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突破
回到城堡后邱扶摇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寻找自己的双刀，但直到晚餐时间都没有找到。倒是莉莉丝对那副诡异的图案有了些头绪，至少清楚了这是某种魔法阵，按她的说法，沿着几根特殊的线条一直看下去，一股眩晕感便会冲击她的大脑，这是典型的黑魔法的魔法阵的特点。不过邱扶摇按照她所说的这样去做却没有任何感觉。
尽管仍不明确这个魔法阵的用途，但这个“医生”和黑魔法肯定脱不开关系，如此一来他应该就是使这个城堡变得如此诡异的元凶，那个奇怪的委托也是管家或者男爵希望借助游侠卫所来对付他而发出的。
不过邱扶摇和莉莉丝二人还并不清楚医生对这个城堡——或者说男爵和唐内利的控制力度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他们不希望打草惊蛇，反而害了这两人。
晚餐的餐桌上只有莉莉丝和邱扶摇两人，据唐内利所说男爵今天身体不适，医生正在为他治疗。
坦白说，以这种时代的医术而言，邱扶摇第一时间能想到的都是诸如“放血疗法”之类的东西，他对这个世界的医生和医术可没什么信心，不过那位多半懂得黑魔法的“医生”有什么手段他就不得而知了。
没有男爵和医生在场，晚餐的气氛显得十分轻松，虽然莉莉丝在外人面前用餐时总是恪守礼仪，没有任何一个动作显得多余，尤其是今天刚出了糗，在邱扶摇看来她的每一根手指的角度都精细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但邱扶摇觉得这样子也蛮有趣的。
整个晚餐期间以及餐前餐后，唐内利都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这让希望从他这里得到更多信息的邱扶摇大失所望。
邱扶摇用食指叩击着桌面，回忆着来到这个小镇后遇到的一切，试图找到一些关键性的线索并将其拼凑起来。
以现在两人所掌握的情报而言，他们对这个事件的分析如下：男爵的白猫死去了之后悲痛万分，甚至因此患病，医生也由此而得以接近男爵并出于某种目的控制了男爵，忠诚的管家发现了医生的真面目后忌惮于医生的手段，只能编造男爵“远方侄子”前来的假消息并向游侠治所请求帮助。
乍一听他们的这个猜想似乎十分合理，但细想之下其实仍然疑点重重，比如医生是如何控制男爵的，他既然可以控制男爵那为何管家唐内利却分明有十足的自主能力？
那封寄给游侠治所的信更是让二人费解，如果唐内利受到医生的严格监视而无法将实情传递出来，那为何从现在来看医生根本不知道自己二人来自游侠治所？如果医生不能截获唐内利的信，那唐内利为何要编造一个滑稽的借口，让自己徒增难度？就算唐内利是担心信在路上被截获才用了一个隐晦的借口，但找猫这样的事无论怎么看都很让人生疑，而且明明有寄给男爵的侄子这样一条合情合理的借口却并不使用实在让人费解。
在煤油灯的光芒下，打在地面的月光显得十分不起眼，只在一些角落有若有若无的存在感，邱扶摇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明月，以往有烦心事他也经常像这样看月亮，每次看着月亮就能让他的心境变得平和些。
“要是月亮能一整夜都留在天上该多好。”邱扶摇喃喃着，他时常这样想，尤其是失眠时。
“等等，月亮……现在能见到月亮的话，那下半夜就不会有……”
邱扶摇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他猛然回头向着莉莉丝问道：“下半夜是没有月亮的对吧？”
莉莉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道：“什么意思？”
“上半夜有月亮的话下半夜就不会出现月亮了对吧？”
“我没注意过这个……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记得管家昨天最后和我们说的话吗？”
“好像是下半夜让我们赏月之类的，但现在哪有这个心情……”莉莉丝起身来到窗口，见到天上孤悬的月亮后突然明白了邱扶摇的想法，她看向邱扶摇问道：“你的意思是管家这句话没这么简单？”
“正是如此。虽然不能确定管家说这句话的真实意图，但至少有了一点头绪，总比我们现在这样做个无头苍蝇要好。”邱扶摇心中其实还是有一丝忐忑，要是这个管家也和莉莉丝一样对夜空不感兴趣，那他就很可能不知道月亮的变化，那句话只是在尽职地招待客人见识城堡的风貌而已。
