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改变

    从书店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周梵告别了陈爷爷，抱着陈爷爷送的书踏着灯光回去。

    这一带属于老城区，晚上也只有几个行人，在橘黄色的灯光晕染下，人都浪漫起来了。

    周梵看着脚下的影子，影子一前一后，像跳舞般美好。

    她唇角勾起，冬夜的冷风中心却很暖。

    她收回情绪，刚抬眼注意到不远处前的公交车站，灯光下只有一个女生背着书包，道路下，她笔直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她的双手紧握着书包带，似乎有点紧张害怕。

    周梵想，她可能是一个人等公交车害怕吧，不过换位思考，要是是自己一个人的话也会害怕的。

    所以，她没有犹豫，很自然地走到公交车站那。

    她明显看到女生在看到她的同时，轻呼了口气，攥着书包带的手也放松了。

    周梵见此，心里瞬间被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填满，身子更暖了。

    她没有主动和女生搭讪，她太明白了女生，她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自己要是主动说话，反而暴露了自己帮助她的事实，这会让女生不安。

    正所谓，演戏要演得真一点。

    所以，周梵总是不停歇地查看手表，表现出来一副着急的样子。

    还好，公交车最终来了。

    女生上前走，发现周梵没有上来，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动，还在自欺欺人地看着手表，瞬间明白了。

    踏上车后，转过身涩涩地用口型对周梵冲说了句“谢谢你”。

    公交车开走了，周梵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这是最后一班公交车？！

    周梵送走了女生，才回到自己回家的道路，还低着头想刚刚的事。

    突然一声带着戏谑的吹哨声划开冬夜的寂静，把周梵从思虑中拉回来。

    周梵寻声望去，而吹哨之人正靠在布满爬山虎枯藤的老墙上，玩味地看着她。

    陆……陆述，他怎么在这？

    周梵立马瞳孔炸裂，脚就跟生了根般立在原地。

    陆述倒是很满意她的表情，噙着笑意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在周梵快要不能接受的安全距离内，停下脚步。

    “周烦烦，你死哪去了？”一开口，陆述的语气就极其不善，似乎是因为周梵，他才出现在这里。

    周梵看着他就怕，此刻就他们两个更是怕得要命：“我……我去看书了。”

    闻言，陆述点点头，却没有顺着话下去，很是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妈正到处找你呢。”

    周梵听到妈妈正着急，也着急了，“那我……我先回去了。”

    “你急什么，我们一起走。”陆述很不喜欢周梵毛毛躁躁的样子，皱着眉打断她。

    周梵一听这话，差点腿软往地上一跪，遇到他已经很悲催了，没想到还要一起回去。

    她连连摆手，结巴道：“不……不用了。”

    说着，就要从他的身边溜过去。

    陆述哪里有那么好的耐心，一只手“啪”地打在周梵后面的墙上，阻断她的前路，吓得周梵一激灵，还以为要打她，慌忙护住了头。

    陆述见状，表情嫌弃，“你还以为我会打你，你把我陆述看成什么人了，你吐我一身还撕烂我衣服，报复你还不用我亲自动手。”

    周梵一听，五官都痛苦得皱在一起，她就知道陆述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她还情愿被削一顿呢。

    “趁现在有时间我和你说清楚了，别以为大人们让我照顾你我就会听话了，以后咱两井水不犯河水。”

    周梵听这话，乐了，这不是她正想的嘛，她还愁怎么和陆述摊牌呢，没想到陆述先了一步。

    陆述自然也感受到了面前女生的愉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周梵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挽留他，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人家乐呵得很。

    他有点不爽了。

    “这可是你说的。”女生终于扭过头来，弯弯的眼睛在灯光下像有星星一样，“不许反悔哦。”

    陆述看楞了，周梵算是女生里较高的了，但却比陆述矮了一半截，以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女生额头上柔和的碎发，整个人在灯光下像打了滤镜一般。

    他还在愣神之际，周梵早已钻过他的手臂，等他回神时，只能看到女生抱着书的背影。

    陆述看着周梵徐徐的影子，眼底有了些变化。

    他感觉周烦烦不一样了。

    以前的周烦烦追着他跑，就像他的影子一样，而现在她对自己却避之不及。以前的周烦烦总是扎着两个土气的羊角辫，但她现在……

    陆述回味了下刚刚少女的模样，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眉眼弯弯带笑。

    陆述不仔细看没发现，一看吓一跳。

    好像，周烦烦变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