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人祸（中）
秦天涯还在趴着，表面看起来毫无波动，但内心深处的秦天涯情况可是截然相反。
秦天涯一直在睡梦中往复循环，脑海里不断重现着之前经历过的遭遇，但他还没意识到这些都是梦境。即便是在虚幻中重复经历了很多遍，可过两三个梦的时候，总会把不久前的梦境忘得干干净净。
“这是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秦天涯很是疑惑，只记得自己不是在这里睡着的。
“还有人吗？”
“马叔！”
“大家？”
秦天涯扯着嗓子大喊朝四处大喊，回应他的只有不喧嚣的风儿。
突然，他听到后面有“毕毕剥剥”的响声，回头一看，居然又是房屋燃烧的景象。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熊熊火焰焚烧房屋之前，有一个孩子身形的小人在那杵着。天色太黑，秦天涯判断那应该是个人，不是什么宠物精灵啥的。
秦天涯对于突然出现的眼前人，心底里似乎有了个模糊的答案，觉得不过有点荒诞，不敢轻易相信。他强忍住内心的震撼与怀疑，缓缓走向前方的小孩。
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中间夹杂着噼里啪啦房屋倒塌的声音，烈火燃烧发出爆裂的声音，呼呼的风声，千百种声音一齐响了起来。
终于，他走到了小孩后面，看其衣衫不整的身形，更加确定了一件事。秦天涯缓了缓紧张不安的情绪，长舒一口气，一边拍孩子的肩膀一边说：“你好，小弟弟。”
小孩很快转过头，秦天涯看到了他的脸，内心即使早有准备但仍然震撼不已。纵观他前世有许多的奇思妙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两人四目相对，小孩子直愣愣地看着秦天涯，略带悲伤地说：“哥哥，你能帮我找到爸爸妈妈吗？”
说罢，小孩子的右眼便滑下了一行清泪，隐隐约约地能听到一丝哭腔。看到这一幕，秦天涯心中隐隐作痛，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他慢慢地升起自己的左手，想要安抚一下眼前的小孩子，拂去脸颊上的泪。
忽然，他左手在半空中僵住了，秦天涯瞪大了双眼，内心的压抑就快绷不住了。因为他看见小男孩的左眼也滑下了泪水，不过却是血红色的，准确来说是血。一道血痕很快划过脸颊，在男孩下巴那里凝聚着血与泪的结合。
秦天涯颤抖着手，感觉气氛很窒息，“噗”的一声沉闷滴在了他左手背上——
秦天涯猛然惊醒，两眼还是黑的，赶忙探出头，发现天还是有点蒙蒙灰的。原来他把头埋进枕头里，差点喘不过气来。秦天涯此刻深吸一口气，发现周围环境依旧陌生，而他却睡在床上。
“难道我这还是在做梦？”立即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后脑勺的剧痛在他刚起身的时候放大了，不过这也让他清醒了一点。
秦天涯才打量起这个单间，朴实无华，没有过多杂物，一桌一椅一床，也不像什么病房。
“这是什么医院吗？我睡了多久？”秦天涯扪心自问，这个时刻周围没人也没法询问。抛弃有的没的不少杂念，秦天涯才慢慢回想起这漫长的经历。
先前他做了很多个噩梦，还有一个很恐怖的梦，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做这种梦，他明白自己肯定是被吓醒的。
在床上坐了半天，自己回过神来，终究是虚惊一场，秦天涯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此时他发觉手背上多了什么醒目的东西。
在微弱的天色下，他认清了是手上的血迹，准确来说是凝结了的血滴。
秦天涯有点懵了，暗自吃惊。这个梦好像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真的，这让他惊骇欲绝。
“你醒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秦天涯连忙转身，透过门向外面望去。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人，是个提着灯的老者，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
