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陌生的群星
罗威利开始讲述这个地狱的故事，在这个过程中，图库冲出去了三次，最后被两个绿皮族用钢矛枪叉着送了回来，他脑袋冒着烟，已经被电晕了。
他被绑在了束缚带上。
吉米李只是浑身颤抖，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恐。
罗威利看着这两人乐不可支，他很享受这一切。
与此同时，不断有人从其他宿舍冲出来，整个营帐乱哄哄的。这是心里过渡期，绿皮族派了足够的人手，没费多大功夫，营帐就再次恢复了安静。
“那红房子里究竟有什么？”吉米李问。
“没人知道。”
“没人想过逃吗？”
“想过，都在贞节牌坊上挂着呢。”
“没人成功过？”
罗威利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没戏了？只能工作到死？”
“你也可以不工作，把100分挥霍完，大概三天吧，我们管那叫圣餐，找个艺伎，吃有机食物，喝高档红酒。至少不留遗憾。”罗威利拍了拍自己的身份牌，“我工作了两个月，得到了什么？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可能也会这样选择。”
“那你这么工作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看着少年纯净的眼睛，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种茫然感在心底升起。
可能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这么干吧。
第一晚向来很难熬，图库转醒后嘴里不住地咒骂着，吉米小子则在低声抽泣。
“既然来了，就看开点。”罗威利说。
“我没事，头儿，”他说，“我是担心我的妹妹……她才五岁，如果没有我，她会饿死的。”
“你父母呢？”
“我们是孤儿，从我记事起就生活在谷神星的底层低重力区。”
想起自己的孤儿身份，罗威利有点愧疚，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操蛋，他们也有家人，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为什么要拿他们取乐？
难道是被这个扭曲的环境同化了吗？
黑暗中里传来一声口哨，“太空嬉皮士，机械艺伎，准是这样，生下你们，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图库说，“柳叶帮就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成员。”
“我妹妹会怎么样？如果政府发现她？会给她提供帮助吗？”
“政府？小行星带哪来的政府，最大的内行星联盟也只是个工会组织，那里的不法之徒比一坨屎上的苍蝇还多。
“你妹妹运气好的话，会被养大到接客的年纪，然后植入神经切断性偶芯片，按照程序设计的模式，被嫖客任意玩弄。双眼一眨不眨，没有知觉，也不会有记忆。”
“滚你吗的蛋！我妹妹才不会这样！”吉米李骂道。
图库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又咬牙切齿地说，“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害我，老子一定请这傻B喝一杯硝酸铀溶液！”
“你没机会请客了。”默多克的声音，他已经清醒了。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们不知道这是哪里？”吉米李说，“难道看不见太阳吗？只要知道太阳和任意一个星座的相对位置，就能推算出大致的方位。一名老海盗教给我的。”
“太阳的确有，但是......”罗威利说，“你明天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你一定会惊掉下巴的。”
此刻，营地外的星空中，无数的星点在闪烁和移动，仿佛一场群魔乱舞。
几缕星光透过弧形的幕墙，缓缓扫过众人的脸。空气凝固了一会儿。
默多克打破沉默，“我都怀疑那根本不是太阳。”
“难道这里不是太阳系？”图库叫道，“虽然我读书不多，但我还是懂的，人类好像还没有达到星系间移民的能力吧？”
“你太谦虚了，确实还没有。”默多克说。
午夜十二点，营帐内所有人的工分自动扣除10点，外面开始骚动起来，绿皮族的犬吠声不绝于耳，还有那些分数归零的人的打斗声、叫骂声、哀嚎声。
那所红房子的影像霸道地钻进罗威利的脑子，老乔尼死前说的话在他耳边萦绕。
这么工作为了什么？
罗威利蜷缩在泡沫床垫上，双手紧紧拽着束缚带，那个梦魇又要来了，很准时。
……
昨天那艘运输船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港口的霓虹在闪烁。即使那艘船和自己屁关系没有，罗威利还是有点失落。
冶炼站的巨型反应炉白烟滚滚，能量反应设备、阵列天线和瞭望塔矗立其间。
穿着防护服的工人从营帐里鱼贯而出，将屁股上的锁扣连接到遍布这片矿区的牵引绳大网上，渐渐爬满附近的矿山。
