将。单雄信见王世充盯向自己,忙将目光避开。原来单雄信早在瓦岗军时,便知道秦琼这一招的厉害。自己若是上前,即使是将枪拨出,也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作为军中大将岂不是丢人现眼。朱粲虽然粗鄙残暴,却并不傻,他料到单雄信不肯出手,必有缘故,故此也不肯去出乖露丑。杨公卿是个谨慎之人,见二人不动,更不肯去拔枪。最后,还是许罗汉心中不服,纵马直出阵列。原来这许罗战力虽比杨公卿略有不及,但天生神力,在郑军中号称第一大力士,自思:秦琼力气再大,也不会比我强出几分。他不过是一掷之力,如何便能让人拔不出枪来。便纵马来到秦琼掷下的那杆大枪前,在马上握住枪杆,猛一用力。却不料那杆枪纹丝未动,反倒是自己的身子因用力过猛晃了两晃,险些跌落马下,登时羞得满面通红。为了挽回颜面,他立即翻身下马,使尽全身之力,摇晃着要将那枪拔出。只累得他满头大汗,方见那枪稍有撼动。唐军阵中柴绍见状,悄悄取下弓,搭上箭,手起射出。许罗汉正全力拔枪,忽见箭到,直吓得俯身避开来箭。却见秦琼抽出背后铁锏,纵马冲来。许罗汉见了,登时胆裂,忙弃了枪,拾起自己的一对狼牙棒翻身上了战马。秦琼却早已来到自己的枪前,握住那枪,将手一提,那枪便破土而出,随即向着许罗汉杀去。此时许罗汉惊魂未定,无心恋战,与秦琼斗不数合,棒法已乱,回身便走。王世充急令单雄信、朱粲双双出列来战秦琼。唐军这边尉迟敬德见了,一纵战马,便要出战。却被秦王止住:“我欲观郑军实力如何,你且勿出。”

    敬德闻言,只好耐住性子勒住战马。秦王又转身对罗士信、程知节道:“你二人去替下叔宝。”二将闻令,飞马而出,对秦琼道:“叔宝且回,待我二人来战此二贼。”

    单雄信一见罗、程二将,登时分外眼红:“叛贼,焉敢与我交手?”

    说罢,舞马矟敌住罗士信,程知节舞刀来战朱粲。四人战不到二十合,唐阵中猛将王君廓早又飞马杀出,口中高喊:“程、罗二位将军且退,待我独自取他二人头来。”。

    原来王君廓自投唐以来,一直在地方任职,未能受到重用。此番随秦王出征,正要一显身手,以便赢得秦王赏识。此时见程、罗二将战敌将不下,便有心显示自家本领,故杀出阵来助战。郑军那边也惹恼了一将。此人乃河南虎将葛彦璋,善使一杆铁枪,重六十余斤,故绰号葛铁枪,勇冠三军。只见他飞马杀出,敌住王君廓。六员猛将,捉对厮杀,只见几朵尘花怒放,一片寒光乱滚,一时两阵之间尽是杀气。两边将士都看得呆了。王世充唯恐自家大将落败,忍不住凑上去观望。此时,尉迟敬德见方才秦琼阵前扬威,唯恐让叔宝独出风头,此时早已按捺不住,见王世充渐渐来到阵前,便有心擒他立头功。一时间早把秦王所言抛到脑后,两腿一夹战马,白蹄乌便腾云追风般直扑向王世充。王世充正全神贯注观战,忽见敬德飞马而至,大惊失措,急退向本阵。此时敬德已离郑阵仅有二十步远,见王世充要逃,益发催马猛扑上去。王世充身边护卫大将吕克忙挺枪上前,直刺敬德。敬德只将身形一晃,让过来枪,就势伸左手抓住枪杆只向后一带,却将右手矟掷向王世充。吕克登收势不住,一头撞入敬德怀内,被敬德顺势用空出的右手掐住吕克脖颈,轻轻一提,擒拿过来。抬头看王世充时,被敬德那矟正刺中前胸,一头跌落马下。敬德乘势直扑过去,要擒王世充。不料恰在此时,却见王世充滚身而起,并传令郑军发箭阻拦敬德。一霎时,郑军阵中箭矢如雨,齐射向敬德。敬德见了,全无惧色,右手将吕克作盾牌挡住箭矢,左手舞着吕克那杆枪直闯敌阵。人马到处,一片血光四溅,尸身乱飞,敌军刹那间死伤一地。敬德乘势又扑向王世充,直吓得王世充两腿打颤,欲逃不能。眼看杀到王世充近前,却被杨公卿、王玄应双马杀到,死命敌住。秦王在阵前见了,立即挥军冲杀过来。两军一场混战,直到天色已晚,方才各自鸣金收兵了。

