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两只雏鸟
中央通道人影幢幢，却少见的异常安静，这些人都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幕梦魇中。
“你干嘛那么冲动？”罗威利问。
半晌后，“林，”默多克声音低沉，“我恨死告密者了，没控制住。”
“尼克目的达到了，既处理了老乔尼，又给那些雏鸟上了一课，效果简直深入人心。”
“可怜的老乔尼……”
在一条支巷口，默多克停下来，他在身上摸索着，然后翻出几枚五颜六色的塑料圆片，他用手掂了掂，走进了支巷的阴影里。
“去哪儿？”罗威利问。
“我必须得来点，不然肯定要失眠。”
“你现在更应该想想你的工分该怎么办。”
“去TM的工分！去TM的采矿！去TM的傻逼尼克！”他咆哮道。
层层叠叠的涂鸦布满织料幕墙：首字母缩写、污言秽语、激情口号，最底层的标语已经无从辨认，几块霉斑看起来像风干的鲜血。
在一间泡室门口，默多克停了下来，外面站着两个长发披肩的年轻人，身高足有两米，瘦得像阿富汗猎犬。
默多克没有说话，他做了个手势，把那些代币给了其中一个人。
那人将两小卷塑料膜包裹的东西塞到默多克手里，“老兄，你今天简直吊爆了，够犀利，这份额外赠送，”他说，“免费。”
“是吗？”默多克看向对方，“如果越狱，你会不会做告密者？”
那人被这个问题惊呆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默多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都TM是墙头草，软蛋！”默多克喋喋不休地絮叨着。
罗威利跟在身后，对一路上引来的怪异神情报以淡定的微笑。他了解同伴，这是他的低潮期，来去都很快。
两人经过一块霓虹广告牌，上面的美女扭动身躯在召唤着他们，一个男人正对着广告牌创造幸福。
默多克站住了，他转过脸，大饼脸被霓虹灯照的异常滑稽，他突然开口，“再说说你那该死的幻觉吧。”
“幻你M个头！”那个男人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地飘走了。
罗威利看了看右手手背，“我不知道，它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他发现那上面的淤青比之前更明显了。
“无法控制？”
“或许吧，也可能只有发生要命的事情，才会出现。”
“这样吗，那就不能赚工分了，”默多克说，他突然哼笑一声，“我何尝不是个软蛋。”
“你不是，你TM很棒。”罗威利耸耸肩，这家伙已经恢复了。
回到宿舍，罗威利再次检查手背，刚刚出现幻觉的时候，他感觉右手和上次一样有种炙热感，仔细查看淤青，好像那东西在皮肤的下面，看起来像两个圈，但摸上去又没什么感觉。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他想喊默多克，发现这家伙已经飘在半空，一个吸入器在他身边打着转。幻觉正席卷他的神经突触。
TMD，一种轻度致幻剂，没有成瘾性，但如果量大，他能飞45分钟。他的工分大部分都花在这上面了。
轻质塑料气密门被打开了，飘进来两个人和一个绿皮族雇佣兵。
“这，你们...宿舍。”那个绿皮族说，这话勉强能听清，凸出的犬牙影响了他发音吐字的能力。
剩下的两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罗威利，一看就是刚刚从灭菌室里出来的，因为他们都是光头。
一人古铜色皮肤，身材结实，长着一对可能移植于安哥拉兔的全黑眼珠，又小，又冷，颧骨上印着部落印记一般的纹身。
在殖民太空时代，这种身材说明两种可能，一：他是地球人，二：他练过。
另一个看起来像刚刚成年的孩子，很瘦，皮肤惨白，原生蓝眼，鼻梁上长了密集的粉色雀斑，那是吃一种防止骨骼和肌肉流失的低重力药物导致的。
罗威利指了指营帐的一面带着霉斑的泡沫板壁，那上面有两排束缚带，“这是你们的床位。”他说。
“见了鬼了！我TM来这儿干嘛？这是哪儿？你TM是谁？”古铜肤色叫道，有点地球口音。