“嗯，你是谁呀？“听着陌生人的声音，秦天涯警惕起来。他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但是这个素未谋面的老者要做什么呢？
“你是叫秦天涯吧？昨晚做恶梦了？“秦天涯听到了这话，心中更是疑惑，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梦和眼前这个老者有关系吗？
“是啊，梦中的我做了一个噩梦，而且还很恐怖。“秦天涯如实回答道。
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弄清楚这个瘦小的老者究竟是谁，所以他只能把梦中发生的事情告诉眼前的这个老者。
“呵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算不上什么梦魇，照那小娃子说的做吧，了却他的心愿，也算行了件好事。”老者笑吟吟地说。
秦天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才想起来，便询问道：“老爷爷，请问您是谁呀？我已经睡了多久？还有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秦天涯一连三问，老者不急不缓地回道：“哦呵呵，瞧我这记性，忘了介绍了。我是这里的医生，你是马镇长他们送来治疗的。”
“你送来的时候情况可不大妙呀，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可把那些人急着了。
“三天？”秦天涯又是很意外，没想到只是睡一觉，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说罢，医生老人也不在逗留，要秦天涯自己再作歇息。临走时，老人似乎自顾自地念叨：
“算算日子，今天好像是回煞，你的梦绝非偶然，我相信这一定有其中的寄托…”
人走远了，声音也飘远了，秦天涯默默体会其中的深意，猛然想起来一个细节：
“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秦天涯眨眨眼，惊讶的嘴巴半天合不拢，直觉告诉他刚才的老人不像外表上那么简单，但也没更多线索证明什么。这个小男孩瞟向窗外那初升东方的一抹红光，无言。
得知秦天涯醒了，牛探长一大早就过医疗室来看望，象征性地问候几句后，便想带秦天涯出去审问。
“马叔去哪里了？”
“他公务缠身，何况有重要的事要办。”
秦天涯一开始还不信任牛探长，了解到牛探长对他如此上心之后，才在医护人员许可下出行。
此时牛探长正背着秦天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秦天涯主动问牛探长：
“大伯，我们村一共死了多少人？”
“六百零三个。”
秦天涯心里有些吃惊，没想过死了这么多村民，小声地骂着凶手毫无人性。
顺着这话事，牛探长小心翼翼地提及屠杀当晚的事情。
秦天涯知道牛探长来意，一五一十的将那晚的回忆表述了出来。
牛探长意外过程如此顺利，原以为小孩子会哭闹一番，可这番结果自然是让牛探长大失所望。
为什么呢？因为秦天涯提供的详情大体上和调查人员推断的过程一致，只知道是一伙蒙面人袭击了村子。至于屠村的目的，受害者自己都不知道。
花费一个时辰问清楚了后，牛探长想要将秦天涯送回去。秦天涯想起昨夜的梦，便向牛探长提出想要见自己父母的遗体。
牛探长觉得这想法很正常，但出于对小孩子心灵的保护，婉言拒绝。秦天涯不依不挠，用他那可怜的小眼神眼巴巴地望着牛探长。
牛探长只得告诉秦天涯：“今天是村民们下葬的日子，他们的尸体都要一起安葬了，你可能见不到你父母了。”
秦天涯恍然大悟，但仍然执意要去，他作为一村之人总是要送村民和家人最后一程的。
于是，牛探长也不再耽搁时间，直接拉走秦天涯去参加葬礼。
原来，葬礼就在村子原址举行，秦天涯他们赶来的时候，所有的遇害村民已经下葬到坑里，就差埋土了。
秦天涯看到一个大型的土坑，围了一排的花圈，里边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一具具白色的裹尸袋，人数之多也是在秦天涯意料之内的。
在各位面蒙白绸巾、身披孝麻的人们忙碌之间，秦天涯看见马镇长指挥着大家的行动。恰好，马镇长也瞅见了秦天涯和牛探长。
马一走过去就有些介意地对牛探长说：“你这么把他带来了，小孩子看这种合适吗？”
秦天涯赶忙替牛辩护：“马叔，不怪他，是我自己要来的。”
马镇长无奈地撇了牛探长一眼，转身对秦天涯说：“孩子，你怎么来这里了，不该在休养嘛？”
