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指瑕造隙
策马来到秦关，城楼下已经围聚了众多高头大马。这些都是前来比武的武士们和观战的高贵的外宾们的马。马背着沉沉的行李，驾着豪华的马车，周围是比肩继踵的佣人和马夫。这些人都是从一早就从四面八方的藩镇过来了。
唃厮啰地域广阔，人口众多，因此各个部落也或多或少存在着习惯和口音的差异。南方部落的人个子稍矮，但是黑而健壮，北方部落的人高大威猛，也较散漫。他们的文化和方言相差不小，但是还能交流，只不过部落与部落之间，贫富不等，文化有别，甚至还有些宿怨，因此彼此之间多少存在互相比较的样子，且不乏互相瞧不起、落井下石。
只见几个部落的将军正在因为马车位争吵，不一会儿就扭打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节节挑衅，咄咄逼人。关下的侍卫试图拉开，但是人越围越多，很快变成了两方人马的较量。侍卫们想把他们两队人马分开，但是没有人听他们说话，反而对他们的干预反唇相讥，甚至大打出手。
护卫们眼巴巴的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帮孙子太目中无人了。”阿花看的直翻白眼，“在关中城门楼下狗咬狗给谁看呢。”
“他们一直这样容易冲突吗？”
“早几年他们可不敢这样，还不是现在富有了，个个都想独立出去，有自己独立的武装队伍和图腾。看不起对方是假，在主人的领土上带头惹事的话，喏，已经是养的狗瞧不起主人了。”
楚央了解到，唃厮啰有食光、大环、庆支三个大的氏族部落，近年来，这几个氏族因为政治安定得到了休养生息，加上中原通往西域的商旅沿线必经，渐渐日益强盛，氏族首领以武力和军队取胜，几朝更换，已失去了原来的家族氏族权贵和王权的制衡与联系，已经渐渐不把王权放在眼里。
沙场内战鼓哗动，人声鼎沸，打断了楚央的担忧的思绪。喧哗的众人也吵吵嚷嚷的进了比武的校场。楚央走上城楼，下面的校场已经坐满了人。一众异域美女正在载歌载舞，台下坐着氏族贵胄和统帅，穿金戴银，喝酒言欢，好不热闹。
王上王妃正坐在高台之上，却是神情凝重。旁边是世子啻羽，正悠闲的啜着茶。他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纱衣，上面交织着华贵的金线。
楚央走过他，他不抬一眼，但是嘴角却微微上扬。其实他还是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只不过表面装作十分不经意罢了。
楚央走上前去，看到楚央走来，王上舒展了眉毛：“来了？最近身体怎么样？有缺什么东西吗？告诉我们，我们立刻选最好的，给你补充齐备。”
“谢谢父王母后。我一切都挺好的，住的也十分安稳。不缺什么。”楚央浅浅笑着。
“那就好。”王后扶着楚央落座。
角斗场上，食光的第一武士角发已经在台下火盆旁边开始跃跃欲试。他魁梧高大，身上满满的腱子肉，肥硕莹白。只见他头上扎着一块黑色的头巾，赤着上身，穿着一个粗拉拉的短裤。他的脸上写满了凶狠。
与他迎战的是唃厮啰武师卫光。卫光与他相比身形略小，且黑瘦些。卫光身上有好几处伤痕，那是他在战争中留下的，他曾在唃厮啰的战争中立下过军功。
决斗在鼓点声中开始了，只见角发和卫光都蓄势待发，却一直在试探中，角发露出了阴险狡诈的笑容，几番试探中，卫光抓住计划猛扑过去却被角发从胸口把住，直直摔翻下去。卫光起来时，已经留下了鼻血，他擦了擦，仍然用力撞上角发并用两只手牢牢的控住他的上半身。他们持续的发力着。突然，角发一声怒吼欠身又将角发再次翻到。正在卫光晕眩之际，角发像发狂的猛兽一样将卫光抓起反复地往地上摔打。卫光牙齿崩裂，血流满面。