    回到城内,王世充令人升殿聚众,掀开所穿战袍对众人讲:“今日尉迟黑贼虽欲掷矟害朕,却无奈朕何。可见圣人自有天命!”

    众人看时,果然王世充战袍内并无甲胄,不觉心中称奇,立时山呼万岁。可他们哪里知道,当时王世充其实穿着双重宝甲,故此敬德掷矟未能伤他性命。但回到城中后,他却暗中脱下宝甲,然后来迷惑众人。此刻他见自己诡计得逞,便又道:“今日一战,足见唐军不足为惧。各位尽管放心,朕已有破敌之策了。”

    说罢,赏赐了今日出战将领绢帛各百匹。众将无不欢喜,但一旁的杜淹心中却明白,这不过是王世充在鼓舞将士们斗志而已。事实上,今日一战,已让他看到唐军阵列严整,将士训练有素,尤其是秦琼那插地一枪和敬德的独闯大阵,更是令人胆寒。毫无疑问,唐军绝对是郑军前所未遇的劲敌,郑军肯定不是对手。略一迟疑,杜淹又上前道:“陛下之见英明。只是两军交锋,还是谨慎为好,陛下当有万全之计。依臣之见,陛下当再遣使前往突厥,请其早来援助。同时需遣使往窦建德处,晓以利害,使之出兵与我合力破唐军。此外,当遣一大将镇守虎牢关,以免唐军攻占此地,截断夏军来援之路。”

    王世充觉得有理,便一面令太子王玄应率张志、王琼、董濬、董智等四员大将及精兵二万前往虎牢关,一面遣使到铭州和突厥请兵。

    却说秦王与王世充战后,便一面召集周边郡县派军聚集洛阳唐营,一面与众僚佐议道:“世民此来,必欲一举灭郑。今日之战,足见贼军亦属劲敌,不知众位有何良策?”

    却见杜如晦献计道:“洛阳城坚兵众,非旦夕可下。需久围其城,待其粮尽而后克之。今所虑者,窦建德来援。故臣以为必先克武牢关以断郑夏往来之路,否则必遗后患。”

    房玄龄、薛收同道:“如晦所言极是。”

    秦王微微点头道:“不知何人可率兵去取武牢?”

    只见李世勣出列道:“臣愿率兵前往。”

    秦王道:“懋功若肯代世民前往,必能成功。”

    于是整顿兵马粮草,准备让李世勣去取虎牢关。这一日,忽有人来报:“郑军管城总管杨庆遣人前来请降。”

    房玄龄闻言,立即起身向秦王道贺;“大事成矣!”

    秦王喜道:“玄龄有何妙计?”

    房玄龄立即对秦王附耳一番,世民闻言顿时喜形于色:“此计甚善。”

    即令李世勣与部将郭孝恪一同入帐来见,待二人来到后,秦王先问郭孝恪道:“我闻将军与伪郑之荣州刺史魏陆乃是故交?”

    郭孝恪答道:“小人自幼与此人情同手足。”

    秦王大喜,:“既如此,待我修书一封,你可携书前往荣州,若能令魏陆来降,必有重赏。”

    郭孝恪忙道:“莫道我二人情意如何,只论当今形势,殿下招魏陆前来,实是赐他一条生路,量他焉能不降!”