“马叔，我也是村里人，现在就只剩我一人独活了，就让我给他们送行吧。”
镇长一听这口吻就不像小孩子，但没多说什么，默许了秦天涯的请求。
不久，葬礼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大家齐站肃立，一脸庄穆。随着马镇长一声令下，即刻开始了祭奠。
马镇长领衔、由秦天涯执“引魂幡”带队，有乐队吹打，从村口沿途散发纸钱到墓地。
墓地已经布好了道场，大家一到地方，旁人悠扬的唢呐就吹响了起来，锣鼓也加入哀乐之势，祭奠仪式正式奏响。
风水师在一旁开始作揖，从宽袖中拿出一圈铃铛，“噌”的一声，两个白色魂环一出。
摇着“招魂铃”，在场的人都被凄凉的铃声迷住，秦天涯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风水师的铃铛，满是好奇。
风水师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念念有词，仿佛在唱着歌谣：
“静静流逝的所有一切，这个世界没有终结。安息吧，落难的人们，你们的灵魂，将会延续。你们的诞生与生存只是为了传递那希望的诗篇，直至永远，将此泪水献给这片土地。在这个地方与斗罗初次相逢，爱与生机留存，直至永远。你们走过那片阴暗的天幕...不会感到恐惧，因为各位的灵魂与我同在......”
风水师其余随从折下柳枝，也跟着领头的他一起和声曼舞，场面好不动容。此时，在一片鼓号齐鸣中，一阵诡异的妖风袭来，在场吊唁之人皆改面色，秦天涯更是一激灵。
风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止息，没有什么端倪。结束了悼词的颂唱，马镇长领着秦天涯在墓碑旁边的空地上跪拜起来，孩子脸色很难看，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马镇长拍了拍小明的肩膀，对着小明安慰道：“孩子，节哀顺变！”
“嗯！“秦天涯轻轻应了声，随即便低下头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马镇长心里叹息了口气，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什么，毕竟这种情况谁都不愿意碰到的。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突然，秦天涯仰起头对着墓碑怒吼着，语气中带着浓厚的仇恨和杀气。
马镇长愣住了，他从秦天涯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念和仇恨，这股怨念和仇恨让人不寒而栗让人感觉到一丝惊恐。
“孩子......孩子......节哀顺变啊......“马镇长拍了拍秦天涯的肩膀，对着秦天涯劝解着，希望可以缓解一下这股悲痛的情绪，但是秦天涯并不领情，反而用力挣脱了马镇长的手。
马镇长愣住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他从秦天涯的表情和举止来判断，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一帮墓碑旁的风水师见此毫不意外，其中一个道人快步走上前，往手中的柳枝吐了一口水，挥在秦天涯面前，但没打到脸，只是有些水滴在脸上略过。男子昂扬着声音：
“邪魔退散！”
随即风水男快速单手结印，用掌心往秦天涯额头一按，一声令喝：
“入土为安！”
魂力微微荡漾，秦天涯被轻轻地推倒在了地上。马镇长和在场的人看着是一愣一愣的，连忙扶起来地上的秦天涯，有点责怪风水男对小孩子下手。
“咦？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倒在地上了？”秦天涯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莫名其妙地望着周围人。
“这娃娃受到怨灵上身，在下替他赶出来了。”
马镇长和秦天涯一脸愕然，想了解详细情况。
风水男这时又一转态势，缓缓退下，还吟唱道：“一切尽在不言中，天机不可泄露…”
入队后，风水师们齐身摆开架势，又是一段听不懂的、胡言乱语地诵读。
很快，葬礼进行到尾声时，马镇长领着秦天涯对在墓碑前鞠躬。看着墓碑上“清风村全体村民之墓”，秦天涯为之所动。