有人赶紧上台拉住了角发。卫光已经被扼喉而死。
与此同时，食光的阵营内爆发出阵阵欢呼，氏族首领得意地笑了。
得知卫光死后，王上的脸由白色变成了青色。
台上留下了鲜红的血迹，在正午的太阳下变得十分刺眼。
第二站是比骑射。这些氏族的武师们确实是力压王宫内的武师。眼看着武师被马屁拖得衣服撕烂，血肉模糊，而氏族的人们都在讥讽的叫着，大声的笑着，几乎成了一个疯狂的狂热的杀人游戏。
场内渐渐鼎沸，有人在轻蔑的吹着口哨，渐渐口哨声此起彼伏。
“噗通。”一只玉杯破碎的声音，楚央转头看到王上正铁青着脸，桌下倒了一只裂开的玉杯，酒还在汩汩的流淌。楚央拿起随身的配剑，从罗帐中刺出，转眼飞至角发的马匹上空。
正追逐地肆意狂欢的角发只觉一阵云烟吹过，冷不丁察觉到后，抬起头转头震惊地看着她。
楚央咬牙冷笑一声：“疯狗！”随即一剑从角发头顶刺来，贯穿了角发整个上身。
抬起剑的一霎那，角发的头顶血流喷注，众人愕然。
角发从马上落下后，楚央上马，手起刀落间，其余几个乌合之众纷纷落马，掉落在地上。
楚央的脸上溅上了一滴鲜红的血，她面无表情伸手擦掉，冷静地向原来的座位上走去。
回到座位上后，王上示意楚央跟随来到了城楼后的屋中。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国内大族成忧啊。”王上低吟道，“其实本不该与你多说，然而你现在也是一国公主，也有权利知道我们真正的处境。河北一战后，我们没有能握住北汉皇子而作为手中的把柄，如今北汉与我们有了嫌隙，我们是真正的面临着外忧内患呀。”
“我愿尽绵薄之力。”
“你会武功的，是吗？”王上轻轻问道。
楚央抬起头来。王上和蔼地笑着，其实一年多来，从她的坐姿、站姿，一言一行中，就看出了她有深厚的武功底子。她虽然有意压制着，但是还是很出色，与众不同。
“是。”楚央答道。
“汉朝果然是培养军队人才的好手。连兵营里你这么个烧火丫头都教的一手好本领，实在是实力不容小觑呀。”王上笑着摸摸胡须，“雪儿，我有一个想法，你且听听。”
老王上眯起眼睛，讲起一个久远的故事。
唃厮啰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这座城的由来，是战神的归隐之地。但是没有人看见过这位战神，只听说名字叫“岱”，有的人说战神是男人，有的人说战神是女人，直到有一天，异族来犯，人们在沙漠中看到了十二个骑着马的身影与异族的千军万马浴血奋战，最后在如歌的夕阳下光荣隐退。多少年来，他们从未被人知道，只是被先人神圣尊敬的称为“烟云十二骑”。并且一直流传着巫师古老的谶语——十二骑会世代传承，这会是永恒的定国基石。
而楚央出生在唃厮啰的那一天，正是传说中“岱”的生辰之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而楚央的“走丢”，也正是百年前“岱”隐退的那一日。因此，在楚央“走丢”后的日子里，王上王后在心里相信，他们的雪儿不会死，只是暂时消失了踪迹，总有一天会回来，带着国家的战神之力和荣耀之光回来。因此，国家风雨飘摇之际，王上对于楚央，也寄托着一分最后的，赤诚的希翼。
那天城楼上的风很大，吹的城头插着的唃厮啰的军旗鼓鼓。楚央看着那位已经苍老的不堪一击的君主，和他眼底里深不见底的舐犊之情，心里划过久违的疼痛。