    秦王大喜,又对他与李世勣附耳一番,但见二人连连点头。于是,秦王便令李世勣与张公谨、邱行恭、王君廓、田留安、张亮等众将率军三万疾速开赴管城,郭孝恪却假扮作盐商直接赶往荣州。

    郭孝恪来到荣州,但见城中兵马频动,把守森严,出入城之人,一律严加盘查。所幸郭孝恪心思缜密,事先已将秦王的书信藏于盐袋中,方才安然进得城内。入城之后,郭孝恪并不敢耽搁,直接来到魏陆府邸。见到守门家将,自称魏陆故友,前来拜访,随后又塞给守门家将十两纹银。那家将立时欢天喜地走入府院内,不一时又返回请郭孝恪进院。郭孝恪进入正堂,却见一人正端坐在堂上,一身官服,相貌堂堂,正是荣州总管魏陆。郭孝恪立即上前拱手道:“兄台,好久不见。”

    魏陆见是郭孝恪,登时面色一变,略一迟疑后,便开口道:“原来是贤弟,快快请坐。”又转身对侍者道:“看茶!”

    侍者献了茶后,魏陆立即屏退左右,方才道:“久闻贤弟在唐军中高就,今日如何却来到此地?”

    郭孝恪微微一笑:“哥哥,小弟此番前来,非为别事,只为赠哥哥一份万里前程。”

    魏陆闻言,恍然大悟:“贤弟是来做说客的不成?”

    郭孝恪也不隐讳:“正是。哥哥可愿弃郑归唐?”

    这魏陆原本便对王世充心存不满,此时又见唐军大兵压境,早就有了投唐之心,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得知郭孝恪是来劝降的,自然欢喜。既是至交,也不隐瞒,便道:“不瞒贤弟,愚兄早有此意,只是不知李渊父子为人果真如何?”

    郭孝恪道:“实不相瞒,小弟自到了唐军,多与秦王相见,果然名不虚传。虽汉高祖之豁达,孟尝君敬贤,皆不及秦王殿下。小弟来此之前,秦王已有承诺,哥哥若肯归附,必保哥哥高官厚禄,前程万里。”

    魏陆大喜:“既如此,难道愚兄还愿为王世充陪葬不成!”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郭孝恪又将秦王的书信交给了魏陆。魏陆展开看了,信中无非是劝他弃暗投明,并许以高官厚禄等语。魏陆愈发欣喜。郭孝恪又道:“秦王还有密旨,哥哥归唐之事,暂莫令人知。十日之内,王玄应当派人前来征兵,哥哥便可……。”

    说着,附耳过去,如此这般讲了一番。魏陆闻言,不禁跌足感叹:“秦王真乃神算也!”

    当晚,郭孝恪便离开荣州,赶赴管城来见李世勣。李世勣闻报大喜,便着手布置城中防御。两日后,王玄应果然率军前来攻城。李世勣登上城头观望敌军动向,但见城下敌军百般叫骂挑战。李世勣却只是冷冷一笑,便传令将士坚守不战。眼看天至午时,郑军逡巡渐撤,世勣才传令将士列队出城。转眼之间,城门大开,张公谨、丘行恭先率两支骑兵杀出,直闯敌阵。随后,李世勣率大军杀出。王玄应见守军突然出城来战,忙重新整顿部伍,准备迎战。却见张公谨、丘行恭已经杀到。郑军中大将董智舞刀来战公谨,董濬挺矟敌住丘行恭。张公谨与董智战不三合,手起刀落,将董智斩于马下。王玄应大惊,急令王琼、张志上前战住公谨。众人又战不十合,李世勣率军杀到。田留安、张亮、郭孝恪当先杀向敌军,锐不可当。此时郑军已是人困马乏,忽见守军杀出,不觉心惊胆颤,那还挡得住唐军的迅猛攻势,被一阵冲杀,溃败下去。李世勣率军追杀了二十余里,方才收兵回城。

    却说王玄应战败回营,与众将议道:“管城不下,则虎牢关难安。今日又被李世勣所败,不知各位有何良计破敌?”