不过，秦天涯仍然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没想到来这片新天地没几天，自己身上就发生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秦天涯一直在睡梦中往复循环，脑海里不断重现着之前经历过的遭遇，但他还没意识到这些都是梦境。即便是在虚幻中重复经历了很多遍，可过两三个梦的时候，总会把不久前的梦境忘得干干净净。
“这是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秦天涯很是疑惑，只记得自己不是在这里睡着的。
“还有人吗？”
“马叔！”
“大家？”
秦天涯扯着嗓子大喊朝四处大喊，回应他的只有不喧嚣的风儿。
突然，他听到后面有“毕毕剥剥”的响声，回头一看，居然又是房屋燃烧的景象。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熊熊火焰焚烧房屋之前，有一个孩子身形的小人在那杵着。天色太黑，秦天涯判断那应该是个人，不是什么宠物精灵啥的。
秦天涯对于突然出现的眼前人，心底里似乎有了个模糊的答案，觉得不过有点荒诞，不敢轻易相信。他强忍住内心的震撼与怀疑，缓缓走向前方的小孩。
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中间夹杂着噼里啪啦房屋倒塌的声音，烈火燃烧发出爆裂的声音，呼呼的风声，千百种声音一齐响了起来。
终于，他走到了小孩后面，看其衣衫不整的身形，更加确定了一件事。秦天涯缓了缓紧张不安的情绪，长舒一口气，一边拍孩子的肩膀一边说：“你好，小弟弟。”
小孩很快转过头，秦天涯看到了他的脸，内心即使早有准备但仍然震撼不已。纵观他前世有许多的奇思妙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两人四目相对，小孩子直愣愣地看着秦天涯，略带悲伤地说：“哥哥，你能帮我找到爸爸妈妈吗？”
说罢，小孩子的右眼便滑下了一行清泪，隐隐约约地能听到一丝哭腔。看到这一幕，秦天涯心中隐隐作痛，怜悯之情油然而生。他慢慢地升起自己的左手，想要安抚一下眼前的小孩子，拂去脸颊上的泪。
忽然，他左手在半空中僵住了，秦天涯瞪大了双眼，内心的压抑就快绷不住了。因为他看见小男孩的左眼也滑下了泪水，不过却是血红色的，准确来说是血。一道血痕很快划过脸颊，在男孩下巴那里凝聚着血与泪的结合。
秦天涯颤抖着手，感觉气氛很窒息，“噗”的一声沉闷滴在了他左手背上——
秦天涯猛然惊醒，两眼还是黑的，赶忙探出头，发现天还是有点蒙蒙灰的。原来他把头埋进枕头里，差点喘不过气来。秦天涯此刻深吸一口气，发现周围环境依旧陌生，而他却睡在床上。
“难道我这还是在做梦？”立即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后脑勺的剧痛在他刚起身的时候放大了，不过这也让他清醒了一点。
秦天涯才打量起这个单间，朴实无华，没有过多杂物，一桌一椅一床，也不像什么病房。
“这是什么医院吗？我睡了多久？”秦天涯扪心自问，这个时刻周围没人也没法询问。抛弃有的没的不少杂念，秦天涯才慢慢回想起这漫长的经历。
先前他做了很多个噩梦，还有一个很恐怖的梦，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做这种梦，他明白自己肯定是被吓醒的。
在床上坐了半天，自己回过神来，终究是虚惊一场，秦天涯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此时他发觉手背上多了什么醒目的东西。
在微弱的天色下，他认清了是手上的血迹，准确来说是凝结了的血滴。
秦天涯有点懵了，暗自吃惊。这个梦好像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真的，这让他惊骇欲绝。
“你醒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秦天涯连忙转身，透过门向外面望去。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人，是个提着灯的老者，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一脸微笑地望着自己。
“嗯，你是谁呀？“听着陌生人的声音，秦天涯警惕起来。他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但是这个素未谋面的老者要做什么呢？