她答应了这位曾经骁勇善战、如今却垂垂老矣的老王，组建一个自己的军队，名字就叫“烟云十二骑”。
而阿花，就是她手中第一个战士。
唃厮啰地域广阔，人口众多，因此各个部落也或多或少存在着习惯和口音的差异。南方部落的人个子稍矮，但是黑而健壮，北方部落的人高大威猛，也较散漫。他们的文化和方言相差不小，但是还能交流，只不过部落与部落之间，贫富不等，文化有别，甚至还有些宿怨，因此彼此之间多少存在互相比较的样子，且不乏互相瞧不起、落井下石。
只见几个部落的将军正在因为马车位争吵，不一会儿就扭打了起来。其中一个更是节节挑衅，咄咄逼人。关下的侍卫试图拉开，但是人越围越多，很快变成了两方人马的较量。侍卫们想把他们两队人马分开，但是没有人听他们说话，反而对他们的干预反唇相讥，甚至大打出手。
护卫们眼巴巴的看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帮孙子太目中无人了。”阿花看的直翻白眼，“在关中城门楼下狗咬狗给谁看呢。”
“他们一直这样容易冲突吗？”
“早几年他们可不敢这样，还不是现在富有了，个个都想独立出去，有自己独立的武装队伍和图腾。看不起对方是假，在主人的领土上带头惹事的话，喏，已经是养的狗瞧不起主人了。”
楚央了解到，唃厮啰有食光、大环、庆支三个大的氏族部落，近年来，这几个氏族因为政治安定得到了休养生息，加上中原通往西域的商旅沿线必经，渐渐日益强盛，氏族首领以武力和军队取胜，几朝更换，已失去了原来的家族氏族权贵和王权的制衡与联系，已经渐渐不把王权放在眼里。
沙场内战鼓哗动，人声鼎沸，打断了楚央的担忧的思绪。喧哗的众人也吵吵嚷嚷的进了比武的校场。楚央走上城楼，下面的校场已经坐满了人。一众异域美女正在载歌载舞，台下坐着氏族贵胄和统帅，穿金戴银，喝酒言欢，好不热闹。
王上王妃正坐在高台之上，却是神情凝重。旁边是世子啻羽，正悠闲的啜着茶。他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纱衣，上面交织着华贵的金线。
楚央走过他，他不抬一眼，但是嘴角却微微上扬。其实他还是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只不过表面装作十分不经意罢了。
楚央走上前去，看到楚央走来，王上舒展了眉毛：“来了？最近身体怎么样？有缺什么东西吗？告诉我们，我们立刻选最好的，给你补充齐备。”
“谢谢父王母后。我一切都挺好的，住的也十分安稳。不缺什么。”楚央浅浅笑着。
“那就好。”王后扶着楚央落座。
角斗场上，食光的第一武士角发已经在台下火盆旁边开始跃跃欲试。他魁梧高大，身上满满的腱子肉，肥硕莹白。只见他头上扎着一块黑色的头巾，赤着上身，穿着一个粗拉拉的短裤。他的脸上写满了凶狠。
与他迎战的是唃厮啰武师卫光。卫光与他相比身形略小，且黑瘦些。卫光身上有好几处伤痕，那是他在战争中留下的，他曾在唃厮啰的战争中立下过军功。
决斗在鼓点声中开始了，只见角发和卫光都蓄势待发，却一直在试探中，角发露出了阴险狡诈的笑容，几番试探中，卫光抓住计划猛扑过去却被角发从胸口把住，直直摔翻下去。卫光起来时，已经留下了鼻血，他擦了擦，仍然用力撞上角发并用两只手牢牢的控住他的上半身。他们持续的发力着。突然，角发一声怒吼欠身又将角发再次翻到。正在卫光晕眩之际，角发像发狂的猛兽一样将卫光抓起反复地往地上摔打。卫光牙齿崩裂，血流满面。
有人赶紧上台拉住了角发。卫光已经被扼喉而死。
与此同时，食光的阵营内爆发出阵阵欢呼，氏族首领得意地笑了。
得知卫光死后，王上的脸由白色变成了青色。