吉米李在岩壁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坐下，看着头顶的那片星空，他张着嘴，一脸地惊愕。正如罗威利所说，那片星空完全是瞎胡闹。
往日熟悉的星座，此刻就像多米诺骨牌被全部推倒，重洗了一遍差不多。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还有很多星星大小的天体在持续发光，从闪烁频率来看，它们好像都是恒星，只是视星等比太阳要大很多（视星等越大，亮度越暗）。
“玛的，真是疯狂。”图库突然叫道，“老天爷。”他正在旁边撅着屁股，趴在一块凸起的岩壁上，一动不动。
“对啊，确实很疯狂，你看那星星，为什么会这样？”吉米李喃喃说。
“我没说那该死的星星，白痴！”
“那你说什么？”
图库吼道，“那是感叹词，感叹词，明白吗？疯子，神经病的意思！”
吉米李发现图库面罩里的脸变成了酱紫色，“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这很奇怪吗？身体不舒服，不行吗？”
“我明白了，你有太空后遗症吧，黑迷症？广场恐惧？该不会是恐高吧？”
“去你的，老子才不是。”
“好吧，面子佬，我要工作了，再会。”
“等等，”他说，“好吧，我承认我有点黑迷，小子，快拉我一把。不然我想找个洞钻进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
“给点面子，他们在上面听着呢，好歹我辈分比你高。”
岩石爪机的数百个微型爪子吸附在岩壁上，默多克熟练地将砸落的矿石一块块收进屁股后面的网兜。
汗水和二氧化碳中的水蒸气被循环系统回收，储存在可食用水袋里。防护服里有可回收尿囊，食物胶囊也灌满了流质合成食物，外加四个空气包。
他可以在外面呆上一整天，除非上大号。
“今天得干够10个工分。”他说。
罗威利将一块矿石塞进默多克的网兜里，“我保证你不会那么快归零的。”
“我可不想欠你什么人情。”
“别自作多情，只是不想失去一个聊得来的伙伴罢了。”
“我服你了，食堂的事我听说了，我完全没看出来，你真有胆。”图库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他和吉米李正在罗威利两人的脚下荡来荡去，吉米李正在帮助图库适应后遗症。
“有我们在，你死不了。”图库说，“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适应这变态的游戏。”
“快躲开！”罗威利突然大喊了一声。
在两人身下，一架八爪鱼形状的探矿机一下子从岩石的阴影出钻出来，张牙舞爪地向图库他们冲了过来。
他被绑在了束缚带上。
吉米李只是浑身颤抖，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惊恐。
罗威利看着这两人乐不可支，他很享受这一切。
与此同时，不断有人从其他宿舍冲出来，整个营帐乱哄哄的。这是心里过渡期，绿皮族派了足够的人手，没费多大功夫，营帐就再次恢复了安静。
“那红房子里究竟有什么？”吉米李问。
“没人知道。”
“没人想过逃吗？”
“想过，都在贞节牌坊上挂着呢。”
“没人成功过？”
罗威利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没戏了？只能工作到死？”
“你也可以不工作，把100分挥霍完，大概三天吧，我们管那叫圣餐，找个艺伎，吃有机食物，喝高档红酒。至少不留遗憾。”罗威利拍了拍自己的身份牌，“我工作了两个月，得到了什么？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可能也会这样选择。”
“那你这么工作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看着少年纯净的眼睛，他发现自己好像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种茫然感在心底升起。
可能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这么干吧。
第一晚向来很难熬，图库转醒后嘴里不住地咒骂着，吉米小子则在低声抽泣。
“既然来了，就看开点。”罗威利说。
“我没事，头儿，”他说，“我是担心我的妹妹……她才五岁，如果没有我，她会饿死的。”
“你父母呢？”
“我们是孤儿，从我记事起就生活在谷神星的底层低重力区。”
想起自己的孤儿身份，罗威利有点愧疚，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操蛋，他们也有家人，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为什么要拿他们取乐？
难道是被这个扭曲的环境同化了吗？
黑暗中里传来一声口哨，“太空嬉皮士，机械艺伎，准是这样，生下你们，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图库说，“柳叶帮就有很多像你这样的成员。”
“我妹妹会怎么样？如果政府发现她？会给她提供帮助吗？”