    张志献计道:“管城守军不少,只以目下军马,破之实难。不若到周边荣州等处征集人马,并打造攻城器械,方可攻城。”

    王玄应沉思半晌,方才道:“今唐军大兵压境,各地守将多首鼠两端,派人征兵,恐未必肯来。”

    张志道:“殿下若有此虑,臣愿前往各地征兵,量他们不敢不来。”

    王玄应道:“如此甚好。”

    便令张志带领二千人马前往各地征兵。张志领命,便动身到各处催促援兵。这一日,张志来到荣州,魏陆亲自出城迎接,并设宴款待。二千卫兵被安排在总管府外,张志率着几位心腹将领来到府衙之内。酒席宴上,魏陆首先举杯道:“张将军一路奔波劳苦,来到敝州。下官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还望将军多饮几杯。”

    张志忙起身道:“下官岂敢言劳苦二字。只是战事紧急,太子殿下甚是忧心,还望总管及早发兵赶赴管城。”

    魏陆道:“太子殿下有令,下官敢不粉身碎骨以效犬马之劳。将军尽管放心,下官明日便亲自率军开赴管城。”

    张志大喜:“总管忠义可嘉,下官着实感佩。”

    张志在进城之前,原本心存着几分戒备,此时见魏陆这般,不觉戒心减了大半,放心饮酒。酒至半酣之际,张志等已是没了半点戒心。不料恰在此时,魏陆忽将手中酒杯一摔,便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将士涌进大厅之内,直向张志等扑来。张志等措手不及,瞬间被一一拿下。张志大惊,张口骂道:“奸贼,焉敢背恩卖主!”

    却见魏陆缓缓上前,深施一礼:“将军息怒。非是魏某忘恩负义,敢对将军不敬,实是主上无道,民怨沸腾,魏某不得已而为此。今天意民心归于大唐,我等岂可逆天而动。魏某已归顺大唐,将军若肯顺从天意,与魏某一同弃暗投明,自有万里前程。倘若执迷不悟,愚忠于王世充,虽肝脑涂地,亦只能留下千载骂名。何去何从,想将军自会明断。”

    张志闻言,以为可以活命,不由得内心暗喜,道:“果能如此,下官自当与总管一同归顺大唐。”

    魏陆闻言,便携手张志,同出大厅,只见府衙之外张志的卫兵正在与荣州兵厮杀。张志立即喝止住麾下将士,令其丢弃兵器归降。然后,二人又同归府衙坐定。魏陆又对张志道:“还有一事,要烦劳将军。”

    张志忙道:“总管有事,只管吩咐。”

    魏陆道:“闻听将军代王玄应到各地征兵,今各路军马已开赴管城。他路尚不足虑,唯汴州张宝慈、国大安所率三万军马足为大患。下官欲请将军修书一封,使之还军汴州,以解管城之困。此事若成,即是将军归唐第一功。”

    张志道:“这有何难?”立即修书一封,称有唐军欲袭汴州,令张宝慈不必再来管城,速回汴州防守。

    魏陆得了书信,便唤来一位心腹之人,名唤赵良,吩咐一番。赵良领命,便星夜赶往张宝慈军中去了。这一日,赵良来到张宝慈军营,见了张宝慈,便一副神秘之态对张宝慈道:“张志将军有密令,请将军屏退左右。”

    张宝慈不知究竟,只得令左右尽数退下。赵良方才取出张志的书信交给张宝慈看了,又道:“张将军恐众人得知详情,乱了军心,故一再嘱咐将军,勿让众人知悉。”

    离开张宝慈,赵良又暗中来见国大安。原来这国大安与赵良乃是表兄弟,一向关系密切。国大安见了张宝慈,甚是欢喜。至亲相见,难免一番嘘寒问暖。随后赵良方才道:“哥哥今日来见兄弟,实为一性命交关之事。只是事关重大,兄弟只需暗中处理好家务,切不可泄露消息。”

    国大安闻言不觉心头一惊,忙问道:“哥哥,何事不能相告?”

    赵良却故作神秘道:“兄弟休问,只管依照哥哥所言行事便了。”

    国大安却道:“小弟不知究竟,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小弟发誓绝不走漏消息,只请哥哥讲明缘由。”

    赵良假意百般不肯,引得国大安一再缠问,这才故作为难之态道:“实不相瞒,太子闻听王要汉有谋反之意。哥哥此来,正是要让张宝慈回军铲除王要汉。”