“你是叫秦天涯吧？昨晚做恶梦了？“秦天涯听到了这话，心中更是疑惑，自己昨晚做的那个梦和眼前这个老者有关系吗？
“是啊，梦中的我做了一个噩梦，而且还很恐怖。“秦天涯如实回答道。
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弄清楚这个瘦小的老者究竟是谁，所以他只能把梦中发生的事情告诉眼前的这个老者。
“呵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算不上什么梦魇，照那小娃子说的做吧，了却他的心愿，也算行了件好事。”老者笑吟吟地说。
秦天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才想起来，便询问道：“老爷爷，请问您是谁呀？我已经睡了多久？还有我是怎么到这来的？”
秦天涯一连三问，老者不急不缓地回道：“哦呵呵，瞧我这记性，忘了介绍了。我是这里的医生，你是马镇长他们送来治疗的。”
“你送来的时候情况可不大妙呀，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可把那些人急着了。
“三天？”秦天涯又是很意外，没想到只是睡一觉，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说罢，医生老人也不在逗留，要秦天涯自己再作歇息。临走时，老人似乎自顾自地念叨：
“算算日子，今天好像是回煞，你的梦绝非偶然，我相信这一定有其中的寄托…”
人走远了，声音也飘远了，秦天涯默默体会其中的深意，猛然想起来一个细节：
“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秦天涯眨眨眼，惊讶的嘴巴半天合不拢，直觉告诉他刚才的老人不像外表上那么简单，但也没更多线索证明什么。这个小男孩瞟向窗外那初升东方的一抹红光，无言。
得知秦天涯醒了，牛探长一大早就过医疗室来看望，象征性地问候几句后，便想带秦天涯出去审问。
“马叔去哪里了？”
“他公务缠身，何况有重要的事要办。”
秦天涯一开始还不信任牛探长，了解到牛探长对他如此上心之后，才在医护人员许可下出行。
此时牛探长正背着秦天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秦天涯主动问牛探长：
“大伯，我们村一共死了多少人？”
“六百零三个。”
秦天涯心里有些吃惊，没想过死了这么多村民，小声地骂着凶手毫无人性。
顺着这话事，牛探长小心翼翼地提及屠杀当晚的事情。
秦天涯知道牛探长来意，一五一十的将那晚的回忆表述了出来。
牛探长意外过程如此顺利，原以为小孩子会哭闹一番，可这番结果自然是让牛探长大失所望。
为什么呢？因为秦天涯提供的详情大体上和调查人员推断的过程一致，只知道是一伙蒙面人袭击了村子。至于屠村的目的，受害者自己都不知道。
花费一个时辰问清楚了后，牛探长想要将秦天涯送回去。秦天涯想起昨夜的梦，便向牛探长提出想要见自己父母的遗体。
牛探长觉得这想法很正常，但出于对小孩子心灵的保护，婉言拒绝。秦天涯不依不挠，用他那可怜的小眼神眼巴巴地望着牛探长。
牛探长只得告诉秦天涯：“今天是村民们下葬的日子，他们的尸体都要一起安葬了，你可能见不到你父母了。”
秦天涯恍然大悟，但仍然执意要去，他作为一村之人总是要送村民和家人最后一程的。
于是，牛探长也不再耽搁时间，直接拉走秦天涯去参加葬礼。
原来，葬礼就在村子原址举行，秦天涯他们赶来的时候，所有的遇害村民已经下葬到坑里，就差埋土了。
秦天涯看到一个大型的土坑，围了一排的花圈，里边整整齐齐地摆放好一具具白色的裹尸袋，人数之多也是在秦天涯意料之内的。
在各位面蒙白绸巾、身披孝麻的人们忙碌之间，秦天涯看见马镇长指挥着大家的行动。恰好，马镇长也瞅见了秦天涯和牛探长。
马一走过去就有些介意地对牛探长说：“你这么把他带来了，小孩子看这种合适吗？”
秦天涯赶忙替牛辩护：“马叔，不怪他，是我自己要来的。”
马镇长无奈地撇了牛探长一眼，转身对秦天涯说：“孩子，你怎么来这里了，不该在休养嘛？”
“马叔，我也是村里人，现在就只剩我一人独活了，就让我给他们送行吧。”
镇长一听这口吻就不像小孩子，但没多说什么，默许了秦天涯的请求。
不久，葬礼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大家齐站肃立，一脸庄穆。随着马镇长一声令下，即刻开始了祭奠。