到下半夜还有段时间，邱扶摇来到城堡的东南方勘察了下，从这个方位可以看到远处的一个小湖——或者说是一个比较大的水塘，如果管家真的意有所指，那应该就是这个湖泊了——毕竟没有其他特殊的值得注意的东西了。
湖泊距离城堡的距离谈不上多远，邱扶摇决定亲自前往哪里先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而且他现在也实在没什么事干。
在这个世人对电的理解只停留在雷电的世界，邱扶摇方才感受到路灯的便利性，黑不溜秋的夜晚实在是不方便，特别是他居然和几头冒着绿光的畜生打了个照面。
“在这里居然还有狼，真是野蛮的时代。”按这个世界的发展水平，村庄与野兽的地盘有交集是非常正常的，但在离一个男爵城堡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有狼出没实在是罕见，这说明城堡附近的守卫已经松懈了好一段时间。
虽然称手的武器不在身上，但对付区区几头狼对邱扶摇来说自然不在话下。轻松制服它们后，邱扶摇注意到地上散落的肉块，从毛皮的花纹来看勉强可以辨认出这是残缺的猫的尸体。
“野猫吗，真惨。”邱扶摇对那些将动物的生命凌驾于人命之上的疯子很不感冒，但对小动物本身还是很喜欢的，可惜他对猫毛略微有些过敏，不然在原来的世界中他应该会有一只自己的宠物猫。
湖泊实在过于普通，邱扶摇绕着湖岸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他倒是见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脚印，看来时常有人来到这个小湖旁，也许是来偷闲的农夫，也可能是来玩耍的孩童，但邱扶摇更希望这些脚印的主人属于城堡中的某个人。
由于实在没什么好观察的，邱扶摇很快便返回了城堡，据莉莉丝所说城堡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于是二人在房间中开始耐心地等待下半夜的到来。
连着十余天的奔波加上今天一天没合眼，昨晚两个多小时的睡眠显然不足以抵消疲惫。邱扶摇强压住困意观察着夜空，终于等到了月亮消失的那个瞬间。他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转过头去时发现莉莉丝也已经蓄势待发，二人不再多言，立即向着城堡的东南方赶去。
二人赶到时湖泊上还没有什么异常，直到一个多小时后，邱扶摇和莉莉丝都几乎要失去耐心时才有一个人影从树林中走出，可惜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再加上距离的影响，邱扶摇和莉莉丝并不能辨认出他是谁。
“呼~”邱扶摇微微吐出一口气，周身的空间微微波动，与势达成连接后他的视力也随之上涨不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以勉强看到那个人的动作，但依然无法看清他的脸。
湖泊旁的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两个人监视着，他面朝湖泊的正中心神态虔诚，手上握着一个不足手掌大小的图腾，嘴里念叨着些艰涩难懂的词汇。
大约五分钟后他停止了这类似于祷告的行为，转而俯下身在湖泊旁的泥土上用图腾刻出一个奇怪的圆形图案，完成这个图案后他又绕着湖泊走了一圈继续这个行为，只不过图案的样子有所变化，最终湖泊旁一共留下了四个圆形的图案。
“承天教？！”在城堡上一直密切关注着的莉莉丝惊呼出声，尽管她无法与势达成连接，但她的视力比起现在的邱扶摇也不遑多让，当她见到第一个圆形的图案时她便感到有些眼熟，感到不安的她又一次进入了那种仿佛与世界完全隔离的状态，她睁开眼后这三个字便紧随着脱口而出。
对于承天教，邱扶摇是非常陌生的，仅仅作为一个游侠而在官方的通报上见过几次，按照官方的论调，这属于一个邪教组织，就算在现在这个教会势力逐渐式微的时代，对其的追查都不局限于宗教裁判所等专门的宗教组织，光明圣殿乃至地方政府都有义务缉捕承天教相关人员。而且就在上一次前往游侠治所时，他还见到圣怀瑟军区发布的一条关于承天教的信息，说的是有大量承天教人员潜入圣怀瑟军区，没想到这就遇到了。
“那几个图案是做什么用的？”邱扶摇问道。
“不知道，我还没办法那么深入。”莉莉丝摇了摇头，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深入？邱扶摇奇怪地看了莉莉丝一眼，在心中想道。他说出口的则是另一番话：“我靠近些看看。”
“嗯，小心。”莉莉丝点了点头。