这是这些家伙来这后都会问的问题，罗威利真想叫醒默多克，看看这些雏鸟的表情。一个月才有这么一次机会。
他不着急解释，先问清楚了他们的身份。
古铜肤色自称叫图库，是一个叫柳叶帮的帮派成员。年轻人叫吉米李，是个刚刚入行的扒手，他们都来自小行星带的谷神星。
“我是罗威利，地球人，2139泡室的老大，也就是2层139号泡嚢室。这位正在嗨的，”他推了下挡在前面的默多克，让他向墙角飘去，“叫默多克，老二。这里的论资排辈和监狱差不多，就看能不能打。现在可以提问了。”
“哇，老乡哇，”图库说，“狗娘养的。”
他慢慢在地上的固定桩上踱着步，脸上带着笑意，不经意间将一只脚更深地插进固定桩，另一只脚突然抬起，朝罗威利的脑袋狠狠砸去。
老套的黑帮打法，罗威利想都没想就向前冲去，躲过了锻钢鞋尖，手肘挡在了图库的大腿内侧。
接下来，大方的图库把五个致命位置展现得一览无余，从上到下：太阳穴、脖子、胸口、肋骨、裆部。
算了，给个下马威，威慑一下就够了，真把他打伤了，就害了他。
罗威利跨了一步，一脚踩在图库在固定桩的脚踝处，顺势轻轻将他一推。
图库向后飘去，织料幕墙被他撞得荡起一阵涟漪，他双手抱着脚踝，张开嘴，涌到喉咙的惨叫又给憋了回去，他发现是很轻微的扭伤。
罗威利手下留情了。
这对罗威利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虽然自己天天诅咒那家伙，但唯独格斗术这个能力他没话说，在营帐里他还没遇到过对手。
“好吧，你是老大，愿赌服输。”图库很干脆地说。
“你也是地球人？”罗威利问。
图库点点头，“金星天空城出生，我这肤色可不是移植的，原装货。”他瞥了眼飘在那里的默多克。
默多克来自木卫二地下城，那竹竿一样的身材是典型的低重力地区的体型。
“别打他的注意，他是我罩的。”罗威利看向吉米李。
吉米李挥挥手，面带惊惧，“叫我吉米小子，我做老四。”
“好吧，他M的，现在告诉我这该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图库说。
“刚刚在食堂，你们没看直播吗？”
“我们这批人进去的时候，刚好结束。吃完饭就被带到这里了。”吉米李说。
“好吧。”两人胸口的身份牌上100的数字，看得罗威利有点眼热。
好戏上演了。“欢迎来到地狱。”他说。
“你干嘛那么冲动？”罗威利问。
半晌后，“林，”默多克声音低沉，“我恨死告密者了，没控制住。”
“尼克目的达到了，既处理了老乔尼，又给那些雏鸟上了一课，效果简直深入人心。”
“可怜的老乔尼……”
在一条支巷口，默多克停下来，他在身上摸索着，然后翻出几枚五颜六色的塑料圆片，他用手掂了掂，走进了支巷的阴影里。
“去哪儿？”罗威利问。
“我必须得来点，不然肯定要失眠。”
“你现在更应该想想你的工分该怎么办。”
“去TM的工分！去TM的采矿！去TM的傻逼尼克！”他咆哮道。
层层叠叠的涂鸦布满织料幕墙：首字母缩写、污言秽语、激情口号，最底层的标语已经无从辨认，几块霉斑看起来像风干的鲜血。
在一间泡室门口，默多克停了下来，外面站着两个长发披肩的年轻人，身高足有两米，瘦得像阿富汗猎犬。
默多克没有说话，他做了个手势，把那些代币给了其中一个人。
那人将两小卷塑料膜包裹的东西塞到默多克手里，“老兄，你今天简直吊爆了，够犀利，这份额外赠送，”他说，“免费。”
“是吗？”默多克看向对方，“如果越狱，你会不会做告密者？”
那人被这个问题惊呆了，眼珠子瞪得溜圆。
默多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都TM是墙头草，软蛋！”默多克喋喋不休地絮叨着。
罗威利跟在身后，对一路上引来的怪异神情报以淡定的微笑。他了解同伴，这是他的低潮期，来去都很快。
两人经过一块霓虹广告牌，上面的美女扭动身躯在召唤着他们，一个男人正对着广告牌创造幸福。
默多克站住了，他转过脸，大饼脸被霓虹灯照的异常滑稽，他突然开口，“再说说你那该死的幻觉吧。”
“幻你M个头！”那个男人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地飘走了。
罗威利看了看右手手背，“我不知道，它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他发现那上面的淤青比之前更明显了。