马镇长领衔、由秦天涯执“引魂幡”带队，有乐队吹打，从村口沿途散发纸钱到墓地。
墓地已经布好了道场，大家一到地方，旁人悠扬的唢呐就吹响了起来，锣鼓也加入哀乐之势，祭奠仪式正式奏响。
风水师在一旁开始作揖，从宽袖中拿出一圈铃铛，“噌”的一声，两个白色魂环一出。
摇着“招魂铃”，在场的人都被凄凉的铃声迷住，秦天涯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风水师的铃铛，满是好奇。
风水师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念念有词，仿佛在唱着歌谣：
“静静流逝的所有一切，这个世界没有终结。安息吧，落难的人们，你们的灵魂，将会延续。你们的诞生与生存只是为了传递那希望的诗篇，直至永远，将此泪水献给这片土地。在这个地方与斗罗初次相逢，爱与生机留存，直至永远。你们走过那片阴暗的天幕...不会感到恐惧，因为各位的灵魂与我同在......”
风水师其余随从折下柳枝，也跟着领头的他一起和声曼舞，场面好不动容。此时，在一片鼓号齐鸣中，一阵诡异的妖风袭来，在场吊唁之人皆改面色，秦天涯更是一激灵。
风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止息，没有什么端倪。结束了悼词的颂唱，马镇长领着秦天涯在墓碑旁边的空地上跪拜起来，孩子脸色很难看，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马镇长拍了拍小明的肩膀，对着小明安慰道：“孩子，节哀顺变！”
“嗯！“秦天涯轻轻应了声，随即便低下头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马镇长心里叹息了口气，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什么，毕竟这种情况谁都不愿意碰到的。
“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突然，秦天涯仰起头对着墓碑怒吼着，语气中带着浓厚的仇恨和杀气。
马镇长愣住了，他从秦天涯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念和仇恨，这股怨念和仇恨让人不寒而栗让人感觉到一丝惊恐。
“孩子......孩子......节哀顺变啊......“马镇长拍了拍秦天涯的肩膀，对着秦天涯劝解着，希望可以缓解一下这股悲痛的情绪，但是秦天涯并不领情，反而用力挣脱了马镇长的手。
马镇长愣住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他从秦天涯的表情和举止来判断，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一帮墓碑旁的风水师见此毫不意外，其中一个道人快步走上前，往手中的柳枝吐了一口水，挥在秦天涯面前，但没打到脸，只是有些水滴在脸上略过。男子昂扬着声音：
“邪魔退散！”
随即风水男快速单手结印，用掌心往秦天涯额头一按，一声令喝：
“入土为安！”
魂力微微荡漾，秦天涯被轻轻地推倒在了地上。马镇长和在场的人看着是一愣一愣的，连忙扶起来地上的秦天涯，有点责怪风水男对小孩子下手。
“咦？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倒在地上了？”秦天涯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莫名其妙地望着周围人。
“这娃娃受到怨灵上身，在下替他赶出来了。”
马镇长和秦天涯一脸愕然，想了解详细情况。
风水男这时又一转态势，缓缓退下，还吟唱道：“一切尽在不言中，天机不可泄露…”
入队后，风水师们齐身摆开架势，又是一段听不懂的、胡言乱语地诵读。
很快，葬礼进行到尾声时，马镇长领着秦天涯对在墓碑前鞠躬。看着墓碑上“清风村全体村民之墓”，秦天涯为之所动。
不过，秦天涯仍然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没想到来这片新天地没几天，自己身上就发生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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