一路上邱扶摇相当仔细地观察地面，除了他上次见到的脚印外没有见到新的脚印，不过却看到了很多猫的毛皮，那些散落的腐烂的肉块估计也是猫的尸体。这显然相当诡异，这么多的猫的尸体都出现在这个不大的树林中，这不像是零星几只野猫被狼群抓住，倒像是有人一直将猫的尸体丢在这片没有人巡视的小树林才引来的狼群。尽管对这件事很在意，但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去处理，邱扶摇没有片刻停留，继续向前跑去。
与此同时，那个白袍的神秘人正跪坐在第一个圆形图案上低声诵读着不知名的咒文或是经典，四个圆形图案的线条上渐渐亮起了光芒，本来平静无波的湖泊也随之被搅动。
“黑魔法。”莉莉丝确定那不是势或者超能力的力量，那是禁忌邪恶的黑魔法的波动，和那些影魔使用的技法一样。
与普世教全盘否定黑魔法以及魔法生物不同，承天教认为魔法是上天赐给人类的福音，是让不受上天眷顾的人（即没有超能力也无法与势连接的人）也能体验超凡能力的机会。同时他们还尖锐的提出教会所掌握的“神圣的圣光术”其实也只是所谓的“邪恶的黑魔法”的一种，教会不让普通人学习魔法只是为了垄断强大的超凡能力从而确保统治地位。
四个圆形图案完全亮起后，一道纤细的光线从圆的中心处升起并向着湖泊对岸的另一个圆伸去，四条光线在湖泊的中心交汇，以此为中心一道柔和的光晕慢慢铺开，最终化作一个半径达到三十米的同心圆，紧接着交汇的中心处一道光柱向上方攀升，达到十米左右才停下，片刻后在光柱的顶端又有一道光晕缓缓展开，最后与下方的同心圆达到了一样的大小。
当邱扶摇从树林中走出时，正见到两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仿佛天使光环的同心圆光晕彼此接近，两道光晕在相触时融合为一个半径达到五十米大小的银白光环并很快消解。在空中残留的银白光芒像是在这湖面上又创造了一个新的星空，这个迷你的星空倒映在湖面上则又像极了一轮皎洁的明月。
邱扶摇为这幅场景的圣洁所震撼，以至于第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直到后方的寒意和杀气传来他才反应过来，身体向左侧急退数步。来自身后的威胁与邱扶摇擦肩而过，它一只手拍在地上止住了后退的态势，不远处的白袍男子也在此时慢里斯条地走了过来。
当邱扶摇借助着圣洁的银色光辉看清了两人的脸后他瞳孔猛地一缩，哪怕是多年后他也能清楚地回想起此时眼前的画面——在圣洁宛如神迹的光辉下，一个带着妖异猫面面具的白袍祭祀和一个猫面人身、穿着贵族服饰的男人凝视着处在他们阴影下的自己，在这一瞬间神圣与邪恶、高洁与怪异的界限模糊无比，光明与黑暗浑然一体。
尽管仍不明确这个魔法阵的用途，但这个“医生”和黑魔法肯定脱不开关系，如此一来他应该就是使这个城堡变得如此诡异的元凶，那个奇怪的委托也是管家或者男爵希望借助游侠卫所来对付他而发出的。
不过邱扶摇和莉莉丝二人还并不清楚医生对这个城堡——或者说男爵和唐内利的控制力度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他们不希望打草惊蛇，反而害了这两人。
晚餐的餐桌上只有莉莉丝和邱扶摇两人，据唐内利所说男爵今天身体不适，医生正在为他治疗。
坦白说，以这种时代的医术而言，邱扶摇第一时间能想到的都是诸如“放血疗法”之类的东西，他对这个世界的医生和医术可没什么信心，不过那位多半懂得黑魔法的“医生”有什么手段他就不得而知了。
没有男爵和医生在场，晚餐的气氛显得十分轻松，虽然莉莉丝在外人面前用餐时总是恪守礼仪，没有任何一个动作显得多余，尤其是今天刚出了糗，在邱扶摇看来她的每一根手指的角度都精细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但邱扶摇觉得这样子也蛮有趣的。
整个晚餐期间以及餐前餐后，唐内利都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这让希望从他这里得到更多信息的邱扶摇大失所望。
邱扶摇用食指叩击着桌面，回忆着来到这个小镇后遇到的一切，试图找到一些关键性的线索并将其拼凑起来。
以现在两人所掌握的情报而言，他们对这个事件的分析如下：男爵的白猫死去了之后悲痛万分，甚至因此患病，医生也由此而得以接近男爵并出于某种目的控制了男爵，忠诚的管家发现了医生的真面目后忌惮于医生的手段，只能编造男爵“远方侄子”前来的假消息并向游侠治所请求帮助。
乍一听他们的这个猜想似乎十分合理，但细想之下其实仍然疑点重重，比如医生是如何控制男爵的，他既然可以控制男爵那为何管家唐内利却分明有十足的自主能力？