“无法控制？”
“或许吧，也可能只有发生要命的事情，才会出现。”
“这样吗，那就不能赚工分了，”默多克说，他突然哼笑一声，“我何尝不是个软蛋。”
“你不是，你TM很棒。”罗威利耸耸肩，这家伙已经恢复了。
回到宿舍，罗威利再次检查手背，刚刚出现幻觉的时候，他感觉右手和上次一样有种炙热感，仔细查看淤青，好像那东西在皮肤的下面，看起来像两个圈，但摸上去又没什么感觉。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他想喊默多克，发现这家伙已经飘在半空，一个吸入器在他身边打着转。幻觉正席卷他的神经突触。
TMD，一种轻度致幻剂，没有成瘾性，但如果量大，他能飞45分钟。他的工分大部分都花在这上面了。
轻质塑料气密门被打开了，飘进来两个人和一个绿皮族雇佣兵。
“这，你们...宿舍。”那个绿皮族说，这话勉强能听清，凸出的犬牙影响了他发音吐字的能力。
剩下的两人一脸茫然地看着罗威利，一看就是刚刚从灭菌室里出来的，因为他们都是光头。
一人古铜色皮肤，身材结实，长着一对可能移植于安哥拉兔的全黑眼珠，又小，又冷，颧骨上印着部落印记一般的纹身。
在殖民太空时代，这种身材说明两种可能，一：他是地球人，二：他练过。
另一个看起来像刚刚成年的孩子，很瘦，皮肤惨白，原生蓝眼，鼻梁上长了密集的粉色雀斑，那是吃一种防止骨骼和肌肉流失的低重力药物导致的。
罗威利指了指营帐的一面带着霉斑的泡沫板壁，那上面有两排束缚带，“这是你们的床位。”他说。
“见了鬼了！我TM来这儿干嘛？这是哪儿？你TM是谁？”古铜肤色叫道，有点地球口音。
这是这些家伙来这后都会问的问题，罗威利真想叫醒默多克，看看这些雏鸟的表情。一个月才有这么一次机会。
他不着急解释，先问清楚了他们的身份。
古铜肤色自称叫图库，是一个叫柳叶帮的帮派成员。年轻人叫吉米李，是个刚刚入行的扒手，他们都来自小行星带的谷神星。
“我是罗威利，地球人，2139泡室的老大，也就是2层139号泡嚢室。这位正在嗨的，”他推了下挡在前面的默多克，让他向墙角飘去，“叫默多克，老二。这里的论资排辈和监狱差不多，就看能不能打。现在可以提问了。”
“哇，老乡哇，”图库说，“狗娘养的。”
他慢慢在地上的固定桩上踱着步，脸上带着笑意，不经意间将一只脚更深地插进固定桩，另一只脚突然抬起，朝罗威利的脑袋狠狠砸去。
老套的黑帮打法，罗威利想都没想就向前冲去，躲过了锻钢鞋尖，手肘挡在了图库的大腿内侧。
接下来，大方的图库把五个致命位置展现得一览无余，从上到下：太阳穴、脖子、胸口、肋骨、裆部。
算了，给个下马威，威慑一下就够了，真把他打伤了，就害了他。
罗威利跨了一步，一脚踩在图库在固定桩的脚踝处，顺势轻轻将他一推。
图库向后飘去，织料幕墙被他撞得荡起一阵涟漪，他双手抱着脚踝，张开嘴，涌到喉咙的惨叫又给憋了回去，他发现是很轻微的扭伤。
罗威利手下留情了。
这对罗威利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虽然自己天天诅咒那家伙，但唯独格斗术这个能力他没话说，在营帐里他还没遇到过对手。
“好吧，你是老大，愿赌服输。”图库很干脆地说。
“你也是地球人？”罗威利问。
图库点点头，“金星天空城出生，我这肤色可不是移植的，原装货。”他瞥了眼飘在那里的默多克。
默多克来自木卫二地下城，那竹竿一样的身材是典型的低重力地区的体型。
“别打他的注意，他是我罩的。”罗威利看向吉米李。
吉米李挥挥手，面带惊惧，“叫我吉米小子，我做老四。”
“好吧，他M的，现在告诉我这该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图库说。
“刚刚在食堂，你们没看直播吗？”
“我们这批人进去的时候，刚好结束。吃完饭就被带到这里了。”吉米李说。
“好吧。”两人胸口的身份牌上100的数字，看得罗威利有点眼热。
好戏上演了。“欢迎来到地狱。”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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