台上留下了鲜红的血迹，在正午的太阳下变得十分刺眼。
第二站是比骑射。这些氏族的武师们确实是力压王宫内的武师。眼看着武师被马屁拖得衣服撕烂，血肉模糊，而氏族的人们都在讥讽的叫着，大声的笑着，几乎成了一个疯狂的狂热的杀人游戏。
场内渐渐鼎沸，有人在轻蔑的吹着口哨，渐渐口哨声此起彼伏。
“噗通。”一只玉杯破碎的声音，楚央转头看到王上正铁青着脸，桌下倒了一只裂开的玉杯，酒还在汩汩的流淌。楚央拿起随身的配剑，从罗帐中刺出，转眼飞至角发的马匹上空。
正追逐地肆意狂欢的角发只觉一阵云烟吹过，冷不丁察觉到后，抬起头转头震惊地看着她。
楚央咬牙冷笑一声：“疯狗！”随即一剑从角发头顶刺来，贯穿了角发整个上身。
抬起剑的一霎那，角发的头顶血流喷注，众人愕然。
角发从马上落下后，楚央上马，手起刀落间，其余几个乌合之众纷纷落马，掉落在地上。
楚央的脸上溅上了一滴鲜红的血，她面无表情伸手擦掉，冷静地向原来的座位上走去。
回到座位上后，王上示意楚央跟随来到了城楼后的屋中。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国内大族成忧啊。”王上低吟道，“其实本不该与你多说，然而你现在也是一国公主，也有权利知道我们真正的处境。河北一战后，我们没有能握住北汉皇子而作为手中的把柄，如今北汉与我们有了嫌隙，我们是真正的面临着外忧内患呀。”
“我愿尽绵薄之力。”
“你会武功的，是吗？”王上轻轻问道。
楚央抬起头来。王上和蔼地笑着，其实一年多来，从她的坐姿、站姿，一言一行中，就看出了她有深厚的武功底子。她虽然有意压制着，但是还是很出色，与众不同。
“是。”楚央答道。
“汉朝果然是培养军队人才的好手。连兵营里你这么个烧火丫头都教的一手好本领，实在是实力不容小觑呀。”王上笑着摸摸胡须，“雪儿，我有一个想法，你且听听。”
老王上眯起眼睛，讲起一个久远的故事。
唃厮啰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说，这座城的由来，是战神的归隐之地。但是没有人看见过这位战神，只听说名字叫“岱”，有的人说战神是男人，有的人说战神是女人，直到有一天，异族来犯，人们在沙漠中看到了十二个骑着马的身影与异族的千军万马浴血奋战，最后在如歌的夕阳下光荣隐退。多少年来，他们从未被人知道，只是被先人神圣尊敬的称为“烟云十二骑”。并且一直流传着巫师古老的谶语——十二骑会世代传承，这会是永恒的定国基石。
而楚央出生在唃厮啰的那一天，正是传说中“岱”的生辰之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而楚央的“走丢”，也正是百年前“岱”隐退的那一日。因此，在楚央“走丢”后的日子里，王上王后在心里相信，他们的雪儿不会死，只是暂时消失了踪迹，总有一天会回来，带着国家的战神之力和荣耀之光回来。因此，国家风雨飘摇之际，王上对于楚央，也寄托着一分最后的，赤诚的希翼。
那天城楼上的风很大，吹的城头插着的唃厮啰的军旗鼓鼓。楚央看着那位已经苍老的不堪一击的君主，和他眼底里深不见底的舐犊之情，心里划过久违的疼痛。
她答应了这位曾经骁勇善战、如今却垂垂老矣的老王，组建一个自己的军队，名字就叫“烟云十二骑”。
而阿花，就是她手中第一个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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