那封寄给游侠治所的信更是让二人费解，如果唐内利受到医生的严格监视而无法将实情传递出来，那为何从现在来看医生根本不知道自己二人来自游侠治所？如果医生不能截获唐内利的信，那唐内利为何要编造一个滑稽的借口，让自己徒增难度？就算唐内利是担心信在路上被截获才用了一个隐晦的借口，但找猫这样的事无论怎么看都很让人生疑，而且明明有寄给男爵的侄子这样一条合情合理的借口却并不使用实在让人费解。
在煤油灯的光芒下，打在地面的月光显得十分不起眼，只在一些角落有若有若无的存在感，邱扶摇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明月，以往有烦心事他也经常像这样看月亮，每次看着月亮就能让他的心境变得平和些。
“要是月亮能一整夜都留在天上该多好。”邱扶摇喃喃着，他时常这样想，尤其是失眠时。
“等等，月亮……现在能见到月亮的话，那下半夜就不会有……”
邱扶摇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关键点，他猛然回头向着莉莉丝问道：“下半夜是没有月亮的对吧？”
莉莉丝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道：“什么意思？”
“上半夜有月亮的话下半夜就不会出现月亮了对吧？”
“我没注意过这个……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记得管家昨天最后和我们说的话吗？”
“好像是下半夜让我们赏月之类的，但现在哪有这个心情……”莉莉丝起身来到窗口，见到天上孤悬的月亮后突然明白了邱扶摇的想法，她看向邱扶摇问道：“你的意思是管家这句话没这么简单？”
“正是如此。虽然不能确定管家说这句话的真实意图，但至少有了一点头绪，总比我们现在这样做个无头苍蝇要好。”邱扶摇心中其实还是有一丝忐忑，要是这个管家也和莉莉丝一样对夜空不感兴趣，那他就很可能不知道月亮的变化，那句话只是在尽职地招待客人见识城堡的风貌而已。
到下半夜还有段时间，邱扶摇来到城堡的东南方勘察了下，从这个方位可以看到远处的一个小湖——或者说是一个比较大的水塘，如果管家真的意有所指，那应该就是这个湖泊了——毕竟没有其他特殊的值得注意的东西了。
湖泊距离城堡的距离谈不上多远，邱扶摇决定亲自前往哪里先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而且他现在也实在没什么事干。
在这个世人对电的理解只停留在雷电的世界，邱扶摇方才感受到路灯的便利性，黑不溜秋的夜晚实在是不方便，特别是他居然和几头冒着绿光的畜生打了个照面。
“在这里居然还有狼，真是野蛮的时代。”按这个世界的发展水平，村庄与野兽的地盘有交集是非常正常的，但在离一个男爵城堡这么近的地方居然有狼出没实在是罕见，这说明城堡附近的守卫已经松懈了好一段时间。
虽然称手的武器不在身上，但对付区区几头狼对邱扶摇来说自然不在话下。轻松制服它们后，邱扶摇注意到地上散落的肉块，从毛皮的花纹来看勉强可以辨认出这是残缺的猫的尸体。
“野猫吗，真惨。”邱扶摇对那些将动物的生命凌驾于人命之上的疯子很不感冒，但对小动物本身还是很喜欢的，可惜他对猫毛略微有些过敏，不然在原来的世界中他应该会有一只自己的宠物猫。
湖泊实在过于普通，邱扶摇绕着湖岸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他倒是见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脚印，看来时常有人来到这个小湖旁，也许是来偷闲的农夫，也可能是来玩耍的孩童，但邱扶摇更希望这些脚印的主人属于城堡中的某个人。
由于实在没什么好观察的，邱扶摇很快便返回了城堡，据莉莉丝所说城堡中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于是二人在房间中开始耐心地等待下半夜的到来。
连着十余天的奔波加上今天一天没合眼，昨晚两个多小时的睡眠显然不足以抵消疲惫。邱扶摇强压住困意观察着夜空，终于等到了月亮消失的那个瞬间。他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转过头去时发现莉莉丝也已经蓄势待发，二人不再多言，立即向着城堡的东南方赶去。
二人赶到时湖泊上还没有什么异常，直到一个多小时后，邱扶摇和莉莉丝都几乎要失去耐心时才有一个人影从树林中走出，可惜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再加上距离的影响，邱扶摇和莉莉丝并不能辨认出他是谁。