“政府？小行星带哪来的政府，最大的内行星联盟也只是个工会组织，那里的不法之徒比一坨屎上的苍蝇还多。
“你妹妹运气好的话，会被养大到接客的年纪，然后植入神经切断性偶芯片，按照程序设计的模式，被嫖客任意玩弄。双眼一眨不眨，没有知觉，也不会有记忆。”
“滚你吗的蛋！我妹妹才不会这样！”吉米李骂道。
图库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又咬牙切齿地说，“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害我，老子一定请这傻B喝一杯硝酸铀溶液！”
“你没机会请客了。”默多克的声音，他已经清醒了。
“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们不知道这是哪里？”吉米李说，“难道看不见太阳吗？只要知道太阳和任意一个星座的相对位置，就能推算出大致的方位。一名老海盗教给我的。”
“太阳的确有，但是......”罗威利说，“你明天出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你一定会惊掉下巴的。”
此刻，营地外的星空中，无数的星点在闪烁和移动，仿佛一场群魔乱舞。
几缕星光透过弧形的幕墙，缓缓扫过众人的脸。空气凝固了一会儿。
默多克打破沉默，“我都怀疑那根本不是太阳。”
“难道这里不是太阳系？”图库叫道，“虽然我读书不多，但我还是懂的，人类好像还没有达到星系间移民的能力吧？”
“你太谦虚了，确实还没有。”默多克说。
午夜十二点，营帐内所有人的工分自动扣除10点，外面开始骚动起来，绿皮族的犬吠声不绝于耳，还有那些分数归零的人的打斗声、叫骂声、哀嚎声。
那所红房子的影像霸道地钻进罗威利的脑子，老乔尼死前说的话在他耳边萦绕。
这么工作为了什么？
罗威利蜷缩在泡沫床垫上，双手紧紧拽着束缚带，那个梦魇又要来了，很准时。
……
昨天那艘运输船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那港口的霓虹在闪烁。即使那艘船和自己屁关系没有，罗威利还是有点失落。
冶炼站的巨型反应炉白烟滚滚，能量反应设备、阵列天线和瞭望塔矗立其间。
穿着防护服的工人从营帐里鱼贯而出，将屁股上的锁扣连接到遍布这片矿区的牵引绳大网上，渐渐爬满附近的矿山。
吉米李在岩壁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坐下，看着头顶的那片星空，他张着嘴，一脸地惊愕。正如罗威利所说，那片星空完全是瞎胡闹。
往日熟悉的星座，此刻就像多米诺骨牌被全部推倒，重洗了一遍差不多。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还有很多星星大小的天体在持续发光，从闪烁频率来看，它们好像都是恒星，只是视星等比太阳要大很多（视星等越大，亮度越暗）。
“玛的，真是疯狂。”图库突然叫道，“老天爷。”他正在旁边撅着屁股，趴在一块凸起的岩壁上，一动不动。
“对啊，确实很疯狂，你看那星星，为什么会这样？”吉米李喃喃说。
“我没说那该死的星星，白痴！”
“那你说什么？”
图库吼道，“那是感叹词，感叹词，明白吗？疯子，神经病的意思！”
吉米李发现图库面罩里的脸变成了酱紫色，“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这很奇怪吗？身体不舒服，不行吗？”
“我明白了，你有太空后遗症吧，黑迷症？广场恐惧？该不会是恐高吧？”
“去你的，老子才不是。”
“好吧，面子佬，我要工作了，再会。”
“等等，”他说，“好吧，我承认我有点黑迷，小子，快拉我一把。不然我想找个洞钻进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
“给点面子，他们在上面听着呢，好歹我辈分比你高。”
岩石爪机的数百个微型爪子吸附在岩壁上，默多克熟练地将砸落的矿石一块块收进屁股后面的网兜。
汗水和二氧化碳中的水蒸气被循环系统回收，储存在可食用水袋里。防护服里有可回收尿囊，食物胶囊也灌满了流质合成食物，外加四个空气包。
他可以在外面呆上一整天，除非上大号。
“今天得干够10个工分。”他说。
罗威利将一块矿石塞进默多克的网兜里，“我保证你不会那么快归零的。”
“我可不想欠你什么人情。”
“别自作多情，只是不想失去一个聊得来的伙伴罢了。”
“我服你了，食堂的事我听说了，我完全没看出来，你真有胆。”图库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他和吉米李正在罗威利两人的脚下荡来荡去，吉米李正在帮助图库适应后遗症。
“有我们在，你死不了。”图库说，“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适应这变态的游戏。”
“快躲开！”罗威利突然大喊了一声。
在两人身下，一架八爪鱼形状的探矿机一下子从岩石的阴影出钻出来，张牙舞爪地向图库他们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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