    国大安闻言大惊。原来这王要汉便是汴州刺史,此番为援助管城,几乎将城中军马尽数交给张宝慈。他所以让张宝慈为将,主要是因为他骁勇善战,但张宝慈却并非他心腹之人,因而王要汉对他有些不放心,便令心腹爱将国大安为副将与张宝慈同来管城。此时,国大安得知张宝慈回汴州是为了要除掉王要汉,又见赵良举止隐秘,料想其事必然不假,怎能不吃惊。因此也顾不得什么承诺了,送走了赵良后,立即派心腹之人赶回汴州,将赵良所言告知王要汉。王要汉得了国大安的消息,又得知张宝慈果然率军回汴州,自然以为国大安所报不假。忍不住咬牙切齿道:“王玄应这奸贼,我一心忠于他父子,他却要害我性命。今天下之人莫不心向大唐,我何不归顺大唐,也好博得个富贵前程。”

    当下也不多言,只是修书一封,令国大安派来的人带回去交给国大安。三日后,张宝慈率军回到汴州。王要汉闻讯,亲自率卫队出城迎接。二人遥遥相见,王要汉便满面春风迎上前去:“张将军,一路奔波,辛苦辛苦。”

    张宝慈不知究竟,忙上前下马参拜王要汉。却不防国大安忽然纵马上前,手起刀落,将张宝慈斩为两截。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却见王要汉道:“张宝慈不听太子之命,勾结唐人,擅自回军汴州。本官依太子密令,将其斩首。此与他人无干。”

    众人闻言,方才放下心来。待回到城中后,王要汉又召集众心腹商议降唐。这汴州军马原本就是王要汉旧部,且目前形势对郑军不利,故此众人无人反对。王要汉便派人到洛阳唐营向秦王请降了。

    书到此处,需做一交代:原来房玄龄早已料到李世勣至管城后,王玄应必来夺城,而王玄应不是李世勣对手,必到荣州征兵。故此让秦王派郭孝恪说服了魏陆,擒下张志,再使张志修书令张宝慈回军汴州,又以离间计迫使王要汉降唐。汴州是河南重镇,汴州降唐,周边郡县必纷纷效仿。如此则王玄应势孤,李世勣便可乘势攻取虎牢关了。这便是房玄龄献给秦王的攻取虎牢关的连环计。

    却说王玄应得知王要汉降唐,不由得担忧。此时,各州县派到管城的援军也不过万人,王玄应料知以这些人马根本无法战胜李世勣。便与王琼、董濬商议回军虎牢关坚守。不料恰在此时,却有斥候来报,虎牢关失陷,守将荆王王道本与长史戴胄均被唐军所擒。

    原来,王要汉降唐的消息传至虎牢关,关内人心大乱。便有司兵参军沈悦暗中来管城向李世勣请降。李世勣见沈悦来降,不由得大喜过望道:“天助我也!”当即对来人授以秘计,令其回虎牢转告沈悦。随即便令王君廓率兵五千进取虎牢关。王道本不知其中奥秘,又见王君廓人马不多,便率军出城来战王君廓。却不料两军刚一交锋,城上却换成了唐军旗帜,随即沈悦又率军杀出城来。郑军顿时斗志全无,纷纷丢兵卸甲而逃。王道本正想逃走,却被王君廓迎头杀到,伸猿臂生擒于马上。王君廓眼见敌军溃败逃走,也不去追赶,便率军与沈悦一同开进虎牢关。

    王玄应闻报大惊,当即与董濬、王琼商定撤回洛阳。又怕李世勣得知来追,便在当天夜间悄悄聚集人马,并不拔寨,便匆匆撤军而去。眼见天色放亮,军队离开管城已有五六十里。王玄应这才内心稍定,便传令军队放缓步伐。不料恰在此时,忽听前方响起阵阵号炮之声,便见一支支军队从四面八方呐喊着冲杀过来。前方一员大将,手持大刀一马当先,正是虎将张公谨。左面一员猛将舞枪杀到,正是郭孝恪。右面一员大将,手舞单刀,纵马而至,正是唐军名将田留安。王玄应见状大惊,正要返身逃走,却见身后烟尘大作,一支军马杀到。为首一员大将正是李世勣,身后还有一将紧紧跟随,正是张亮。麾下万余人马,各个口中高喊:“莫要放走了王玄应。”

    王玄应见此情景,不觉心灰意冷,道:“此番定然性命难逃了。”

    不知王玄应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