“呼~”邱扶摇微微吐出一口气，周身的空间微微波动，与势达成连接后他的视力也随之上涨不少，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以勉强看到那个人的动作，但依然无法看清他的脸。
湖泊旁的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两个人监视着，他面朝湖泊的正中心神态虔诚，手上握着一个不足手掌大小的图腾，嘴里念叨着些艰涩难懂的词汇。
大约五分钟后他停止了这类似于祷告的行为，转而俯下身在湖泊旁的泥土上用图腾刻出一个奇怪的圆形图案，完成这个图案后他又绕着湖泊走了一圈继续这个行为，只不过图案的样子有所变化，最终湖泊旁一共留下了四个圆形的图案。
“承天教？！”在城堡上一直密切关注着的莉莉丝惊呼出声，尽管她无法与势达成连接，但她的视力比起现在的邱扶摇也不遑多让，当她见到第一个圆形的图案时她便感到有些眼熟，感到不安的她又一次进入了那种仿佛与世界完全隔离的状态，她睁开眼后这三个字便紧随着脱口而出。
对于承天教，邱扶摇是非常陌生的，仅仅作为一个游侠而在官方的通报上见过几次，按照官方的论调，这属于一个邪教组织，就算在现在这个教会势力逐渐式微的时代，对其的追查都不局限于宗教裁判所等专门的宗教组织，光明圣殿乃至地方政府都有义务缉捕承天教相关人员。而且就在上一次前往游侠治所时，他还见到圣怀瑟军区发布的一条关于承天教的信息，说的是有大量承天教人员潜入圣怀瑟军区，没想到这就遇到了。
“那几个图案是做什么用的？”邱扶摇问道。
“不知道，我还没办法那么深入。”莉莉丝摇了摇头，即使在夜色下也能看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深入？邱扶摇奇怪地看了莉莉丝一眼，在心中想道。他说出口的则是另一番话：“我靠近些看看。”
“嗯，小心。”莉莉丝点了点头。
一路上邱扶摇相当仔细地观察地面，除了他上次见到的脚印外没有见到新的脚印，不过却看到了很多猫的毛皮，那些散落的腐烂的肉块估计也是猫的尸体。这显然相当诡异，这么多的猫的尸体都出现在这个不大的树林中，这不像是零星几只野猫被狼群抓住，倒像是有人一直将猫的尸体丢在这片没有人巡视的小树林才引来的狼群。尽管对这件事很在意，但眼下有更要紧的事去处理，邱扶摇没有片刻停留，继续向前跑去。
与此同时，那个白袍的神秘人正跪坐在第一个圆形图案上低声诵读着不知名的咒文或是经典，四个圆形图案的线条上渐渐亮起了光芒，本来平静无波的湖泊也随之被搅动。
“黑魔法。”莉莉丝确定那不是势或者超能力的力量，那是禁忌邪恶的黑魔法的波动，和那些影魔使用的技法一样。
与普世教全盘否定黑魔法以及魔法生物不同，承天教认为魔法是上天赐给人类的福音，是让不受上天眷顾的人（即没有超能力也无法与势连接的人）也能体验超凡能力的机会。同时他们还尖锐的提出教会所掌握的“神圣的圣光术”其实也只是所谓的“邪恶的黑魔法”的一种，教会不让普通人学习魔法只是为了垄断强大的超凡能力从而确保统治地位。
四个圆形图案完全亮起后，一道纤细的光线从圆的中心处升起并向着湖泊对岸的另一个圆伸去，四条光线在湖泊的中心交汇，以此为中心一道柔和的光晕慢慢铺开，最终化作一个半径达到三十米的同心圆，紧接着交汇的中心处一道光柱向上方攀升，达到十米左右才停下，片刻后在光柱的顶端又有一道光晕缓缓展开，最后与下方的同心圆达到了一样的大小。
当邱扶摇从树林中走出时，正见到两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仿佛天使光环的同心圆光晕彼此接近，两道光晕在相触时融合为一个半径达到五十米大小的银白光环并很快消解。在空中残留的银白光芒像是在这湖面上又创造了一个新的星空，这个迷你的星空倒映在湖面上则又像极了一轮皎洁的明月。
邱扶摇为这幅场景的圣洁所震撼，以至于第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直到后方的寒意和杀气传来他才反应过来，身体向左侧急退数步。来自身后的威胁与邱扶摇擦肩而过，它一只手拍在地上止住了后退的态势，不远处的白袍男子也在此时慢里斯条地走了过来。
当邱扶摇借助着圣洁的银色光辉看清了两人的脸后他瞳孔猛地一缩，哪怕是多年后他也能清楚地回想起此时眼前的画面——在圣洁宛如神迹的光辉下，一个带着妖异猫面面具的白袍祭祀和一个猫面人身、穿着贵族服饰的男人凝视着处在他们阴影下的自己，在这一瞬间神圣与邪恶、高洁与怪异的界限模糊无比，光明与黑暗浑然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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